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所以难以胜任社长的位子。本来我林儿师姑或尚义师兄更胜任些,可她们现在不在北辽。因此我们才要推举社长嘛。”
众人并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还有人奇道:“古先生才智过人,怎可能不胜任社长呢?”小美还待解释,下面的任佳忽站起来大声道:“我推举于烈做社长。于烈是古老师的学生,人又聪明、又有大将风度,最适合做社长一职了。”
于烈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红香、小美一起做联络的工作,院中之人自然都认得他。当即就有人举手支持,但同时也有人反对:“于烈固然优秀,十年后做社长那是绰绰有余,可现在未免太早了。说出去也让人笑话,以为我们赶驴社是小孩闹着玩的。”“要对抗天长观,大人都不一定行,何况是一个小孩。古先生你说呢?”“对啊,古先生你说句话啊?”人群七嘴八舌地喧闹着,最后变成了呼唤古羽的名字。
古羽本不想开言,此时迫不得已,只好站起身来,向众人微微一礼,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说些什么,我也知道,只要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那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就像刚刚决定标志的事一样。可我不希望赶驴社变成我的一言堂,它应该是由大家说了算的,这也是我不做社长的原因之一。社长之位,关系赶驴社的未来,我希望这个人是大家集体推举出来的,而不是我来任命,这样未来你们才能共同拥戴他,大家一起做事。所以,我今天只会做一个普通社员,绝不会干预大事的决定。”
说罢,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身后人群则再一次闹开了,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却没人能拿出一个确定的意见。台上小美见状,忙大声道:“这样吧,让于烈自己上台来向大家演说。如果大家同意他做社长,就举手示意。举手之人超过半数,那他就是社长了,否则我们再选别的人。”众人听得她言,总算安静下来。
于烈也就快步走上台去。他今年十一岁,站在台上比小美矮了一个头,脸上明显稚气未脱。可他本是于老师的儿子,生下来就在权力场中厮混,耳濡目染,既学会了权谋、也沾染了戾气。自从做了古羽的学生之后,这半年多来,他身上的戾气已消减了许多,再没了当初古羽刚见他时的那股子势利。也正因这样,此时他的身上也凭空添了几分王者气息。
只听于烈说道:“大家应该明白,要对付生丹道,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生丹道用了十年时间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那我们赶驴社也不会少。你们觉得我现在是小孩,无法胜任社长,可几年后等我到了古老师现在的年纪,那时也正是我们与生丹道直接对抗的时间,我不就正可以带领大家共同抗争吗?你们也知道,只要古老师人在北辽,他就会对赶驴社负责,此外还有师娘和小美师姐。所以即便我做了社长,也不会是由我负责所有事务,我的责任更多的是向他们学习。有古老师他们的帮助,相信几年后我就可以独当一面,这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他一说完,人群中竟不自觉地爆发出欢呼声,任佳在台下更是高呼一声:“于烈,好样的!”
于烈此时的学识还远比不上古羽,可他说话的语气、动作,无一不在有意无意地模仿古羽。台下诸人就仿佛见到了一个缩小版的古羽在台上演说,故而才会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
小美见众人如此,忙顺水推舟道:“投票啦投票啦,支持于烈的就赶快举手噢。”便见台下人纷纷举起手来,小美也就踮着脚,用她的小手一个个数过来,最后得出结论:“哇,举手的超过了七成呢,于烈你真行。那就这样定了,于烈就是我们赶驴社的社长。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哦。”说罢,她便跳下台去,回到红香身边坐下。
于烈也不谦让,便走到台的中央,接过话来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如果以后大家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只管提就是了。那么接下来的议题,就是我们赶驴社的规章制度。这个当然要在未来的时间里逐条逐条地明确,但我觉得,最重要的宗旨,是持之以恒。就像刚才古老师说的,我们要有驴一样的精神,坚持着把我们的理想去一步步实现。因此,我们在未来宣传赶驴社、接受新社员和新捐助时,都要以此为基准,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的讲话显示出了远超其年龄的成熟气质,也再次得到众人热烈的回应。就连古羽,也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
于烈得到了肯定,愈加兴奋,继续滔滔不绝地道:“近段时间,夷离毕院因为东平郡主案而四处抓人,搅得整个南京鸡飞狗跳、民生不安。他们那些人一向跋扈惯了,从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真是国之大害。所以,我们赶驴社成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那夷离毕院对着干,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大家今天回去之后,就在自己的街坊邻里间宣传,务必让尽量多的人明白,夷离毕院那些人的可恶行径是对老百姓最大的危害,要让所有人都团结起来对抗他们。”
这一段当然是古羽授意的,他正是要让百姓们开始觉醒、而去争取自己的权力。显然,于烈的话清晰地传达了他的意思。
之后,众人又讨论了诸多事宜,直到天色渐晚,这才纷纷散去。赶驴社的第一次活动结束了。
这次活动的主题并不繁复,参加的人并不多,议题进展也很顺遂。参与者们并未觉得这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可未来的许多年,北辽的整个格局都会因这一天所发生的事而出现深刻变化,赶驴社的影响力会不断扩大,并最终成为北辽朝廷中的关键力量。于烈,这个目前还有些稚气的少年,未来将成为在北辽举足轻重的政治领袖。
活动结束后,古羽又上前勉励了于烈几句,也就不再逗留,与红香诸人迅速离去。
第二十一章 杖刑
另一边,花梦醒安排人手前去侦察朝廷的动静,可连续两天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只猴子来回跑了几次,报告说宫门外各色人等频繁进出,据传是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法说服谁,最后甚至连京中各支军马也开始调动起来。而赶驴社的宣传也起到了作用,百姓们纷纷来到宫门前,要求严惩夷离毕白典。
古羽心里清楚,这样的动荡是在他预料中的。所谓沉疴用猛药,要想把站在悬崖边的北辽拉回到安全地方、避免其陷入战争泥潭,就必须要经历这样的短暂痛楚。
倒是于烈传来一个消息让古羽乐了。天长观的白音听说了赶驴社的事,在教众面前放下豪言说,赶驴社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辩不过他一个,所以只能取名叫什么“驴社”。
“他怎么能把前面的‘赶’字去掉呢。‘赶驴’嘛,赶的当然是像他这样的笨驴呀。”小美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说着。
第三天上,花梦醒等人终于回来了,这次是朝廷最终的决议:夷离毕白典调任大林牙院,新任夷离毕将交由民间讨论,在晋王乞伏于仁和临潢府尹肖清之间产生。十月初一日,南京宫门前将举行全国性的辩论赛,由两方的支持者赶驴社和生丹道展开大辩论,获胜方即新任夷离毕,任期三年。此事关系重大,各方人等须谨慎对待,不得互相倾轧、陷害,更不得故意伤害对方支持者,违者严惩不贷。此次绑架事件实是古羽及其表姑东平郡主之间的胡闹,朕已责东平郡主在家反省,而那祸首古羽的绑架之罪固然可免,然其大闹天长观、私越刑部大狱的罪名仍不得宽恕。着由新任刑部尚书王难消继续全国通缉古羽等人,一旦成擒,责杖十、徒一月,不得有误。
小美听完,忍不住“啊”了一声,急道:“为什么还要打师父啊?皇帝真不像话。”红香也道:“是啊,十杖挨下来,那不就皮开肉绽了嘛。羽弟,这可怎么办?”
古羽却正色道:“小美你要记住,皇帝不是我们识乐斋的人,他没有义务要对师父好,打我几杖对他不会有任何损失,那他为什么不打?其实他已经很客气了,仍旧让刑部来抓我,而那刑部尚书又从白紫萱的父亲换成了她儿子,这总比让幽都府来抓我要好吧。我古羽也是七尺男儿,挨几下刑杖又算得了什么。”
旁边花梦醒却奚落道:“就你那小身板,挨十下还不得躺三个月呢。十月初一离现在就一个月零几天,你要是挨了打起不来,到时候辩论找谁去?这回这篓子是哥哥我捅的,我以为你小子本事大能兜得住呢,结果这打还是少不了。所以呀,还是大哥去替你挨吧,我说了,你小子这辈子都得靠大哥。”众人这才想起来,当时绑架白紫萱的主意,倒的确是花梦醒临时想出来的。
古羽正欲再说,三小姐抢道:“让我和夫君一起去坐牢,为仪在家待着。”古羽忙道:“那怎么行,这话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识乐斋没男人了。打可以让伊在帮我挨,但牢必须要我自己去坐,这事没商量。”三小姐无奈,只好悻悻得低下头。
古羽又道:“要和白音他们辩论,我和香姐当然可以出战,但还要更多人帮忙才行。猴子你再辛苦一趟,去西辽告诉林儿,就说我要与生丹道进行一场大辩论,这场辩论关乎北辽政局,只能赢不能输。但生丹道的谭渡全和他的四大弟子俱是高手,我这边却只有我和香姐,还要林儿帮我物色更多的辩手,叫她们尽快赶来北辽助我。”猴子点点头,便又重赴西辽识乐城。
于是,古羽和花梦醒二人骑快马径直奔向天长观。一路走来,人群中就有不少认得古羽的,纷纷跟随着他们跑过来凑热闹。到得那观门口,花梦醒当先翻身下马,指着那门上的匾额大叫道:“当初大闹天长观的人是我花梦醒,后来劫刑部大狱的也是我花梦醒。本少爷在西川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到了北辽来,却要别人替我背黑锅。谁来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羽跟着他过来,听他如此豪言,也就站在他身后,并不说话。没过多久,就见门里走出一群道士,为首的正是白音。
白音一面拍着手走出门来,一面笑道:“好好好,有趣得很,天底下没有比你们几个更有趣的人了。官差们挖地三尺都搜不到你们,你们倒厉害,竟敢直接到我这观前来撒野。这样的挑衅,我白音若不接下,以后也不用在北辽混了。”
花梦醒高竖大姆指,道:“爽快人,说吧,你想如何?”
白音道:“十月初一,宫门前的辩论,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怎么样,敢和我赌一场吗?”“怎么赌?”“五对五。我出五个人,你出五个人,一对一单挑,胜场多者算赢。谁输了,从此退出江湖,永不在人前露面。”
花梦醒高扬着拳头,坚定地道:“公平得很,这赌我接了,你就赶紧去给自己找个深山,准备隐居去吧。”
白音一声冷笑:“小子,你够狂妄。不过能不能胜得了,那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两人正自争斗,就在不远处来了一队军士,为首一人,正是南院大王王难消。白音道:“小子,你还是先去蹲你的大牢吧。”
那王难消到得近前,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手一挥,其手下便一拥而上,将古、花二人一顿五花大绑,结结实实地按趴在地。然后两辆囚车赶到,将这二人很快地带离了天长观。
第二次来到刑部大狱,再没了美女环绕,有的,只是军士们粗鲁的撕扯、和重新修缮过的牢房。
古羽当然不在乎这些,他一路上想的都是白音出的赌局。五对五?白音这么肯定地道出五人之数,自然是因为生丹道中正好有五个人可战,义天师谭渡全、以及他的四大弟子坚、乔、写、音。虽然那位大弟子白坚从未出现过,但能排在弟子们之首,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对付这五个对手,己方有一丝胜算吗?古羽心中充满了不安。
花梦醒此时却很郁闷:“你小子怎么命那么好,一个人来的时候就有四个美女捏背捶腿。为什么这次我来,除了冰冷的石壁就啥都没了。”古羽忍不住笑道:“早知道上次我们应该换一下的哈。那个秦丝丝啊,还真不比你家三小姐差哦。”花梦醒哂道:“那还是算了吧。要比漂亮,那自然是没人能胜过霞儿的。”
说话时,牢门外王难消再次出现,手上捏着一道圣旨,对着二人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既然那花梦醒愿意替古羽顶罪,那就成全他。杖责之罚可由花梦醒代受,不过刑狱之罚两人都不可少。钦此。”
宣完旨,便有军士进来将花梦醒带了出去。不多时,就听见杖击皮肉的声音,然后是花梦醒在外面高叫:“过瘾!过瘾!”
古羽则在牢里听受着。虽然花梦醒是江湖客,并不在乎这种皮肉之苦,可对他这样的文人,却是相当大的折磨。直到杖刑执行完,花梦醒被抬进牢来,他才忙不迭地过去接住,将早已备好的棒伤药为其敷上。
第二十二章 齐家
花梦醒见古羽眼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