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搅浑。
英格兰宣战,阿曼涅克伯爵原定先打败、吞并勃艮第再看形势进军康斯坦茨的计划失败。阿维农翁教廷原本寄希望法兰西王国趁康斯坦茨忙碌于审判胡斯推迟教皇选举的充足时间扫灭勃艮第再进军康斯坦茨的希望被破灭。
两线作战勉力维持防线的勃艮第公国迅速和需要抽身事外的奥尔良派签订合约停战,两个一短时间前恨不得相互生食其肉的仇敌握手和好。
率领上万英军刚在法兰西海岸登陆的亨利接到这个消息气的火冒三丈,他那根据奥尔良派主力进攻勃艮第公国而制定的让两方消耗作战计划彻底成了一个笑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存着这样的心思,【无畏】约翰又何尝不是!
1415年,各种各样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正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上演着。
8月,对外界一无所知的科尔宾抱着他的小提琴让尼迪塔斯带着前往了一座监狱。
那儿,关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穿过层层把守的牢门,在一处铁栏里,尼迪塔斯轻叹了一声:“我们来了。”
蓬头垢发的人呆滞地转过脑袋,消瘦的脸颊如枯老僵硬的老树皮,凹陷的眼窝中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科尔宾的刹那泛出了神采。
这人让科尔宾觉得曾经在哪见过,他愕然地望着尼迪塔斯,为什么他的教父会带他来监狱看一个犯人。
被铁栏拦住的人拖动着沉重铐镣激动地攀在铁栏边,他露出一个尽量不那么吓人的笑容:“孩子…。过来…”
科尔宾用眼神询问着总主教,尼迪塔斯说道:“去吧,他不会害你的。”
科尔宾忐忑不安的走到牢笼的铁栏一步之前,里面的人颤颤巍巍地从烂衣服里递出一张包裹得十分完好的羊皮纸,他期盼地说道:“打开…打开…看看。”
从那双遍布污垢的脏手里接过羊皮纸。科尔宾顺从地打开,定睛一看,里面赫然是以血为墨写出来的文字,科尔宾错愕地看着里面的那个犯人,这些诗文是什么,把它们交给他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激动而碰触到伤痕令犯人痛得连说话都模糊不清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讲话清楚一些,他哀求:“能…再演奏…一遍那首曲子吗?我想…。知道这歌词合不合适。”
歌词?曲子?科尔宾迷茫地望向他的教父。
“那首《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原来叫这名字啊…。”
小提琴,曲子,歌词,科尔宾此刻才猛然醒悟到面前被关在牢笼里的人不就正是前年那个被音乐吸引走进木匠家里的落魄神甫吗!!!
怎么他会被折磨成这样?
太多的莫名其妙让科尔宾不知道该怎么办:“教父?”
“按他说的做。”
糊里糊涂地被带到监狱,又糊里糊涂的被人递上用日耳曼文字写成的歌词,又继续糊里糊涂的被人要求拉小提琴曲、唱歌。只知道牢笼里的那个人将命不久矣的科尔宾只能遵命照办。
科尔宾伴着旋律唱了几段,让牢笼里的犯人停止了,他充满遗憾地自语自语道:“果然不合拍。”
被一个小孩用怜悯的眼神所注视,牢笼里的犯人自嘲地笑了笑缩回了监狱里面。
科尔宾无奈只能抄起小提琴继续拉,这是他能为这个可怜的囚犯做得事情了。
熟悉的旋律伴一遍一遍回荡在监狱里面的时候,他眼睛几乎涌出了泪花,闭上了眼睛。身体的疼痛不再困扰于他,世俗的罪孽不再令他悲伤。
这一首乐曲像是一股清泉,从天空中缓缓降下,洗涤将心里原本藏着地各种各样的情愫留下来的,是干干净净地空荡,是彻彻底底的纯粹。
在那黑暗深处的彼端,天空那么高,堆积着一层层的白云,深处悬浮着一座不存在世间的城堡。那里,便是主的圣殿,天父的所在,鸟语花香,歌声悠扬,那也是他的家。
8月中旬,康斯坦茨城门前的,被教廷宣判为异端的扬·胡斯置身于熊熊的火焰中,忍受着那痛不欲生的高温,扬·胡斯既没哀嚎也没叫骂,唯有口中喃喃地低声哼着一段闻所未闻的旋律。
科尔宾在纳威特的陪伴下,躲在一角的街巷边看完了整个焚烧过程,每一秒映入他瞳孔的景象都显得异常的触目惊心。
他不会无动于衷却无能为力。
回家,抬首目光呆滞地望向那个被挂在十字架上的老乡,科尔宾想起了一句令他格外胆寒的话。
“自从这世间有着一个唯一的真神开始,无人不借着他的名义去害人。”
以审判胡斯而表面上中断的教皇之位选举再次被提上议程,经过大半年在暗地里勾心斗角的角逐,尼迪塔斯和一位为约翰二十三世服务的主教分别进入了众人的视野里,但是谁都知道距离要选出新教皇的时间可以是明年,大后年,甚至更久,但绝对不是现在。
尼迪塔斯依旧每日早出晚归,胡斯被烧死的第四天,英格兰国王率大军登陆法国北海岸的消息传来了。
这一刻,尼迪塔斯才明白整个事情的原委。德意志的主教们对时间的消耗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打着把英格兰拉下水的主意。
不管法兰西是输还是赢都不会可能替阿维农翁的教廷出头了。
洛林公爵的弟弟有着自己的算盘,第二天清晨,他便带着贴身侍卫骑马离去。等到科尔宾从三个胖子口里知道英军来袭已经是十多天之后早上吃早餐的时间了。
最怕什么就来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科尔宾对英军十分忌惮:“你们听到了怎么不告诉我?”
胖子的老大斯洛克从没见过科尔宾生那么的大气:“您那时候不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么。我们不敢去打扰您,正好今天撞见,所以就顺口跟您提一声了。”
木已成舟,再怎么责怪三个胖子都无济于事,而且要不是他们用鄙夷的语气顺口提起英军入侵的事情,或许他就被蒙在鼓里直到接到他老爸的死讯了:“我父亲会去参战的吧?”
“男爵大人?”科尔宾一着急也不想着找个专业人士来问问了,但三个胖子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东西,他们异口同声道,“应该会吧。”
“备马。”科尔宾咬咬牙吩咐道。
“啊?”
“去给我准备马匹!”
三个胖子上不接下气的赶到马房,正巧,伊莎贝拉也在里面,见他们手忙脚乱地,她就帮了下手把科尔宾去年从尼迪塔斯那里获得的英格兰骏马放上马鞍等马具。
拉出马房。不一会儿,科尔宾脱掉修士长袍换上普通的便服套上皮靴急匆匆地赶来。
他接过马鞭和缰绳,翻身就爬上马背。伊莎贝拉见他神情慌张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一想到伊莎拜拉这当妈有可能成为寡妇,焦急如火的科尔宾当即答道:“救我老子去!”
什么?!伊莎贝拉跟着科尔宾相识好几年都没听说过他又一个老爸,愕然的萝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也有父亲?”
科尔宾操控着缰绳控制住骄纵的马匹头也不回地说道:“谁规定就许你有,我没有?”
胖子老二斯托克问道:“那你离开了,我们怎么跟总主教大人解释?”
“待会儿再告诉他们说,我看到法兰西即将流血!!!”科尔宾狠狠地一脚踹在马腹上,吃痛的马匹扬起前蹄就嗖地朝后院大门跑去。
“驾…”
三个胖子哦了一声。
望着那转眼即逝的背影,伊莎贝拉隐隐不悦地问道:“法兰西是哪个?怎么一听说法兰西流血了,他就那么着急?都没见他为我的事情急成这样过”
大胖子斯洛克用笨拙的日耳曼语应道:“谁知道呢,估计是少爷在城里认识的一人吧”
老二斯托克问道:“大哥,老三呐。少爷说的待会儿是就多久”
斯洛克立时哑口无言,史罗可无言以对,三人只能在那大眼瞪小眼。
后院,三个面面相窥不知所措的胖子见伊莎贝拉从马房里牵出一匹马就问道:“伊莎贝拉小姐,少爷说的待会儿是多久?”
“你们吃饱饭花的时间是多久就多久。”
三个胖子再次应了一声目送着伊莎贝拉离开就跑到厨房撞开那里的厨师抓起那里的面包、肉肠、麦酒就是一顿猛塞。吃饱喝足,在厨师诧异的目光中,嘴里还含着半条肉肠的胖子跑了一个出去,嘴里喃喃道:“少爷说他看到法兰西即将流血就跑了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吃东西只是为了算出那个待会儿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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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法兰西要流血了可是要让贞德流血还得一段不长的距离呢
第四十二章 王子与贵族
幸好这时天还早,街道上没多少人,一路横冲直撞,总算有惊无险冲出康斯坦茨。
拉住缰绳,科尔宾正疑惑北边该往哪里走,城门边一名骑者紧随其后飞快地飞奔而出,她策马拦在科尔宾跟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你有个父亲,你不是被总主教大人捡回来的孤儿吗?”
从东升的太阳大约知道了北边的方面,科尔宾驱动马匹从伊莎贝拉身边跑过:“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等我回来再说。”
“那好,我跟你一起走。”伊莎贝拉十分好奇,她非常想知道法兰西是谁。
科尔宾停止马匹的步伐,他摇头拒绝道:“公爵找不到你会发疯的。”
伊莎贝拉说道:“总主教大人找不到你也会发疯的。”
科尔宾意有所指地说道:“他不会,因为他知道会有另一个家伙在看护我。”
从小到大一向野惯了的伊莎贝拉浅笑道:“另一个家伙那不就正是我么。我从小在整个莱茵河畔长大狩猎,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做向导了。”
这还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人生地不熟的科尔宾实在无法拒绝伊莎贝拉这只地头蛇抛出的诱惑,他扭头到城门下给了卫兵几枚银币让他捎信回去告诉洛林公爵,他们的女儿跟他跑了。
两人跑出康斯坦茨一段距离。
洛林公爵的房间。
“什么?伊莎贝拉跟着科尔宾跑了!!”
听到下人的报告,吃惊地从床铺上坐起来,洛林公爵膛目结舌喊出这一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他换了另一个说法,“我女儿追着你们家的少爷出去?!”
似乎比前面那句还恶心,洛林公爵一拍床角直击要点道:“快去追啊!!!”
门外,满头大汗的纳威特说道:“公爵陛下,少爷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
生怕女儿抛弃荣华富贵跟着一男爵儿子去私奔洛林公爵脑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的,他张口就喊:“说。”
纳威特让身后的三个胖子站出来,大胖子斯洛克左脸上印了五指印:“少爷说,他看到法兰西即将流血。”
顾不得衣衫凌乱,洛林公爵和夫人下床打开门就连连问出几个问题:“他认识一个叫做法兰西的人?那个叫法兰西的对他很重要?”
当事的三胖子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还原出来,公爵夫妇、纳威特、祖克萨斯都醒悟到整件事的重点在于英军登陆法国北海岸和里昂男爵参加英法交战。
法兰西要流血…。披着单薄睡衣,紧握手帕的公爵夫人直擦拭脑门前的细汗:“你们家的少爷一直这样?”
想到当初在佛兰德斯和法国交界发生的那一场冲突,当时科尔宾可是说有骑马队就有骑马队来着,俩骑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再反应到他们发了誓要保守秘密的,他们又顿时立刻猛摇脑袋。
彻底糊涂的洛林公爵最后说道:“派一个人守在教廷大门前把事情告诉总主教,其他人都出去寻找伊莎贝拉。这两个孩子,太胡闹了!”
“公爵陛下,提留斯已经追出去了。”
“那就好。”洛林公爵心想有人追出去了,以一个大人的威严应付两个小孩子再把他们带回家不会有任何麻烦。
按正常道理来讲如果提留斯遇上了科尔宾和伊莎贝拉确实会往洛林公爵设想的路线发展下去,可偏偏提留斯是个骑士,是一个不懂转弯的正统骑士,再加上他曾发过誓言将会守护科尔宾一生直到倒下为止。
也就说当科尔宾抽出小刀抵在咽喉前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提留斯不要阻挡前路的时候,提留斯只能打消把两人带回康斯坦茨的心思。纳威特把他派出来就是看中这人木讷忠厚的性格,没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苦于没有太多确切的消息,科尔宾无法再做过多的决断。提留斯劝了几下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在路过洛林公爵领地时,他留下信息给那里的洛林公爵手下让远在康斯坦茨的公爵放心,退而求其次跟着两人上路。
头天深夜,三人敲开莱茵河畔的一家乡间小旅馆的木门。
旅馆老板让三人草草填饱肚子。留两个孩子待在房间,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