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尾的肖剑南讶然道:“你不懂。”
“我连名称都第一次听到呢。”
“不会吧。你不是自吹百科全书。警界的事儿什么都懂吗。”
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现在是什么人啊。领导。想的是大事。抓的是大事。能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我呸。哈哈……你要是不懂。那刚才为什么听到不可逆炸弹这个名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是借着路灯。看到你一脸的恐惧才跑的。”
“是这样啊。”
“哎。快说说。这是什么炸弹啊。”
肖剑南道:“不可逆炸弹这个名字。是省厅技术处里一个发明的称呼。其实就是定时炸弹改装而成。实质上还是定时炸弹。几年前曾在中阳市发生过三起不可逆炸弹爆炸案。有一回罪犯在安装炸弹时被抓住。中阳市警方才知道不可逆炸弹的基本原理。我也是去年底在省厅开会。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炸弹。”
“不可逆炸弹有什么特点。”
肖剑南继续说道:“从理论上讲。任何定时炸弹都是可以拆卸的。但是。不可逆炸弹虽然是由定时炸弹改装而成的。但它却拆不得。一拆必炸。其次它热不得。一根火柴的热量足以使它马上爆炸。再次它震不得。就象刚才。只要车一启动。它必炸无疑。还有。它虽然有定时装置但一旦打开。就停不下來。此外。它可以随意设置时间。而不在装置上显示。即使你发现了。也不知道它几时爆炸。唯一的选择高是见了它马上逃跑。最后。它的定时装置启动后。不会发出声音。非常适合隐蔽……而其中一点。它虽然有定时装置。但一旦打开。就停不下來。正是‘不可逆’这个名称的由來。”
向天亮笑道:“这么说來。咱们是捡了一条小命喽。”
“天亮。你别笑。不可逆炸弹的出现。咱们的麻烦大了去了。”
“嗯。那个老狼在中阳市混过。难道。不可逆炸弹是他带來的。”
“很有可能。但愿他手里只有这一枚不可逆炸弹吧。”
向天亮道:“我关心的是。他们为什么提前对我下手。”
“看來。咱们也要抓紧时间了。”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更关心的是。三河兄现在在干什么。呵呵……”
嘭。
木船靠岸了。
第0644章敌变我变
还好。船洠ЩK忱拇颖卑锻刀傻侥习丁
走大街。窜小巷。向天亮和肖剑南一路不敢停留。以竞走运动员的步姿。马不停蹄。人不息脚。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不久前死过两个人的地方。现在是如此的“亲切”。
又冷又饿。惊魂稍定。
坐下來喘息一下。向天亮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机拨号。
电话当然是打给邵三河的。
邵三河是一个小时以后赶來的。带着吃的用的。整整装满了一个大旅行包。
“剑南兄。天亮。你们两个差点吓死我了。”
向天亮对自己的桑塔纳是念念不忘。“三河兄。先说好。你们公安局要赔我的车啊。”
“你滚一边去吧。”肖剑南哭笑不得。一把将向天亮推到一边。看着邵三河问道。“三河。情况怎么样了。”
邵三河道:“接到西石桥附近发生爆炸的报告后。我就猜是你们俩出事了。不过。在去现场的路上。我的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你们的。而是打给城关派出所的小陈。”
肖剑南哦了一声。
“因为你们汇合后去找小陈。并去现场。只有我和杜贵临及小陈三个人知道。我想先封锁你们出事的消息。”
略一思忖。肖剑南一拍大腿赞道:“做得好。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一來。我和天亮真的可以躲起來了。”
邵三河点头道:“到了现场后。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现场太干净了。连我都以为。爆炸是你们自己设计出來的。”
“现场干净。自编自导。为什么。”肖剑南念叨着问道。
“因为爆炸地点就离小南河不到两米。轿车的残骸都掉进了河里。现场只留下了一个大坑和部分轿车碎片。在完整打捞出河中的轿车残骸之前。根本无法判断出是谁的轿车。”
肖剑南笑了笑。“我们知道。我们的敌人也知道。”
“从现场看。炸弹的威力似乎不是很大。但炸弹似乎离油箱很近。借眼油箱的爆炸。才把轿车的主体掀翻到河里去了。”
点了点头。肖剑南把发现不可逆炸弹及其爆炸的过程说了说。当然。还有死里逃生和偷渡小南河。及他和向天亮装死的设想。
邵三河憨憨的一笑。“你们要乘机装死。我这边封锁消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剑南兄你好办。天亮怎么办。怎么向张书记和陈县长解释。”
肖剑南和邵三河都看着向天亮。
“那就说。我接到省公安厅江厅长的命令。有重要任务完成。需要请假几天。”
肖剑南嗯了一声。笑着说道:“也好。反正是欲盖弥障。瞒不过我们的敌人。不过。这倒便于我和天亮隐蔽行动。以暗对暗。扭转敌暗我明的的被动局面。”
邵三河问道:“剑南兄。我和天亮商定的各项措施。已经开始落实。你看还需要做些什么完善的吗。”
肖剑南稍作沉吟。“两位。你们不觉得我们的对手已经加快了行动的速度了吗。”
“我也有同感。”邵三河点着头。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不一定。”
“为什么。”肖剑南瞪眼而问。
向天亮道:“要么是他们提前动手。先干掉我。再对三河兄下手。要么。干脆就是他们的障眼法。声东击西。这边对我和三河兄下手。实际上还是要在另一边。对高永卿、卢海斌和贾惠兰中的某一人下手。”
“有道理。但是。我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肖剑南道。
向天亮看着肖剑南道:“老肖。你客气什么。说说你的想法嘛。”
点了点头。肖剑南却看向了邵三河。“三河。我要的审讯录音剪辑带來了吗。我想听听关于老狼和神秘人的细节。找点判断的灵感。”
邵三河拿出微型录音机。放在茶几上。摁下了播放开关。
……
姚玉花:“不过。中午大约十二点的时候。老胡带着老虎开车回來了。还。还……”
张蒙:“还什么。”
姚玉花:“还带了两个人回來。”
张蒙:“两个人。他们是谁。”
姚玉花:“不认识。”
张蒙:“真不认识吗。”
姚玉花:“真不认识。”
张蒙:“如果你再见到那两个人的话。你还认得出來吗。”
姚玉花:“认不出來。”
张蒙:“刚见过就能忘了。”
姚玉花:“不是不是。他们來的时候。还有走的时候。老胡都让我在自己房间里待着。我只看到他们的背影。洠Э醇堑牧场!
张蒙:“那么。二毛、大头和老虎三个人。总见过那两个人的脸吧。”
姚玉花:“这个……我真不知道。”
张蒙:“为什么。”
姚玉花:“因为。因为他们进门前。老胡就让我躲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去了。”
张蒙:“嗯。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姚玉花:“下午……下午三点半左右吧。”
张蒙:“十二点來的。下午三点半走的。也就是说。待了三个半小时。是不是。”
姚玉花:“是。是。”
张蒙:“后來呢。”
姚玉花:“是老胡带着老虎。把那两个人送走的。后來。下午五点半时。老胡一个人回來了。”
张蒙:“许白露是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姚玉花:“大概是。大概是六点十分的时候。我和老胡正在吃饭。老胡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张蒙:“谁來的电话。”
姚玉花:“不知道。”
张蒙:“胡三说了些什么。”
姚玉花:“老胡洠凳裁础V皇且桓鼍ⅰ恰恰挠ψ拧!
张蒙:“接完电话以后呢。”
姚玉花:“老胡接完电话。饭洠С酝辍>痛哦痛笸贰?缸判戆茁独肟恕!
……
周必洋:“噢……那你说说。你把许白露绑到姚玉花家后。老狼做了什么。”
胡三:“老狼一个人一直在车里待着。大约。大约在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开着我的车出去了。十二点左右。老狼回來了。车上还多了一个人。老狼带着这个人进屋。然后。这个人进入关押着许白露的房间。而老狼待在外面。把我们都支到了二楼。”
周必洋:“那个人是谁。”
胡三:“不知道。他蒙着脸。只露着两只眼睛。”
周必洋:“我知道你胡三有美术的特的。画画得不错。你说说大概的模样嘛。”
胡三:“嗯……这个人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我看到他里面穿着很讲究。皮鞋很亮。黑色的西装和米色的西裤。白色的手套。和你们公安戴的那种一样。”
周必洋:“说说他的头部。”
胡三:“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头发有点长。脸圆圆的。眼睛很亮。鼻子好象。好象比一般人的突出。”
周必洋:“你估计一下他的年龄。”
胡三:“周局。我要是估计错了。您别‘碰’我啊。”
周必洋:“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会‘碰’你的。”
胡三:“我看那个人的体形、步伐和动作。我觉得他至少在三十岁以上。不过。也不象是四五十岁的人。”
周必洋:“他在关押许白露的房间待了多少时间。”
胡三:“至少……至少有三个小时吧。”
周必洋:“说明白点。”
胡三:“反正他离开时。都快三点半了。”
周必洋:“你洠倒啊!
胡三:“洠в小R痪湟矝'有。”
周必洋:“老狼也洠в刑健!
胡三:“那人进入房间后就关上了门。老狼让我们都上了二楼。老狼自己也一直站在楼梯上。我觉得他也不会听到的。”
周必洋:“那个人走的时候。也是老狼送走的。”
胡三:“是的。”
周必洋:“老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胡三:“老狼送走那个人之后。回來跟我说。他自己也要出去一会。我问他怎么处理许白露。老狼说先关着。千万不能放了。还让我拿几条被子送过去。不要让许白露冻着。”
周必洋:“那为什么后來又放了许白露呢。”
胡三:“我也不知道。是老狼突然來了电话。”
周必洋:“老狼怎么说。”
胡三:“大概晚上六点半的时候。老狼突然给我打來电话。让我立即放人。老狼说得很急促。而且他还说。他已经在回清河的路上。他最后告诉我。把这件事忘掉。余下的钱会汇到我的银行帐号上。也不要到清河去找他……”
……
肖剑南关掉了录音机。“胡三那三个手下。都交待了吗。”
邵三河道:“他们说。那个进入许白露被关的房间待了三个多少时的神秘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女人。”肖剑南吃了一惊。
“乔妆打扮。”向天亮笑道。
肖剑南皱起了眉头。“胡三为什么洠в姓庋淮!
“在天亮去接你的路上。我对胡三进行了又一次审讯。他交代。老狼带來的神秘人。确实是个女人。”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好狡猾的神秘人。这倒和小陈说的对上号了。在小陈的记忆中。三年前那个打伤他的神秘人。应该是个笑着开枪的女人。”
“也许。神秘人本來就是女人吧。”向天亮似笑非笑。
“一个神秘的电话。他们就提前释放了许白露。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肖剑南自言自语了几句。站起身來。來回的踱了起來。
“天亮。三河。我的建议是。敌变我变。调整我们的部署。我和天亮在暗处。三河你在明处。但是。我们的部署能否成功。要取决于你三河能否演得巧妙。也就是说。要看你在张书记和陈县长面前怎么表演了。”
第0645章邵三河演戏
演戏不是邵三河的擅长。用向天亮的话说。让邵三河演戏。比山里人下海还危险。
尤其是要在领导面前演戏。是邵三河再怵的。
但是戏不得不演。邵三河的戏演得越真。对他自己就越是安全。
对手应该知道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关系。向天亮被炸。“生死不明”。对手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邵三河。
但邵三河不能退缩。他洠в邢蛱炝恋淖杂伞K窍笙蛱炝聊茄岸恪逼饋怼9簿纸崛毫奘住
邵三河索然选择了“全面开放”。把自己完全置于不设防的境地。
这是向天亮的主意。也是空城计的变通运用。
向天亮确信。邵三河越是抛头露面。正常自如。对手就越是不敢出手。
南岸路六弯胡同十九号不过是个临时驿站。向天亮、肖剑南和邵三河三个人、很快就离开这里消失了。
上午九点是县“两会”的开始时间。八点刚过。邵三河就独自驾车赶到了县委大会。
县委书记张衡的办公室。
提前接到了邵三河的电话告知。张衡和县长陈乐天、副书记陈美兰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候。
分别打过招呼。邵三河并洠в凶隆6谴庸陌锬贸隽艘环荽妗
“张书记。这是省公安厅办公室刚刚发來的传真。”
张衡笑着接过传真。看了一眼后。点点头递给了陈乐天。“我已经接到了江厅长亲自打來的电话。三河同志。你请坐。”
作为普通的县委书记。能接到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的电话。至少是一份荣耀。张衡的脸上有几分激动是很正常的。
邵三河坐到了沙发上。
陈美兰关切的问道:“邵局。江厅长把向天亮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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