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娟毫不在意,“我也是你姐,你住在我这里有问题吗?”
“谢李姐。”向天亮咧嘴一笑,埋头就吃起面条来了。
李亚娟这才问起去南河县的事,“小向,高兴见到张海峰了吗?”
向天亮噗的一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把整个经过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说到扎轮胎时,向天亮乐呵呵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你呀,这么一来,于飞龙是没希望了,可高兴也肯定当不上局长了。”
向天亮道:“李姐,你公正的说说,他们四个,哪一个有资格当局长啊。”
“嗯,倒也是呀。”李亚娟点着头,感慨的说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牺牲你能够帮助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任何一个都会毫不犹豫的,只是这样一来,建设局肯定要从外面挑选新局长了。”
“新局长新气象,我就盼着那一天啊。”
向天亮狼吞虎咽,吃完面条,抹着嘴乐呵着。
李亚娟笑道:“你先回家一趟也好,你在张家镇这么一闹,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是你干的,你就当躲个清静好了。”
“得找个人请假吧?”向天亮问道。
“嘻嘻,叶楠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兼代理主任,我明天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李姐,我不在期间,局里有什么情况变化,你要及时的告诉我啊,还有,我最担心的是你嫂子那里,她要是顶不住,咱们放在她那里的东西就不安全了。”
李亚娟一听,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道:“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转身从柜子上拿过一个鼓鼓的小行李包,递到了向天亮的手上,“我嫂子那边,我会盯着的,现在看来没有问题,吃晚饭的时候她来了,这是她帮你从银行贷到的二十万元钱。”
接过包放到茶几上,向天亮不解道:“可是,我还没去银行办手续啊。”
“我去办的,用我的名义贷的款。”
向天亮一怔,看着李亚娟感激的说道:“李姐,谢谢你,你,你对我太好了。”
白了一眼,李亚娟道:“还跟我见外?再听到你说谢字,我可不高兴了。”
“呵呵,那我以后就这样表示了。”
一把搂过李亚娟,向天亮在她脸上狂吻不已。
这种方式的感谢,李亚娟很是享用,顺势的倒在了向天亮的怀里……
“小向,包里其实有三十一万元钱。”
“那十一万从哪来的?”
“我嫂子她自己拿出了五万,柳清清知道你在借钱,也送来了三万,另外的三万,有两万是我的,另一万是你上次放在我这里的。”
“李姐,我要是亏了,可没钱赔你们啊。”
“嘻嘻,一定要你陪,耳朵旁的那个陪哟。”
“呵呵,李姐,你也很骚嘛。”
“嘻嘻,不骚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呵呵,晕啊。”
“……”
楼下有摩托车的嗽叭声,应该是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到了。
大半夜的回家,向天亮没有想到过。
参加工作半年来,向天亮还是第一次回家。
不是他不想家,而是家里的事太多,让他烦不胜烦。
说起来,向姓在滨海县算不上是大姓,但向家却是名符其实的大户。
向家以武术扬名,在东南沿海地区很有名气,尤其到了振字辈这一代,更以参加抗日战争而成为父老乡亲尊敬的英雄家族。
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全村两百三十七户人家,全部是向姓,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既是村里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向家武术的掌门人。
向振天兄弟五人,老二向振山,抗战前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十几年前滨海水库建成后,向家村全村外迁,向家兄弟分别被安置到晋川河附近的几个乡,其中向振天一家,一拆为二,分别安置在相邻的山南乡和晋川乡。
向振天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来,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忠厚老实,一生务农,老二向云文,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精,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来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没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日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
七兄弟外迁后,老大老二老三随父亲到了山南乡凉棚岭村,其余四位分住在晋川乡的几个村。
人多事也多,而且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棘手事,这也是向振天老爷子不让向天亮常回家的主要原因,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向天亮还刚参加工作呢。
一想起家里的事,向天亮哭笑不得,这回倒好,把老实巴交的父亲也折腾进去了。
第0124章六叔把镇长揍了
一条细长的晋川河,象一条弯曲的线,一边是山南乡,一边是晋川乡,一河之隔,穷富两天。
晋川乡已改称镇,晋川街是个有着八百年历史的水乡商埠,如今以制鞋业发达著称。
向天亮的姐夫李春南,不仅是晋川街上有名的鞋厂老板,还是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
山南乡属于山区,因为穷,很多人都搬迁到晋川镇来生活了,向家也不例外,从向振天老爷子以下,全家都搬到了晋川街,由李春南出面,各兄弟集资买了座老宅,恰好就和李春南家相邻,院子不大房间不多,挤是挤了点,但七兄弟同住一个院子,也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天刚蒙蒙亮,向天亮和李春南就回到了家。
两人顾不上休息,因为姐姐向秋陪着母亲余香莲,已经一夜没合眼的等在那里了。
见了余香莲,向天亮鼻子一酸,半年没见,母亲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不少。
儿子回来,余香莲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直淌。
“天亮,你可得救救你爸呀……”
“妈,您放心吧,我爸很快会回来的。”
向秋也陪着哭,哭着哭着,母女俩又抱成了一团。
安慰了几句,身上的挎包也没放下,向天亮就拉着李春南坐下,“姐夫,你给详细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了解父亲向云来,快六十的人了,以前种粮现在种菜,天天蹲在他承包的地里,胆小老实,是七兄弟里唯一没练过武的,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一个见血就晕的人,怎么可能冲进镇政府去打镇长呢。
李春南道:“六婶怀孕后,躲在爸菜园子边上那个破木屋里,大家其实都不知道,不知怎么的就被镇里人知道了,昨天天没亮,镇长陈国军就带着计生办的人,把六婶给抓到镇卫生院了,有名的超生户,都四个孩子了,哪用得着办手续,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流产结扎一起办完了,你六叔在朋友家打了一夜麻将回来,气急败坏的,骂这个骂那个,最后硬说是爸举报的,你姐气不过顶了一句,六叔,有种找镇长去,拿家里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呀……六叔一听脸就黑了,跺了跺脚,顺手抄起一根扁担就冲出去了。”
向天亮瞥了向秋一眼,哭笑不得,六叔向云平没读过书,脾气火爆,性格有点楞,外号一根筋,这一气之下,拿着扁担冲出去,肯定没有好事。
李春南继续说道:“当时家里除了爸,其他男人都上街了,爸见势不妙,赶紧的追到镇政府,想把六叔拉回来,哪知道六叔早干上了,陈镇长正带着计生办的人回镇里,还在门口台阶上呢,六叔一扁担过去,扫倒了三个,当时就把陈镇长打晕了,爸追到时,六叔和镇里七八个人打成了一团,镇里的人哪知道爸是去劝架的,就把爸也当成了帮手,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当然把爸也抓起来了。”
向天亮问道:“姐夫,陈镇长他们的伤势怎么样?”
李春南摇了摇头,“连陈镇长在内,一共五个人受伤,都在镇卫生院住着呢,具体的伤势,我正托人打听来着。”
向天亮心里一动,“姐夫,你跟陈镇长不大对路吧?”
李春南憨憨的一笑,“给你说着了,要不然,我这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小面子总是有的。”
向秋在一边呛道:“吹什么牛呀,岳父被抓,咋不见你上镇里吵几句去?”
“女人见识。”李春南小声顶了一句。
向天亮见状,怕姐姐和姐夫掐起来,忙从肩上拿下挎包,先抽出一万元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挎包交给了向秋,“姐,包里还有三十万,是我从银行和朋友那里借的,现在交给你了,你陪妈去休息吧,男人的事,就让我们男人来管好了。”
向秋点点头,拿着包,扶着还在抽泣的母亲余香莲离开了堂屋,一辈子至今连清河市都没去过的农村妇女,经不起这样的大世面。
“姐夫,我姐的脾气,够你受的了。”向天亮咧嘴直乐。
“哎,可不能这么说,我打仗没了左手,你姐还拚命的追求我,一直追到前线战壕里,这份情,是几辈子的情呢。”
“呵呵,我明白了,我姐的脾气,都是你惯出来的啊。”
“嘿嘿,家有悍妇,少犯错误,这道理你也要学。”李春南憨笑不已。
向李春南要了支烟,点上火后,向天亮又问道:“姐夫,你们晋川镇有几派啊?”
李春南笑道:“还能有几派,两派呗,书记镇长各一派,掐得很紧,其他人倒也想成派,可没那个资格不是?”
“这么说,你是跟着书记的了。”
李春南点头道:“镇党委书记张其明也是军人出身,我们很谈得来,他在各方面一直都很关照我。”
向天亮也是点头,姐夫只是脸上看着憨,其实也是鬼精的人,当过兵打过仗,除了是个农民企业家,还是个国人公认的最不好当的官,村党支部书记,心里亮堂着呢。
紧跟一把手,一般没问题,村支书最懂这个道理了。
吸了几口烟,李春南继续说道:“这事要是摊在张书记身上,可以说一点事都没有,我们毕竟是朋友么,可陈镇长这人,本来就有点蛮不讲理的,现在我就更说不上话了,他是明摆着想把事搞大,想逼着我就范呢。”
“派出所那边呢?”
李春南微微一笑,“所长邵三河是我的老战友呢,我们一起蹲过猫耳洞,我还救过他的命,可是他也很为难,陈镇长向县公安局报了案,邵三河想当作治安案件处理,县局派来的人要办成刑事案件,两边也僵在那里吧。”
向天亮又问道:“张书记是怎么个意思?”
“据张书记说,陈镇长就是屁股上挨了一扁担,伤应该不重,多半是装的,其他几个也都是些皮外伤,就整个案子来说,爸没参与打人,是去劝架的,应该没什么事,可六叔就有问题了,只要陈镇长不松口,就很有可能办成刑事案件,”
向天亮道:“花点钱,能把六叔弄出来吗?”
“我正在往这方面办呢,估计有困难。”李春南说道。
想了想,向天亮道:
“姐夫,我先去找找李子杓吧。”
第0125章老同学李子杓
向天亮到了院子里,正要出门,却看到一位老者,童颜鹤发,一身白衫,长须飘飘,正伫立于花坛前。
“爷爷。”向天亮赶紧上前,搀住老者的胳膊,亲热地喊了一声。
这位老者,正是向天亮的爷爷向振天。
向振天唔了一声,摸了摸向天亮的头,脸上淡淡的一笑。
“你怎么回来了?”
向振天特别嘱咐过向天亮,上班以后要安心工作,尽量少往家里跑,以免家受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情牵绊。
向天亮急忙陪起了笑脸。
“瞧您老说的,我爸和六叔被抓,我这当儿子侄子的不回来,说得过去吗?”
“哼,你六叔他是活该。”
“嘿嘿,还有我爸呢?”
“他也是活该。”
“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吧?”
“哼,谁让他多管闲事的,老老实实的种他的菜养他的猪,警察能找上他吗?”
向振天是一脸的不高兴。
仔细一琢磨,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向天亮心道,老爸一辈子不管事,向家有啥事,也用不着他去出头,这回倒好,一出头就进去了。
向天亮朝西厢房瞄了一眼,“爷爷,看您这么不高兴,奶奶一定不在家吧?”
“臭小子,你少跟我提那老巫婆。”
向天亮心里不禁莞尔,要是奶奶在家,两个儿子被抓,早就哭天喊地了。
爷爷和奶奶可谓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吵了一辈子,至今胜负未分呢。
一个是练武的,修为高厚,德高望重,平时却喜欢清静,如禅打坐,一个是讲灵姑的,呼风唤雨,鬼神为友,三天两头的出门,一双小脚,走遍了清河七县三区,在一起时,见面就吵,吵过后反而相处更好。
事业上,二老也是你追我赶,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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