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喊女儿吃饭时,他们发现小卖店里已经人走屋空了。
35祭皇陵红叶失踪
35祭皇陵,红叶失踪
一条牛仔裤,一件旧式绿军装,在穿着时髦的城市的姑娘群里显得是有些寒酸。可是,到了古陵,在村姑们的映衬下,红叶反而显得更秀气了。
这孩子,怎么长得像20多年前的知青秋红呢?有几个老大妈看到红叶,议论起来了。
苍松翠柏下的古陵宫里,清代帝王、皇后的祭祖仪式表演开始了。
手擎摄影机的薛利厚将镜头对准了那位仪态轩昂的汗王……
当汗王、皇后在嫔妃们的簇拥下走到了先祖的灵位前,虔诚地向皇祖顶礼膜拜时,旁边观众的人群里再次出现了那一身绿军装──
接着,是当年秋红那张俊美的脸。
薛利厚吃惊地“啊”了一声,放下摄影机,朝观众人群中匆匆奔去。
不知道他看走了眼还是眼花了,就在刚才秋红出现的地方,站的分明是一排身着时髦衣装的现代女性。
薛利厚失望地摇摇头。
这时,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秋红!”
薛利厚马上抬起头来。
秋红的影子突然在他眼前一闪。
薛利厚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迎上去。
等他拨开了眼前的人群,秋红的影子又消失了。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
观看完表演的锁阳宾客开始返城,大车小车涌满了乡间公路。
秋红坐在旅游客车上,浏览着满目苍凉的秋意,jin不住一阵一阵潸然泪下。
红叶,自己的又一个女儿,顽强地抵制着他们的观念和思想,毅然地离开了!
就像三年前的枫叶含着眼泪走出家门一样;今天,红叶心中何尝不是怀了一腔怨恨和不满呢?
不过,那个枫叶是被赶出家门的,她是在父亲的喝斥声中哭喊着“爸爸妈妈”被迫离开的。今天的红叶可不是,她是拿定了与家庭决裂的决心而主动出走的。
她没有找到红叶,但是她知道红叶就在古陵的人群里。这个孩子表面上温顺无比,心里却有着八头牛也拽不回来的性格。
35年前的古陵,一幕幕的场景再现。因了她的美貌,薛利厚撞了车,挨了处分;因了她的约会,薛利厚犯了罪,进了监狱;她那心中钟爱的薛金锁,也因了自己那张约会的纸条儿,毁掉了自己在部队上晋升提干的光辉前程……
是上天有眼,还是前世不修,让自己遇上了这样一段孽缘?她一个人心上的苦难早已难以承受了,现在却又让女儿们一个个去顶替自己还却那不可弥补的孽债?
孩子们是冤枉的,甚至是无辜的,她们难道不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认定的爱情么?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误呢?
也许自己不该地对薛金锁产生那样的恋情;或者是自己既然爱了薛金锁,就不该再与张洪阳结婚。
想起战士公园里的婚礼,薛金锁那张在远处呆呆望着她的凄凉的脸色就让她心痛;当他背了背包绝望地跑开时,那跌在水泥路上的重重的一交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她的心上。
金锁!无助的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快来帮帮我吧,我受不了了!
汽车轰隆隆的前进着,邻座的那位大嫂看到了她伤心的样子,同情地递过来一块毛巾。
大妹子,遇到伤心事儿了。
孩子跟一个有钱人走了。
嗨,这算个啥?现在农村这些女孩儿,凡是长得漂亮一点儿的,有几个肯在家里呆着。说是出去打工,说不定在外边干什么哪!
可,她是跟一个坏人走的。
唉,这年头,有钱人有几个是好的?前两天啊,我们邻居家的一个出走了两年的姑娘,生个孩子抱回来了。你猜怎么着?这孩子的爸爸是谁她都不知道。真是作孽啊!
古陵酒店里。
一瓶洋酒被一位穿制服的男服务员打开。
一盘盘jing美的菜肴被服务小姐错落有致地摆开。
贵宾席上,人们喝得畅快淋漓。
薛利厚与李处长各执大杯,撞了个山响。
薛利厚一饮而尽。
李处长眼睛瞅着杯中酒,面有难色。
薛利厚瞪起眼睛问:怎么啦处长,干!
其他几位宾客跟着起哄:对对对,干了!
李处长耍滑头:本人不胜酒力,先饮半杯……
他一仰脖,杯中酒少了一半。
薛利厚不依不饶地说:不行不行,你是主人,怎么向我们客人耍赖呢?
李处长心生一计:那好,我先尽主人之责。说着,拿起酒瓶就往薛利厚杯里倒。
薛利厚用手挡住李处长的酒瓶,认真地数落着:且慢且慢,李处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女真的后代?
李处长不解其意:嗯?
薛利厚接着问:你是不是老汗王的传人?
李处长仍不知所云:嗯?
薛利厚说:锁阳人在酒桌上可不该这样啊!
李处长一时mo不着头脑似的:我……我怎么啦?
薛利厚说:你应该对朋友一视同仁!
李处长说:一视同仁?
薛利厚说:对呀。刚才,张董事长的酒你干了,那几位大老板的酒你二话没说都干了。我薛利厚怎么了?你看我身上没钱?
李处长恍然大悟:别别别,薛先生,本人知罪,我喝了。
李处长说完,一饮而尽。
薛利厚略带了醉意:好好……你这个汗王后代还算是够意思。告诉你小汗王,别看我姓薛的在情……情,情场上败在了你们手下,可是,在战场上、酒场上,我不怕你们!
听到这儿,众人不解地面面相觑。
李处长看到这儿,扭身喊:服务员,扶薛先生回房间。
薛利厚晃着脑袋:没、没事,我没有醉……
李处长和张董事长都劝说着他:你先休息去吧,明天我们还得欣赏满族歌舞和婚庆表演哪!
薛利厚虽然充满醉意,脸上却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两个男服务员刚刚走上来扶住他。他就醉得眯上了眼睛。
古陵月夜。树影摇曳。
白天里祭祖的音乐依然鸣响着。
一个秀丽的身影走进了陵前的草坪地里。
两条长长发辫垂在了xiong前。
薛利厚房间里,鼾声大作。
电话铃哗哗地响了起来。
薛利厚朦胧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响个不停的电话机。
他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不但没接电话,反而将身子转了过去。
电话铃停了一下,接着又重新响起。
薛利厚勉强地睁开醉眼,拿起听筒:谁呀?
电话音里激动的声音:我是红叶!
薛利厚一骨碌翻身下床:你……你在哪儿?
一辆出租车在古陵的乡间大道上急驰。
薛利厚带着浓厚的醉意催促着司机:快、快、再再快……一点。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先生,你醉得这样,去古陵宫干么?
薛利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快一点开吧了!
陵前月下,夜色苍茫。
深蓝色的天幕上,星儿闪闪。
两个神秘的身影儿渐渐相互走近了。
至近处,两人仃立了。
好似积压了多年的情感的怨恨,一下子迸发在那一声震天撼地的呼唤里:
秋红!
我不是秋红,我是她的女儿红叶!
不,你是秋红!
25年后再现的“秋红”,风采不减,一双明眸里流射出万种风情。
薛利厚那抖动不已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印在了红叶的脸上。
红叶激动地mo着薛利厚的脖子上的领带。
领带被解下,抛在地上。
薛利厚的西装被tuo落。
秋红,你……你让我想死了!
不,我是红叶。
不,你是秋红;你……你看,你这绿军装,你这两条辫子,你这两条红头绳儿……秋红,你喊我一声“利厚”啊,你说一声“利厚,我爱你”啊!
薛先生……不,利厚,我爱你;可是,你、你……这儿……
让大地为我们作个见证吧!
啊…………薛先生,不,利厚啊……
红叶的身子瘫软下来,在对方粗鲁而暴发开来的贪婪里,开始了清醒且又mi乱、迎合却又无奈的奉献……
35年前,在这冰凉似水的古陵旁,他初次感受过女人的甜美……此时,他又回到了情yu冲击的妙龄时代……
他搂紧了她柔嫩弹性的身ti,听见了她心的颤动。他吻着她xue白的脖颈,目光渐及深处:一双火红的ru罩欢快地跳动起来……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xiong口,感受了成熟男人身上传来的那种肉的气息:那宽宽的xiong膛、健康的心跳、激奋的回声、硬硬的凸起……
他的灵魂顿时爆炸开来,炸得四分五裂了……
她光滑无比的dong体,感受了他爱yu的洪流;她释放出的母性热情似湿润温厚的海洋,将他热热地包围起来……
起先,他们还像是在宾馆里tiao情,挑dou,身子像是拥抱着,亲热着,接着,他们接触的面积越来越宽,每一处细胞都在接触着,都在贴近着……对方的、神秘的茅草地、神圣的入口,原来想睁大眼睛窥视仔细的yu望……所有的这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他只顾贴紧她,只顾让自己绷得紧紧的那个东西立刻寻找到释放的出口。
“不,不行。”到了关键时刻,进入到关键部位,姑娘开始反抗了。
33不准你贴近我的女
33不准你贴近我的女儿!
35年了,为什么不让我问你一声好?
哼,这年头,我这种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不会骗,不会钻营,不会贿赂人,不会拉关系,我这种人只能过穷日子,苦日子。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活得干净,活得理直气壮,活得有骨气,有志气!
唉唉,您这是干什么呀,一见面就准备吵架,我哪儿得罪您了?
薛利厚,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是啊,正因为美得过了头,你才进了监狱,你这个未遂的臭流氓!
秋红,你为什么这样?我是推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来与你见面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骂个不停呢?你再骂,我就走。
哼,走?想得美,我还没把事情说清呢?
你要说什么?
不准你勾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红叶?薛利厚听到这儿,得意地笑了:是她愿意陪我的。
愿意?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
哼,你心里最明白。我告诉你,你要玩女人就去花钱找那些不要脸的小姐。我的女儿是好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如果你再缠着她,我就对你不客气!
要是她愿意呢?
你敢再说一句!
哈哈,秋红啊,你还是25年前那个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红叶跟我怎么了?她一天可以从我这儿拿走一千元的特殊导游费。将来,她要是做了我的私人秘书,月薪可以拿到五千元。这种好事儿,别人做梦都难以得到呢?你的思想观念怎么这么不kai放?
闭上你的臭嘴?什么特殊导游?什么私人秘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告诉你,我们看不上你那几个臭钱。将来就是我们全家讨饭,也不会讨到你的门前去?
好好好。你可以劝红叶不要陪我。不过,你不能侵犯她的个人自由。她是成年人了。她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们要是强制她离开我,你们就是侵犯人权!
去你ma的人权!就你这种社会渣滓,还配谈什么人权?
秋红,既然你对我这种态度,我们没法再谈了。就算我25年前对不起你,军事法庭已经制裁了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洗心革面已经改造成一个好人了呢?
就看你今天的做派,我看你变得更坏了。
这你就空口无凭了。
哼,就算是你变成了好人,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秋红,你冷静点儿。
冷静,看到你我能冷静吗?薛利厚,想起你的过去,看到你的今天,我恨不得杀了你才解恨。我再说一遍:少勾我的女儿!
我要是不答应哪?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你要知道,25年前张洪阳是怎么教训你的!
好吧!一提张洪阳,薛利厚的身上就发颤。那天晚上这小子踢打自己之后所受的的皮肉之苦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可是,就这么忍气吞声就范,他还真不甘心。
于是,他大度地往出租车上一倚,挑战似看了看秋红,说:我可以答应你,我不再主动追求红叶。不过,若是她死心塌地往我身边走来,希望你们不要干涉她的自由!
哼,你想得美。
那就试试看。
滚,你这个臭无赖!
出租车门咣的一声关上了。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秋红的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