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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都不想开口是吧？非要我一个一个亲自审问才行？”
他们还是一副低头认罪的表情可就是没有人开口，我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这才平复了一些想打人的冲动：“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贞子！”
“啊？”小丫头没想到我第一个目标竟然是她，直吓得向后缩了几步：“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我什么都没问就急忙反驳，我看嫌疑最大的就是你！”我平生第一次朝他们吼叫，眼前这些家伙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说，你们还做什么出彩的事了？”
小姨听见我在发火，有些揪心的站在过道里张望了几眼，不过赵宏林及时的将她劝走了，因为此刻我的父母都不在，唯一能管束这几个孩子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了，按照中国的传统，正所谓长兄如父。我要是不端起父亲的架子又怎么能震慑这几个玩出圈的纨绔子弟。
我的眼光扫视着他们，他们却全都躲避着我的目光，于是我只能阴沉着脸将视线定格在雨光的身上：“你不是总说自己敢作敢当吗？你不是总说自己义薄云天如同关羽再世吗？那现在就别当缩头乌龟！打群架、聚众赌博、拉帮结伙的搞什么社团欺压别的学生！这就是你能办出来的漂亮事？”
听着我怒发冲冠的大嚷大叫，小姨终究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你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孩子不懂事咱们慢慢教育，这不是没出大事嘛……”
我霍然而起伸手指着雨光的鼻子脸却看着小姨吼道：“他还小啊！站起来都快和我一般高了。没出大事？要真是等出了大事再后悔不就晚了吗！我们怎么就教育出这么个东西？”
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姨站在一旁不再言语，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着这个家，我怎么能朝她发脾气呢？这不是指责她管教不严吗？岂不是让长辈更加自责？精明的赵宏林也看出了问题所在，本想插手打个圆场，可这又是我的家务事，虽说他只关注了孩子们的人身安全，却忽略了他们的日常行为，可教育孩子的责任也并不是他的。我就更没有理由再将他卷进来。
“跪下！”我扭头朝着惹祸的小子吼道：“你们辜负了长辈的关爱，让小姨替你们担惊受怕的在学校挽回局势，今天你们必须向她磕个头承认错误！”
一直不知道下跪为何物的雨光梗着脖子刚想张嘴，晓清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臂使劲的朝下抻了抻，雨光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俩人紧挨着跪在了一起，有他们做榜样，晓明和贞子也急急忙忙的跪倒在地。小姨刚想搀起他们却听得噗通一声，我也朝向他跪了下去。
“小姨，是您一直在照看着我们的成长，替我父母管束着我和姐姐，现在又让您费心照顾这四个不成器的东西，他们还如此不孝让您让您操了这么多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代弟妹们向您赔罪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也不可能有晓清、晓明姐弟俩和贞子住进我们家，所以说还真是我让小姨的晚年生活变得如此劳累。
小姨哪肯让我下跪，急忙要过来搀扶，结果赵宏林却抢先了一步：“你这不是让长辈更难受吗？小孩子自己闯的祸就让他们自己去承担，你还不快起来。”
他嘴上是这么说，伸过来的双手却使上暗劲在我腋下一扶，我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我顺势起身一个样。小姨知道了我的用意也只能长叹一声自己回房间了。
四个孩子见她走了刚想站起身，却听见我另一声斥责：“给我继续跪着！你们不是都吃饱饭了吗？今晚就给我跪在这里反省！”
说完我也转身上楼了，赵宏林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急忙跟在我的身后。我才刚走到楼梯的转角，脱离了孩子们的视线之后，便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在台阶上，还是眼疾手快的赵宏林伸手扶住了我，我也只能回报一个感激的眼神，顺势坐在了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以我现在的状况，的确无法再维持哪怕多一分钟的怒斥姿态，一来是身体不允许，二来是心中那口怒气实在无处消散。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孩子们的不同寻常呢？想当年我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都差点变成败类，这些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们又怎么能放松思想品德的监管。也是这些年我和父母都忙于工作，疏忽了对他们的管教，小姨也只是一味的关心他们生活状况。若不是这次闹出点是非，难道将来等他们闯下大祸的时候我们再来后悔吗？
赵宏林和我并排的坐在了一起，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尽量的不弄出声音以免被下面的孩子们听见，还别说，以前真不知道他深藏不露有这等身手，仅仅是简单的拍打，就让我逐渐感觉到一股热气充斥着胸腔，让憋闷的感觉畅通了不少。
“你也真是的，就算要发火，也得先调查研究。倘若真是他们仗势欺人，你再惩罚也不迟，况且我还不认为他们真是那种品德败坏的孩子。”
我看着话里有话的他只能点了点头。
第六百三十九节、王家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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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节、王家衙内
晨曦逐渐照射进房间，一夜没合眼的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四个孩子就以跪坐的姿势匍匐在地毯上睡的正香。因为家中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同时他们的身上还多出了一条毛毯，所以我并不担心这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反倒还有些欣慰，至少这四个没有禁受过大磨难的孩子很彻底的执行了我的命令，在我允许他们起身之前没有人敢于违抗这个惩罚条款。消息灵通的赵宏林昨晚就已经探听到了事情的原委，并且一字不落的全都转述给我。所以深夜中小姨偷偷摸摸的给他们加盖一条毛毯时，我并没有过多的干预。因为我知道事情绝没有学校通报的那么简单。
根据赵宏林打探来的消息，学校指责这四个孩子为祸校园还是有一些根据的，这和他们的背景不无关系，全校师生谁敢得罪这个“四人帮”？这和当年我的学习生活是完全不同的，首先当时的我并没有一个亿万富翁的亲戚，因为我就是富翁。而且当时王校长还在世，有这个老家伙坐镇任何一个教师都能很顺畅的开展工作，而不用担心我会从中作梗。再者说我和可欣他们受到了父母的严格管制，不可能成为目空一切的“祸患”。
雨光他们就不同了，因为工作越发繁忙，父母很难抽出时间再去监管他们的品行，王校长也早已退居二线，学校中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校长来镇压不好的苗头。况且他们上学时，我和父母早就成了这远山城的实权人物，无论是谁都很难再用当年看待我的眼光去看这几个孩子。小姨也只是做到了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体贴他们，却忽视了对他们精神层面的教育，所以长久以来这几个孩子在学校中实际上是处于唯我独尊的地位，就算犯了些小错也无人敢指责。到最后就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说到底这其中最大的过错却是我犯下的，因为我没能对他们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相反他们从小都是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雨光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拿来和我相比较，最后的结论也大都是证明了“他不如我优秀”！试问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长大，又遇上青春期这个年纪，怎么会不产生错误的心理状态？如果这时候我能及时的发现问题，并且有效的引导他走上正途，那么我这弟弟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惜我却一直没能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还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斥责他。要是换做我恐怕也早就自暴自弃了。更何况是没有什么生活阅历的雨光。于是，在这种万事俱备的条件下，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演变成了导火索，直到积重难返才有了今天这种后果。据赵宏林老实交代，这件事他一开始时知道的，只是以前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所隐含的危险，或者说他形式化的将危险定义为仅仅是肉体上的伤害，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提醒我问题的严重性。
那还是他们小学毕业的时候，虽然成绩一般，可雨光还是如愿以偿的和其他伙伴升入了同一所中学，但问题是中学的环境和小学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小学中有很多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些人不会在乎他背后的家庭，也不会刻意的巴结逢迎，嬉笑怒骂间双方都没有什么心理包袱。可中学就不一样了，这些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孩子大多都很陌生也很叛逆。他们之中还有很多人也是某个大老板的孩子，平时在家都作威作福，不太可能惧怕雨光的身份。没有显赫背景的学生则敬而远之的避开雨光这种级别的同学，这使得生性好动的小子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仨弟弟妹妹可以交流。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也不会出现后来的麻烦。但孩子的行为你是无法预测的，结果某个有钱人的公子胆大包天的准备对晓清发动“攻势”，一来晓清的容貌算得上清秀，二来这个很恬静的女孩是家中唯一一个继承了我姐姐那种端庄仪态的女孩。这和时下很多女学生大大咧咧、自命不凡的形象反差很大。就像当年王秀和可欣之间的差别一样。
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个早熟的小子是否真的喜欢上了晓清，是不是他的家长让他有意为之？毕竟晓清是我血缘上真正的堂妹，如果能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家，那对于对方来说则如同购买了张巨额的保险。不过这种猜测也仅限于猜测，我无法证明这个说法的真实性。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当事人对这种早恋行为并不认同，根据赵宏林提供的监控记录，似乎晓清曾明确的拒绝过对方。也正是这种干脆的回绝，成了引发问题的开端。
我前边说过，雨光的同学之中很多家庭也属于富有的阶层，这些家庭中的孩子如果从小没有严加管教。长大了就会耀武扬威的到处惹是生非，因为知道自己的家庭很富有，所以总是想着很多事情是不是能用钱来摆平。这种人的父母也大多都溺爱孩子，使其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后世很多常见的富二代都有类似的特点。在雨光的学校中，这种学生并不鲜见，谁让远山的经济水平较高呢，可恰恰是他们这些首富的弟弟妹妹在富人阶层中属于穷人。这些年来父母虽然疏于对他们的管教，唯独零花钱的问题是时刻紧盯的。甚至为了不让小姨偷偷的接济他们，还培养其记录消费账目的习惯。说起来他们所能得到的金钱也仅仅是比工人家庭的孩子多一点有限。综合他们的背景环境，穷人的孩子对他们敬而远之，富人的孩子则看他们不顺眼。时间长了就显得这几个孩子不合群。
人是群居动物，过度的寂寞总是会引发心态的变化。对晓清的求爱事件彻底的引爆了胖小子心中积聚的怨气，于是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雨光和晓明将其堵在了厕所之中小小的“惩罚”了一下。据学校的说法，这孩子结果是一个月都没能上课。但对方的家长并没有责怪学校与雨光，只是忍气吞声的默认了这种结局。他们会选择吃个哑巴亏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他们和我的财富、地位、名望与权力都无法相提并论，选择不吭声是有着深刻意义的。
家长会“理性”的看待问题，可不代表青春期的孩子也能这么想，再加上这小子平时也仗着有俩糟钱就和学校中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成奸，于是便算计着什么时候能回敬雨光兄弟俩。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来上学的这一个月中学校的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被揍了，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发现平时那四个总是礼貌谦让，却有些与校园“格格不入”的孩子也不是这么好惹的，就连那个平时总是仗势欺人的小子被打了，他的家长都不敢说三道四。这件事直接产生了两种不好的局面，第一个是雨光他们的心理产生了变化，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并不同于以前的认识，撇开作为我弟弟妹妹所要承担的责任之外，竟然还能享受很多特权！第二个就是很多局外的墙头草见老“主子”式微，便纷纷的转投到雨光“门下”。这让本来就有些飘飘然的小子更加忘乎所以，被这些狗东西怂恿之后也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于是一个典型的，让人心生厌恶的太子爷就此诞生了。
雨光姓什么？这个全远山的人都知道，尤其是人们更清楚我和我父亲的性格。假设此时的学校里有个王校长那样的老师从旁正确的引导，那么胖小子最多就是过两天瘾，然后就回到正常的学习生活，很可惜他没有我那么幸运。上至校长下至代课老师，他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