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运作?”包教授不太理解这个名词的意义。
“现在国内还不兴这个词,简单点讲就是用钱生钱。”林紫纹简单解释。
“哦……”林紫纹说得笼统,包教授还是不太明白。
见两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白泓抬头对包教授礼貌地笑了笑。包教授也笑着点了点头,问白泓道:“能看懂吗?”
白泓点头:“还行吧,太深奥的看不懂的地方就跳过去了,有些和实践结合的例子看不懂就问他。”说完用手指指林紫纹。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包教授知道她没有自抬身价而假装看懂,心说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一般人,男孩的本事刚刚见识过了,这个上车后没说过几句话的女孩看来也很厉害,那本《宏观经济学》可是非常专业的东西。别说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孩子,把这本书交给绝大多数的成年人,他们也看不懂。
“知道我们英语辅导报社吗?”包教授问白泓。
白泓笑着说:“知道的,我们学校从初一就开始订《英语辅导报》了,上面的知识很丰富,我一直挺爱看呢。”
“那如果英语辅导报社想上市的话,你有什么看法?”这个问题包教授也就是随口一问。在这方面他已经有个很成熟的想法了,不可能会因为别人的建议而改变。
白泓认真想了一会儿,摇头对包教授说:“我觉得英语辅导报社不适合上市,内部股份制或私有制就好了,上市没什么必要。”
包教授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发行点原始股怎么样?现在许多企业都在这样筹措资金,好像效果挺不错的。”
白泓合上手里的《资本论》,笑着反问包教授道:“发行原始股票干什么,英语辅导报社很缺钱么?”
听白泓这么一说,林紫纹和包教授也跟着白泓笑了,包教授喝了口茶水,颔首对白泓说:“小姑娘也很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我报社不缺钱的?”
白泓把自己对英语辅导报社了解的情况一一道来,包教授听她加报社的员工数量、报纸年发行量、利税额都了如指掌,顿时十分惊讶。而听到白泓连报社的流动资金和95年的发行预算等事都知道,包教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她用您的报社做实习时顺便知道的。”林紫纹抢着说:“她打算给紫禁城药厂搞上市,因为药厂新建,制度方面还不太健全,身边又没有合适的参照,她就先拿英语辅导报社模拟了一下。”
“哦?”包教授明白了:“你是说,她觉得我的报社挺适合上市的,然后就找人打听了我报社里这方面相关的信息?”
白泓嗯了一声说:“我研究了几天发现您的报社根本不需要上市圈钱。报社对您来说应该不是缺钱不够用,而是有钱用不掉的问题才对吧?”
旁边的林紫纹调皮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假装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小声说:“这话以后别在外面说啊,要是让坏人知道包教授有钱花不光,那可该有麻烦事了。现在坏人这么多,包教授,您这么有钱,平时可得加些小心。”
包教授笑着直摇头,这两个孩子一个说他钱多得花不光,一个说他平时要小心坏人,虽然说得都对,可从两个小孩嘴里说出来总有些像过家家一样。
“包教授,我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白泓说:“刚才听您和紫纹聊了些关于英语教育方面的事,英语的地位真的有这么高吗?以后的大学生真要必须通过英语考核才能毕业吗?”
包教授沉吟了片刻后说:“这两个问题目前还不好回答,大学到底要不要把英语当成必修课,暂时还属于论证阶段。不过英语在中国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是必然的,国家开放后和老外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多,等将来经济和世界接轨了,我想人人都会一两门外语是必须的。”
J中每届招四个班级学生,在白泓和林紫纹上一届的四个班中还有两个班级是学俄语的,可随着苏联的国际地位每况愈下,国家教委已经把俄语教育渐渐取消了,到了林紫纹这届,吉林省全省都取消了俄语教学班,学校里全部改成了学习英语。在林紫纹上几届的俄语班学生们大多成了教育史上的弃儿,许多人因此在考大学时报不到理想的专业,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话题围绕着学外语、企业上市、山城特产和医药等方面聊了起来,三人有数不尽的共同话题,聊到下火车时,包教授完全不把这两个孩子当成初中生看待,而是当作一个领域内的佼佼者来交流。无论林紫纹的博学还是白泓的伶俐和专业学识,都让包教授觉得震撼,下火车前包教授给林紫纹和白泓各发了一张名片,一再说以后要和两人常常联系,让白泓和林紫纹有机会一定要到英语辅导报社去做客。
【178】奇怪的茶叶蛋
把包教授送下火车后,林紫纹吹着口哨快步走回包厢,小流氓此刻的心情无限美好,和包教授畅谈一番虽然获益良多,可有这种难得的机会和小美人白泓过过二人世界,又何尝不是小流氓更盼望的呢。
回到包厢里,白泓正往保温饭盒里挤火腿肠,桌上一堆撕破的塑料包装,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方便面的包装。林紫纹顿时觉得肚中饥饿,刚才光顾着和包教授聊天,早过了晚饭时间,估计白泓也饿了老半天了。
“饿了吧,先吃个鸡蛋?”白泓指指桌上一个小方便袋里装着的茶叶蛋,这些茶叶蛋是洪蓉一大早起床煮的,据说是两天前就用材料泡上了,味道和外面卖的有很大不同。
“好,我先尝尝咱妈手艺!”林紫纹一屁股坐在床头,伸手就去抓蛋。
白泓忙一手把林紫纹的爪子拍掉:“没洗手吧,我给你剥。”
不干不净吃了生病,林紫纹乖乖缩回手。白泓拿起只茶叶蛋麻利地剥掉蛋壳,举在林紫纹嘴边,林紫纹嘿嘿一笑,伸嘴咬了一大口。
这一口险些咬到白泓的手指,小半只茶叶蛋刚入嘴,林紫纹就觉得味道鲜香,淡淡的爽而不腻,仔细品味却猜不出是用什么调料煮出来的这种味道。不一会儿功夫半只鸡蛋吃下肚里,林紫纹瞅瞅白泓的盈盈笑脸,由衷地立起大拇指。
“怎么样,我妈没吹牛吧?!”白泓把剩下的半只鸡蛋举起来说:“我也是偶尔才吃一回,我妈很少煮的。”
“煮一次很麻烦么?”林紫纹咬了口鸡蛋,好奇地问。
“倒不是麻烦……”白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妈说这蛋不能给女孩吃,以前都是我爸在家时她才煮的,我也只偶尔跟爸爸借个光才能尝到。”
还有这种说道?林紫纹边嚼着嘴里的鸡蛋边纳闷,难道是煮鸡蛋用的调料里有什么特殊东西?
“你坐着,我去泡面。”白泓把剩下的小半个茶叶蛋塞进林紫纹的嘴里,端起饭盒出去了。
林紫纹挪到白泓先前坐着的地方,从方便袋里拿起个茶叶蛋仔细端详,外观上看不出这只茶叶蛋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唯一和街边卖的有些差距的就是颜色稍浅些。可街边的茶叶蛋多是用酱油和色素煮的,手里的这只蛋才是茶叶蛋本来应该的颜色才对。
再闻闻味道,隔着蛋壳隐约还能闻到刚才吃在嘴里的香味,这味道似乎是用几个气味混合而成的,细闻之下觉得有些熟悉。一下子却分辨不出是哪几种东西的味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味道中没有日常用的桂皮八角之类的调料,看来应该以属于一些常用药材或山上采来的东西才对。
不能给女孩吃?真是古怪,难道这玩意还有壮阳效果?林紫纹有些不信。把手中的茶叶蛋在桌上敲打了几下剥掉蛋壳,在灯下又瞅了半天。可惜列车上灯光昏暗,况且就算蛋青的颜色有什么变化从上面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林紫纹把鸡蛋塞进嘴里一口咬掉半边,心说等回山城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丈母娘问问这个鸡蛋里的蹊跷。
泡好方便面的白泓拎着保温饭盒刚一进包厢,就看到林紫纹正仰着头站在地中间一跳一跳的。这小子发什么神经?白泓刚想张口询问,林紫纹长出了一口大气,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放下水杯后俯下身来,一手撸着喉咙胸口,一手撑着膝盖直喘气。
“噎着了?”白泓忙上前去看,那林紫纹胀红着脸直咳嗽,可不就是噎着了么。
“又没人和你抢,着什么急呀……”白泓哭笑不得,放下手上的饭盒帮林紫纹轻轻敲背。
这辈子长到这么大,林紫纹噎着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要不是这个蛋太好吃了,肚子又太饿了脑袋里还想着事情,他也不至于噎得直蹦。好不容易顺过来了,两人并肩坐在一边的下铺上,白泓伸手把林紫纹眼角的泪花抿掉,看着他那糗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鬼门关前走一回呀——”林紫纹一脸再世为人的表情,其实他也就是被噎得比较严重而已,离噎死投胎还差得远呢。
白泓拍了拍林紫纹的后背,知道他这次噎得够呛,安慰道:“下次小心点,口干时吃东西别太急了。”
林紫纹抓起水杯又灌了几口,总算舒服了过来。桌上的一堆蛋壳吸引了白泓的注意力,白泓站起一看,袋里的六个茶叶蛋只剩两个了,这林紫纹也太贪嘴了点儿,自己出去泡面这会儿工夫,他居然吃了四个鸡蛋!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呀?!”白泓指着桌上的蛋壳教训林紫纹:“我要是晚一会儿再回来,你是不是能把它们都吃了?”
“哪能呢……”林紫纹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怎么也能给你留一下吧……”
从家里临走时妈妈还叮嘱说别让林紫纹一次多吃呢,白泓瞅瞅已经把爪子伸向饭盒的林紫纹,没再多说,心想让你贪嘴,晚上等着丢人吧你。
林紫纹掀开饭盒盖,里面的方便面泡得正是火候,忙找出方便筷子掰开,连着手里的饭盒递白泓面前献殷勤。白泓也早就饿了,接过饭盒就吃了起来,林紫纹打开来时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瓶咸菜,拽过来另一个饭盒也吃了起来。
在平时,林紫纹很少在晚上吃这么多东西,可今天是坐火车,那四个茶叶蛋又吃得急,不大一会儿饭盒里的方便面就被他打扫了个干净。白泓的饭量倒和平时差不多,把那两个剩下的茶叶蛋留在一边,说是明天再吃。
“咱妈这回怎么突然变小气了,这么好吃的茶叶蛋怎么才煮了六个。”吃完饭,林紫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
白泓哼了一声没说话,心说幸好只煮了六个,煮多了刚才不噎死你才怪。
“这玩意就是胆固醇太高了,不然回去让我让咱妈天天煮。”林紫纹有些意犹未尽,拿起一只茶叶蛋看了看,最后还是放下了。
“我妈才没那么多闲工夫伺候你呢。”白泓拿着饭盒往外走:“你要是馋,就把那两个也吃了吧,不用给我留了!”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可劲往肚子里塞是不?林紫纹把那两个茶叶蛋装好放在一边,准备明早用热水烫烫和白泓一人一个分掉。这时也过晚上九点钟了,旅途劳顿让人有些倦意,到济南还得一天一夜呢,过会儿该休息了。
白泓回来后放下饭盒拿着洗漱用具又出去了,林紫纹瞅瞅上下左右四张床铺,心说晚上怎么睡好呢?看那铺位如果同时睡两个人明显有些窄了,分开睡?那怎么行!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占点儿便宜,咱这林教主、小流氓的外号不白叫了么?
眼珠一转,小流氓计上心来。趁白泓还没回来,林紫纹把自己和白泓的东西全收拾到了桌上,然后把那张床铺整理齐整,小被子叠得像军队里的大兵的被子一样,弄完后把自己那边下铺上的帽子手套和脱下来的外套都扔到了上铺上去,堆得乱糟糟的,又把呢料裤子脱掉扔了上去,看看觉得还算满意,最后把枕头拽下来和下铺的枕头并在一起摆好。
不错,很不错!林紫纹对自己的小聪明有些得意,因为冬天的关系两人穿得都很厚实,一会儿身上脱下和衣物还能堆上一堆,到时候只要把衣服脱掉都扔到上铺去,然后死皮赖脸地非要和小美女赖在一个床上就行了。
没多大一会儿白泓洗漱完毕回来了,林紫纹趁她用雪花膏搽脸的工夫,拿着自己的毛巾香皂等东西溜了出来,走往洗手池的路上小流氓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曲子,词曲都是临时自编的,他给这首歌取的名字倒是曾经鼎鼎大名,《披着羊皮的狼》。
把洗漱用具放好后白泓在自己床铺下坐下,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对面的床铺收拾得齐齐整整的,自己这边的铺上两个枕头并排摆着,被子也铺开了,本来放在枕边的手套帽子和外套都不见了。
站起一看,东西果然都堆上铺,以林紫纹的习惯本应摆放整齐的东西现在却松散地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