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都死了!”厉强像烈火金刚一样从保时捷车里走出来,忘了带枪。跑去奔驰那边看情况。
刚刚低下头,一只乌黑的枪管就顶上了他的脑袋,那个浅蓝色西服狞笑着从破碎严重的车篓子里爬出来,稠糊的鲜血从他的脑门淌下来,从双眉间流到嘴边,滴落在地上。
“你他妈的这个疯子,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我的七个兄弟全都死了,你他妈的,王八蛋,为什么?”
厉强举起了两只手,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你口袋里的三万美金,那本来是我在黑市拳赛场上拿命赢回来的,你想拿走,不可能。”
“靠,TDM,三万美金,你TMD是个疯子,为了区区的三万美金,你就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知不知道,我的车里现在又几千万美金。”浅蓝色西服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握着枪的手猛烈的颤抖,鲜血黏住了他的鼻孔,他呼吸受阻,剧烈的吸气。
“现在,把三万美金还给我,我立即就走。”厉强郑重的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什么!”浅蓝色西服抖动了一下冲锋枪,笑的前仰后合:“你个狗杂种,你把老子害惨了,你还想要三万美金,还想活,你给我去上西天吧。”
厉强耸了耸肩道:“唐僧才喜欢去西天,我不喜欢,因为西天没女人,我喜欢香港,香港是个花花世界,或者是美国的大西洋城。西天还是你自己去吧。”浅蓝色西服气的浑身发抖:“TMD,你还敢嘴硬,我要弄死你。”他两手端着去准备去勾扳机。
厉强举着的右手,突然哆嗦了一下,浅蓝色西服登时翻了白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喉头里发出鸽子吸水的咕咕声,双手在空中乱抓,然后抓喉咙,就像是骤然失重的宇航员,半天他的脖子里才向外窜出一股黑色的血浆,血流越来越大,根本就不是两手能堵住的。他的两腿抽搐的像两条跳舞的眼镜蛇。猛然间跪在地上,死于非命了。临死眼睛还直勾勾的,不敢相信那事实。
厉强低头从他咽喉处取出锋利的剃须刀刀片重新卡在头发上。然后掏出三万美金,把两具尸体都扔到车上。拧开奔驰车的油箱盖,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走出去十步之外,将打火机扔出去,准确无误的进入了油箱。大火顿时如乌云狂卷。爆炸声,一次接着一次。巨款和尸体都上西天了。
厉强给保时捷挂了个自动挡,那车也冲入了火堆里自爆了。这样做是害怕给警方留下线索。虽然他阻止了一次银行劫案,可以算得上是个英雄,但同时他也是个通缉犯,抓住了要坐牢的。
厉强换了三辆出租车才回到肥沙的地下拳场。此时,整个香港的黑白两道已经被银行劫案弄的人仰马翻了。就在厉强进入地下拳场的几分钟前,电视录像里就播放了他在银行与几名抢匪枪战的镜头。肥沙亲眼看到自己的保时捷房车也光荣的加入了战斗,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跳入电视里去阻止这一幕的发生。正在痛不欲生的时候,厉强一身血腥大摇大摆的回来了。肥沙猛地扑上去,带着哭音说:“老大,为什么,你为什么那我的车子去拼命,那银行是你们家开的呀?还是你有英国血统,爱国心迫使你这样做的?”
厉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对酒保说:“一瓶水!”他笑着对肥沙说:“你猜的都不对,银行老板我不认识,英国人我也不是,我阻止他们抢劫,只是因为这些家伙连我也抢了,我就只有这三万美金的身家,不能让他们拿去!”
肥沙看着厉强拍在吧台上的三万美金,揪着头发嚎哭:“我的亲爹,我一辆保时捷值一百万港币,你为了三万块就给烧了,你小时候没学过算数吗?”
厉强正在点钱,听了这话,愕然问道:“那,保时捷真的这么值钱吗?”
和联胜的老大大虾和旗下十二个堂口的堂主都到场了。
三合会的势力,比和联胜要大得多,但今次到场的只有尖沙咀的四大头目。濑尿虾、飞机、黑鬼、星辉。龙叔没有到场,只是派人下了注,买厉强赢,五千万港币。
失去了孤狼这样一个对手,布鲁斯心里多少有些庆幸。他已经看过孤狼最近五十场比赛的录影带,发现他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他觉得厉强之所以干掉了孤狼只是由于侥幸的原因。从孤狼最后一战的录像中看不出厉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真功夫。一切都是巧合。
不管怎么说,三合会的老大们还是在厉强身上下了重注。虽然下完注之后尽皆表现的很抑郁。好像已经亲手把一捆钱扔进了汪洋大海中似的。
赛前,厉强接近全力在喧闹中捕捉寂静,从而进入古井不波的禅宗境界中去。
他看着布鲁斯耀武扬威的入场,台下立即响起海浪般的欢呼声、口哨声。这一切都被他成功的摒弃在了心神之外,在他的境界里只锁定了布鲁斯本人而已。
布鲁斯先生的外貌令人不敢恭维,脸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伤痕,嘴有些大,还有些故作姿态。头发剪得很短,头皮隐隐可见。颌下有一撮黝黑、零乱的山羊胡子。此刻正赤着上身向观众展示他完美如丘陵般的肌肉。身边还有两个身材窈窕黄发碧眼的欧洲女子带笑相伴。
厉强注意到,他左眼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僵硬的,心想,这小子原来是个独眼龙。
“叮叮叮!”一阵钟鸣,意味着比赛即将开始。两个欧洲女子赤着足快步跑下台。布鲁斯趁机在其中一个的丰臀上狠狠拍了一下。台下掌声雷鸣。
厉强缓步入场。不显山不露水,就像是一个勤杂工的样子。还伴随着几分懒洋洋,昏昏欲睡。让台下压了他注的老大们伤透了心。差点站起来骂娘。
“小家伙,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要下辈子了。”布鲁斯藐视着厉强,冷笑着说。
“那好吧,那就等下辈子吧!”厉强故作轻松的说:“你想从那一边被扔下去,左边还是右边。”
布鲁斯的独眼中突然爆射出精光,整个人从擂台上弹跳起来,双掌从左右推向厉强的两扇肋骨。厉强用擒拿手去抓他手臂,那知道,布鲁斯的手臂像泥鳅一样的滑溜,莫名其妙的向两边一分就把他的擒拿手化解了。厉强觉得有一股浑圆的力道横亘在两人之间,不禁惊叫道:“混沌初开!”
布鲁斯眼神中露出惊诧,跟着一声冷笑又扑上来。左手呈鹰爪状撩他下阴,右手以空手道的标准姿态,向他脑门劈下来。
厉强准确无误的把握到了这两招的来路和去路,右手以禅宗的大摔碑手迎接布鲁斯的空手道绝技,左手结金刚伏魔印,食中二指弯曲,拇指向下,小拇指和无名指,凝聚全身的气力,点他鹰爪力上的神门穴。
布鲁斯大惊失色,半途将两招收了回来,双手在胸前划了个不规则的圆形,厉强的两只手臂登时被弹了回去。
“如封似闭!”厉强倒吸了一口冷气。
“识货!”这一招你认不认识?”布鲁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气愤和杀机,看来他有些被激怒了。
他双手在胸前交叠,形成云片风刀状,突然向外连环攻击,一出手就是绵绵不绝的九九八十一刀。厉强心如古井用禅宗法师密授的“动悟”拳法,将这八十一刀一一化解。
“密云不雨!你是崆峒派的门人!这套拳法是崆峒派的镇山之宝——“道家八识”,对不对”
布鲁斯惊讶的说:“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没用,我这套拳法里不但包含了你们中国人道家的功夫,而且还有空手道黑带的功力,拳法经我改进更加的凌厉快捷,杀机无限,你破解不了的。”
暴风一样的攻击中,厉强仿佛知秋一叶,旋转飞舞,不屑的说:“既然你这样说,老子就用大摔碑手对你的空手道,以禅宗的‘汤匙拳法’破你的‘道家八识’。”
布鲁斯虽然在崆峒山跟随道士一起习武,但是对中国的文化毕竟知道的太少,他只知道大摔碑手是一门硬功夫,和空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空手道是劈木头的,而练习大摔碑手必须要劈鹅卵石。而对所谓的禅宗‘汤匙拳法’他却是闻所未闻的。
汤匙拳法,其实可以成为‘指南针拳法’,其所有的要诀,归咎起来不外乎四个字,那就是‘不动如山’。厉强想用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破解玄妙奥义的‘道家八识’从理论上来说,是能够行得通的。
果然,布鲁斯以空手道的硬功和大摔碑手硬碰了三掌之后,感觉手心有些酸麻,渐渐的吃不消,于是他改用招式取胜。以神出鬼没的道家拳法,逼的厉强无处容身。
厉强的感觉颇为奇妙,他以前曾经听禅宗大师讲过道家的武道,尤其是道家八识听过不下几十遍了,虽然没有接触到,也并不陌生,都说这拳法凝聚了道家千年的精髓,具有‘至柔驰骋于天下至阳’的威力,可是从来没见过。从布鲁斯使出这套拳法开始,他就有一个奇异的感觉。他被困在了一个圆里。布鲁斯身上所有的气和招式都在画圆。他所发出的力道都被圆给化解掉了。似乎只有抢先一步攻击他下一式的圆心,才能够取胜。
第十九章大小姐
更新时间:2010…4…8 8:41:53字数:3585
就在这种冥想中,厉强的古井不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终于捕捉到了布鲁斯下一式所使出的圆心。其实要想击败道家八识没这么容易,归根到底还是布鲁斯对中国的文化了解不够,招式中出现了破绽,示意他把八识使用到第三遍的时候,厉强已经寻觅到了取胜的机会。
这时候已经是第四个会合了,擂台上的钟虽然敲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两人都没有停手的迹象。不是不想停,是根本就停不下来,彼此都把对方缴入了风车里。
“彭!”一声摔打冻猪肉的钝响。布鲁斯的身体,被厉强一拳轰了出去,拳头的力道像锋利的枪头贯穿了他的内脏,布鲁斯猛吐鲜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先前,无精打采的三合会大哥同时站起来,高声叫喊,大声叫骂,粗话连天,哇哇怪叫。和联胜的诸位堂主却一个个面无人色冷汗直流,大声喊叫着让布鲁斯站起来。
非常了解自身实力的厉强,知道布鲁斯就算是站起来,也是个软脚虾,不可能再有什么杀伤力了,因为那一拳正好打在他的气海穴上,把他全身的气血都给震散了,说不定连脊柱都受了损伤,铁人也不能发威了。
可是,他没想到,濒死的布鲁斯居然真的站了起来。
布鲁斯的手腕上有一副护腕。他忍着剧痛,在左右手腕上按了一下,两把淬毒的匕首,立即从护腕中弹了出来。厉强正在缓步走下擂台的时候,布鲁斯像公牛袭击红布一样冲上去,在他肩头上划了一刀。刀尖上的毒是一种化学试剂,很猛烈,厉强顿时感到全身无力,手脚麻木,眼前发黑,摇摇欲坠。他感觉到布鲁斯带着腥臭味的鼻息就在脑后,猛然间转过头来,在头发上取下了一枚剃须刀刀片含在嘴里,横着一划——
布鲁斯的喉咙被划开一道三寸长的大口子,血突突的往外涌。厉强感到眼前金星四射,脚底如踩棉絮,身体似在云端,一个踉跄就趴在了血泊中。
厉强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右臂上紧紧地缠着绷带,身上盖着一床夏威夷丝绒被子。被子上有缕缕浓香,似乎是女人用过的。耳边传来阵阵雨打芭蕉的滴答声,眼前是个华丽的水晶吊灯。侧了侧头,他看到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是一片雨幕。狂风大作。
窗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短发,十根血红如火的指甲,右手夹着一只摩尔女士香烟。她的个子与T型台上的模特比肩,只比厉强矮了两公分左右。黑风衣内有一件低胸的黑色背心,可以看到一条深沟。
脑子里像一团化不开的浆糊,厉强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她是何许人?心想,也许是中毒之后的幻觉吧。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弹簧的巨大弹性,差点把他摔下去。那女人只盯着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雨。眼神冷漠的就像是莅临凡间的死神一般。不过,她长的很漂亮,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厉强已经因美丽感到了窒息。那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淡扫蛾眉,樱桃小口,长睫毛……一切女人应有的美,都能在这张脸上体现出来。只不过,她的柔媚中透出一股子刚毅。
窗外的雨像爆豆子一样袭击了玻璃窗,惊雷震动天地,视线被混淆的一塌糊涂。厉强只看到院子里有很多绿影在坚强的摇曳着,躲避着风的爪子。心想,那些大概是芭蕉的叶子。
他跳下床,觉得手臂还很疼。赤着脚走到女子身后,轻声问:“是你救了我吗?我该怎么称呼你?”
那女子右手两根特别修长如竹签般的玉指中间夹着的摩尔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