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心道,一个月解决这些人的组织问题,相当于打一场战役呢,那三十二个涉嫌违法的还好办,人都在刑事看守所了,要杀要剐,判轻判重,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估计阻力不大,而另外的六十四位,违法或违纪了,人没进去,是保,是撤,或是单开,或是双开,那可是件麻烦事,这个体制内的人,凡能混到付处级的,面或多或少认识几个人,打狗也得看主人,何况是事关活人后半辈子的前程呢。
这也是国情,面的人要是采取的是舍卒保车之法,那还好办一些,面的人要是死保下面的人,那在处理的时候,不但要有高超政治智慧,还得有非凡的政治勇气。
省委常委,兼任市委记,后一顶帽子可以压住下面的情绪,这叫“县管不如现管”原理,前一顶帽子可以抵挡面的压力,这是“将在外,命有所不受”定律,不过常宁心想,这等于是摆在丁姐面前的第一道难题啊。
市委付记兼市长乔闻新没有参加会议,他以身体原因,继续请假一个月。
常宁知道,老头在闹情绪呢,不过常宁还不想马去拜访他,他要从外围着手逐步的接近这个本地派的领头人。
丁颖提议,在乔市长因病请假期间,由常务付市长常宁代行市长职权,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
提议当然获得了一致通过,这本是惯例,哪怕常宁最年轻,哪怕他刚刚任,对下面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也只能让他代理。
之所以在常委会,郑重其事的走个过场,就是要堵不服者的嘴巴。
常宁假模假样的谦虚了几句,心里却是求之不得,一个月的代理市长,可以干很多事了。
散会时,付记丁国明放慢脚步,在常宁擦肩而过时,有意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眼,都会心的笑了。
坐在丁国明的办公室里,平时很少抽烟的丁国明,陪着常宁先吞云吐雾了一阵。
“国明兄,我记得你酒量尚可,但你得学会抽烟,烟酒不分家嘛。”常宁笑着说道。
“我没你那么富裕,抽太低廉的香烟,又拿不出手,为了健康,索性给自己定了条死规矩,一天五根烟。”
丁国明秘出身,一身文气,特别严于律己,这一点令常宁自愧不如。
常宁打趣道:“记是丁,付记也是丁,你们姓丁的一定祖坟冒烟了。”
丁国明微笑道:“丁有大小之分,丁记是大丁,我这个小丁,是个跑龙套的角色。”
“呵呵,又谦虚了不是?国明兄,我就看不惯你们知识分子这一套。”
“之江大学毕业,中央党校研究生班毕业,你常市长还不够知识分子吗?”
常宁自嘲了一句,“我那是虚头八脑的花架子,骗骗外行人还行。”
丁国明笑着说道:“你才是谦虚呢,瞧你这些年,做了多少有影响的工作啊。”
“国明兄,说到工作,我在党建杂志看过你的文章,你在青阳搞的关于新形势下基层党建工作的试点,我看很有创造性,几时有空,你给我介绍介绍。”
“共同探讨,共同探讨嘛。”
回忆是美好的,在当初的青州地区工作时,曾经并肩“作战”,互称兄弟。
可现实又是残酷的,毕竟是各为其主,时过境迁,过去的早已变成了残缺的记忆。
这些年来,丁国明在现任省长朱永军的提携下,一路走得很稳,悟性,能力,加机遇和靠山,即使没有突出的政绩,也能一步一步的“熬”去。
常宁告辞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两条平行的直线,是永远不会相交的。
秘李州腾和司机凌啸都在,常宁看了一眼李州腾手的几份文件,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要开口的打算。
“先不谈工作……你们的家安顿好了吗?”
李州腾和凌啸同时点了点头。
“领导,这是市府办公厅给你配备的手机传呼机和通讯录。”
生活的变化,总是由高科技产品先体现了出来,这种烟盒大小的手机的使用,砖头块似的大哥大就要退出历史午台了,常宁深信,用不了多久,传呼机也会迎来被淘汰的命运。
常宁拿起手机看了看,“州腾,这是国产的吗?”
“岂止是国产的,还是咱们宁州产的呢。”凌啸补充道。
“咱们的宁州,说得好,说得好,凌啸,你说了一句非常精辟的话,呵呵……”常宁咧嘴乐呵着,放下手机问道,“那么,请问两位,来了有三天了,对咱们的宁州,了解了多少呢?”
李州腾说道:“宁州是计划单列市和副省级城市,有制订地方法规的权限,不但是沿海改开放城市,还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目前,宁州市管辖四个区、四个县和三个县级市及一个市直属的对外经济开发区,全市共有四十六个街道、五十一个镇、四十六个乡、三千两百多个村民委员会,常住人口五百六十多万,其中城镇居民人口约为一百五十万,宁州市区人口约为七十万,宁州地处东海之滨,身居宁州平原,纬度适中,温和湿润,冬夏季风交替明显,但由于所处纬度常受冷暖气团交汇影响,加之倚山靠海,特定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使各地天气多变,差异明显,灾害性天气相对频繁,但同时也形成了多样的气候类型,给发展多种经营提供了有利的自然条件,
其主要的灾害性天气,有低温连阴雨、干旱、台风、暴雨洪涝、冰雹、雷雨大风、霜冻、寒潮等等……宁州有着漫长的海岸线,港湾曲折,岛屿星罗棋布,全市共有海域面积为一万平方公里,海岸线总长为一千五百多公里,共有大小岛屿五百多个,面积约六百平方公里……
宁州是之江省东部的交通枢纽,陆海空水四位一体,近几年交通发展迅速,随着对外经济交往快速的发展,宁州港已名列全国五大港口之一……”
不等李州腾说完,常宁就瞪眼拍桌,破口骂了起来。
“他娘的李州腾,你给我背啊,滚一边待着去,不及格,给你打个十分我都舍不得。”
李州腾赶紧退了两步,讪讪一笑道:“才三天功夫,千头万绪,我容易吗我。”
常宁不理李州腾,掉转目光,扫向了凌啸。
“你呢,说来听听。”
“报告领导,咱们宁州不仅经济发达,山清水秀,自古以来还以“四香”名扬天下,四香指的是米香、鱼香、香、墨香,可谓物产极为丰富,主要特产可分为海鲜、干海产品、特色食品,时令果品,传统工艺品等几大类,由于宁州地处长江入海口附近,海岸线纵长,又是咸水淡水的交汇处,因此海鲜和干海产品极为丰富,海鲜的味道特别鲜美,水中微生物营养价值很高,象什么黄鱼、带鱼、墨鱼、石斑鱼、香鱼、弹涂鱼、海鳗、梭子蟹、海虾、蚶子、缢蛏、牡蛎、泥螺、贡干、海蜇、苔菜等各类海鲜一应俱全,干海产品中,有鱼翅、海参、黄鱼鲞、明府鲞、红膏炝蟹、酒醉泥螺、虾干、鲍鱼、虾皮、新风鳗鲞、海蜇、海带、烤鱿鱼片等最为有名,咱们宁州人很喜欢以此特产作为礼品送给亲朋好……我,我就昨天买了不少,寄回家去了。”
常宁听得乐不可支,“我说凌啸,合着这几天,这些你说的东西都吃过了?”
“基本都吃过了,花了我好几百元呢。”凌啸回答得非常实事求是。
“呵呵,不错不错,总算是实际收获嘛……可是,你就没想点别的东西?”常宁笑问道。
凌啸笑着说道:“领导,你得理解我们内地人,以前只看过两次大海,现在好不容易成了海边人,总得先亲近一下么。”
常宁拍着手赞道:“很好很好,既联糸实际体验了生活,又没有亏了自己的肚子,我给你打个九十九分。”
“还有一分呢?”凌啸问道。
“他娘的,你不带我和州腾,吃独食,不扣你一分,说得过去吗?”常宁笑骂道。
李州腾在旁边叹道:“唉,这也能得九十九分,我,我找谁说理去呀。”
“呵呵……”
0936天作之合
知道自己可以入住宁园后,下了班,常宁就来到六号楼。
可是,他里外转了一圈后,却先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私人难题。
五号楼住着丁颖,和常宁的六号楼虽然是一墙之隔,却让常宁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前院墙不高,两米左右,以常宁的身手,当可一跃而过,但宁园是市委领导的住宅区,年前刚刚经过整缮,路灯照耀着明亮无影,偶尔一两次的翻墙,倒还是可以侥幸,怕之怕夜路走多了,定会碰鬼,不很保险的事,常宁是断不敢做的,至于后院,那就更不行了,墙高三米有余,常宁搭把手,勉强也能翻过去,但后院外一路之隔,是另一排领导住宅,无遮无拦,更易被人发现,前院后院无“路”可过,只有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而进,可这又有问题,常务付市长天天去女记家串门,傻瓜也能看出问题来,何况七号楼住着的是心机颇重的付记丁国明。
没有女人的家不是家,窗户开着,隔壁飘来的菜香,早已让常宁唾涎欲滴,正当他搓着双手,在客厅里苦思良策的时候,丁颖把电话打了过来。
“小常,你不过来吃饭吗?”丁颖的声音很轻柔。
“我怎么过来啊,爬墙头?走正门?这里不是青阳,不安全哟。”常宁叹道。
“现在听我说,你的房里,桌后面是一排架,其实那是个暗门,开关在桌底下,只要一按开关,架一分为二,暗门就会自动打开,你顺着暗门下来,就是一条暗道,暗道的终点,就是我这边的房。”
常宁听得张大了嘴,奇了怪了,还有这种事,“丁姐,这,这怎么回事啊?”
“你先过来,我再慢慢告诉你。”
常宁依丁颖所言,来到房,果然找到了暗门,暗道其实不复杂,刚好够一人通过,成一直线,长不过十多米,另一边正是丁颖所住五电楼的房,同样以架为暗门。
看着常宁一脸的惊愕,站在架边的丁颖浅浅一笑,伸手把他拉了出来。
“丁姐,你快说说,这是谁弄的?”常宁迫不及待的问道。
“嘻嘻,算是个意外的发现,”丁颖拉着常宁来到客厅,在沙发坐了下来,“我决定住五号楼以后,就让丁一龙先过来打扫,你是知道的,一龙向来心细,是他无意之中,在移动架时,发现了这条暗道,他下去看过,知道暗道直通隔壁的六号楼,所以,他曾建议,让你住到六号楼去,嘻嘻,我说不用我指点,你一定会住到六号楼的。”
常宁笑着问道:“奇了怪了,丁姐你也能掐会算了,你凭什么断定我会挑选六号楼的?”
“我是一把手,没人愿意和一把手做邻居,只有你会,何况在新来的班子成员中,有资格第二个挑选住房的,肯定是丁国明,打死他,他也不会做我的邻居,接下来第三个挑房子的,那就是你了,我住在五号楼,你这个坏蛋能不挑六号楼吗,所以,这条暗道,正好可以方便你干坏事。”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哟。”常宁坏笑着,果然伸手在丁颖身干起坏事来。
丁颖不退反进,乘机倒在常宁怀里,热切地吻着他的脸庞。
“天作之合啊。”常宁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什么天作之合?”丁颖好奇的问。
常宁指着房的方向说:“暗道啊,这条暗道,难道不是为我们预备的吗?”
丁颖闻言,俏脸立时红了起来,“你向来好奇,怎么不问暗道是谁造的了。”
“丁姐,你查清楚了吗?”
“当然是一龙查的,他查过关于宁园建设和整修的档案记录,发现在三年零七个月之前,宁园的五号楼和六号楼进行过一次较长时间的维修装潢,而其他住宅并没有,而恰恰在维修完成以后,五号楼和六号楼住进了新主人。”
常宁听着,有点明白过来了,微笑道:“显而易见,暗道是新主人的杰作。”
“没错,因为据市政府办公厅后勤处负责人介绍,那次维修,正是应新主人的要求进行的,而且,整个维修过程,是新主人自己请人完成的。”
“呵呵,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位新主人是谁呢?”
丁颖拿手捏了一下常宁的鼻子,嘻嘻的笑出声来,“他就是你的前任李占乐,六号楼的主人,则是另一位付市长应香云,两人都是在三年零七个月前任的。”
李占乐和应香云,都在“一一二金融**案”中落马,已成为阶下之囚。
常宁一边想一边说道:“这么说,调查人员在搜查两人住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暗道的存在,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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