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六个少爷浑身颤抖不止,大厅里站着的一干男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不自觉地将脚步往后挪。
说实话,这些年,六个少爷可以说是挥金如土,不务正业。
偏生司徒道庭四兄弟忙于事业,更是管教不了。
更可气的是这几兄弟还经常伙同着其他家族的纨绔们四处沾花惹草为非作歹,在贝商郡名声极坏。
为了最大限度地从家里弄出钱来,几个人是绞尽脑汁。
自从司徒望月娶了柳芷兰为妻,做了墨水镇的镇长,几兄弟就将矛头一致对准了自家大哥。
就连司徒望月的亲兄弟也跟着他几个堂兄学得一身坏习性。
几人文不成武不就,又不热心家族的事业,又没有修行的资质,更吃不了俗世武功练习的辛苦,还经常窝里斗得厉害,这也难怪老爷子大发雷霆。
没人吭声。
“好,你们都不吭声就表明你们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来人啊!”司徒武明厉声喝道。
厅外呼啦啦地跑进来几个劲装护卫。
“今日每人领取家法三十棍,然后给我统统关进思过房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若是到时候还没有想明白的或者是想不到的,那好办,自己剥去身上的衣物,给我滚出这扇大门。从此,不准再叫司徒这个姓氏,从此就跟我司徒家没有任何瓜葛!还不给我拉下去打?谁敢在执行家法时放水,老夫绝不容情!”
“啪!”
老爷子一掌再次拍在茶几上,那个茶杯轰地四散碎开!
那几个护卫早就架着几乎瘫软的几个少爷一溜烟地出去了,很快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这么多年,司徒武明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是第一次。
每人三十棍,那可是最严厉的家法了!
司徒道庭四兄弟相视苦笑了一下,虽知道这几个败家子早就该这样收拾了,只是往往临头来又下不去手,就这样纵容着几个家伙胡作非为混到了今天。
“你们四个当真是管不好自己的孩子?我看,今天要领家法的怕是应该还有你们几个吧!?”早有女仆上来麻利地收拾了那些茶杯碎片,给老爷子重新换了一杯。端着茶水,司徒武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司徒道庭四人慌忙站起身来,齐声道:“还请父亲责罚,儿等实在是管不好这帮孽子!”
“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对了,道庭,望月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人呢?”忽地,老爷子问道。
“望月月前去了银山郡,说是去那边考察一下,或许有事耽搁了,还未有消息传回。”
“哦?他去那贫瘠苦寒之地作甚?还是望月这孩子做事靠谱啊,叫人既放心又省心!”
“是啊,望月侄儿可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啊,司徒这一大家子以后恐怕就只能指望他了!”
正在这时,一个劲装护卫匆匆跑了进来,高声对司徒道庭禀告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满大厅的人瞬间将目光望向了厅外。
司徒望月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正是时候啊!
他身边不是有个足智多谋的管事么,兴许能想出个好办法来!
司徒望月带着两人走进府门之时,适逢一干护卫将几个少爷按翻在地,轮棍狂打。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有时候甚至很奇怪,怎么自己竟跟这群人是兄弟?
若说他与这群兄弟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心。
他的心装满了欲望,而他又为了这些欲望在不断地进取。
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吧。
而这一次回到贝商郡的他无论眼界还是心胸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估计跟他的修为猛然增长到琼楼境巅峰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踏入了修行大门的人,岂能跟俗世之人作比较?
不过,他知道自己天生是只能跟俗世人打交道的那种类型,修行只是他进取路上所需的一种手段而已,有了这个手段,他离他心中的目标就越近了一些。
崔书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满脑子智慧的人如今也是琼楼境中期的修为。
流星飞舟之上,蒙扬更是传了两人小五行法术和无痕诀。
并亲自指点两人练习,这一路飞驰回来,两人早已是脱胎换骨!
但是,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他们终究不能成为修真世界的一员,他们注定要在红尘俗世中过完这一生。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正是因为太多人,所以就有了太多的选择,这世上就有了这许多的路。
他们选择的路是一条他们心甘情愿要去闯的路,所以他们不会后悔。
后悔,也是一种选择。
但是他们不会选。
司徒望月和崔书生都是同一类型的人,心思缜密,头脑灵活,胸怀大志。
所以他俩才能坚定地走到了一起。
遇上蒙扬只是他们的一次最大的机缘而已,而这次机缘却足以在他们计划的天平一端增添了一个超重的砝码!
沿途都有人跟司徒望月打招呼。
蒙扬身穿一件极其普通的衣服,空着两手,若是放到司徒家的矿工队伍中,一下子也绝难把他从中找出来。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平凡普通到极点的少年,虽说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
酒疯子曾经说过,修炼有时候需要修心。
而入世修炼,就是一个最好的修心环境,蒙扬觉得自己依靠着血海的逆天功能修为晋升太快,所以现在修为停滞不前,恐怕也是跟自己修心不够不无干系。这才决定顺带前来司徒家瞧瞧。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他身上一个最显著的特质。
司徒望月送他的那些灵石,尤其是破风,在他初进青莲门之时,甚至是在他第一次修炼的时候,帮了他的大忙。这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他还是决定帮一把司徒望月。
尽管他了解司徒望月内心的野望,但是他觉得男儿正当如此,否则一腔热血要来何用?
男儿应当有那样远大的志向,尽管志向太高太大会被别人称作野心,但是那又有何妨?
既然非要入世才能更完善地修心,那自己何不将帮助司徒望月当做是一次最好的修心之旅呢?
第三章 崔书生 献妙计
默默地跟着两人走进司徒家的议事大厅,蒙扬没有动用神识,却依然将一屋子的人瞬间分辨得清清楚楚。
一屋子的俗世之人,只有一个坐在首位的老者引起了他一点兴趣。
因为,这个老者身上竟然有些许灵力波动的迹象。
他不由地仔细看了那老者一眼,立即发现,原来这个银发老者竟然产生了气感!
有气感,只要引导得当,顺利进入明月境,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却看到司徒望月径自走到大厅中间,冲着那老者行个大礼道:“孙儿见过祖父。”
“免礼,望月啊你回来的正好,哈哈哈!!!”老头哈哈大笑,显然见到司徒望月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见过三位叔父!”司徒望月忙给父亲和几位叔父行礼问好。
“望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点帮着想个办法吧,你爷爷都快要骂死二叔了!”司徒道远眉飞色舞,乐呵呵地嚷道。
他们四兄弟之中,就只有他的性格最为欢脱。
这时,崔书生忙着上前给几位司徒家族的长者见礼。
司徒望月将蒙扬拉到自己身边来对几位长辈道:“这位是我新结交的一位好兄弟蒙扬。”
几个司徒家的长者心中一愣,司徒望月眼界极高,这么多年可从没有将任何一个朋友带回家来如此这般介绍过,这个叫蒙扬的少年必有不凡之处!
“好,既是望月的朋友,到了这里就不要拘束,来人啊,看座!”司徒武明笑着吩咐道。
大厅里里一干司徒家族的人无不骇然,他们这么多年在司徒家族议事大厅都没能获得过一个座位,这个普通的少年凭什么?
蒙扬冲着司徒武明等人抱拳道:“蒙扬见过诸位长者!”
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就这一个抱拳动作与一句话说下来,几个司徒家的长者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好气度!
如此气定神闲在这般场合的少年人可绝非等闲啊!
早有人搬来三张座椅,蒙扬也不客气,跟司徒望月两人同时落座,仆人看茶。
这时,司徒武明挥手对大厅里一干家族中人道:“你们都先散了吧!”
顷刻间,满大厅站着的人走了个干净。
司徒望月转头问他二叔道:“二叔啊,前头你说的是何事?祖父哪里舍得骂您呢!你莫说笑了。”
司徒道远叹息道:“哎,这次司徒家遇到大麻烦了······”当即将雄狮堂传来讯息,说是太子准备强征司徒家几处矿场的事说了一遍,说着欲言又止地看了蒙扬一眼。
蒙扬忙道:“司徒大哥,你们商议家中大事,要不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得好。”
司徒望月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二叔是个爽直人,不会作伪。你且安坐,若是有事为兄还得多多仰仗兄弟你帮衬呢,此话休得再提,你我兄弟哪能这般见外!”
转头对他二叔道:“二叔,你但说无妨,蒙扬兄弟是我信得过之人。”
司徒道远这才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太子什么矿场不好选,刚好选中咱们那几处隐矿所在的矿场,这事你看咋办吧?”
什么?司徒望月差点拍案而起。
他靠着什么跟隐宗的鬼宗拉上的关系?
不正是那几处隐矿么?
那可是司徒家的命脉所在啊,有了这几处所在,鬼宗就是司徒家最为坚强的保护伞!
太子这一手真够毒的,旋即,他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否则,太子哪能如此凑巧地刚好选中那几个地方?”
“不错,望月啊,咱们适才也商量来着。这里边的阴谋十分明显,只是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子真要将几个地方收走,咱们又能怎么办?我怕只怕一旦咱们失去了那几个地方,到时候怎么给那边交待?咱们最大的保护倚仗怕是就此失去了啊!”司徒武明也黯然叹息道。
蒙扬闻言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刚才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雄狮堂,顿时让他想起自己仙选那日结识东方飘零的那一幕幕场景来。
那个嚣张的家伙,用狂狮劲将自己打伤的不正是后来选择了逍遥宗的穆家人么?吴熙雄狮堂就是穆家的所在。
那个逍遥宗的仙使长老不是叫做穆修心么?
再想到鬼宗弟子出手教训几个仙使的事情,前后迅速串联,蒙扬立即将整件事情分析了个通透。
只不过这里边牵涉了太子而已,但是实际上定是前次吃瘪的几个宗门在背后捣鬼。
“书生,你怎么看?”司徒望月问蒙扬身旁的崔书生。
崔书生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低声道:“此事其实很好处理。”
“哦?那你倒是赶快说说!”司徒道远急忙道。
崔书生清了清嗓子,这才侃侃而谈。
“诸位,咱们司徒家在贝商经营的是矿场,靠矿石营生。风闻前些时日,咱们司徒家在名都以及贝商几县的生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刁难与损害,如此看来,这一次的强征事件只是那些事情的延续而已,太子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别人的帮凶。我干肯定,太子对于那几处隐矿的情况一无所知,暗算咱们的人也绝不会将其告诉太子殿下的。因为他们比谁都知道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落到他手里即便是一块没肉的骨头,他也硬要在骨头上刨出几珠油的!隐矿落到太子手上,对于暗算咱们的人毫无益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绝不会做!那么,咱们不防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徒武明眼中露出奇色,追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崔书生淡然一笑道:“很简单,谣言!”
“谣言?什么意思?我咋不明白呢?”司徒道远迷惑地问道。
“大家想啊,太子的现在最紧张的是什么?皇位!太子目前最需要对付的是谁啊?五皇子和六皇子他们那一党人。若是此时咱们四处散播出那几家人暗中约见五皇子等人的消息,你说太子会怎么想?以他生性多疑的特点,他又会怎么做?这一招简单快捷,运用得当的话,咱们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可以将这次的危机瓦解,并且若是操作得当,还能将产业扩充不少!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