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试试触碰古籍,看看会有什么变化!”他继续对滕宝道。
滕宝将信将疑,却丝毫不敢怠慢,将功力催发遍布全身作为防御,因为神识不能动用,他只得更加全神贯注,慢慢走到那张石桌前头。
回首看了一眼三个老人殷切希望满布的眼神,滕宝一狠心,终于伸出右手,轻轻地覆盖在那本薄薄的书册之上。
石洞之中,平地里似乎卷起了一股剧烈的罡风,就连三位元婴期的老人也禁受不住,几乎是毫无反抗地被卷向石洞之外的黑暗之中,等他们感到这股飓风对他们的影响不再的时候,再想进入石洞却赫然发现,整个石洞都已经被一层强大的禁制所隔绝开来。
位面指南!
只有位面指南的残卷才有如此强大的威能!
万年以来,从没有谁可以触动这本古籍残卷的威能,也不论刀砍火烧全无反应,没想到滕宝只是伸手一碰,就引发了残卷的禁制发动!
黑暗中虚浮在洞穴某处的三个老人又惊又喜。
苍生有救了!
剑宗,铸剑堂。
飘雪峰似乎在发生剧烈的震颤、摇晃,这让所有人都产生了极大的不安。
这不是简单的动荡,也不像是有绝顶高手在此战斗,倒像是天地之威爆发,将要把飘雪峰连根拔起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弟子听令,全部到大殿前集合!”
一把沧桑威严的声音响彻在飘雪峰。
是老祖。
有人立即认出了这个声音,顿时,不管是谁,不管心中是不是情愿在这个时候还非得跑到大殿那么危险的高处去,每个人都顺从地朝峰顶飞去。
或御剑,或乘风,三三两两,蔚为奇观,因为,大概有近五十年,剑宗弟子没有这么齐整地在大殿前聚集过了。
这一刻,似乎感受到某种极大的危难就将爆发,无论是罗烟党还是铸剑党的弟子,都似乎抛去了平日的成见,走到了一起。
然而,当看到蓬睿伯和边安山站在大殿正前方,一左一右,相距二十米,这些弟子瞬间回过神来,立即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队人。
如此一来,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谁是铸剑党谁是罗烟党的拥趸。
尽管是两位老祖之一的一个发令,而此际的飘雪峰动荡感也逐渐减退下来,许多人心中仍然十分畏惧,因为,宗门老祖可是有好几百年没有过问过宗门的事务了。
这一次老祖出面召见到底所为何事?
估计,此刻最不安的还是要数蓬睿伯与边安山两人了。
本来,二人对于两位老祖始终支持步啸天做宗主,就心怀芥蒂,无论是能力还是修为,他们两人可是绝对不输于步啸天的,也不知两位老祖到底是如何考虑的。
屈艺榫作为边安山的得力臂助,站在铸剑党那近千人的前头,他心里很是忐忑,宗主步啸天带着一个有些古怪的少年来到宗门做什么?
而且更诡异的是,他自己居然在那个少年的手上吃了个大亏,这被他因为奇耻大辱。
他可不认为这飘雪峰的动荡跟那个少年会扯上关系,他只是有些担心他不把步啸天放在眼里毫无尊敬之意的表现会不会被老祖知道。
三道人影一闪,出现在大殿之前。
正是两位老祖和宗主步啸天。
疤面的老祖叫齐奉,黑面的叫江宇,是剑宗硕果仅存的两位元婴期巅峰之人。
尤其是罗烟剑法,两人据说都已经修炼到了巅峰状态。
作为宗主的步啸天只不过才勉强将罗烟剑法练到第七重境界而已。
罗烟剑法,每增进一重,调用天地灵气的范围就越广,其威力自然也就倍增。尤其配合剑宗独特的身法使用,更是飘忽难测,令人防不胜防。
当日屈艺榫使出来,若不是滕宝见机得快,抢先利用飞钳斩断了他与天地之间那道隐晦的联系,只怕战况绝没有那么轻松就结束。
齐奉脸上那条淡淡的伤疤似乎在跳动,他目光如炬,从每个弟子的脸上扫过,让这些弟子无不心惊胆寒。
“自今日起,剑宗所有弟子不许私自出山,门中可还有弟子在外么?”
齐奉话音冰冷,却自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回老祖,门中弟子除了铸剑堂边皓龙去落梅城未归之外,其余人等,都在这里。”边安山躬身回道。
江宇面色更加黝黑,冷冷地看着蓬睿伯与边安山,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别以为这些年来的所做作为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不知情,为了获得传承资格,你们可是煞费苦心啊!真不愧是我剑宗最杰出的弟子,哼!——今番正值动荡之年,你们两个不知道率门下弟子苦修勤练,反倒是一味在暗中勾心斗角,结党营私,莫不成真以为你们就能拿到大比的头名了么?你们此等心性,怎有资格接受神器的传承?”
一股如山的威压将蓬、边两人罩住,两人冷汗涔涔而下,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受江宇气势所夺,千余名弟子全都跪伏于地,垂头不语。
“你们两人休要不服气,我来问你们。这百年以来,你们中间出了几个真正可以单独铸造半神器的铸剑强者?出了几个可以单独炼制黄级以上圣药的炼丹强者?有吗?有吗?站出来给我瞧瞧!”
江宇的声音就像一头狮子在愤怒地咆哮!
所有弟子无不颤栗起来,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的确,没有一个铸造宗师,没有一个炼丹宗师,这一直是剑宗永远的痛,始终无法真正做到三大宗门之首的位置上去。
“从现在起,全部都给我闭关修炼,不准外出,不准对外传讯,命那边皓龙立即回宗门!”齐奉沉声吩咐道。
“老祖,现在门中各种丹药都已经告罄,这继续修炼恐怕是难以为继下去啊!”边安山抬头低声道。
说完,他和蓬睿伯的眼神都落到一脸酱紫的宗主步啸天脸上。
步啸天心中这股憋屈,实在难以形容,好吧,现在当着两位老祖,没有丹药这个责任倒是完全推到我这个宗主身上来了,很好。
“些许修炼所需丹药,何用烦心,交给在下来处理即可!”
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出现子啊大殿的上空,紧跟着一个童子和一个少年落到大殿之前。
“五师弟!”
蓬睿伯与边安山齐齐喊出一句。
来人正是滕宝和童子小五。
说话的当然是滕宝。
第三十一章 露一手
两位老祖以及宗主步啸天对滕宝毕恭毕敬的谦卑态度,让所有剑宗弟子大跌眼镜。
绝大部分内门弟子级别的都认识小五,也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童子其实是宗主的小师弟,因为练功岔气,导致身材始终维持在孩童大小形状。
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童子前辈的修为却丝毫不在宗主以及几位长老之下。
他带来的这个少年,究竟是谁,难道竟是某个炼丹宗师的后辈?
看两位老祖对其的态度也恭谨得令人难以置信,这些弟子全都感到十分不解。
人群之中,只有在滕宝手上吃过大亏的屈艺榫似乎明白了一些端倪。
滕宝给人的印象很奇怪,无论是谁,但凡以神识扫视他身体状况几乎都可以一目了然,看得通透。
固化的混沌气海,一颗拇指大小的殷红神血,中间空空落落,没有半丝分神停驻的迹象。
这分明就是筑基期的境况,但两位老祖为何要对他这般恭敬?
没人想得明白。
方才被江宇老祖一番斥责的边安山心中全是不屑,看着滕宝问道:“阁下何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容得你再次大放厥词!”
滕宝淡然道:“想必这位就是剑宗最富盛名的铸剑大师边长老,在下滕宝,不过以无名小卒罢了。不过,在下对于丹道还算略有心得,想来还能对贵宗紧缺的丹药帮上一点小忙!”
“帮小忙?就凭你?你知道咱们需要的是什么丹药吗?本宗多少炼丹大师在此,也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边安山语气十分不屑,屈艺榫身边的七八个炼丹大师也立即涌上前来。
只有屈艺榫瑟缩不前,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齐奉与江宇两位老祖,面带微笑,站在一旁,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这一番争执谈话一样,这让边安山更加放下心来。
也许,先前两位老祖面上的那种态度只是大家的一时错觉而已,想想也不可能。
“不久是一些黄级以下的粗浅丹药么?难道,会有人觉得炼制起来很困难不成?”滕宝惊奇地说道。
这一句话,就像捅翻了另一个马蜂窝一样,那群炼丹大师立即集体开始对滕宝发难。
“小子,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大言不惭,趁早滚下山去·······”
“黄级以下,好大的口气,不知阁下能炼制哪一种?咱们倒想开开眼界。”
······
这群炼丹师七嘴八舌围在滕宝周围,恨不得一把将他撕成碎片才甘休。
等这些人说了一通之后,滕宝却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诸位大师都可以炼制一些什么丹药,既然诸位都是大师身份,想来炼制的丹药品级一定不凡,不妨说出来让在下长长见识。”
一个炼丹大师面带得色高声道:“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老夫就让你长长见识。”
看来,此人在剑宗之中炼丹的造诣一定是最强的,即便是屈艺榫见其说话,也面带尊崇。
“咱们剑宗即便是寻常杂役,也至少要筑基圆满的,譬如阁下这样的人,在咱们剑宗做杂役还不一定合格。哈哈————”(四下里哄然大笑,全没人估计步啸天以及两位老祖越加铁青的面容)
“挺好了,若是算上其他师兄弟,咱们这群人可以炼制的丹药有————筑基丹、辟谷丹、宁神丹、止血丹、凝血丹、驱毒丹、养魂丹、锻体丹,一共八种,阁下可千万别被吓得晕过去才是!哈哈。”(笑声持续中)
滕宝淡然在一干人的大笑声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转向两位剑宗老祖轻声道:“两位老祖,看来贵门弟子倒是不乏井底之蛙,手段稀松平常,但脾性倒是不小!”
不待江宇两人说话,闪电般转过身来,星目生辉,寒光闪烁,语气冰寒地沉声道:“尔等若是就这一点手段,就休要侮辱了大师这个名头,让我等修习丹道之人也深感耻辱!也不知那封璞羽在搞什么名堂,尔等这些人也可以拿到炼丹大师资格?呸,真是羞于尔等同伍!”
这群平日里在剑宗高高在上的炼丹弟子们正要动怒,蓦地发现这个少年身上发出以一股浩然的威压,竟让他们刹那间无一人可以说得出话来,就感到似乎无形中有一只大手卡着他们的脖子一样!
一群人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藤公子教训得好,老夫早就想狠狠抽他们几个大耳刮子,看他们还敢这般妄自尊大不!”江宇哈哈大笑道。
言下之意,似乎滕宝呵斥这些弟子,他感到十分畅快一样。
蓬睿伯和边安山感应到滕宝身上骤然有强烈的气机波动,齐齐退出几步,一脸惊骇。
这才发现两位老祖以及步啸天脸上的尊崇之色,根本未曾减退过。
分明是对滕宝而生。
“好叫尔等知道,艺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罢了,今日索性就让尔等见见,什么是真正的炼丹,什么才是丹道,前头带路,炼丹房!”
滕宝冷声喝道,说来也怪,包括屈艺榫在内,这群要高于顶适才还在纵声狂笑的弟子,全都霜打茄子一般耷拉着头,朝炼丹房而去。
滕宝回身对齐奉江宇等人抱拳道:“我这就去帮你们解决了丹药问题,再出来一叙。”
不等江宇等人还礼,滕宝已经紧随那群炼丹弟子消失在人们视线之中。
而人群中,边安山心中就像被一道闪电划过一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径自往铸剑堂飞去。
看着边安山飞身离去的身影,步啸天不无忧色地传音齐奉、江宇两位老祖道:“两位老祖,只怕是边师弟不肯遵从约束啊,这······”
“哼,边家要是敢妄动,有他们的苦果子吃,你就耐心看着吧。”江宇冷声哼道。
三人与童子小五蓦地消失不见。
众弟子各自回修炼之所,却又不少人暗中前往炼丹室,准备瞧瞧热闹,而蓬睿伯却回到住所悄然向外发出了一道传讯。
这道传讯的气息自然瞒不过齐奉两人,峰顶那处山洞之中,两人齐声叹息。
这一刻,两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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