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我没胡说,你应该收到皇上病重的消息吧,我得到的消息是,皇上挺不过这几天了,我估计几天内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王达纶很神棍的说道。
“小声!”方文进示意钱仕进看看门口有没人,待确定没人后,才继续对王达纶说道:“这些话不能乱说,你消息确定么?”
“确定!我不会用假消息来坑你的,你倒霉了我有什么好处?为了一个李周,我至于么?”王达纶郑重的说道。
“消息来源可靠么?”方文进不放心的问道。
“绝对可靠!”
“如果皇帝大行,那么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信王,达纶,你说,信王会不会继续重用魏忠贤?”方文进问道。
“不会!”王达纶肯定的回答:“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魏忠贤揽权太过,信王是不会留他的。再说了,大明那么多权阉,我从没有听说过能够在新皇帝手下继续揽权的。”
“对,看来你还是读了点史,如果皇上大行,哈哈哈,我还怕李蕃个小人干什么?”方文进信心十足的说道。
“东翁,这次我们一定要把李周往死里整,除此之外,你应该上折弹劾李蕃!”钱仕进在边上建议道。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就用李周,给信王一个见面礼吧!”
方文进哈哈笑道,真是瞌睡遇枕头啊,这就是一个赌博,如果消息确定,那以后好处少不了;如果赌错了,大不了被贬官,现在都被贬到边陲了,还怕个什么?
心中拿定主意的方文进,马上吩咐道:“准备升堂!”
再次上堂的李周,显得很是从容,看刚才方文进的表现,李周觉得方文进应该不会选择和他撕破脸,再加上刚才在堂下的时候,李周抓紧时间做了下李达富的工作,李达富终于认命了,同意了当替罪羊。
“啪!”的一声,方文进拍了下惊堂木,说道:“继续审理李周指使人强抢民女的案子。李达富,本官问你,是不是李周指使你授意这群和尚强抢民女的?说!”
“大人,小人认错,是小人被李少爷撵走,怀恨在心,所以假借我家少爷的名字,拾掇着这些和尚强抢民女,企图嫁祸于李少爷!”李周马上回答道。
“李周,大堂之上,做伪证的后果很严重的,你考虑清楚你说的话没有?如果是你做的,那你和这些和尚一样,都是要被判极刑的!”方文进见李周改口,马上恐吓道。
李周听了,内心犹豫挣扎了一下,最后咬咬牙,坚持说道:“这件事情是小人做的,和我家少爷没有关系!”
方文进听了,很是郁闷,不能钉死李周了,想到这,方文进发怒道:“公堂之上,竟然敢撒谎,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当李达富被拉回来的时候,他的两腿已经被血浸透了,连跪都跪不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方文进问道:“李达富,本官再问你,是不是你家少爷指使你做的?”
李达富惨笑了一声,虚弱的说道:“大人,你别问了,事情是小人做的,你即使打死我,我也是这样说。”
方文进大恨,真想现在就打杀了这个混球,拿起令符的手刚准备扔出去,又缩了回来。
李周见大势已定,得意的笑了,他对方文进施礼道:“方大人,现在案情已经清楚了,没有学生的事情了吧?还请大人快快宣判,学生还要急着赶回京城去呢!”
这时,只见无名和尚突然高声说道:“大人,这件事情是李周指使我们做的!”
“你撒谎,明明是李达富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周见又横生枝节,愤怒的指着无名说道。
“我撒谎?”无名惨笑道:“我们观音寺被你害死了,我们以前掳人,哪里敢碰什么大户人家?就因为被李达富知道了我们在jì院里买女人的事情,所以才被威逼着做下这等事情。”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都是李达富威逼你们做的,他的目的是要陷害我!”李周吼道。
“陷害你?我们会那么傻,王达纶我们也敢碰?如果只是李达富,那他根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无名吼道。
“如果不是有你的书信和你爹的印章,再加上你许诺的帮我调到太原相国寺当主持,我有那个胆子么?我闲命长了么?”无名接着反驳道。
“你,你是要被判处极刑的人,你是想要拉我垫背!”李周试图洗清自己。
“呵呵呵,李少爷,我们会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们能让你脱身么?”无名惨笑着说道。
“啪!”方文进拍了下惊堂木,问道:“无名,你说的书信在何处?”
“大人,书信就在我的禅房抽屉里,当寺庙被围住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放好了!”无名答道,接着转头对李周说道:“利用完我们,见事情不对就想跑,你跑得了么?哈哈哈!”
李周听了,脸sè一片惨白,过了一会,他突然放肆的大声说道:“是,我承认,是我指使人干的!方文进,你能奈我何?你敢把我怎么样?”
李周猖狂的笑了几声,转头对王达纶大笑道:“王达纶,我就是抢你小妾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今天得罪了我,得罪了九千岁,你们等着家破人亡吧,哈哈哈!”
“放肆!竟然敢咆哮公堂,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李周,我告诉你,本官身为一县父母,容不得你等狂徒放肆!本官拼了这个官不做,也要为民除害!”方文进大义凛然的说道。
方文进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说道:“李周等人强抢妇女,罪不容赦。现在我宣布,李周判处徒刑五年,建议原籍剥夺其举人资格;李达富作为行凶者,判处徒刑十年,发配军中苦力营效力;其他人等作为帮凶,重打三十大棒,以儆效尤!押下去,退堂!”
“你们竟然敢把我投入监狱,你们等着,我马上就会出来的,你们死定了!”李周被人押着往大牢走,他一边挣扎一边喊着,最后衙役们塞住了他的嘴。
当方文进走进后堂,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方文进,手颤抖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待心情平复后,方文进对王达纶说道:“达纶,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么飞黄腾达,要么家破人亡,你准备好了么?”
“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是?”王达纶疑惑的问道。
“随着我的判决文书送上去,我们就要准备承受来自阉党的报复!杨巡抚虽然不是阉党中人,但他也曾上书要给魏忠贤建生祠,最让人担心的是镇守太监魏源,他可是魏忠贤掌权后派来的。你准备好承受他们的怒火了么?”方文进问道。
王达纶了解历史的走向,所以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担心,历史上崇祯不过忍了三个月,就把魏忠贤拿下马,只要挺过这三个月,那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岳父大人是说,我们短期内可能会被打压?”王达纶问道。
“是的,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古人云:狡兔三窟,你必须先准备好退路。你知道么?你现在最大的隐患是什么?”方文进问道。
“难道是我的团练?”王达纶问道。
“不,那个没有多大关系。你最大的隐患是你的chūn药生意!”方文进说道。
“chūn药生意?”王达纶疑惑的问道。
“对,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大生意,但最少应该能有万两银子吧,你要知道财帛动人心啊!你赚那么多钱,别人会眼红的,你的chūn药生意必须把它剥离出来,至少也要做得隐秘点。还有,你家中有钱的消息瞒不了人,你要解决这个问题。”方文进教导道。
“嗯,岳父大人提醒得是,我好好考虑下!”王达纶连忙心悦诚服的说道。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王达纶坐在座位上,苦苦的思考对策。
过了一会,王达纶一拍大腿,说道:“岳父大人,你说过两天我家突然被贼人洗劫,不仅银子被抢了,而且连祖传秘方都被偷了,过几天市面上就出现了另一种大力丸,不仅效果一样,而且价格还低一成,你看怎么样?”
方文进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看可行,你准备让林破天帮你演这场戏?”
“嗯!”王达纶点头。
“不妥!”方文进摇头道:“有心人都知道你和林破天的关系,如果太假,骗不了他们!”
“那该怎么办?”王达纶无计可施了。
“我们何妨来个假戏真做,这两年世道不太平,光我知道的强人就有好几伙,我一直想剿灭他们,但他们jǐng觉xìng很高,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得没影了。我想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剿了!”方文进慢慢的说道。
“我看可行,这才是一箭双雕啊!不过岳父大人,这牵扯的人太多了,我怕到时会失控,人太多的话,搞不好我会被真的抢了!”王达纶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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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明末版“踢皮球”
“你先把财物暗中藏好,让雯儿以回娘家养胎的名义回来,我会提前通知全县的团练到城里来集训。当强人们动手的时候,我会找借口提前半天解散!”方文进慢慢的说道。
“妙!刚开始洗劫的强人突然碰到提前回来的团练,他们抢了多少,拿没拿秘方都是由我们来说了。”王达纶拍掌附和道。
“此计还有个好处,你的团练是练出来了,但没见过血,只有见过血,你的团练才真正能碰上用场!”方文进接着提醒王达纶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王达纶听了,真的对自己的岳丈佩服得五体投地,太黑了,真黑!
随着方文进的宣判,观音寺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强掳女子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山西,甚至还传到陕西一带。一时间,人们对于寺庙是谈虎sè变,香客锐减,各地的佛教受到很大的冲击。
佛教的各位高僧们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愤怒,他们一方面联合起来上书,要求严惩无名等佛门败类;同时开放寺庙,让人们随意查看,缓解人们的恐慌心理。接着肉痛在各地开展各种赈灾济民的活动,降低土地的地租,以挽回声誉。
在这一系列的危机公关下,佛门的声誉逐渐扭转,香客的数量逐步回复到以前水平。高僧们都松了口气,但是对于王达纶和李周却心中充满了怨恨,都怪这两人,不是这两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让大家狼狈不堪。
而对于李周强抢民女的事情,山西的官场乃是一阵沉默,在沉默中还透着诡异。不仅方文进送上去的判决文书石沉大海,迟迟不见回复,还有人在私下里放话,让方文进放了李周。更有甚者,还有官员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弹劾方文进。
方文进对于山西官场的动向是心中透亮,看来大家都不是什么笨人,皇帝病重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在这种复杂难测的情况下,谁都在观望,都想着坐收渔利。
但等待是令人煎熬的,因为山西实在是离京城太远了,而且加上宫中有意的封锁消息,官员得到的消息全是零星、杂乱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全都蜷缩起了爪牙,不敢轻易出招。
但官场上总免不了胆大投机之人,方文进是把宝压在新皇登基上面,而有些胆大的则是把宝压在了皇帝病情痊愈上,毕竟天启皇帝还很年轻,加上平时爱干木活,身体应该是不错的,不会是早夭之人。如果皇帝痊愈了,而在九千岁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没抓住,那可是亏大了。
事情就像安排好的一样,方文进的判决文书终于有回复了,提刑按察司以事实不清、存在诸多疑点为由打回了李周的审判结果,要求方文进重审。
而在方文进收到重审要求的同时,布政使司则是传来一份训斥公文,指责方文进“清欠”不力,要求他赶快把往年兴县所欠的税赋交清,否则年度考核为劣等。
方文进看了看手中的两份文书,苦笑了两声,转头对钱仕进说道:“学仁,看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啊!”
钱仕进点点头,说道:“东翁,这些我们不是都有心理准备了么?”
“是啊!但没想到布政使司的人会那么卑鄙,那么没水平,看来我高估他们的能力了。”方文进很是嘘嘘的说道。
“东翁,不是他们没水平,他们对你是无计可施。山西有的县连今年的税赋都不能收够,可你管理一个边城,却能按期收缴够税赋。在你的治下,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没有流民出现。他们没法了,才使用这招。”
钱仕进也是个马屁高手,一席话说得方文进脸带笑容。
“呵呵,这还是幸亏有达纶啊,他帮我把所有的流民全都招纳了。”方文进谦虚的说道。
“东翁,你看这两封公文该如何处理?”钱仕进问道。
“提刑按察司的公文,他们要求重审,我们就重审,哼!看李周这小子识不识相了,如果他不识相,我可以再好好帮他松松骨!”方文进面含杀气的说道。
“至于布政使司的公文嘛,你回份公文,态度要诚恳、要谦卑,意思嘛就是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在全山西的所有县清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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