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了。”
“最近不大太平。所以只要晚上出门。我必定带枪。”
“是吗。”
“不错。”
周必洋点着头微笑。“那就试试。”
“试试。”
“你以什么身份试呢。”
“不懂。”
周必洋问道:“你是以洪海军的身份。还是以神秘人的身份。”
“无所谓。”洪海军摊摊双手。
“对我來说。很有所谓。”
洪海军低沉的笑了笑。“神秘人是你的仇人。是你的耻辱。我建议你把我当作神秘人。这样将会有助于提高你的出枪速度。”
“好建议。”
“嗯。”
“嗯。”
两个人闭上嘴。双手放到了小桌上。互相凝视着对方。
房间里沉寂下來了。
忽然。周必洋和洪海军都动了起來。
动的都是右手。
眨眼之间。两个人的右手上多了一把枪。
但是。洪海军的枪口顶在了周必洋的脑门上。
而周必洋手中的枪。才刚刚抬起了枪口。
就象电影里的“定格”。两个人又是一动不动。
周必洋一脸惨白。
试过才能知道。高下立判。
“你比我快。”周必洋收回了枪。
但洪海军却洠в惺涨埂!袄现堋H绻沂巧衩厝恕N揖捅四愕哪源!
洪海军的声音很冷。充满了杀气。
“如果你是神秘人。你不敢。”
“你想试试。”
“试试。”
洪海军忽然笑了。“老周。这回你赢了。”
笑声中。他收回了自己的枪。
周必洋额头冒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洪海军站了起來。正要转身。却又拿起酒盅。一干而净。
“不再坐会。”
“谢谢你的酒。”洪海军微微摇头。
周必洋道:“海军。我希望明天下午下班之前。看到你的说明报告。”
洪海军微微颌首。“老周。我不是神秘人。”
“你需要自证清白。”
洪海军盯着周必洋说道:“老周。你听着。如果我查出你自己就是神秘人或神秘人的同伙。我会照顾你的家人的。”
“我也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洪海军挥挥手。转身走了。
周必洋顿时瘫靠在背后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门口。向天亮一闪而进。
周必洋想站起身來。但紧张带來的虚脱。让他浑身乏力。
“对不起。”周必洋冲着向天亮苦笑。
向天亮却坐了下來。“老周。这是正常现象。当你一步步逼他露出破绽。从而确认他就是那个神秘人。而且他还是你曾经最接近的战友。却又在三年前朝你的身上开了三枪……坦率说。你现在的表现。已经够出色了。”
“谢谢。我身上的冷汗。都快湿到外衣上了。”周必洋感叹不已。
“呵呵。你再喝点酒。放松放松。”
周必洋拿起酒瓶。仰着脖子。一口气喝掉了瓶子里剩下的白酒。
“可惜。洠О迅詹诺亩曰奥家粝聛怼!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说过。洠д飧霰匾>彀芾唷K党鋈ゲ淮蠊獠拾 !
“那倒是。”周必洋问道。“接下來怎么办。”
向天亮收敛起笑容。“放心。已经盯住他了。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离开我们的视线。”
周必洋轻轻的叹了一声。“可惜洠в兄苯又ぞ荨2蝗弧N颐锹砩暇涂梢孕卸恕!
嗯了一声。向天亮稍加思索。忽地笑出声來。
“必洋兄。我想。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也许马上就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洪海军就是那个神秘人。”
“能吗。”
向天亮点着头。“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周必洋道:“碰他。激他。逼他。从而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露出破绽。”
“你做到了。”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做出了。我。我好象洠Ь醯冒 !敝鼙匮笳馈
“枪。”
“枪。”
“对。他的枪。不知你有洠в凶⒁獾健K稚系那埂!
“我看到了。六四式的。新枪。”周必洋点头道。
向天亮笑看着周必洋。“那么……嗯。”
周必洋一楞。马上一拍大腿喊了起來。“对啊。”站起身急步而走。
向“滨海大酒家”老板借了摩托。向天亮和周必洋迅速的赶到公安局治安大队。
治安大队部里。值班的是副大队长刘威。
“向县长。周局。这么晚了过來。是有什么事吗。”
周必洋嗯了一声。摆摆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向天亮笑着点头。接过刘威递來的香烟。也坐到了沙发上。
刘威三十岁不到。是市局原常务副局长余中豪调到省厅前。应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要求。年初从市局调到滨海县來的。
“刘队。你带枪了吗。”周必洋问道。
刘威笑道:“带了。值勤期间。治安大队每个警员都是带枪的。当然。除了我们洪队。”
周必洋点着头问道:“你们洪队洠в写埂!
“是啊。他说在城关派出所时。就不习惯带枪了。”
“那他今晚有洠в写埂!敝鼙匮笞肺实馈
刘威微微一怔。“应该。应该洠Т拱伞!
“你能确认。”
“不……不能。”刘威摇头道。
周必洋挥着手命令道:“带我去你们枪械室。”
三个人一起來到治安大队枪械室。
当着向天亮和周必洋的面。刘威和值班室检查了用枪记录。
果然。春节以來。洪海军一直洠в辛旃埂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眼。
值班员打开枪柜。洪海军的枪躺在柜子里。是把六四式。崭新的。还上着枪油。
“洪队借过别人的枪吗。”周必洋问道。
“按照规定。如果有。被借的人会主动报告的。”值班员回答。
“你们治安大队有几把六四式的。”
“六四式只有两把。另一把归刘队用。”
周必洋伸手。刘威从身上掏出六四式。周必洋接过來看了看。点点头又递还给刘威。
“你们俩记住了。我陪向县长前來查枪之事。只限于你们二人知道。”
“是。”
洪海军的专用佩枪。一直就锁在枪械室里。那么。他在“滨海大酒家”里。和周必洋比枪时掏出的那一把六四式。就是一把私枪。
向天亮和周必洋会心的笑了。
洪海军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正在这时。向天亮的手机震动起來。
是邵三河來的电话。
“天亮。如你所料。他动起來了。”
第0668章死证
接了邵三河的电话。向天亮和周必洋均是精神一振。扭头就往外走。
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刘威追了上來。“周局。请你等等。”
“有事吗。”周必洋在摩托车边站住了。
刘威腼腆的笑笑。看了向天亮一眼。欲言又止。
周必洋哼了一声。“挺大的小伙子。说话象个大姑娘似的。要不要回娘肚子里回回炉啊。”
“报告周局。我请求参加今晚的行动。”刘威挺了挺胸。
“咦。谁告诉你今晚有行动的。”周必洋奇道。
刘威低声道:“我自己猜的。今天晚上我在街上吃饭的时候。看到市局肖局的司机了。我们是警校同班同学。我喊他。他掉头就走。所以我想……”
向天亮和周必洋相视一笑。肖剑南出门必带司机。他的司机也是他的保镖。司机來到滨海。肖剑南必定也來了。既然主管刑侦的市局常务副局长悄悄來到滨海县。滨海是一定有大案要破。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征求他的意见。
向天亮微微一笑。“刘队从市局调到滨海一个多月。情况应该基本上熟悉了。”
周必洋听懂了向天亮的意思。冲着刘威问道:“你的枪法如何。”
“报告周局。我在警校受过狙击培训。”
“参加过实战吗。”
“两次。一次是清河港六一九绑架人家案。一次是北城区九三零追捕案。”
“战绩如何。”
“第一次我开了两枪。毙伤歹徒各一名。第二次我开了五枪。其中一枪是臭弹。共毙伤歹徒各两名。”
“用的是狙击步枪。”
“是的。我擅长定点狙击。”
“比我强嘛。”周必洋笑着又问道。“刘威。我记得你好象结婚了吧。”
刘威又腼腆的笑了。“报告周局。我去年五一结的婚。十天前。我老婆刚生了。是儿子。六斤半重。”
“哈哈。去年五一结婚。今年三月产子。刘威你行。抓得够紧的。”
“周局你看……”
周必洋收起笑容。挥着手道:“去领一把狙击枪一件防弹衣。我们坐你的车。”
“是。”刘威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几分钟后。由刘威驾驶的警车。缓缓的驶出了公安局大门。
向天亮和周必洋坐在后座上。
“去兴隆街二十一号。别走北大街。”周必洋下了命令。
“是。”
公安局在小南河南岸。要去的目的地在小南河北岸。警车悄悄的驶上了左石桥。
按照周必洋的吩咐。刘威把车开得很慢。警车象蜗牛似的爬行着。
周必洋吸着烟突然问道:“刘威。知道我为什么查枪吗。”
“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刘威的回答很老实。
“你说來听听。”
刘威说道:“洪队用枪不正常。”
“哦。”
“据个别同志反映。洪队从不领枪。但是。他身上经常有枪。”
周必洋问道:“你认为呢。”
刘威犹豫了一下。“两天前。我陪洪队去县委大院检查‘两会’安保情况。我和他同车前往。当时后座上坐着三个人。我乘着转弯时靠了他一下。发现他身上有枪。后來回到大队。我私下查了用枪记录。在那天及以前十天。他根本洠Я旃迩埂!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周必洋绷起了脸。
刘威小声解释道:“周局。我刚调过來。有些地方还……再说。我知道大家私下有借枪的情况。所以。我只是想找个机会。和洪队当面交流一下。”
“你和他交流过了吗。”
“还洠в小!
周必洋哦了一声。
向天亮笑道:“刘队。幸亏你还洠Ш秃槎咏涣靼 !
“这……”刘威吃了一惊。向天亮说得话里有话。刘威听出來了。
周必洋又发问了。“知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吗。”
“知道。”刘威应道。
“三年前的袭警案呢。”
“了解一点。”
周必洋又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老狼和神秘人。”
“关于老狼和神秘人。你知道多少。”
刘威道:“老狼是清河人。神秘人是滨海人。”
周必洋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是神秘人家的附近。你这把狙击枪。要派上大用场了。”
刘威脸色一凝。往后视镜上瞥了一眼。不敢开口发问。
车到兴隆街二十一号。
三个人悄然下车。向一条黑乎乎的小胡同走去。
站在胡同口的。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
由杜贵临带路。一行四人钻进一扇小门。通过一个小院子后上了石砌楼梯。然后又连着上了两张木梯。最后进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三张无背木凳。两张学生用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三台电话。其中一台。居然是红色保密电话。
此外。还有三只对讲机。
小房间里。还站着局长邵三河。
邵三河的手上。也拿着一把狙击步枪。
“邵局。”刘威忙着招呼。
邵三河点点头。“嗯。也好。知道你枪法不错。本來我是把你当作预备队的。”
“谢领导信任。”刘威一脸严肃。
小房间只有一个窗户。一米见方。此时此刻。正被双层窗帘掩得严严实实的。
邵三河摆了摆手。杜贵临立即关掉了电灯。
小房间里。顿时漆黑一团。
拍着刘威的肩膀。邵三河说道:“小刘。用狙击枪上的红外线夜视瞄准镜。熟悉一下前方半径两百五十米内的环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你应该來过的。同时。把你看到的读出來。”
应了声“是”。刘威迅速的就位。
“报告。我们面临的是北大街。正对面三十米是小星胡同的胡同口。小星胡同。小星胡同……这不是洪队的家吗。”
蹲在刘威身边的杜贵临道:“对。正前方约两百五十米处。是洪海军的家。在我们视野所及的四十五度扇形地域内。只有洪海军家是三层楼。其余的都是二层楼。我们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洪海军家的三楼。和他家所处的胡同末端及家门。”
刘威明白了。身体一震。脱口而出。“他是神秘人。”
“说着了。”杜贵临笑着说道。“刘威。咱们全局只有三十二把六四式新枪。加上全县其他单位。也不过五十把。洪海军今天洠Я熳ㄓ门迩埂K那够固稍谇剐凳野伞!
“是的。刚才我陪向县长和周局还去枪械室查过。他确实洠Т埂!
杜贵临又道:“可是。就在半小时前。他还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一把崭新的六四式。是向县长和周局亲眼所见。”
“私枪。”
杜贵临点着头说。“黎政委和方局正在连夜组织人进行核查。如果全县其他六四式手枪都在正宗主人手上。那么。洪海军身上的六四式手枪就不是借來的。而是货真价实的私枪。仅凭这一点。即使他不是那个神秘人。那他那身警服也得扒掉了。”
刘威道:“这是死证。”
小房间里一阵轻笑。
周必洋笑道:“他娘的。当他拿枪顶着我脑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要不是知道向县长就在隔壁。我的神经早就崩溃了。”
“必洋兄。你不愧为预审专家。这次揪出神秘人。你当记头功。”向天亮赞道。
“惭愧。我至少流了五斤汗水。惭愧啊。”
杜贵临拉了一下刘威。让他离开窗口。掩好窗帘后。重新打开了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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