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却是因为他将珍贵的感情完全放在了自己身上。这份感情,竟已是如此之深,让他再容不下哪怕像美女这样,绝佳的女子。
她正在回想着一切,就听旁边传来了几声怪异的叹息之声:“可怜可怜,一切堕入红尘中的,都是可怜人啊。”说话的,自然是方任侠的挚友易明诚了。
叶枫听他阴阳怪气的说,连忙过去小声阻止他道:“小点声,你没看师姐正不知所措嘛,这时候还出来添乱。”易明诚却无奈地道:“怪我怪我,这事都怪我,当初是我得了宋娘子的吩咐,撮合主母和木头主公。可我哪里想到,这却会让任侠失意。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如何是好啊。”他说的撮合,自然是指识乐斋第一次过年的行令时,他帮助木头作弊的事。
红香听到他的话,感叹道:“如果人人都能像易先生这样洒脱,那倒好了。可感情的事,又哪是说洒脱就能洒脱的。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为情。羽弟,你说呢?”
其实,为难的还不光是林儿,同样包括古羽。
发生在林儿身上的复杂感情,有一半是因为古羽。同样来自真实世界的羽、林二人,早在还未相见时,便已各自倾心。从此,两人将彼此的感情深埋心底,只是相互承诺,走出游戏之日,就是他们结合之时。在那之前,古羽已有了红香、后又接纳了玉霜,而林儿也在心里默认了木头的爱。
可是,直到今天,这本就已经不那么简单的一段感情,又多了一个非林儿不娶的方任侠。方任侠不光是玩家,还是古羽在游戏中的弟子。他会想着,在游戏中得不到林儿的爱,出了游戏再继续追求吗?他会顾及与古羽的师徒关系吗?其实,当初在阆中,花梦醒凭借羽、林二人一个单纯的动作,就猜出了二人隐藏的恋人关系,方任侠既然如此清楚古羽和林儿的玩家身份,聪明如他,又岂会猜不到二人的感情呢?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爱,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此时,陷入了迷茫的古羽,并没有回答红香的话,只是下意识地抬眼去看林儿。林儿,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复杂而错乱的感情,便在相对的眼神中反复碰撞着。当然,有一样感情却并没有变,那就是他们之间那坚定的爱。
这时候,最清楚整个局面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正坐在旁边和三小姐说着悄悄话的花梦醒。他清楚所有的身份和感情,他站在局外,可以冷眼旁观,他是古羽最好的兄弟,愿意为他的利益贡献一切,所以这时候,只有他才能解决众人的尴尬。
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便朗声道:“方尚义这厮有趣得紧,喜欢主母就光明正大地喜欢嘛,干吗要玩失踪呢?还和美女一起失踪,这可不厚道。”
红香听他说话,知他要出来解围,便回应道:“伊在别误会,尚义是提前去南越了。南越有宇宙帮盘踞其间,若我们就这样过去,恐怕会有不测。所以他就提前去那边探好路,这样我们大队人马过去时,也会方便些。至于美女,则是被尚义气走的。临走时,她哭得好厉害,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留下了一包草药给木头。”
“一包草药?”花梦醒闻言,诧异地回头看向赵木头。
木头这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摊在一张桌上让众人看清。林儿当先过去检视,一看之下,她更加好奇地看着木头,问道:“这不是四物汤吗?木头哥,你有血虚症?”
第十七章 罚站
木头听得她问,伸了伸胳膊,道:“血虚症?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啊?美女走的时候,也没给我把脉开方,直接就给了我这包药。”
林儿更加好奇了,疑道:“四物汤,当归、川芎、生地黄、白芍药,专治血虚之证。我看你面色红润,确实不像有血虚症的。可美女无缘无故,干吗要给你这个药?”
夏晶听得她问,忙提醒道:“林儿忘了你给赵公子出的四句诗的题目吗?我、二妹、周小姐的诗句都完成并且交给赵公子了,唯独美女那句还没得到。美女这包药,其实就是一个谜题啦,要赵公子自己去解开的。我和宋姐姐商量过,也想出了这谜题的答案,指的其实是美女去的那个地方。可我们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把这答案告诉赵公子。如果告诉了他,就有违林儿和美女出题的初衷,不告诉他,若一直猜不出来,又怕美女在那地方等太久。所以还要林儿你拿主意,要不要公布答案。”
“不公布,你们谁也别公布!”林儿忽然坚定地道:“既然美女出了题,木头哥当然要接招。谁提前公布了答案,就是帮他作弊,那我这人还怎么嫁。现在有了尚义的坚持,那木头哥更不能让人看扁了去,一定要向大家证明,林儿的选择是正确的。”
木头听她如此说,当即重重地点头,说道:“林儿放心,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答案。我的脑子笨,想的时间比较长,但我一定会想出来的!”
林儿便向他温柔一笑,以示肯定。
因为这场意外,氛围难免尴尬,又聊了一阵,诸人便各自散去。整个夜里,林儿都和小师太容若关在一间偏房里念经,谁也不见。古羽则和花梦醒聊些心事。
花梦醒劝道:“兄弟,别想太多了。以你和主母的感情,谁又能抢得走她。像主母这样聪明的女孩子,只要你对红香、玉霜好,她就当是对她自己好了。因为她知道,你能对现在的女人好,出游戏后,也一定会对她同样的好,道理就这么简单。”
古羽经他劝,心绪也逐渐开解,便回到自己房中去。此时,香、霜二女正在房中聊着平州分别后的经历,古羽也就融入其中,将过去这些时间的凶险尽数向红香倾诉。
接下来的两天,识乐斋所有人都在大名府盘桓。槐沙村的一帮兄弟和七妹、小美、易明诚、家尔迪相约到城里城外各处玩耍,只赵木头一个人关在房中思索雪平留下的谜题。李成则因长乐帮的关系,自然要去周大人军中会些故人。至于花梦醒家两人、叶枫家三人,再加蛾儿、雪柳、流星三个丫头,就到各处寻找美食。
经过这些时间花梦醒和夏晶的枕边软语开解,三小姐和叶枫对于两人可能是姐弟的事已经逐渐坦然。更何况,三小姐在青龙城本就习惯了做大姐,叶枫则在林儿面前一直是小弟身份,如今角色转换,但感觉未变。每遇行路、吃饭时候,三小姐便有意无意照顾叶枫。周围诸人见此,也就乐于成全他们的姐弟情谊。
只有古羽的日子不太好过,他一面要担心林儿的感情,一面又要为迎娶玉霜的事烦心。好在红香来了,可以为他分担不少忧愁,也为他想了很多面对周大人时候的应答之语。
两天之后,郑仲达从军中传来消息,说周大人已经回来了。不过,朝廷并没有同意增兵的事,所以周大人有些生气,叫古羽最好小心应付。
古羽闻得消息,便即穿戴整齐,领着香、霜二女,惴惴不安地来到宁军大营。
快到军营时,就看见一个人正在营门口左右踱步,古羽定睛细看,那人竟是长乐帮的马之护,在他身后,还站着李成,和几个熟悉的长乐帮人。
马之护一见三人,便上来热情地抱拳见礼,道:“古兄弟、妹子、周小姐,别来无恙否?”
古羽三人见是马之护,都是高兴地回礼。红香道:“大哥,好些年不见了,妹子很想念你呢。上次你去西辽,羽弟和我又不在。”马之护朗声笑道:“是啊,上次没见着你们,却见着你们的妹妹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前几天你们来军营,我又随大人去了京城,今天才总算见上。许久没尝妹子的手艺了,这回咱们可要好好聚一下,多喝几杯才是。”红香点头道:“嗯,大哥说得是,等这里的事完,妹子好好做几个菜,让羽弟陪大哥喝酒。”
马之护听得她言,并无高兴,却突然脸显忧愁之色,凑过来小声说道:“周大少爷把小姐在西辽的事写信给大人说了,大人知道小姐想嫁给古兄弟,很生气。这回又遇着齐州战事不够顺遂,两事相加,大人他恐怕对兄弟不会有好脸色,你们可要有所准备。”
古羽叹了口气,道:“我明白,这个是早就猜到了的,只希望能用我的诚意打动周世叔。要不,我们进去吧?”
于是马之护和李成便在头前,引着古羽三人来到周大人的中军大帐。
还未进帐,就听见周大人在里面摔东西骂人:“张严这厮,除了会搞阴谋诡计,他还会什么!”旁边郑仲达的声音则在不住地劝他:“大人息怒,张相一向严厉过头,世人都知道。如今朝廷不肯增援,却又发下死命要限期克敌,大人还是赶紧拿主意,咱们强攻吧?”周大人听他劝,似乎也消了气,声调放缓着道:“现在敌势正盛,就这样直接打,损失绝不会小。先容我再想想吧。”
马之护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闲,便和李成躬身进到帐内,向周大人禀道:“大人,小姐和古公子、宋姑娘已经到帐门口了。要让他们进来吗?”
周大人听到这三人,似乎气不打一处来,连声喝道:“他们干的好事,还敢来见我?给我站门口,想清楚再说!”
门外三人听到他的话,不住地咂舌头。玉霜小声道:“爹爹这么生气,这可怎么办啊?”古羽道:“既然世叔让罚站,那咱们就站吧?”于是,三人便只好侧身让在帐门一边,躬身立在当地。
这时候,周大人又唤了他手下许多副将、参谋进帐商量攻打齐州的对策。这一商量,便是一个多时辰,比在戒台寺等证弘方丈的时间还长。金莲小脚的玉霜首先就支撑不住了,双腿开始瑟瑟地发抖。可是不同于在戒台寺,此时古羽和红香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帮她,更不敢坐下来等,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导致周大人的反感,令事件徒增变数。无奈之下,羽、香二人也只能从言语上鼓励玉霜坚持。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攻城的计划仍没有着落。众将领各说各话,有的主张强攻,有的主张智取,就是没有一个拿出准主意来。周大人叹道:“算了,今天先商量到此,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继续。”众将便道声“告退”,俱都躬身撤出大帐。
这时,就听周大人的声音道:“他们三个呢?”马之护回道:“禀大人,还在帐门口站着。”“让他们进来吧。”他终于语气软了下来。马之护闻言,当即出门让三人进帐。三人这才抖了抖已经站到有些麻木的双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帐中去。
第十八章 阻挠
周大人一身戎装、精神抖擞,一双剑目正犀利地看着刚进帐来的三个人。
一进帐,羽、霜二人立即跪倒在地。玉霜先弱弱地唤了声:“爹”,古羽则恭恭敬敬地道:“世叔在上,小侄给您磕头了。自扬州一别,您老一切都好吗?”
周大人冷哼一声,道:“你小子还敢来见我,胆子不小啊。”古羽忙问:“小侄做错了什么事,惹世叔这样生气?”周大人道:“哼,明知故问。”古羽道:“小侄鲁钝,实在是不知,还望世叔明言相告。”
周大人一脸的冷峻,斥道:“你至少有三大错。第一,你将中原土地献给蛮邦,这是犯了国之大忌;第二,你纵容你的手下,阻挠我朝进攻西辽;第三,你入北辽朝廷,为其主出谋划策。这三错,就注定了你将为中原士人所不容,也为你门中蒙羞。我屡次劝静明逐你出师门,他却不肯就听。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应该主动脱离无锡一门,不让静明为你受累。”
古羽听他这样说,便知他对自己在北辽的行动了如指掌,远不似宁国皇帝那样简单地以为自己在北辽是挑起内乱之人。“可是,世叔怎会对这些事如此熟悉?他在北辽应该没有耳目才对啊?何况那天二哥不也听信了朝廷的传言,相信自己是去北辽挑起内乱的呀?”古羽心中一阵纳闷,感觉其中尚有颇多秘密,是周大人没有明说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多了一分心眼。
此时,古羽忙为自己辩解道:“世叔容禀,小侄并没有将大邑城献给北辽人,只是与他们签了一份出让税赋的协议。那时候我们在大邑奋力抗击北辽人入侵,却被南越宇宙帮派在成都的奸细韩剑从背后捅刀子,献城之事,实是迫于无奈。不过,小侄临走时便已安排妥当,如今在那县中,政军两边都是我的人,只要朝廷需要时,他们随时可以回归朝廷的管制。”
周大人犹疑道:“是这样吗?可我却听说,这一年内,朝廷数度派遣特使前往大邑,都被那城中守将赶了出来。那大邑城一年内扩张了十倍还不止,其城池规模比成都还要大了许多,成都的商贾都被吸引到了大邑。你说,这不是他们想要独立于朝廷自立为王是什么?”
古羽道:“大邑的扩张,责任还是在于成都商业的萎缩。前几年,成都的商业都被北辽来的奸细控制,奸细们一旦撤离,便将那里的财富几乎尽数带走。这时候,成都的新任太守不想着恢复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