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王红丹忽然手哆嗦了一下,已经风干了泪痕的脸上再度有两行泪淌过,出租车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心说这么娇滴滴个人儿,谁舍得让她哭?要是我的女人,一天不干她八次我都难受!
丁忠言见对方没说话,知道还是在生气,语气愈发的温柔起来:“小丹,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你也知道我,除了第一次,平时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哪次的要求我没满足过?就说你丈夫吧,原本一个厂子子弟校中学的老师,硬是被我调到江南市三中做了教导主任,你自己说说,虽然我当初一时糊涂,但我也做补偿了,对不?”
王红丹脸上的泪水愈发多了起来,想想这几年那种非人的日子,总在梦中会被惊醒,面对关心她的丈夫孩子,王红丹总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尤其是面对健康活泼的儿子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撒娇叫妈的时候,王红丹总有种“妈妈是坏人”的感觉。
丁忠言听见王红丹的抽泣声,心态愈发的平稳了。实际上他此刻心寒地恨不能立马把这个女人亲手掐死,刚刚那个小录音机他不用听,就知道是真的,这个女人其实心机很深,只是自己一直都太过于自负了。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要你生,你可以过着锦衣玉食,全家都跟着沾光的日子;我要你死。一夜之间你的地位名声和所有所有都会一落千丈,按照西游记里的说法,那叫给你打回原形。
他相信王红丹甚至都不敢掌握他地任何证据,强大的势力,带来强大的自信,在他的地盘上,王红丹这只小金鱼翻不出几个花来。可偏偏地,原省委书记忽然倒了。新上来这位,却偏偏是原本丁书记是最不得意。也最不放在眼里的林立强,想想也是,一个强势的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如果说不买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帐,还真不是多大的难事
而且,现在这个林书记堂堂正正的,来找他麻烦来了,这种事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不就一个外来企业吗?到了一定级别,实际上还真有绝对的理由不把这种民营企业放在眼里。而且事先丁忠言并不知道飞扬集团这么强势。否则他也不会找王红丹来处理这件事了。这个女人搞点小事还可以。一个没有多少政治头脑地女人,大事儿是不成的。没想到。事情就坏在这女人地手里,更要命的是。这傻女人一激动之下,居然把最大的秘密都给说出来了。
丁忠言感觉自己脊背全是冷汗,甚至比林立强给他带来的压力都大,得罪省委书记,大不了,就是调往别的省,平调而已,而且没有太拿得出手的理由,林立强不会动他。
但得罪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丁忠言真的不知道王红丹到底掌握了他多少东西,这么多年王红丹经手的就有很多了,加上他对王红丹越来越信任,很多事情也不再背着她,一想到这,丁忠言心里的恐惧感更强烈了。
语气也更温柔起来:“你别哭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过你也应该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下对不对?我刚被林书记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小丹,你能感受到我身上地压力吗?看起来我跟他就差半级,他不能把我怎么地,但想要把我从江南市这一亩三分地上给弄出去,也不会有多难,你早知道我跟他不对付,我是老书记地人,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你再想想,”丁忠言循循善诱的说道:“你地家庭在江南市,你的所有亲人都在这里,你说我要是倒了,等着你地会是什么结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小丹,我不知道你心里对我到底有多好感情,但是我,丁忠言,我今天在这里发誓,我对你,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是的,我不能娶你,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只要我不倒,我一息尚存,就会保证你全家的荣华富贵!你家那口子好像也有两年没动了,我听说三中最近又缺了一个副校长”
副校长是不是真缺,废话,丁忠言说缺就缺呗!电话那头传来王红丹可以压制的抽泣声,不过这会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车子已经开到了江南市政府门口,市委和市政府的大楼距离挺远,并没有在一起,原本,王红丹打算去找市长罗天佑交代情况的,丁忠言那老家伙薄情寡义,卸磨杀驴,让王红丹伤透了心。
只不过丁忠言温声软语的这么一求,完全放下了市委书记的那种身段,让王红丹在心里痛恨他的同时,还有了一种剧烈的满足感!这就是在江南千千万万人面前充满威严的丁书记,如今却这么温软的跟我讲话,怕是回家对着他的那个黄脸婆,也没有这么好性子吧?
再加上丁忠言最后的一席话,说的王红丹的心里上下翻腾的,爱不爱,鬼才信,只是她今年也并不年轻了,儿子都已经八岁了,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拼个鱼死网破有意思么?实际上王红丹刚刚一出门也就后悔了,埋怨自己今天喝多酒太冲动了,不论如何,这件事平息之后,丁忠言都肯定不会再信任她了。不过她手里终究握着他的把柄,也不怕他报复。
现如今丁忠言服软了,还要给老公提到副校长的位置上去。三十七八岁地年龄,成为江南市最好的一所高中的副校长,已经足够让很多人眼红了。
罢了、罢了!王红丹尽管心里在滴血,不过想想以后丁忠言有可能会因此疏远她,倒是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相夫教子,大不了,干脆辞职回家,一心服侍老公孩子。王红丹把眼睛一闭,像是费了很大力气一样,跟司机说:“掉头,朝花园小区开。”
在电话里就说了一句:“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丁忠言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跌坐在椅子上,从桌子上地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手有些哆嗦。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生死之间的感觉,简直是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王红丹有一点想对了,那就是丁忠言以后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了,不过有一点她想错了,她以为丁忠言以后会因此疏远她,她错了,大错特错。
丁忠言铁青的脸上慢慢转成赤红,额头上的青筋慢慢地缩回去,只是一只手的拳头还死死的握着。使劲抽了几口。把一支烟抽进去大半截才靠在椅子上,眼里泛出一片杀意:贱女人。你敢给我玩这个,很好。真是太好了,你等着这件事的风头过去的,我倒要好好的宠幸宠幸你,识相的把东西都交出来,留你一条命。不然的话,你会要挟,我就不会了?你那八岁地儿子,听说长的虎头虎脑,聪明伶俐地
蒋东他们挺意外的,没想到晚上就接到了招商局主任叶祥的电话,电话里叶主任及其客气,说是怠慢了贵客,罪该万死,问好了他们下榻酒店之后,没过五分钟,敲门声就响起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一进屋就看见蒋东,立马伸出手来:“这位就是蒋总吧?我是招商局的主任叶祥,怠慢了,真是怠慢了,事情都是因为王副主任家今天出点事,没想到会情绪失控冲着你们胡乱发火,这种干部,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请你们放心,江南市的投资环境,还是很好的!以后的接待工作就由我来完成!”说着看了一眼他们居住的酒店,回过头冲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女孩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小王,记下客人们地房间号,一会去服务台,把帐转到招商局的账上去!”
蒋东客气地说:“叶主任,这个不太好吧?”
“蒋总千万别客气,你们远道而来,是贵客,要是不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那是看不起我们江南市的人吗!呵呵,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六点钟我们派车来接你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看着这个叶主任一脸献媚地笑容,郭维打心眼里不屑,这时候抽冷子冒出来一句:“要是那种金杯面包车,还是算了吧,您说地方,我们自己打车去好了。”
“啊,呵呵,这位女同志说笑了,不会的,不会的!”叶祥略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别看叶祥被王红丹压制的够呛,但他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这次更是感觉到机会来了,丁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关心这件事,按理说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分管招商的副市长通知的,没想到丁书记亲自打电话过来,要他好好办这件事。叶祥喜出望外,就差点泪流满面了,心说自己傀儡的日子要结束了?这伙东北来的投资商,简直是自己贵人啊,可得招待好了,这件事被王红丹办成什么样,叶祥也是一直冷眼看着呢,现在丁书记忽然口风变了,叶祥怎么会想不到这伙东北投资商就算没有惊人的背景,交好也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郭维,别胡乱说话!”蒋东回头呵斥了一句,然后小心的看了一眼肖扬,心说这小丫头回去可得好生管教下,社会可不是学校,不是那种你觉得什么看不惯就说什么的地方,更不是让你发挥自以为是的地方。幸好肖扬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蒋东才松了一口气。
郭维却多少有些不服气,心说他们这是干嘛呢?拿人不识数怎么的?前倨后恭地,当别人都是傻子耍?我说两句怎么了。说的还都是轻的了!
肖扬一直冷眼看着这个叶祥,感觉到这人城府很深,听见郭维那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时,就连他都有些微微的脸红,这个叶主任却是一脸笑嘻嘻地给挡住了。让郭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至于说郭维,肖扬并不生她的气,相反还感觉到挺好,工作一年了。还能保持这种性格,就说明这丫头被社会毒害的不深,想必也是蒋东刻意保护地缘故,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年轻人不经过磨练,总成不了大气,让她自己慢慢去摸索就好了,自己没必要去拔苗助长。
叶祥又跟众人寒暄了几句。忽然看见人群后面一直老老实实的坐着的肖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来之前,他故意了解了下飞扬集团的高层领导,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实,飞扬集团从农村发展起来的,现在已知最高职务地是个女董事长,不过却是在飞扬集团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才加入地,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个蒋总,听说当上飞扬集团总经理的时候大学刚毕业,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有胆子,敢用他。
难道说飞扬集团的背后老板真的像所有人说的那样。是个乡村普普通通的农民?看飞扬集团的发展史。似乎每一步都很神奇,而且跟当地政府那种鱼水关系。让叶祥根本不相信飞扬集团没有一定官面上的力量。
自认为对飞扬研究的听透彻地叶祥,当然知道飞扬有个太子爷。而且也查到了这位少爷来到江南大学上学了,再一看眼前这个相貌清俊地年轻人,于是心里大致有数,笑着问道:“这位是?”
蒋东有些为难,因为他知道肖扬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如果有心人,恐怕会想到别地事情。
肖扬这个时候脸上泛起一丝不太明显的傲然,多少有些高高在上地说:“我是飞扬集团老板的儿子,很高兴见到你!”嘴里说着很高兴,脸上却是半点笑容都欠奉,就是那种纯粹到家的应酬式的说话。
郭维到是心里觉得十分解气,还看了一眼蒋东,心说肖总都这个态度对他们,你还不让我乱说,哼!
叶祥却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本身就是招商部门的,这么多年见到的投资商家里的公子哥多了,哪个不是眼睛长到脑门上去,虚伪的还会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直爽的就很干脆,根本不把他这个小副主任放在眼里。像肖扬这样能应酬下的,已经算是好的了,当然,也不排除有那种很有家教很有礼貌的孩子,不过,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简直太难遇到了。
笑着夸奖道:“肖少真是一表人才,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哈哈!”说着伸出手,跟肖扬握在一起,使用的力度足以让对方感觉到他的真诚:“听说肖少在江南大学上学,那的校长跟我挺熟的,呵呵,肖少有事儿尽管说话!”
肖扬淡淡的笑了笑,那种高傲偏偏不叫人觉得难受,只是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那谢谢叶主任了,不过,我并不想叫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太烦了。”
叶祥心里一动,心说还算是个低调的人,没像那几个今年来的少爷,一个个都把跑车开学校去了,各个招摇的要死。嘴上笑着说:“那是,那是,现在像肖少这样家庭出身却这么低调的学生已经不多了!”这话到是发自内心的。
叶祥走出门,长叹了一声,虽说被飞扬代表团的那个小姑娘给讽刺了一句,不过可以理解,这事儿换做谁都会心里憋着火的。原本叶祥还以为来了指不定得替王红丹被多大黑锅呢,结果人家什么都没说,看起来,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