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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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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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又响了起来。

    虞挺华拿起来一听,递给了常宁,“是洪局长。”

    “老弟呐,你那里还清静吧,我这里可是门庭若市啊,”洪涛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洪亮,充满着斗志,“我老洪可是大发了,这一网下去,你猜怎么着,除了三个通缉的在逃犯,大部分都是有前科的,简直是混蛋大集合,其中有**个,身上都背着未了之案,我已经向朱书记和军分区作了报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常宁微笑道:“我这边还没到时候吧,我就怕洪哥你那边吃不消呀,咋样,要不要我过来给你助助威壮壮胆。”

    “呸,我不吃你那套小把戏,”洪涛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老弟,我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提醒你,现在张木春还没有抓到,你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点。”

    常宁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洪哥对我这么没信心呀,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学艺不精,但三四个张木春,还是奈何不了我的。”

    “但是,他身上有枪,据张木春的手下交代,他身上常带着两把枪和几十发子弹,身手敏捷,出招狠毒,还曾多次扬言要敲了你,因此,我已经命令于建云带四位兄弟返回你那里,在张木春被抓获之前,专门负责你的安全。”

    “我的洪大局长,你派人保护我?这不是笑话么,传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洪涛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有预感,张木春根本就是个疯子,你我和大家,都有可能成为他报复的目标,我不跟你噜嗦了,这回你必须得听我的。”

    刚放下电话,电话就又响了。

    常宁重又拿起了话筒,“您好,这里是水洋乡人民政府,请问您是哪一位?”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是水洋乡的党委书记兼乡长常宁同志吗?”

    “是的,我就是常宁。”

    “我是郑世诚。”

    常宁闻言,心里一震,怎么把小白脸的老子给牵出来了?

    “郑付书记,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常宁同志,你可能有所不知,河西石矿的所有人并不是河西村和张木春,而是地区矿产局,两年前,经你们水洋公社党委书记高河北同志同意,地区矿产局开发科以承包的方式,拥有了河西石矿三十年的采矿权,因此,你们现在所扣留的河西石矿矿长郑南伟,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地区矿产局开发科的付科长。”

    常宁沉吟了一下,听到电话内容的杜秋兰,马上拿手指在办公桌上写了几个字:郑志伟的堂弟。

    常宁点点头,定定神对着电话道:“郑付书记,对不起,您说的这些情况我确实不了解,现在,所有被扣的人都在县公安局,您看,您是不是先直接联糸洪涛局长?”

    电话那边略微的停顿,“嗯,好吧,我稍后再联糸你。”

    常宁放下电话就乐了,“呵呵,牛鬼蛇神们都冒头喽。”

    杜秋兰的脸上,却布满了愁云。

0068政治会流血

    从水洋乡到县城的公路还没修通,青岭山还在开山劈地,常宁还得在山路上多走一回。

    忠于职守的刑警队长于建云,带着两个手下寸步不离,在冬天阴森寒冷的山道上,更是草木皆兵,让习惯于独来独往的常宁哭笑不得,这附近有xx军的工程兵在施工,张木春不会傻乎乎的到这里来劫人吧。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在县委大院门口,常宁对于建云苦笑说:“于队,现在你们不用跟着了吧,你这种警卫级别,我享受得都快要发疯了。”于建云不为所动,“常书记,你办你的事,就当我们是空气好了。”洪涛吩咐的事,于建云不敢不上心,局里一个付局长位置空了大半年,洪局明摆着在考验人呢。

    刘为明的办公室里,常宁见了洪涛,就是一通埋怨,洪涛笑笑,张木春一天不落网,他就一天不敢放松。

    刘为明让常宁坐下后说道:“你们两个联手掀起的风暴就要落幕了,希望你们对这个结果还能满意。”显然,刘为明的语气里有着太多的不满和无奈,让常宁心中有了不祥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的王玉文,拍着常宁的膝盖说:“小常,你已经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牢骚了,现在该冷静了吧,总之,老洪为青阳清除了毒瘤,你小常为水洋乡收回了河西石坑,总算有所收获嘛。”

    常宁望着茶几上的一堆材料,只能是苦涩的笑着,他今天来,就是要取回这些材料的,明摆着是郑家利用手中权力,借地区矿产局搞科研的名义,在老部下高河北的帮助下,非法占有河西石坑,肆无忌惮的掠夺水洋乡的资源和财富,却因为省里有人发话,这个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还美其名曰,地区矿产局主动放弃二十八年的开矿权。

    仿佛有所默契似的,常宁没有把河西石矿里存在变石的事说出来,郑家也没在这方面外泄丁点秘密。

    常宁清楚,这事仅仅是个开始,郑家不会甘心失败,卷土重来的时候,必将带来更残酷的腥风血雨。

    刘为明闷闷的吸着烟,洪涛是欲言又止,王玉文缓缓而道:

    “小常,站在朱书记那样的高度,考虑问题肯定是要面面俱到的,解决问题也必定是受到方方面面的牵制,刘书记和我,都充分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和中庸之道,虽然他是中组部直放下来的干部,在外人看来,肯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他毕竟孤身一人,所谓独木难支,勉力维持,就是他现实的最佳写照,我们青州地区,向来是之江有名的乱局难局死局,地方主义本位主义特别严重,由于历史和地理等诸多方面的原因,郑家的势力在青州六县一市历来是一家独大,外来的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朱书记肩负省委的重托,首要的就是站稳脚跟打好基础,因此,他要努力保持青州政局的平衡,而为了这个平衡,他就必须有所妥协有所退却,甚至有所牺牲,就比如这次河西石矿事件,与其来个渔死网破两败俱伤,不如以妥协换得暂时的平衡,政治斗争的艺术,有阴谋有阳谋,但归根结果,却总是**裸的。”

    “另一方面,在青州六县一市中,我们青阳又比较独特,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却从来不是郑家的势力范围,就是我们的方天正付书记,也都和郑家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青阳只是在建国七年后才划归青州行政专署管辖,因为我们青阳的地方主义,比青州更加厉害,某种意义上说,正是青阳的地方主义,阻挡着郑家势力的渗透和进入,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向深入,和干部交流制度的建立与实行,青州也好,青阳也罢,地方主义将不可能仍然是政治生活中的主流,这就要求我们领导干部,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首先要从大局和全局出发……。”

    常宁苦笑道:“领导啊,我不懂你说的政治,快被你说得晕头转向了,但我知道你说的这一大堆道理,都叫做‘因为’,现在,就请你把‘所以’说出来吧。”

    王玉文不以为忤,笑了笑说道:“所以,经过调查,那个郑南伟确实没有违法犯罪行为,应该予以立即释放,还有,经调查核实,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张木春身上有枪,他也既没有犯罪前科,又没有现行的犯罪行为,地区公安局已经撤销了对他的通缉令,只是要求他尽快到县纪委说明问题澄清事实……”

    常宁心里一凉,很不礼貌的打断了王玉文的话,“王县长,河西石矿收留大批现行犯罪人员,二年来河东河西两村上百村民无辜被殴打致伤或致残,以及私藏大量的枪支弹药和炸药,这些违法犯罪行为,你们准备由谁来承担呢?”

    王玉文道:“由石矿上的那些现行犯罪人员承担,洪局长,是不是这样的呢?”

    洪涛苦着脸,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小常,你冷静点,”刘为明顿了顿说道,“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张木春,是郑老爷子遗落在民间的亲生儿子,所以郑世诚敢亲自出面活动,当然,上面也有人希望把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常宁噌地站起来,冷笑着说:“难怪我今天起床后就眼皮直跳,现在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有我这个始作俑者,最后置身于危险的境地,看来我暂时不能依靠你们了,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我和我的家人。”

    王玉文拉着常宁的手,“小常,朱书记已经要求郑家,尽快找到张木春,放心吧,你和你的家人会很安全的。”

    常宁忽然微笑起来,看看刘为明,又瞧瞧王玉文,飞起一脚踢散了茶几上的大堆材料,“允许我骂一句,去你们娘的,我要是还相信你们的话,那我就不是小半仙了,我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但从来不拿生命去赌。”

    头也不回地走出县委大院,常宁心里有种被出卖和抛弃的感觉,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娘的,得赶紧回家去,说不定那个张木春已经潜回水洋了呢。

    洪涛跟了上来,将常宁拉到边上,从裤袋里摸出一把五四式手枪,交到了常宁手上,“老弟,我知道你会用枪,这把枪算我借你的,里面有五发子弹,于建云他们,将会在暗中继续保护你……情况很复杂,这里的水很深很脏,你要多加小心,玩政治有时候也会流血的,谁让我们只是一个小兵拉子呢。”

    回去的路上,常宁是一个人走的,也不知于建云他们是不是在暗中跟着,口袋里有了一把枪,他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摸着裤袋里的枪,他忽然想起了杨疯子杨北国。

0069二十年之痛

    常宁由口袋里的手枪,想到了杨北国,而在遥远的北方,杨北国也在牵挂着常宁。

    农历十二月初五,严冬的京城,漫天飞雪,银装素裹,京西一条僻静的街道附近,杨北国和单云飞下了轿车,站在一个四合院的铁门前,铁门约定似的开了,一个年轻的军人见到杨北国和单云飞,叭地立正敬礼,“杨司令好。”

    杨北国微微点头,“小鬼,首长起来了没有?”

    “报告杨司令,首长正在客厅等您。”年轻的军人见单云飞手上捧着一个纸盒子,欲伸手帮忙,礼单云飞礼貌的拒绝了。

    这是一个北方常见的四合院,宽敞而幽静,正面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老者,正是共和国的元老之一,现任中顾委第一付主任的宁瑞丰,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夫人乔含湘,以及他的大女儿宁晓含和二儿子宁晓南。

    宁晓含和宁晓南起身,迎候杨北国和单云飞进来,杨北国走到宁瑞丰和乔含湘面前,笑着问候道:“老领导,乔大姐,让你们久等了。”

    宁瑞丰放下手上的报纸,示意杨北国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老杨,你向来不喜欢住在京城,今儿怎么不回之江去了。”

    杨北国笑道:“哈哈,回去被老太婆管制,在这里又被你吆喝,两难,两难哟。”

    宁瑞丰看到了一边站着的单云飞,“这不是当年那个,那个小单单云飞么。”

    单云飞立正道:“首长好记性。”

    “老杨你搞什么名堂,怎么让军分区司令员当起警卫员了,”宁瑞丰招手道,“小单,过来坐下说话,在家里,别搞得那么紧张嘛。”

    单云飞依言走近几步,在一张椅子坐下,宁晓含为每人送上一杯热茶,一边的宁晓南说道:“杨叔叔,按照你的吩咐,录相机准备好了。”

    乔含湘微笑的问:“北国,你又想让我们看南疆的纪录片吗?”

    杨北国摇摇头,肃然的问:“老领导,乔大姐,你们还想着小宁子吗?”

    宁瑞丰身体一震,一手握住乔含湘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宁晓含在一旁说道:“杨叔叔,我爸我妈刚才在院子里看雪,还提起过小宁哥。”

    宁瑞丰的大儿子宁乔,小名小宁子,二十年前就读于京城大学地质糸时,于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悄然失踪,成了这个家庭挥之不去的伤痛。

    “老领导,是我杨北国无能,一直没把小宁子找回来,对不住啊,”杨北国黯然说道,“今天我让云飞带来一盘带子,请老领导和乔大姐看看,不过,你两位可千万不要激动。”

    杨北国看了单云飞一眼,单云飞从纸盒里拿出一盘录相带递给了宁晓南。

    客厅里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那台十九寸彩色电视机上。

    电视画面一:

    常宁家的院子里,常宁正冲着杨北国点头哈腰,嘻皮笑脸道:“杨司令,这不象话吧,我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大兵,吓了一跳,以为台湾的老蒋打回来了呢。”这时常秀娟突然出现,一手拧着常宁的耳朵,一手拍打着常宁的屁股……常宁装模作样的哇哇叫,捂着耳朵躲到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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