35师占领左家塘、杨家山、鞍子山、湖迹渡、复兴市附近、新河正街之线,拒止敌人,并派便衣队(约1连)在枫林港预行潜伏,搜索敌情。
至于刘建业的新20军军部,那就不象上一次那样布置在城内的制高点天心阁了,而是设在南门外湘江边上紧靠前线的灵官渡。上一次,鬼子的第四师团可以和刘建业打默契仗,这一次,鬼子进攻长沙的可就不是来自大阪的商贩师团了,而是他们在中国战场上的主要打手第三师团和第六师团。和他们过招,可不象和第四师团那样,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可真的要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
等到部队都按照布置占领了防御阵地,刘建业又象上一次那样把湘江内的一切军用和民用船只,全部都撤往水陆洲和湘江西岸,只留下一两条联络用的机动小艇。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要想活下来,就只有和鬼子死战到底。
就当薛长官布置着自己属下的部队张开了天炉,准备让进犯的日军好好尝一下什么叫做炼狱的滋味,日军那里也发生了状况。
日军第11军前进指挥部。
“阁下,特务机关转来了最新的情报。”参谋长木下勇少将向阿南将军报告。
“他们能有什么好东西报告?以后,要是他们还是随便用一些不着调的情报来糊弄我,你就不用再向我报告了,直接把那些东西烧了算了。”作为恪守传统的军人,阿南将军对于特务机关,还有特高科,都从内心里感到厌恶。其实,不光是阿南将军,日军的大多数官兵对于特务机关和他们的属下部队宪兵都没有多少的好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特务机关和宪兵的权力极大,所以,他们的胡作非为也很多。
“这一份情报确实很有价值,所以,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向阁下报告。”木下勇少将说道。
“是吗?既然这样,我就看看吧。”说着,阿南惟畿从木下勇少将的手里接过了情报。
“这份情报能够确实吗?”刚刚看完,阿南惟畿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是特务机关破译了支那第九战区的军用电报密码以后截获的电报。他们保证这份情报是千真万确的。”木下勇少将说道。
“那么,情况就不妙了。”阿南惟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确实如此,根据这份情报上所说的,支那第九战区的各集团军向长沙附近集结、准备围歼我军的进攻部队。”木下勇少将说道。
“你说得不错,以我的看法,支那军队的司令官恐怕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对于木下勇少将,阿南惟畿是充分信任的,不单单是因为木下勇少将是他在东京陆军大学时候的学弟,而且还因为木下勇少将一向主张通过积极的进攻行动,击破中国方面司各战区的部队对第11军构成的战略上的大包围态势,重新振作第11军越来越低落,已经有一些萎靡不振的士气,更关键的是要通过进攻行动,打开中国西南大后方的门户,给予中国方面的战时首都巨大军事压力,迫使中国方面放弃继续抵抗的决心和意志,向日本方面屈服,从而使日军既可以从越来越接近泥潭的中国战场上脱身,还要能够继续疯狂掠夺中国的资源,以满足日军继续扩张,争霸世界的需要。
“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你能够采纳。”
“说吧,只要是可行的,我会充分考虑的。”
“支那军队的司令官调集他的主力部队想要保卫和歼灭我军的进攻部队主力,这个企图既然已经被我们发现,我们何不索性和他们对抗到底?阁下请看,现在我军的一线部队里的第三师团和第六师团两支主力部队已经接近了长沙,最迟明天中午就可以向长沙城发动进攻。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放弃继续进攻,转而采取守势,那么敌军很可能会继续包围上来,那个时候,我军部队的处境将十分危险。如果我军现在选择撤退的话,那么近在咫尺的长沙城就不得不放弃了,那么对于我大日本皇军,对于我第11军,甚至对于司令官阁下您个人来说,都会是对声誉上的一个巨大打击。支那方面肯定会大肆宣扬他们的所谓胜利。所以,这两条路,我们都不能选。”木下勇少将说道。
“既然以你的意思,这两条路都不可行,也就是说,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继续进攻,占领长沙?”木下勇少将的话让阿南惟畿的内心有一些触动。阿南惟畿和新任的首相东条英机并不是一个派系,在东条还是陆军大臣的时候,就多次的公开表示了对阿南惟畿的不满,指责他在担任第11军司令官的这几个月间,几乎处处碰壁,无所作为,反而让皇军丢了不少的脸面,甚至还扬言,只要他上台以后,如果阿南惟畿不能迅速改变第11军的颓势,他就要换马了。以前,阿南惟畿还能有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和首相近卫公爵这两位天皇的亲信公开给自己撑腰。现在,近卫公爵已经下台,估计是很难再有上台机会,闲院宫载仁亲王也在和前任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发生争执以后辞去职务,转任军事议定官的闲职,不能向以前那样公开给自己站台助威。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打不好这一仗,东条这个好斗的打架王,肯定会抓住机会向自己发难的。恐怕,在这个时候,即使是天皇本人也不好薄了新任首相的面子。现在的阿南惟畿可以说处境并不很妙。况且,部队继续向长沙进攻的命令是他擅作主张发布的,所以,要是出了事情,自己难辞其咎。
“对,就是继续进攻,只要我们的第一线部队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长沙,进而依托长沙坚守,二线部队再迅速跟进,那么支那军队的围攻企图就只能彻底破产了。”木下勇少将继续进言。
在继续进攻还是转而采取守势,甚至是放弃进攻长沙的选择面前踌躇了一会,阿南惟畿还是坚定了继续进攻的决心。
看着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木下勇少将,阿南惟畿坚决地说道:“继续进攻。马上命令第3师团加紧进攻,必须在支那第九战区形成包围以前攻占长沙。”
“好的,我马下就去办。”木下勇少将兴奋的答应。
“在召开一个记者会,我要向外界公开宣布我军的作战决心。”阿南惟畿也下定了彻底赌博的心思。
“好的,马上就去安排。”明白阿南惟畿意图的木下勇少将更加兴奋了。
第二部
→第二百二十三章天炉(五)←
在被日军召集起来的众多记者面前,阿南惟畿显得踌躇满志,公开宣称,1942年元旦他要在长沙过新年,向全世界宣布,香港已为日军所占,长沙成了他阿南惟畿的领地。
1941年的最后一天,日近黄昏,夕阳西下。
岳麓书院所在的清风峡的一座小山上,有一别致古亭,名为“爱晚亭”,四周皆枫树。每逢深秋时节,峡谷中漫山红叶,云蒸霞蔚,风景绝佳。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观赏红叶的胜地,据唐代大诗人杜牧“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意,取名为爱晚亭。此亭与北京陶然亭、滁州醉翁亭、杭州湖心亭并称为中国古建四大名亭,享誉中外。虽然在这个时节,早已经是冬季,枫叶落尽,满目萧瑟,可是在亭中仍然有一人手抓栏杆,纵目远眺。
“好一片大好河山!”薛长官看着眼前的美丽河山,心生感慨。
“的确是一片大好河山。要是没有日本人来打扰,那该多好。”第73军暂编第5师的郭师长说道。
“你对你的那位学生,有什么看法?”薛长官问道。
“胆子大,年轻气盛,眼光很准。”郭师长回答。
“用他守长沙,以你来看有多少把握?”薛长官又问。
“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他打起日本人绝对不留缓手。”
“我看,还是再给他拨一个师做预备队更好一些,鬼子攻打长沙的可是两个常设师团。你看呢?”薛长官说。
“这是你作长官考虑的事情。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难怪别人都叫你‘小鬼’,果然鬼得很。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好了。”薛长官又说道。
“我不担心城内的情况,那个仲良,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心得。我担心的是岳麓山的炮兵。”郭师长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你的疑问。现在我们还不能自己生产150毫米的炮弹,只能是依靠滇缅公路从仰光港海运。不过,从前几个月开始,军委会就一直在向我们这里调运炮弹。目前,至少可以保证那些炮兵一个星期的连续作战需要。时间长了,恐怕还是难以支撑。”
“我不知道军委会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在陪都的时候,就一直向他们进言,希望他们能够进口制造炮弹所需要的设备,这样我们就可以自行生产了,也就免了依靠公路千里转运,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那些老爷们总是对我打太极拳,推来推去,倒是经常能看到他们穿着进口的时装,洒着进口的香水。前几天,我还听说,那个孔二小姐,在乘坐政府派到香港接运要员的飞机的时候,为了能够带上她养的17条爱犬还有保姆以及大批箱笼,居然在香港机场把多位党国元老要员给强行赶下了飞机。你说,这还像话吗?”郭师长借题发挥,发起牢骚。
“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这些军人管得了了的。我们还是先把自己眼前的事情管好吧。”薛长官安抚着郭师长。
“中山先生留下来的党国基业,迟早会被这些人败光的。”郭师长感慨道。
“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了,要是在别人那里说,你恐怕就要有麻烦了。注意啊,有些话还是尽量不要讲,自己明白就好了。”薛长官拍了拍郭师长的肩膀,说道。
这一天的夜里,根据战区薛长官的命令,第10军下属的预备第十师在方师长的率领下,趁夜色的掩护,从灵官渡和天马山等渡口抢渡过江,抵达长沙城南,临时配属新20军,作为守城部队的预备队使用。
为了就近指挥各部作战,薛长官坚持不下第一线。岳麓山是长沙的最高点,他在这里能够隔着湘江俯瞰战斗全景,亲耳听到保卫长沙的枪炮声。在这里,它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城内部队的心在一起。
1942年1月1日晨,日军第3师团渡过浏阳河,从东南方逼近了长沙守军的前沿阵地。
11时,丰岛房太郎师团长正式下达了进攻长沙的命令。其进攻部署是:由石井信率第18联队进攻长沙城东南角的东门至南门一带,由的野宪三郎率第68联队进攻南门外的市街与南门至湘江东岸地区。
很明显,丰岛房太郎师团长的意图是首先把长沙守军和其他方向的中国军队之间的联系切断,达到孤立守军的目的,然后再全力冲击守军的阵地。
中午12时,长沙城东侧东山镇李家冲山地,日军第3师团指挥所。
“师团长阁下,师团预定的攻击时间到了,请下达进攻命令。”师团参谋长山本清卫大佐向丰岛房太郎师团长请示。
“攻击。”手扶着杵在地上的指挥刀,做出一副威风凛凛,很酷的样子的丰岛房太郎师团长在听过以后,下达了命令。
接着,一颗巨大的黑色信号弹从第3师团指挥所附近升起,猛烈的攻城战开始了。
其实,对于这场攻城战是否能够取得胜利,丰岛房太郎中将的心里原先并没有多少底,原因很简单,日军特务机关的情报显示,现在城内担负守城任务的部队,是在整个第11军官兵里被私下里叫做魔鬼的新20军。这支部队及其前身在抗战开始以来,就一直在给日军制造着大大小小的麻烦。而且,这支部队的著名之处还在于他们对待日军战俘的手段与日军对待中国战俘的手段相比一点都不逊色,基本上日军对中国战俘所使用的各种手段,除了活体细菌实验没有条件做以外,其他的几乎都干,就像在湘阴县城里,他们公然把上百名被俘的日军官兵活活的钉死在城墙上,还把那些日军战死者的尸体丢进了洞庭湖,当然,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还是砍下日军的脑袋。日本人所信奉的神道教认为如果人死的时候身首异处的话,是不能轮回的。所以,日军的士兵们可以不怕死,作战时候像中世纪时侯的殉道士们一样疯狂,但是对于脑袋是否能长在脖子上,却是非常在乎的。也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丰岛房太郎中将在接到长沙守军是新20军的情报以后,立即要求属下的工兵在最短的时间为师团所有的战斗人员全部做好铁皮做的护脖,以尽可能的防范被凶神恶煞一般的新20军砍掉脑袋。
可是,当第六师团的师团长神田正种中将向他发来电报,宣称第六师团最迟将于1月3日加入进攻长沙城的作战序列以后,丰岛房太郎中将的心里就不这么想了。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