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宗越好。”
“上网追逃?您没糊涂吧?”胖子有点儿意外地看向黎叔儿,“刘耀宗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您凭啥把人家上网追逃啊,呵呵”
“现在,他杀害徐燕的疑点最大,而且,如果我所料没错,那段视频中出现的那名可疑男子,应该就是刘耀宗,你们说,这些条件还不够吗?”黎叔儿目光深沉地看着风挡玻璃前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回到警队,黎叔儿将摸上来的这一重大线索向副局长张航和周文龙、李国志做了通报。随后,李国志安排民警将刘耀宗所在银行的一把手秘密接到了警队,通过观看视频,最终确认那名男子就是失踪的刘耀宗。
送走银行的一把手的同时,副局长张航也驱车赶到了警队,与黎叔儿、周文龙、李国志,还有我和胖子,直接在李国志的大队长办公室开了个闭门案情分析会,研究下一步侦查方向和工作措施。
这次会议很简短,综合案情,选取了两个突破点,一是鉴于刘耀宗目前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要动用一切必要技术手段,尽快锁定刘耀宗的行踪,迅速厘清其与被害人徐燕之间的关系和纠葛,以确定他是否有作案动机。二是要以最短的时间找到那名神秘的小保姆,查明她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其用意是什么,徐燕对此又是否知情。
“应该说,只要刘耀宗和那个小保姆全部到案,那么,徐燕被杀案基本上就可以告破了。大家分头行动吧。”张航拧灭烟头,发出了动员令。
按照分工,周文龙、李国志负责在家组织警力查找刘耀宗的下落,而黎叔儿则带着我和胖子前往满河镇,确认徐燕是不是就是那个林仙儿。
临出发前,黎叔儿没客气,硬是将副局长张航的座驾——5700越野车给劫了下来,作为我们去满河镇的代步工具。
看着自己那八成新的座驾,张航心疼得直咧嘴,但还是忍痛割肉,让一脸不情愿的司机把电子车钥匙交给了胖子。
“那面都是土道,你可小点油门,别JB象跟车有仇似的,往死了跑,底盘都跑开焊了,操!”司机靠近胖子,小声嘟囔道。
胖子微微一笑,接过钥匙一摁,打开车门,上车、点火、给油,那一声跟示威似的闷响传来,张航的司机都快哭了,上去把钥匙抢回来的心都有。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车抓不住罪犯,凡事得看大方向。”张航乐呵呵地拍拍司机的肩膀,见黎叔儿我们仨已经驾车绝尘而去,回头看向抿嘴直乐的周文龙和李国志,“瞅啥呢,整辆车送我回去啊,总不能还让我这个副局长腿儿着回局里吧?”
撂下张航不提,且说胖子驾着车,黎叔儿坐在副驾驶上闭眼假寐,我则半躺在宽敞的后座椅上,一边舒服地抻直腰,一边得便宜卖乖地感慨着:“这当领导的,就是腐败啊,呵呵”
不过,走了一会儿,我和胖子终于知道黎叔儿为什么会死乞白赖地非要截留张航的5700越野车了,敢情这这去满河镇的道路还真就不是一般的难走:那道全是土路不说,还净是锅底坑,三步一大坑,五步一小坑,坑坑相连,越野车非但跑不起来速度,胖子还得打起十分的精神,不断打着方向盘,以躲避那环环相扣的梅花坑,车身不断上下起伏,饶是越野车底盘高,减震好,还是将我们颠簸得头昏脑涨,直犯恶心。
“叔儿,您以前是不是来过这满河镇啊,要不咋这么奸,知道整辆好车呢,哎呀,这要是坐那辆起亚来,可要了亲命了,哎呦。”我扶住黎叔儿的椅背,发至肺腑地点赞他老人家。
“人老奸,马老滑,黎叔儿这点事儿还能整不明白,呵呵”胖子忙里偷闲,不忘接着我的话茬儿恭维一番黎叔儿。
“滚他妈蛋,啥话从你嘴里出来就等于是蹲茅楼(厕所)啃香瓜子,咋吧唧咋不对味儿,没文化多可怕啊,哎。”黎叔儿哭笑不得地瞪了胖子一眼,但面部表情却显得异常阴郁,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不觉,胖子以60迈的速度,开着越野车已经走了快四个小时了,黎叔儿抬头看看车窗外已经暗淡如残血的夕阳,曼声道:“这个,这一片人家少,越走越荒凉,小峰,你留点神儿啊,荒郊野岭的,指不定窜出啥山猫野兽黄皮子的,记住,一会儿甭管遇到啥,别停车,知道不?”
黎叔儿话音未落,我和胖子都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不是被黎叔儿的那一番怪力乱神的话吓得,而是被他老人家那阴森森的语气给吓得。
胖子咽了口吐沫:“叔儿,您可不带这样的啊,我这拎个瘪肚子开车,烟没一根、水没一口的也就认了,您咋还讲起鬼故事来了,您这不对啊,不厚道,呵呵”
黎叔儿没有搭理胖子,只是冷眼看向窗外土路两旁好似黑色剪影一般矗立如墙的高大松树和杨树,腮帮子的肌肉一颤。
我内心隐隐感到了一丝寒意,下意识地也扭头看向车窗两旁那黑魆魆、密不透风的护路树墙,那些松树杨树繁茂的枝叶在夜色中不断摇曳抖动,幻化成各种姿势,使人浮想联翩,越想越恐怖,就像两排诡异的石墙,随时都可能倒下来将我们连车带人砸成肉泥。
我感到胸口有些憋闷,就一按车门把手处的按钮,想将车窗放下一点透透气。
黎叔儿听见异响,回头严厉地看向我,我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咬牙硬挺着。
车外,越野车的车轮扬起的灰尘越发厚重起来,越野车的后车窗基本上全被土黄色的灰尘覆盖死了,我看看前风挡玻璃,上面也是土尘斑驳,胖子不时得启动雨刷除尘,以免挡住视线。
“叔儿,咋这么大的灰啊。”我叹息了一声,没话找话,要不然,车内的气氛太沉闷了。
“不是灰大,是起雾了。”黎叔儿掏出三根烟,点着了,塞进胖子嘴里一根,又递给我一根。
雾?我有点好奇地看向窗外,那雾,怎么看起来那么粘稠,好像带着粘性似的!
第22章 诡秘小镇( 中)
车外的雾气愈来愈浓重,浓得就像化不开的怨气,不断从四面八方朝我们乘坐的越野车涌来,并“砰砰乓乓”地敲击着越野车的外壳,似乎是想要破车而入,进入到我们的体内。
我一个激灵,从幻觉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那“砰砰乓乓”的声音,就是狂风裹挟着雨滴拍打车体发出的声音。
黎叔儿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回过头看着我:“你感觉不舒服是咋地?”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刚才可能是打了个盹,最近这几天晚上熬夜了,不精神,没事儿。”
黎叔儿不置可否:“你命里缺金缺火,一遇到这种阴气大的气候,就会出现身体不适感,对吧?”
我一惊,这话以前我老爹倒是跟我说过,但我是有一搭无一搭、带信不信的,可今天从黎叔儿嘴里说出来,还是在这种大雨瓢泼、伸手不见五指的氛围下,不由得我不心惊肉跳,牙齿都开始打颤。
“叔儿,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啊?”我强笑着看着黎叔儿,问道。
“带干不干,几十年了,慢慢的,你会懂的。”黎叔儿转过身去,答非所问,又似乎话中藏有玄机。
我张了张嘴,想问,最终又闭上了嘴。为了排遣心中的疑惑,便将目光看向全神贯注开车的胖子,以及风挡玻璃外那好似浓得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黑色雨幕。
此刻,胖子根本无心听我和黎叔儿的对话,只是将车前的两个远光灯全部打开,试图用那两束惨白的灯光撕开雨幕,看清路况。
奇怪的是,5700的远光灯的有效照射距离一般为150米至200米左右,可是,胖子打开远光灯以后,那光束在照射出不到50米以后,就开始发散,并被那浓浓墨色的雨幕悉数吸收,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在打着手电筒开车一样。
“叔儿,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胖子左右看了看,又仔细瞧了瞧油量显示不足三分之一的油表,脑门子开始见汗了。
“没事儿,这地方海拔高,林子又密,气候变化无常,你们就是跑得少,才会少见多怪。”黎叔儿摸了摸下巴,轻描淡写地说道。
“您可别扯了,叔儿,”胖子跟做贼似的低着眼睛往外寻摸了一圈,看着黎叔儿一咧嘴,“您看道两边,有火苗没?”
胖子的话令我无端地心脏一紧,慌忙往车窗外面看,果不其然,就见在黑漆漆的雨幕之中,每隔三二十米,就隐约可见一堆鬼火一般的绿色火苗在抖动,好像交警设置的荧光指示牌似的。
“这大雨滔天的,您可别告诉我,这是老百姓组团出来烧纸来了啊。”胖子的脑门子全是细密的汗珠子,面如土色地看了黎叔儿一眼,强装镇定地说道。
“行夜路,忌多话,一张嘴,阳气外泄,三味真火就会减弱,脏东西便会趁虚而入。”黎叔儿这次倒没再用什么心虚眼花的片汤儿话敷衍我们,而是低声告诫我们要谨言慎行。
说完,黎叔儿从兜里掏出一支早已经不再列入单警装备,并且还被磨掉了枪号的老旧五四式手枪,摁下车窗,突然举枪朝雨幕中“当当当”一连开了七枪,而后快速关闭车窗,吁了一口气。
“这枪,以前是专门用来枪毙死刑犯的,就跟过去刽子手用来砍人脑袋的鬼头刀一样,号称百鬼杀,煞气重,鬼神都怕。”黎叔儿推出弹夹,一边往里压子弹,一边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毫无预兆地猛然扑倒了前风挡玻璃上,并发出一连串好似婴儿啼哭的尖利叫声。
胖子猝不及防,本能地一脚刹车,前车轮在满是雨水的路面抱死后,5700越野车沉重的车身随着惯性,还是在往前前行,随即,车身发生了侧滑,横在了路中间。
黎叔儿正准备将弹夹装进枪柄里,胖子一脚急刹车,黎叔儿毫无防备,头部重重撞在了前风挡玻璃上,正好与那黑影面对面。
一双没有瞳仁的亮闪闪的眼睛隔着风挡玻璃,直勾勾地盯着黎叔儿。
“别停车,快开!”黎叔儿不顾流血的额头,大喊道。
胖子反应很快,黎叔儿话音未落,就开始猛踩油门,随后一松离合器,越野车原地一个360度旋转,喘着粗气开始疾驰。而那道趴在风挡玻璃上的黑影,在徒劳地抓挠了几下风挡玻璃后,就被车体巨大的离心力甩出,其凄厉的嚎叫声在黑漆漆的雨幕中渐渐变得微弱。
奇怪的是,虽然车子在前行,但我们明显能感觉出来,车轮在不断打滑,就好像是行驶在冰面上一样。
胖子变得暴躁起来,嘴里一面不停地骂着脏话,一面不断地换挡控制车速,控制车身不要掉道。
募地,一团粘糊糊的东西被甩到了风挡玻璃上,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还在流血的新鲜皮肉,紧接着,又一块新鲜皮肉被甩了上来……
车外,传来一阵好似压抑的呜咽哭声,声音忽远忽近,不知是风雨穿过土路两旁的树枝发出的声响,还是真的有鬼魂在这雨夜的旷野中徘徊悲泣着寻觅替身。
“叔儿,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操,这玩意儿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呢。”胖子大眼如铃地看着黎叔儿,表情倒有了几分兴奋。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我恨恨地看着胖子的后脑勺,一手捂着被丫刚才的急刹车撞得牙齿都松动了的腮帮子,一手顺脖子上摘下我打小就不离身的一块金镶玉,将穿玉的红绳扯断,随即将金镶玉小心翼翼地装进贴肉的衬衣口袋里。
放好了那块我老爹多次警告我“玉在人在、玉丢了你他妈也滚犊子”的宝贝,我用左手将胖子头顶靠近头旋儿位置的头发抓起一绺,右手则用红线在发根处打结。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车体颠簸,我右手打了几次,都没有打上结。
黎叔儿看了几秒钟我的动作,一声不吭地用手帮我抓住那绺头发,我腾出左手,不顾胖子的挣扎,飞快地用红绳将他的那绺上头发绑成了一根朝天辫,继而又咬破右手食指,将指血滴在了朝天辫的发根处。
指血深入胖子的头皮里,朝天辫和红绳骤然一亮,连带的,胖子的前额也隐隐发出红光。
车身骤然一震,重重落在地上,不再打滑,而是飞速前行。
“哪儿学的?”黎叔儿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旧话重提。
“家传的,”我回答依旧,但旋即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老姥姥教我的,她是、自学成才的出马仙。”
第23章 诡秘小镇(下)
越野车跑了一段时间以后,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下来,雾气也渐趋消散,但透过风挡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依然是乌云密布,看起来就像是在积蓄着更大的暴风雨一般。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恍惚间,我们几乎是同时看到不远处有一束亮光传来,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因为,经历了刚才那一番真假难辨的惊悚经历,看到预示着即将见到人家的灯光,我们是打心里感到亲切。
越野车驶近那束在霏霏细雨中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