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桂。当成了儿子來养。还别说。王子桂从小就是男孩子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十二岁那年。就敢跟着当游击队交通员的叔叔上下送信送药。清河市解放那年。她还不到十四岁吧。却能做出一件名扬清河的大事來。”
“解放大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清河市时。国军还有几艘军舰和运输船停在清河港海运码头。带队的部队首长想先占领并控制码。阻止敌人外逃。但先头部队不过一个加强营。而敌人却至少上万。硬攻不行。唯有智取。首长决定。派两个连秘密袭击码头。烧掉连接码头与军舰的浮动舰桥。但是。找不到一条能迅速而又安全接近码头的捷径。”
“这时。王子桂人小胆大。找到首长出了个主意。从清河市地下排水道进去。因为地下排水道的出口。离码头的一号泊位才不到三百米。王子桂小时候常在那一带玩耍。多次进过地下排水道。首长批准了这个作战方案后。她又主动要求带路。为战斗的胜利立下了大功。可以说。王子桂一战成名。一夜成名。因为插在码头最高的了望塔上的红旗。就是王子桂抗上去的。当时的随军记者还拍了几张照片。上过不少报纸呢。”
“这样根正苗红的孩子。组织上自然要大力培养。解放后。王子桂先进入学校读书。无奈王子桂干什么都象模象样。就是一读书就头痛。再加上那时她快十八岁了。长得人高马大的。再在小学待着有点不象样了。组织上就安排她入党、转干。进入市纺织厂担任团委副书记。一年后又升任厂团委书记、市团委常委。在她二十二岁那年。被提拨为纺织厂党委委员。”
“王子桂调到市农校。我记得是一九六零年。她來了以后。担任学校党总支部专职副书记。成了全市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可那时候。她性格上的毛病。给她带來了不少困惑。脾气太爆。说话很冲。二十四岁了还洠Ф韵蟆A蛋矝'谈过。在那个年代。二十四岁可就算老姑娘了。”
“当时。我是校教研室副主任。因为我和清清她妈都是本地人。和王子桂家住得蛮近。很快就成了朋友。学校领导就跟我说。清阳同志。交给你一个任务。为你的小老乡王子桂同志找个男朋友。争取一年恋爱两年结婚三年生子。组织上交待的任务。我当然二话不说就接受了。”
“恰好那一年。二十三岁的许衡太大学毕业。分配到农校任教。他也是清河南城区人。我和清清她妈。就把王子桂和许衡太二人往一起撮合。有组织的关怀。同志们的帮助。两人正儿八经的谈起了恋爱。当然性格使然。主动方肯定是王子桂了。而许衡太性格内向。加上家庭成份重。父亲是小业主。往往被动一些。但总算是你情我愿。恋爱谈一年半。双方父母关也都过了。也该到结婚的时候了。万事俱备。只欠洞房。”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许衡太的祖父。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头。突然跳出來反对这桩婚事。理由是王子桂和许衡太的八字不合。我们无数人轮流上门。磨破了嘴皮子。无奈许老爷子死活都不答应。最后使出绝招。绝食、喝药、上吊。许衡太生性温和懦弱孝顺。祖父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就这么着。一桩婚姻活活给拆散了。刚领的结婚证。还洠Ф捶磕亍>突怀闪死牖橹ぁ!
“最伤心的人。当然是王子桂了。把自己关在新房里不吃不喝四天。砸烂了全部准备结婚用的东西。头发也白了一半。出來后。不说不笑。象老了二十岁似的。就在那时。许衡太申请调离农校。去了你们建设局。不久。国家组织干部工人去西部垦区参加边疆建设。王子桂报了名。孤身一人。头也不回的去了西部。这一去。是整整三十年啊。和清河这边所有的亲朋好友断了联系。听说期间回來过几次。但谁也洠в屑!
“这人那。有时候真的有命运从中作祟。王子桂在西部过得也不快活。前后结过三次婚。你们都知道了吧。反正吃了很多苦。心里落下的结。不但洠Ы饪7炊窃浇嵩缴睢P愿裆弦哺庸讨垂哉帕恕!
“其实。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想回來的。但西部垦区也在进行改革。组织上考虑到王子桂年纪大了。女儿又早已迁回清河。就动员她调回來……好家伙。我听说她本人同意以后。上上下下非常重视。王子桂可是全国劳动模范啊。原來农垦部的老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咱们东江省委书记。指示一定要按照王子桂同志本人的意愿。妥善安排。省委不敢怠慢。准备按排王子桂担任省妇联副主任。在她原來的处级待遇上。再往上提一级。可被王子桂拒绝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平调回到清河市。担任实职直到六十岁。”
“为王子桂的事。清河市委常委会专门召开会议研究。有两个位置供她选择。一个是民政局。一个就是你们建设局。王子桂在西部垦区当过建筑工程公司党委书记。懂一点你们建设系统的业务。当然选择去你们建设局工作了。”
“虽然王子桂的级别不高。但你们可别小看了。我有个学生在市委办公厅工作。据他告诉我。王子桂去市委组织部报到的时候。从市委书记市长开始。全体常委一齐出面接待。言必称大姐。恭敬之极。那场面气派。不亚于接待省委书记和省长。”
“就在前天晚上。我们两口子想到毕竟曾经是朋友。就主动上门去看望她。但她很冷淡。气氛尴尬之极。离开时她连站也洠в姓酒饋怼;谷酉乱痪淅浔幕啊D忝强赡芟攵枷氩坏健K钦庋档摹9サ耐踝庸鹪缇退懒恕O衷诘耐踝庸稹T谇搴邮谢箾'有朋友……”
柳清阳说到这里。有些苦涩的笑了。“你们明白了洠в小M踝庸鹦闹心歉鏊澜峄乖凇R惶觳唤饪D忝钦庑┎肯戮投嘁惶旎钍茏镟丁!
向天亮笑道:“老师。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试上一试。”
第0176章对症下药
向天亮出招了。
谁也不知道。向天亮这几天神神道道的。究竟在干些什么。
接连几天。他都起得很早。跑到路边摊上买两个馒头两根油条。另一只手拿着瓶装的热豆浆。然后來到建设局的办公大楼前。蹲在台阶上。一边咽着馒头油条。一办傻傻的发呆。
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向天亮天天都提前來。直到八点半到了。才慢悠悠的起身进楼。
“小向。蹲在那里捡钱呀。”有人打趣道。
“哟。向主任几时当起门卫來了。”
“向主任。你是晒太阳呢。还是在找蚂蚁。”
“哈哈。春天到了。咱小向也思春了吧。”
“天亮。我们规划室小妹妹多哟。要不要大姐给你挑一个。”
“……”
大家一边迈步进楼。一边纷纷对着向天亮玩笑。虽然平时來往不多。但向天亮人缘不错。因为国庆节机关运动会上。他是常胜将军。让大家都记住了这位办公室的年轻人。
陈大宝推着自行车过來。冲着向天亮乐。“天亮。你等啥呀。”
“去去。一边待着去。”向天亮板着脸。少有的认真和严肃。
他将喝光了的豆浆瓶扔进垃圾桶里。双手抱在胸前。左右前后的瞧起來。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的位置。正是清河市最著名的“五角场”。所谓五角场。其实就是五条大街的交汇点。街中央有一个圆形大花坛。站在花坛上了望四周。可五条大街一目了然。
三月的清河。早就有了春天的气息。上午的阳光。照得空气不冷不热。花坛里的花花草草。早已早始了春天的彩装。
市建设局办公大楼坐西朝东。正对着的是海涛路的终点。海涛路的起点正是清河海运码头。是清河市年身代最久远的街道。宽七八米。全长两千多米。路面上铺的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青石方块。错落有致。缝丝紧密。街道两傍。大都是一二层的古旧木屋。古色古香。宁静怡情。
向天亮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又回过身。对着办公大楼看起來。
十二层的建筑。很有气派。在五角场周边是鹤立鸡群。显得格格不入。向天亮皱起眉头。目光又转回到自己的脚下。
大楼前的人行道有三米宽。是米色的大理石。比街面高出十公分左右。除了正对大门的三米左右供人进出外。人行道的两边。是一根根五十厘米高的方石柱。石柱之间距离一米。由铁链连着。倒也有点美观的作用。
穿过人行道。离大楼的台阶还有七八米的坡道。坡道也铺着米色大理石。两边各有八个石球。石球外的两边。就是建设局的花坛了。
台阶共有十二级。上了台阶。两边各有一只偌大的石雕狮子。蹲在地上。直视远方。石狮后面是四根大立柱。每边各两根。经过立柱。才是建设局办公楼的大门和一楼值班室。
谁也不知道向天亮在瞅什么。这几天。他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问他。他也不搭理。不少人问他的好朋友陈大宝。陈大宝也是莫名其妙。笑着说。这小子兴许是着魔了。
接着两天。还是上班前下班后。向天亮还是在办公楼门前转悠。手里竟多了个指南针。拿在手上不停的转起來。
这事终于引起了局长王子桂的注意。
王子桂喊來了叶楠。“小叶。那个臭小子。他这些天老在门口转悠什么那。”
“不知道呀。”
王子桂斜了叶楠一眼。“你们常常粘在一起说悄悄话。你还能不知道。”
叶楠红着脸道:“局长。这可是您安排的。您不是说。让我接近他的吗。”
王子桂哦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小叶。那你这些天探取什么了洠в小!
“局长。您是知道的。这小子太鬼了。随便问是问不出什么的。”
“是吗。敝人就是不信。一个毛头小子。你就拿不住他了。”
叶楠的脸又红了。跺着脚道:“局长。您说什么那。”
王子桂笑道:“小叶。你可别误会。我是让你了解他们的动向。不是让你假戏真做。以身相许。你可记住了。这世上。男人洠б桓龊枚鳌!
叶楠听得也笑了起來。“局长。我同意您的看法。这小子一定是装神弄鬼。我们不用他就是了。”现在。她倒了两面间谍了。这边帮着王子桂。那边还挨着一个向天亮呢。
“不行。”王子桂挥了挥手。脸色有些沉了。“这个臭小子。在晋川镇竟敢调戏我家丫头。我得整整他。总之。你要给我钉牢了。”
叶楠小心道:“局长。这万一。万一他和小王真是在谈恋爱呢。您这不是棒打鸳鸯么。”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敢动我女儿一个手指头。我就废了他命根子。”
王子桂咬牙切齿。叶楠心里一凛。向天亮说得对。这老太婆心理变态了啊。
现在。叶楠也看明白了。王子桂的思想状态。还停留在西部边疆。还停留在“斗争”的年代。她是先把周围的人圈到敌对的阵营里去。然后一个一个的过滤。照她目前的划分。叶楠是靠得住的。李亚娟也行。其他的男性。都要在她的过滤器里过一遍。
首先的目标。当然是向天亮和陈大宝。把陈大宝整得晕头转向。实际上是敲山镇虎。还是针对着向天亮去的。
叶楠和王子桂接触了这么多天。从洠Ъ秸嬲母咝斯6恍┬」竹薄H盟∠笊羁獭
王子桂每天进办公室时。总是要先迈右脚。而离开办公室时。先迈的是左脚。喝茶只喝龙井茶。其他茶叶最好的也不沾。办公室的布局。也作了全面的调整。那只曾出过“事”的保险柜。被移出了办公室。办公桌调整了方向。门口那两盆花。统统移到了窗口。而两个窗户的窗帘。单层改成了双层。以前是红色的。现在是外层白纱。布满网眼那种的。里层是印满花花草草的绒布。但就是洠в幸坏愫煅丈0旃郎稀N募陌诜乓驳袅烁觥R郧袄统瞎笫俏募殉闪睫I厦鎭淼暮屯路⒌摹8鞑幌嗷臁6踝庸鸬囊蟆T蚧煸谝黄稹I舷虏环帧K匙虐旃赖谋哐胤殖闪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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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要使出的招。正是根据这个结论形成的。而且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努力下。开始收到一定的效果了。
这天下午。王子桂带着叶楠。从市政府开会回來。看到向天亮又站在办公楼的门口。歪着身体东张西望。一楼传达室的退休工人老陈。跟在向天亮屁股后面。两个人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
开车的叶楠道:“这个向天亮。他天天在办公楼门口转悠。到底要干什么呀。”
王子桂冷笑了一声。
“局长。要不我把他找來问问。”
王子桂摆了摆手。“不急。你先让传达室的老陈头到我办公室來一趟。”
“噢。我明白了。”叶楠嘴里应着。心里笑了。“敝人”终于上道了。
传达室的老陈很快來了。
“局长。您找我有事。”老陈原是市建筑公司的工人。退休后闲不住。应聘当了传达室的收发员。在建设局办公楼门口待了三年多了。
“老陈。我问你点事。”王子桂态度和蔼。
“局长您请说。”
王子桂问道:“局办公室的向天亮。这些天老在大楼门口转悠。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这个。这个……您是说向主任啊……”老陈瞥了旁边的叶楠一眼。欲言又止。
建设局的人都知道。叶楠和向天亮曾是一伙的。老陈当然有所耳闻。有叶楠在旁边。老陈说话难免吞吞吐吐。
王子桂笑道:“洠Ч叵怠@铣履愦蟮ǖ乃怠!
“局长。向主任在搞迷信。”老陈鼓起勇气说了出來。
王子桂双眼一亮。哦了一声问道:“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