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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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名利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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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啊,你要知道,收回“重机”厂并不是薛金锁的终极目标……
    你是说?他在想……
    晓丽啊,中国已经加入WTO了。今后,薛金锁面对的不再是薛利厚他们这样的人,而是大洋彼岸的竞争者。嗯,最近我在想,薛利厚利用行贿的手段侵吞国有资产固然不对,但是,像“重机”这样的企业,到了他个人的手中兴许能活起来哪。
    老教授,你怎么这么说?你赞成薛利厚……
    NO,NO,我只是讲一个道理:如果不改变现行的企业管理体制,即使把“重机”厂收回来,也难以活下去。
    那,怎么办?还要卖……卖给别人?
    不,卖不是唯一的办法。
    老教授,你的话,我听不明白。
    聪明的孩子,你非逼我说出来?
    老教授,有话不妨直说。
    我听说,有家美国公司要与“东北公司”合资,你为什么总是阻拦?
    哼!原来是这件事。红叶一下子噘起了嘴。
    能告诉我原因吗?
    老教授,我劝你别过问这件事儿。这事儿与你无关。
    唉,傻孩子,这事儿与我有关。他们的考察团里有我的一位老同学……
    老教授怀着一腔遗憾走了。张晓丽却闷闷地坐在了床铺边,别有一番痛苦在心头。
    她觉得自己刚才对这位恩师不够尊重,可是,她又不能不这样做。因为,她是个有个性、有主见的女人。
    与那家美国公司的合资问题,是退二线的总裁和“茨妃”一伙人在幕后运作的。这些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们,在收回“重机”的战斗中躲避起来,让她和薛金锁冲锋陷阵,自己却坐取渔利,真是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二字。
    然而,让她担心的是这个傻薛金锁,明知是圈套儿却还是要往里面跳。
    她不知道,这个“茨妃”,不知用了什么魔术,一下子改变了自己在薛金锁心中的形象,从可恶变成了可爱。
    不行不行!薛金锁一跟她提这件事儿。她就表示一百个反对。
    金锁啊。你想一想,她们要是成心帮你,现在就可以出来与新总裁那伙人斗争啊!我们在“抗日”,她们却躲藏在峨眉山上等待摘桃子!
    晓丽,这件事儿啊,咱们得往长远里看……
    不听不听!张晓丽挺了挺xiong,一拳头朝着薛金锁打过去,随后倒在chuang上大哭起来。
    薛金锁先是对她的行为感到吃惊,随即也就释然了。
    告诉你薛金锁,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们的事儿!
    晓丽,不要乱猜忌嘛。我这是与你商量哪!
    不行不行。
    那一天,她第一次看到了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无助无奈的可怜的神情。他讪讪地立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副说不出的尴尬的样子。
    如果是“茨妃”,会与他这样大吵大闹吗?她自己想入非非:“茨妃”到底与男人缠mian过,懂得怎么样取悦对方;自己为什么就不像她那样温柔,那样成熟,那样善解人意,那样哄着薛金锁转哪!
    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吵架,他是原谅她的。如果长此下去,成了习惯,那可不得了。
    今天,老教授竟也为这件事来说情了。
    她的自尊心与对薛金锁无法割舍的爱痛苦地搅在了一起。在这场苦痛里,她分不清哪儿对了,哪儿错了。也许自己全错了。可是,即使那样,她也不允许薛金锁与那种女人再发生任何联系。
    就是因为与这个女人有染,退二线的总裁在老婆死后被儿女们赶出了家,现在正像丧家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呢。对这种人,还有什么可信任的!
    哗哗哗……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显示出了薛金锁的电话号码。
    “你死哪儿去了?几天也找不到你?”她打开电话,大骂了一声,然后伏在chuang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晓丽,公司出了大事了。”薛金锁一惊一乍的,把个张晓丽吓得够呛。
    
                  57尹厂长的命
    57尹厂长的命案
    “金锁,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化工一厂的尹厂长,让人家杀了!”薛金锁告诉她。
    “尹厂长让人给杀了?”张晓丽一惊,“谁干的?”
    “这个凶手……你认识。”
    “我认识?谁?”张晓丽吃了一惊。
    “就是你的邻居,叫朱一刀的那个恶小伙子。”
    “朱一刀?”张晓丽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在矿上工作啊,他与尹厂长,有什么深仇大恨?”
    “呵呵,是为报销医药费的事儿。”薛金锁慢慢给她说起来:“化工一厂,有个老行政科长,让尹厂长给下岗了。他上了一股火,得了脑出血,发生了三万元医药费;厂长先前答应给报销,后来又变卦了……为这,老科长的女儿上门求他,他就乘人之危,让这个女儿陪他去钓鱼;人家陪他去了;估计两个人是那个了……结果,这个女儿找尹厂长谈报销医药费的事儿,这个尹厂长不认帐。这个女儿回家对丈夫说了,丈夫爱不了这种屈辱,就去工厂找尹厂长理论;三说两说动了刀子,让他归了西。唉唉,这几天,市公安局的人连我都列入调查对象了。”
    “这事儿……怎么会与你扯上关系?”张晓丽觉得奇怪了。
    “这不……‘FS06’在化工一厂试车失败的事儿传出来了吗?新总裁怀疑我报复这个尹厂长,是我指使凶手干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张晓丽愤怒地骂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儿,自言自语道:“我说呢,怪不得荷花前些日子找我说,她丈夫要与她闹离婚……看来,朱一刀动手之前,是怕妻子受自己连累,才不得已而为之呀!”
    “晓丽,你说什么……”薛金锁听了他的话,没有明白。
    “嗯,金锁,这事儿。你立刻向公安局声明:此事与你无关!如果他们还不放过你,由我这个律师出面应付他们。”
    “晓丽,你别出面了。”薛金锁竟阻止了她。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婆婆妈ma的;你知道吗?公安局调查你,一定是新总裁的主意,他要借这个事儿把水搅浑;破坏咱们的计划。你快到我这儿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不行啊,晓丽;公安局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我现在不是自由身了。”薛金锁无奈地告诉她。
    “你不自由,我自由。明天我去找锁阳公安局。”张晓丽决心要介入这件事情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恢复薛金锁的自由,因为,对于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她心里已经有了数了。
    张晓丽回家看望爸爸妈ma的那个晚上,吃饭后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上网,邻居荷花来了。荷花是张晓丽童年的玩伴儿,也是一起长大的同学。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爸爸妈ma的屋子里风刚刚闭了灯,荷花是慢慢敲开她的门的。张晓丽没想到敲门的是荷花。
    荷花,是你?
    晓丽,我没打扰你吧!荷花一脸凄惶的样子。
    没打扰没打扰。我上网玩儿呢。
    荷花进来了,坐到了她屋子里的破沙发上。这张沙发还是当年搬家时做的,荷花的丈夫朱一刀当时还出了不少力,坐了十几年已经坐烂了好几处地方,早就该扔掉了。张晓丽瞅着沙发上的荷花,她就跟她这个年龄里所有的下岗女工一样,穿戴的普普通通,头发有些凌乱,脸上飘浮着几抹凄然。张晓丽就问:“找我有什么事吗,荷花?”
    “朱一刀要跟我离婚。”荷花开门见山地说。
    “我爸爸妈妈告诉我了,我今天下午看见他还劝了他。”
    “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下岗后,我老老实实在家里给他做饭吃,也没说过伤他自尊的话但是他他他一定要跟我离婚。”荷花一脸哭腔说着,脸上的表情就有十二分的可怜。
    “何哥是不是有了外yu?”张晓丽问道。
    “应该不会吧!他晚上从来不出门。”
    “不出门?每天晚上都在家呆着?”
    “是的。每天晚上都呆在家里。连隔壁打麻将找他都不去。”
    “白天呢?”
    “白天,他除了去厂里,就是在公园转转,有时候到农贸市场买菜。”
    “那他为什么要离婚?”
    “不知道。”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张晓丽马上茫然了,“别人离婚,都是因为喜新厌旧,有了新欢。何哥没有新欢,却要离婚,不是有病么?”
    “他应该没有新欢,他不是那种有了钱就在外面乱搞的男人。他给人家杀猪,挣不了几个钱。这我知道。”
    “是不是他在地下搞?隐瞒得跟铁桶似的?”
    荷花凄凉地摇头,应该不会。她说。想了想,她又说:“如果男人有了新欢,总会有些迹象。他门都不出,又没女人跟他来往……新欢不会有的。假如有,除非是他的初恋qing人,那个高中姓尚的女同学,可是人家是公务员,混的比他强多了。哪儿会看上他这个杀猪的下岗矿工?
    张晓丽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你劝劝他吧。荷花说,眼睛红红得像两枚烂桃子盯着她,你们以前是一个班的同学,关系也比较好。他一向挺尊重你的。现在听说你开了公司,当了经理,很为你高兴。你又是律师,会说话。他会听你的意见的。
    “其实,我就是混一口饭吃,也谈不上什么好不好。”张晓丽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
    “反正你比他混得好多了。这事儿你就别谦虚了。”荷花说,脸上仍然是那种凄凉的表情,“我想请你劝劝朱一刀,离婚对女儿有影响,这几天他一闹离婚,女儿学习就心不在焉似的。”
    荷花坐在那张沙发上说了很多。啰啰嗦嗦,希望她出马,劝劝朱一刀别打离婚的算盘。什么不好玩儿,干什么要玩离婚?这种时髦是他朱一刀赶的么?荷花走后,张晓丽就这样想着。由此她想起了薛利厚。薛利厚总是闹离婚,那是自己的姐姐红叶企盼他离婚,而薛利厚也觉得自己与前妻的感情玩完了,要有新的生活新的血液才能刺ji他奋发向上。朱一刀好象背后没有女人在等待他或者是催促他离婚。在张晓丽的眼睛里,朱一刀也不是那种喜欢与女人tiao情的男人。他经常绷着脸,埋着头。从来不给女人机会,女人也不会给他机会。他离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朱一刀,你怎么与荷花闹起离婚来了?”这一天,枫叶看到朱一刀走在院子里,趁机问起这件事儿来。
    这是上午八点多钟的时间,十月明媚的太阳照耀着污染很重的这片老住宅区,天空灰蓝蓝的,给人一种惆怅的感觉。
    朱一刀听了枫叶的问话,眼里泛出的是漠然的目光。他不敢小瞧这位女同学,他不能不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朱一刀,我在问你呢?”枫叶见他不回答,就追问道:“你女儿都读初中了,日子过得好好的,离什么婚呀?
    朱一刀吐口烟,表情仍然是冷冷地说:“我就是想离。”
    朱一刀中等身材,方方的面孔,鼻孔很大,伸出两色难看的黑白鼻毛。他剪着平头,头发有三分之一发白了,额头上有了几条深刻的抬头纹。他穿了西服,是在旧物市场买的那种30元一件的旧衣。他的脚上蹬了一双皮鞋,已经变了形,上面一层灰尘。这幅打扮,完全是一副下岗工人的样子。
    唉,时事作弄人啊!枫叶看到朱一刀,想起当年这位学校里的篮球主力是何等威猛强壮,现在一下岗,竟成了这副样子,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实际上,朱一刀原名叫朱依道;下岗后帮人杀猪,手很俐落,一刀就能把猪捅死,外号就叫朱一刀了。
    “你……是不是有外yu?”枫叶笑着问他。
    朱一刀咧咧嘴:“没有。”
    “我想也没有。谁会看中一个下岗工人?况且又步入了不惑之年?”枫叶嘟哝了两句,接着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
    “我就是想离婚。离婚后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枫叶很怀疑他这个动机,“你现在不是很好吗?人过三十不学艺,你有了职业,还重新做什么人?”
    朱一刀又咧咧嘴,但没有发出声音扭开了脸。
    看到朱一刀这个样子,枫叶不得不一针见血了:“是不是荷花对你有不贞行为?”
    “不关她的事儿。”朱一刀否认了。
    “就是嘛!我相信荷花也不会有。”枫叶强调着自己的看法:荷花是个老实人,且又是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了,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外yu?除非是昔日qing人找上门来……想到这里,枫叶突然想起了一个长了大脑袋的同学,这个人上学时早恋,曾经追求过荷花……
    “是不是那个大脑袋?”枫叶提醒朱一刀。
    “什么大脑袋?”朱一刀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就是在学校追求过荷花的那个人。”
    “我说过了,不关荷花的事儿。你别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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