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唐旭宸稍微靠近了一点，伏低身子说道：“也许，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是你们故意放走了黑田文奄，还故意让松下武藏劫走游艇，甚至是你们提供了便利，让松下武藏拥有了核武器。”
“你……”
“既然知道黑田文奄是松下武藏的同伙，为什么只派几个行动人员押送？”
唐旭宸也冷静了下来，说道：“当时，我们获得确切情报，一个叫岩崎达也的人正准备发动一场针对东京的恐怖袭击，而且与核炸弹有关。我把所有人员都召了回去，而且当时还没有查清楚黑田文奄与松下武藏的关系，甚至不知道有松下武藏这个人，所以没有派更多的人押送黑田文奄。”
“结果呢？”
“我们在一艘货轮上遭到了一枚脏弹，还击落了一架疑似运载核武器的飞机。”
“在哪？”
“货轮已经沉没，打捞工作要几天之后才会开始，而那架飞机坠落在北太平洋上，也沉到了海底。”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你……”
“就我所知，松下武藏是日本情报本部的情报人员。”
“前情报人员。”
“好吧，就算是前情报人员。如果你们审讯了黑田文奄，难道没有查到松下武藏？哪怕你们没有审讯黑田文奄，以你跟日本首相的关系，在情报本部调查一位前情报人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还有，你们确实展开了调查，情报本部提供全面协助，向你们提供了松下武藏的个人资料。”
“那是事后。”
“还有，两年前的那次恐怖袭击之后，山口野司撤消了针对你们的通缉令，在公布真相之后还授予你们很高的荣誉。只是，你没有去日本，甚至没有接受山口野司的嘉奖。在过去的两年里，你在全世界寻找岩崎家族的人，只是岩崎家族早就完蛋了。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追查什么？”
唐旭宸沉默了，这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你要我相信你，却不肯告诉我实情，叫我怎么相信你？”
唐旭宸咬了咬牙，朝放在桌上的摄像机看了过去。
尼古拉斯会意，过去关掉了摄像机。
唐旭宸仍然没有吭声，因为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摄像头，还有录音器。
走到单向透明玻璃窗户旁，在玻璃上敲了两下，尼古拉斯又比划了一番，让隔壁的人员关掉监控设备。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尼古拉斯，如果我们的对话被录了下来，我什么都不会承认。就算上了法庭，我会说是在受到威胁时说的胡话。”
“放心吧，这里是联邦调查局总部。”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两年前，我们在侦破那起恐怖袭击案件时，发现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
“弹芯？”
“六千克军用级钚，足够制作一枚一万吨级的原子弹，而发生在皮尔斯堡的核爆炸差不多就是一万吨级。”
“你是说……”
“当时，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西村弘志获得了某个组织或者某些人的支持，而他发动恐怖袭击，其实是在掩盖弹芯失窃。如果他成功了，我们肯定无法知道。就算失败了，只要我们没有仔细检查所有核弹头，也无法知道。因为核弹头将在两年后做首次维护，所以我们认为偷走核弹头的恐怖份子将在两年后发动恐怖袭击。要不然，就不会让西村弘志发动恐怖袭击掩盖真相。”
“也就是说，在过去两年里，你们一直在寻找失窃的弹芯？”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没有太多的线索，加上西村弘志，以及袭击首都国际机场的弥生四十四与岩崎家族的关系都非同一般。此外，发动恐怖袭击需要大量资金，所以我们重点追查岩崎家族的人员。”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尼古拉斯，你了解我们，你认为我们会是恐怖份子吗？”
“不，我不了解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尼古拉斯瞟了眼插在腋下的手枪。
唐旭宸微微一愣，觉得尼古拉斯在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们不肯老实招供，我就只能把你们关在这里。”
尼古拉斯站起来的时候，离唐旭宸又稍微近了一点。也就在这个时候，唐旭宸突然扑了上去。
虽然双手被铐住，但是不等于不能活动。
警卫冲进来的时候，唐旭宸已经把尼古拉斯撞翻。两名警卫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唐旭宸从尼古拉斯身上拽开。
“别打他！”尼古拉斯爬了起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好他，别让他乱来。”
此时，针对欧阳凤鸣等人的审讯还在进行。
审讯欧阳凤鸣的是一名高级特工，只是欧阳凤鸣根本瞧不起他，坚持只跟联邦调查局局长面谈。审讯李金明的是一名女特工，不管她为什么，李金明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审讯谭滔的特工非常强壮，让谭滔怀疑他在干这份工作之前是全美职业摔跤大联盟的冠军，而谭滔是个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废话，连那名特工都有点受不了。范华东面对的是三名特工，大概是看了他的简历，知道他以前是特种兵，所以三名特工轮番上阵，想压垮范华东的精神防线。杨诗琪面对的是一名女性特工，只是那名特工不知道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卧底八年，比她还了解美国，结果审讯没有进行多久，她就放弃了。审讯爱田玲子的也是一名女特工，在审讯开始之后，爱田玲子就义正词严的告诉女特工，她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他们是日本首相派来的调查人员，美国政府无权局部与扣押他们，要求立即跟日本大使馆联系。唐映霞面对审讯的表现最奇特，不到十分钟，审讯她的两名女特工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唐映霞提出了很多问题，还全是与时装、化妆品、首饰等有关的问题，主要是美国的商场在什么时候开始打折促销。
显然，这样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
在尼古拉斯决定把他们送往匡蒂科的秘密监狱时，没有人表示反对。因为总统严令不得对唐旭宸他们进行拷问，所以只能通过询问的方式进行审讯。别说几个小时，恐怕几个月也无法让他们招供。
继续把他们关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送走。
到了匡蒂科的联邦调查局秘密监狱，有更多的办法撬开他们的嘴。范华东的精神防线。杨诗琪面对的是一名女性特工，只是那名特工不知道杨诗琪在中央情报局卧底八年，比她还了解美国，结果审讯没有进行多久，她就放弃了。审讯爱田玲子的也是一名女特工，在审讯开始之后，爱田玲子就义正词严的告诉女特工，她是日本首相的前任首席助理，他们是日本首相派来的调查人员，美国政府无权局部与扣押他们，要求立即跟日本大使馆联系。唐映霞面对审讯的表现最奇特，不到十分钟，审讯她的两名女特工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唐映霞提出了很多问题，还全是与时装、化妆品、首饰等有关的问题，主要是美国的商场在什么时候开始打折促销。
显然，这样的审讯没有任何意义。
在尼古拉斯决定把他们送往匡蒂科的秘密监狱时，没有人表示反对。因为总统严令不得对唐旭宸他们进行拷问，所以只能通过询问的方式进行审讯。别说几个小时，恐怕几个月也无法让他们招供。
继续把他们关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送走。
到了匡蒂科的联邦调查局秘密监狱，有更多的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第764章 发酵
唐旭宸他们受到审问的时候，由恐怖袭击引发的战争危机仍然在持续发酵。
科波菲尔在电话里说的那通话，既是在向萧云鹏摊牌，也等于发了明确的威胁，即准备对日本动武。
这下，萧云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他召集军政紧急会议的时候，军情局送来了唐旭宸等人在美国被捕的消息，国土安全局的消息更加糟糕。这就是，可以通过检验在爆炸点获取的放射性元素的衰变率，大致确定其生产时间。因为中国签署“核不扩散条约”的缔约国，核原料的生产、加工、运输与使用都受到国际原子能机构监督，所以只要美国当局对比核原料的生产时间，就能确定制造原子弹的核原料来自中国。
有了人证与物证，美国当局完全可以认定中国在暗中支持日本当局发动恐怖袭击。
显然，即便现在告诉美国总统，早在两年多前，中国就有一枚核弹头的弹芯失窃，而且唐旭宸他们一直在追查，美国总统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因为密谋败露，中国当局在以此方式掩盖真相。
怎么办？
萧云鹏当然清楚真相，参会的军政要员也清楚。
问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无法让美国总统相信，也就无法阻止美国对日本发动战争。
其实，对萧云鹏来说，首先得确定要不要支持日本，为日本提供核保护伞。
按照总参谋部递交的评估报告，如果中国置身事外，美国很有可能在完成军事部署之后发动一场常规战争，打垮日本防御体系，派兵占领日本，推翻日本先政权，然后组建一个亲美政权。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美国总统不会下令对日本进行核打击，毕竟日本没有对美国本土发起反击的能力。
只是，如果中国介入这场冲突，明确支持日本，战争就会升级。
中国的介入，首先会让美国当局认为，通过常规战争很难打败日本，更别说入侵与占领日本。即便能够打败中**队，打赢这场战争，美国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甚至有可能丢掉韩国。要知道，中国与日本一衣带水，东海的宽度就几百千米，而且朝鲜半岛的局势完全由中国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当局很有可能选择战略报复，而不是全面入侵。
即便从利益角度出发，一个不受美国控制，而且倾向于跟中国结盟的日本，自然是越弱越好。一枚落在东京的战略核弹头足以让日本倒退数十年，如果同时对大阪、神户、长崎等大城市进行战略打击，在今后半个世纪、甚至一个世纪内，日本都不可能发展成为能对美国构成威胁的国家。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中国当局就得面临两难选择。
因为中国介入冲突的基础是与日本结盟，而结盟的基础是为日本提供核保护伞，所以在日本遭受核打击后，中国要不要对美国进行战略打击？如果要，美国必然进行反击，中美全面战争将立即爆发。因为中美是核大国，奉行核捆绑政策，即在爆发全面核战争时，将顺带打击其他所有有核国家，确保这些国家无法坐享渔翁之利，即无法在全面核战争之后称霸世界。结果显而易见，只要中美爆发全面核战争，俄罗斯、英国、法国、印度、巴基斯坦与以色列就会倒霉，然后是朝鲜、伊朗、巴西、阿根廷、韩国、埃及、德国、意大利、加拿大与澳大利亚等能够研制核武器的国家。
那将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人类文明的全面毁灭。
问题是，即便作壁上观，结局会更好吗？
要是科波菲尔没有打那个电话，萧云鹏会静观其变，等到美国完成军事部署，等待山口野司的结盟请求。
科波菲尔的那个电话，已经让局势变得明朗了。
美国是这次恐怖袭击的受害国，一座城市被彻底摧毁，死了一万多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影响。如果美国发动战争，就不仅仅是打击恐怖主义，还要维护美国的利益，特别是在西太平洋地区的利益。
其实，这也是美国决定入侵日本的根本原因。
如果美国当局采取的行动只是为了打击恐怖主义，萧云鹏无话可说，毕竟中国也在打击恐怖主义。
只是，超出了这个范围，萧云鹏就无法接受。
说得直接一点，如果中国什么都不做，任由美国入侵与占领日本，那么从薛震远时代开始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到时候，中国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友好的日本，而是成为世界大国的基础。
连身边的友好邻国都保护不了，中国还能保护谁？
如果说，重新占领日本是美国巩固世界霸权的必要之举，即便没能占领日本，美国依然是全球霸主。那么为日本提供保护，让日本免遭侵略，就是中国挑战美国，乃至超越美国的关键一步。
显然，日本对中国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对美国的价值。
就算萧云鹏不想打这场仗，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这下，问题出来了。
打的话，很可能是一场毁灭性战争。
不打，中国将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不仅是萧云鹏的问题，也是所有军政要员的问题。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