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自然是……是幽会小姑娘去啦,活蹦乱跳的野小子,还……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节骨眼上,大胡子大叔竟有开口了,而且语不惊怂啦恍荨?
正文 第四十七节 异遇 五
歌亚被恰中心事,瞪了他一眼。
大叔不置可否,眯起眼睛泰然受之。
小雪嫣然道:“大叔,歌亚哥哥才不是那样人呐。”
大叔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懒洋洋眯起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可全是不可信任。小蛮无声跑过来,摇头晃脑绕歌亚转了两圈,鼻子微微抽动。
歌亚心道连你也来凑趣,真是无法无天了,一脚踢开小蛮。
“咦,什么味道!”
大叔坐起来,眼睛霍霍发亮,鼻子好笑地煽动,目光却飞快地向他手中贫?
“好吃的。”大叔一脸贪婪突然兴奋道。
不等歌亚说话,又挥手道:“别……别说话,让我猜猜看,是蒸……蒸双稀,素炸翠断,还、还有……哈!”
在歌亚越来越惊讶的目光中,吸溜一声收回淌到嘴边的口水,眉飞色舞道:“是煎爆尾龙,好……好东西。”
说罢眉毛忽又耷拉下来,遗憾毕露,叹道:“可……可惜没有鱼”。
歌亚被他丰富表情气得一乐,只这一分神,忽见黑影一晃,“快……快来吃,好东……东西。”食盒不知如何到了大叔手中,大叔一把掀开,盒盖丢在一边,老实不客气地招呼小雪。
小雪欢呼一声,小蛮也凑趣低叫,两人一兽眨眼挤成一团,丢下一身汗毛的歌亚僵在哪儿。
呵呵是何时起身,何时扑来,以至于夺走食盒,一连串动作歌亚甚至没能生出反应。
歌亚一脸惊疑地看着大胡子大叔。
“这个……这个,我要,”
大胡子大叔可没有被人盯着看的自觉,有了吃的六亲不认,嘴里叼着一个手中还急切去抢,将贪婪无比的神态演化得淋漓尽致。
小雪竟也出奇地娇嗔不撒手,鹤蚌相争,便宜了小蛮这个渔翁,乘乱跳起大大一口咬在上面。
“小蛮脏死了,你的口水都流在上面啦,”小雪笑着推开小蛮大头。
“快来歌亚哥哥,慢了就没有啦。啊,大叔你耍诈,说好这个给人家的。”回头才招呼了一声,小雪又投入激烈战斗。
歌亚无奈地摇摇头,不管这神棍大叔怎样神秘,但至少对小雪非常好。只是小雪这么乖巧的女孩怎就被他带得转了性情。
更可恼的是:他们居然没一个询问东西从何处而来,享受得心安理得。
小雪是天真无知,大胡子大叔那肯定是其心可恶。
看她们乱成一团的样子,实在没自己插足之处,歌亚干脆两条长腿一展,坐在厚厚草床上好笑地看着两人一兽争来夺去。
一会儿之后,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他又拿出捡到的耳坠在手中把玩。
月色温润,屋内一片柔彩。
耳坠随着角度转换,亦幻起一团莹蓝光彩,盯看了两眼歌亚神志一迷,似被光彩催眠,陷于一团缓慢盘旋的莹蓝之中。
意识之海内不觉时间流动,不知多久,莹蓝世界清明起来,一张分不清是梦中女子还是“刁蛮丫头”的脸容从蓝色海洋中缓缓浮升。
歌亚一惊,大力咬了下舌头登时从幻觉中摆脱出来。
他心头狂跳,再瞧过去小雪和大叔闹得正欢,谁也没发现他的异样,忙收起耳坠不敢再看,只怔怔胡思。
遇到“刁蛮丫头”后似乎自己幻听更加严重了,奇怪的是“刁蛮丫头”,似又可以克制自己被“烈焰极阳”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身体。
转而又想到“刁蛮丫头”不见了这古怪的耳坠,肯定会回来寻找,她好像在逃避什么,会不会遇上危险?
歌亚也说不清他为何如此关心“刁蛮丫头”,深思起来,他来到异世界第一天,就跟这个神秘的形象发生干系,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际遇,总归得有个开始。
不行,再去看看。歌亚坐不住了。
“怎么啦?歌亚哥哥。”小雪这才发现他一直在沉思,顾不上玩闹关切地问道。
“我……我丢了东西,”歌亚不敢面视小雪,胡乱看着墙壁,慌不择言随口道。
无论谁对上小雪那双澄澈眼光,准保什么谎话都会自动寻求坦白。
“是不是戒指丢了?。”
小雪也急了,歌亚身上有什么贵重东西,小雪自然一清二楚。
歌亚正找不到出去借口呢,忙点点头。
“我陪你去找。”
歌亚反被吓了一跳,忙道:“丢哪儿我知道,那……那地方人去多了不方便,”说着跳起来,“还是我自己再跑一趟,你和小蛮留在这儿。”
小雪不疑有它信任地点点头。
“你……你,还不快走。”大胡子大叔头也不抬全力跟小蛮抢夺一根骨头,却又插了一句,“晚了,就……就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都跟人跑了。”
歌亚心中有鬼,眼皮一跳,瞬间的错觉仿佛再次面对上了疯子师傅,任何想法无所遁形。
“快去、快去。”小雪急着把他往门外推。
歌亚趁势拔腿而逃,跑出很远心还在通通乱跳,只感身后怪风劲吹,生出一身热汗。
晚凉如水,夜风轻徐;撩起千户万家门前风帘,时高时低,如繁市霓虹灯般乱人情怀。
真的很夜了。
一个半身赤裸,红发金瞳的少年人,在人马稀落的长街上徘徊不去,立刻招来无数戒备目光飘来。
兵荒马乱岁月匪乱胜于兵灾,人人自危,多数匪盗团动手之前会派出探马,大型城市兵强马壮自然不惧。像这样不大不小的偏远村镇,当然得有独特的散手偏方,于是乎烧热滚水者有之,磨刀磨叉者有之,还有那胆小的自是收拾细软准备以防万一。
歌亚游魂好似飘荡了半天,总是不见“刁蛮丫头”影儿,到让他在无聊中把路边的花花草草数了个遍。
歌亚百无聊赖地踢飞脚下一颗石子,心中实在不愿放弃,一想到“刁蛮丫头”,立刻想起和她相处时妙不可言的清爽感觉,呆呆思味一会,他发出一声长叹。
“烈焰极阳”就象鸦片越练越是上瘾,偏偏却有着恼人的后遗症。
叫歌亚看:陆胖子胖大到恐怖的体型,多半就是自暴自弃的结果。
正文 第四十八节 异遇 六
这个死胖子太可恶了,明明恼恨自己吞下“火灵”,就要把自己拉下水“享受”同样待遇,更可恼的是鬼使神差下,自己体会得比陆胖子还要快,还来得汹涌。
极欲而阳,真见他姥姥的鬼。
啊——
仰天一声狂叫,歌亚把心中所有的烦闷都发泄在这一声大叫中。
终于下定决心了,就算死缠烂打,他也要把“刁蛮丫头”缠在在身边,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哈、哈,快看,快看那个疯子。”
一片哄笑传来,几个穿着仆役模样的人站在一个大户前,对歌亚指指点点笑得十分开心。
歌亚一怔,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偏离方向,再次来到黄昏时分光顾过的那个大户门前。明月渐高,此间门楼上悬起两颗拳头大魔光石,耀耀生辉,甚是气派。
他做贼心虚,忙低头想快步走过。
“嗨,疯小子,别急着走啊,再喊几嗓子给爷们听听。”
守门的几个下人实在是无聊之至,难得有人来当开心果,还不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五色汇聚后心性开合,歌亚情绪本就不稳,被笑得恼起来,一眼瞥去看到一侧倒塌半面的墙已被修复。看来这个“龟溅宗”虽查不清丢失何物,但戒备森严许多。
眼珠一转,立刻起了心思。
他在‘刁蛮丫头’面前留下的印象实在差之极极,好比一盘棋才开了头就让人一马,总要想个法子扭转回来才行。既然都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龟溅宗”跟自己这么有缘,说不好再叨扰一趟得了。
那些人仆役怎能想到,几声嘲笑便为自家再次招来个大贼头。
歌亚为自己找好借口,脚步如飞环绕深宅转了半圈,寻到一个黑暗人少之处腾身跃上墙头。
失败是成功之母,有了前次教训他不敢再张扬,伏低身子向大宅内张望。
宅院内一片灯火通明,深远处人影晃晃,似没受到黄昏事件的影响,但他可深知里面卧虎藏龙,绝非表面看来波澜不惊。
当即闭目进入守心状态,遥感无限扩张。
一队巡夜悄然走过,黑暗中歌亚霍地张开双眼,壁虎般顺墙无声溜下,借着宅间浓密树阴朝东侧一间无人房屋摸去。
到了窗下一矮身子,用手轻轻撑开窗户,跟着一个鱼跃单手支地转双脚着地,动作一起呵成,轻巧无比地翻进屋子。
黑暗中歌亚得意地一笑,这些曾在电影里看到的手艺,今日一用居然驾轻就手,毫无难度。
一入房间便直腰站起,当然他还没大胆到点起灯火大搜特搜的份上。
斗气运于双眼,很快就让他在墙角一个大柜子中翻出一套淡蓝色,衣领交叉银剑的衣服。
他是无知者无畏,也不知道这是天下剑盟中级剑师的制式衣服,觉得看去相当顺眼,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换上。
也是天公作美,那衣服竟量身定做般恰到好处,两年没穿衣服,某人臭美万分地前后比量一番,又继续翻箱捣柜的大业。
很快,“呸,太古板了吧,连套女儿家衣服都没有。”翻了一会儿,也不管自己思想是不是太肮脏,歌亚嘀咕着发了声牢骚。
既然来了,怎么都得给小雪弄套合身衣服出去,这丫头身材长得猛,再过几天还不把那身破烂撑坏了,白白便宜了满大街的色狼。
片刻之后,做贼做上瘾的歌亚向大宅更深处进发了。
这回他红发束起,一身新衣,那也不躲闪了,慢慢悠悠踏着青石小道而行。
“龟贱宗”实在深远,门院一进接着一进,一路上遇到不少人,纷纷一脸陌生地打量他这个生面孔。
歌亚满脸微笑,表情好似在自己家花园中散步,一时间还真没人阻拦他。就这样,贼胆包天地混入一个满是花香,寂寂无声的内院庭落。
甫一进入,一股浓浓花香扑面而来,庭院内繁花似锦,树深柳斜,围绕着假山,层层绽放。
西首一间看似精致的屋子点着灯火,屋门半开,歌亚凝神一探,鸦鹊无声。
那还有什么好毫不犹豫的,他也就是贼迷心窍,胆气大到十足,飞身闪入,虚掩上门这才转身打量房内。
这间屋子床饰、摆设无不透出一分精巧,床边悬挂了一把长剑,淡淡脂粉清香扑鼻而来,桌案上放着几本书册,分外显出房间女主人的文武兼资。
毕竟是来做贼,不是偷香窃玉的。
歌亚也不敢多看,赶紧翻箱倒柜折腾,很快就让他这个偷衣贼,找出两套看起来素淡普通的衣裙,比量一下包裹好拎在手里,正欲抽身而去间,眼角余光却看到桌上摆着一盘非常精巧的糖果。
他立时想起对小雪许的诺,心头一喜,方要去拿。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奔屋子而来。
脚步快捷,才响起便到了门口,眨眼和他只有一门之隔,眼见虚掩的屋门动了一下,就要推开。
歌亚惊出一头急汗,伸出的大手赶忙缩回。
吱呀——门推开一些。
这时再躲也来不急,他急中生智高高跃起,半空手搭房梁荡秋千一样翻上屋梁。
几乎在双腿才一荡起同时,门“呼”地完全打开,一条身影冲进屋子,歌亚荡起的腿间离来人头顶也就数寸距离。
又是“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摔上,来人毫无察觉,或者说因情绪激动竟没发觉屋内多了个大男人。
屋梁上尘土飞扬,上面不知积攒了多少年尘土,直钻歌亚鼻孔。
歌亚奇痒难当,忙死命按住嘴巴,胸口高高鼓起然后回落,硬是把一个大喷嚏憋了回肚去。
即酸又涩的感觉迅速蔓延开,可以发誓,这绝对是世上最难挨的酷刑,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一番动作,屋梁上浮土纷粉飘落。
歌亚吓得不清,顾不得抹泪水,探头向下张望。
乒乒乓乓——
那个年轻女子正在屋内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造运动,桌上东西全被推在地上,用脚一通乱踩,跟着扑倒在床上抽抽噎噎痛哭起来。
歌亚暗拍拍心口,大呼侥幸。
年轻女子埋头锦被,露出白皙惊人的脖颈,哭泣得极为伤心。
歌亚那敢再多看,缩着身子躲在狭小屋梁上,只能暗暗祈祷年轻女子哭累了最好早点睡着。
谁知事与愿违,女子越哭越是伤心,呜呜咽咽似有无限心事憋在那儿,凄哀之声连他也听得心酸起来。
正文 第四十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