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祭章》,却只能修炼到上等八星魂武的巅峰。不论是地祭祀太乙,还是楚云,又或者当初生擒的高历,修炼的全是假本。
“太乙身为星魂殿二把手,而您当初也被称为星魂殿百年来最难得的奇才,竟然全都没有资格修炼正本?那么这正本,到底谁才有资格修炼?只是天祭祀一人?”楚雄想了想,旋即又觉得不对,“好像又不是!就像今日在太甲身后的那两个老家伙,不一样是九星天武吗?而既然能达到九星天武的境界,说明他们修炼的也是正本。那么,到底是什么资格、什么标准?”
楚云苦笑道:“后来才得知,有资格修炼正本的,不管什么地位和潜力,只需要什么王八蛋‘缘法’,就是所谓的缘分了。这不是扯淡吗?缘法,还不是全凭天祭祀一张嘴胡乱而定?!”
莫非就像前世藏传佛教中,活佛转世后寻找转世灵童?楚雄不再去探究,反正自己已经得到了最想得到的。此时父亲却又问道:“那汉子,你是否闯进了万年台?那个地方也能杀出来,倒也难为了你们!当初老子是依靠对星魂殿的无比熟悉,再趁着守台獬豸的疏忽,这才得手。既便如此,还是被那家伙打成了重伤。你们倒是厉害,全身而退了!”
“守台獬豸?您说的是那个守护万年台的九环天妖?”海龙知道楚云是自己主人的父亲,老太爷啊,哪敢得罪!当即恭敬地说道:“那家伙可是中等九环天妖,我们汇合五人之力,这才得以全身而退。您一人独闯还能得手,已经很了不得了啊,嘿!”
说来轻松,但楚雄父子都知道,当时的情形是何等的危险。到了九环天妖或九星天武的境界,小等级的划分似乎已经不太清晰。哪怕海龙如此强悍,或许面对这中等九环天妖,能支撑十个回合就是好事。就像那下等九环天妖?杌,对上上等九星魂武太甲的话,能支撑三个回合就算烧了高香。为了对付那个獬豸天妖,海龙、??和银沙三人联手,这才支撑了下来。乌牵扯了剩余大部分兵力,而巴蛇则边打边强,这才抢回了这《星祭章》残本。确如海龙事前所言,假如万无一失的话,就至少再加上巴蛇。
而且这么说来,星魂殿已知的超级高手就包括:上等九星天武太甲,中等九星天武的大长老和次长老,也就是那公审台那两个老者,以及公审台墙外那个中等九环天妖,再加上守护万年台的中等九环天妖。中等九星九环以上的,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五名!这种彪悍的积累,让楚雄的压力倍增。楚雄可以肯定,自己的二十二大妖组成的楚卫,在外界看来确实牛逼。但是面对这五个强悍的家伙,几乎是必败无疑的局势。要知道,海龙、??、银沙可是楚雄手下目前最强悍的战力,可三人加在一起,也只是和那个中等九环天妖打成了平局。换做其他的大妖,估计至少需要五六个齐上,才能制衡一个中等天武或天妖了。而想制衡太甲的话,暂时不知该怎么办!
楚雄心想,除非母亲能够冲出来,以她的强悍之势制衡太甲,或者本方才能和星魂殿打个平手。当然,若是星魂殿还有隐藏不出的九星和九环高手,那自己就只能认命了。
“父亲,您既然去过万年台,那就该知道万年台是做什么用的了?莫非就是为了存放这《星祭章》?”楚雄问道。
楚云也不清楚底细,“当时我闯进万年台已经是侥幸,能够取到半本《星祭章》甚至脱逃,更是万幸,哪有时间仔细查探里面的东西。当初之所以闯了万年台,只不过是听说了里面存放着《星祭章》的残本。至于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有,就是这些!嘿!”海龙得意不已,将手中那几本书册递了过来。楚雄大体一番,竟然几乎惊倒!
青域天河宗《山河录》第九层!
荆域天涯宗《逆乱诀》第九层!
扬域阳炎宗《乱云谱》第八层、第九层!
而最后一本,竟赫然是幽域幽月宗《月心印》第八层、第九层!
至此,楚雄终于明白??虚月当初说的不错!一开始,所有九大宗派的星魂术,确实都能修炼到九星天武的境界!只不过到了最后,各大宗派最后的一层或两层星魂术心法,全都消失了。而想不到的是,这消失的大批心法,竟然都在星魂殿的手中!
这种现象,已经延续了数千年。也就是说,星魂殿足足欺瞒了天下魂武数千年!而一直保持这个秘密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保持自己的星魂术绝对优势。
相对于大龙残刀,这些薄薄的本册,更加惊人。
“只有这四个宗派的?没有星隐窟、星汉宗、神武宗和逍遥宗的?”楚雄狂喜之余,还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亲自负责搜索的巴蛇却表示,万年台中确实只有这几本。或者,其他的没有搜索到?
“或许是真的没有了!”一旁的楚云却淡然说,楚雄为之一愣。
第4卷 眩迷星空 第23章 墓前絮语
楚云这么一说,楚雄便当即明白过来。星魂殿所掌握的,恰恰是平日里和星魂殿一派的那些宗派。天河宗、天涯宗、阳炎宗,数千年来正是星魂殿的坚定支持者。而作为两大独立宗派的幽月宗、逍遥宗,其中幽月宗一直还是偏向了星魂殿一边,逍遥宗则偏向了星隐窟。
整个魂武界中,保留九等星魂术的只有星魂殿和星隐窟。这么说来,莫非尾随星隐窟的星汉宗、神武宗和逍遥宗的后半部星魂术,竟然为星隐窟所掌握?或许惟其如此,才能奠定星隐窟仅次于星魂殿的地位吧?
“可惜了!”楚雄看着手中一堆残本,特别是那本《月心印》的第八、第九层心法。“可惜经过前面几番浩劫,幽月宗的高手所剩无几,修炼《月心印》到极高境界的,近乎没有了。假如澜月阿姨还在的话,拿到了《月心印》的后两层心法,说不定就能冲击到九星天武之境了!”
“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楚云苦笑道,“十九年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下等七星魂武了。当时修为进展之快、天赋之高,被世人誉为仅次于父亲,呵呵!在我们父子逃亡的第二年,也就是十四年前,她就已经成为上等七星魂武的巅峰。凭借这个速度,若是一直修炼到现在的话,达到九星天武之境不出意外。”
楚雄也叹息着,似乎感慨颇多。“其实,数千年来,几大宗派像澜月阿姨这样的天才,岂在少数?多少天纵英才,都被星魂术的最高等级所死死限制,未能达到九星天武之境。而正是这个原因,才越发巩固了星魂殿的领袖地位了吧?若是其余宗派的天武层出不穷,谁会像今天这样对星魂殿俯首帖耳?”
“感慨无用,好在如今已经得到了这些。幽月宗的高手虽然不多,但毕竟已经有了一个通往星魂术极致的路子。将《月心印》的最高两层交给幽月宗,最多也就是一代人的功夫,总会出现一两个九星天武吧?”楚云笑道,“相对于数千年的压制而言,一代人、二三十年的功夫,其实不算慢了。走吧,老子也要去看看你母亲。”
“父亲,我建议您将胡子刮掉。”
“怎么了?”
“据母亲回忆,当时的您可是不留胡须的。母亲当初既然铁了心跟着您,或许母亲更喜欢您当时的样子。”
“我这是蓄须明志,不救出你母亲,就绝不剃掉??还有,再多问老辈子的事,老子抽你!”
“呃……那就说点别的。父亲,据母亲所说,还没有我的时候,您就已经是中等八星魂武了?好强悍。不过被击伤了那么多年,咋还是没恢复过来?”
“第一次,就是在万年台抢那《星祭章》的残本,被守台天妖打伤,修为退至下等八星魂武之境;好在不太严重,也没对你母亲说。后来和你母亲一起,被太甲带领的追击者击伤,退回至下等七星魂武之境。你母亲被擒,我第二日前去复仇,再度受创,退至下等五星魂武之境。几年后好不容易恢复到下等七星之境,又遭到了星魂殿的追击。就是那个现在的云祭祀弦芝,背后偷袭一刀,而后又再次遭到重重一击,修为再次倒退……”
“您够倒霉的……”
“嘲弄老子,皮痒了!”
“别!我手中有神品丹药,可以将修为恢复,而且达到原先境界的最高等级的巅峰境界。打死我,谁给您恢复去?”
“快给老子!”
“别急,回去再说。那丹药只能深夜使用,次日中午结束,咱们暂时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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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幽月宗之后,一众人等顿时大喜。青黛、妖妲、雨绮、虚月……一个个喜迎出来。当得知楚雄父亲被成功解救,更是个个欣喜不已。或者不能说是“楚雄父亲”,而是“大众父亲”。因为不论是青黛、妖妲和雨绮,都该称呼楚云为父。至于虚月,更是不折不扣。
只不过,虚月似乎有些情绪复杂。虽然早就做好了许多准备,幻想过不下几十种父女相逢的场景,有喜悦的,有激动的,有尴尬的……可是一旦事情来到眼前,好多话仿佛全都无法说出口。
楚雄拉着青黛、妖妲和雨绮悄悄走出,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了楚云和虚月父女俩。气氛虽然尴尬了些,但好在已经没有人在场。看到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儿,又回想起十几年不见、此时却又天人两隔的澜月,一种深深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想对女儿说声对不起,可一辈子的刚硬性格又使他说不出。而且,这也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所能消弭的。抛下了孤儿寡母一走了之,似乎很不爷们儿。再者,楚云能对女儿说对不起,但是她娘澜月呢?如今说给谁听?
这个刚硬不摧、面对太甲都从容自若的汉子,竟然有些局促。
此时,看到了楚云的一丝尴尬,虚月却忽然笑了。“外面都说父亲豪气干云、刚直不阿,怎么也有语塞的时候,呵!”
“豪气、刚直,那是面对别人的时候心中无愧呵,可是……”楚云看了看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儿,眉目之间果然与她母亲澜月有几分相似。
“母亲生前,没有说过您一句。说句话您也别难受??她根本不提及您。哪怕我偶尔提到您,她也会寻话题岔开。现在想来,她不恨您。因为若是恨一个男人,不会是这种反应。相反,我认为她一直在心中念叨,却又生怕被触动心头那个最易疼痛的神经……”
“月儿不要说下去了……”
一阵无语的沉默。良久,楚云忽然说道:“你母亲,现在何处?”
“就在山腰一处的宗门墓地,也是历代宗主下葬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我有些话,要对你母亲说……”
幽月宗历代宗主的墓地,一座最新的坟墓前,一个沧桑的汉子闲散的席地而坐。旁边,一个窈窕的女子静静站立。一向孤冷的她,眼角也有一丝泪痕。这正是楚云和虚月,旁边就是澜月的墓。
虚月没有看到楚云有那种预料中的悲怆,只是情绪低落的自言自语。
“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却只是负了你和女儿。我知道你不恨我,但我恨自己呵!”楚云饮了杯酒,又将另一杯轻轻洒落在澜月的墓碑前。虚月不知父亲怎会这么说。不很他?他怎知母亲不很他?但虚月没有打断父母这种天人相隔的交流,只是默默的将两个酒杯斟满,便继续倾听。
“我说要带你走,但你放不下幽月宗偌大的基业;你说让我留下,但我却知留下之后,星魂殿必然将杀戮迁怒于你。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势,我甚至知道,自己很没用。我护不了你,也护不了幽兰;我护不了月儿,也护不了雄儿,呵呵!”楚云再次一饮而尽,苍茫地苦笑,“甚至这一次,还是孩子们将我救了出来。澜月,你心中那个曾经貌似强大的男人,是不是很没用?”
“逃亡之时,我七次潜入幽月宗。不错,我是在寻找幽兰,但也想看看你。其中我见到你六次,而被你感知到了四次。可是幽月宗人多嘴杂,你我竟不得相见。在星魂殿的诏狱之中,我曾立誓:只要有机会再出来,便将你带走,一同寻找幽兰??我知道你容得下她,时间长了她也定然容得下你。抛弃那宗门的负担,抛弃无所谓的浮华。可是,我终究来晚了……”
父亲的离去,不是抛弃,而是星魂殿压迫之下的无奈。至于此后又如何跟楚雄母亲相遇,那又是另一回事。不过虚月看得出,其实在父亲的心中,母亲的影子一直都在。一个以刚直而闻名天下的男人,若非动了真的情愫,断然是说不出这等话来。
“月儿长大了,像你,像年轻时的你。像你好啊,女孩子就应该如你一般。今后,我会看着她,你放心走便是。只可惜,再也听不到你弹奏的《幽月空音》和《松风流云》。你在那边等着,回头再弹给我听。”
……
这个沧桑而不屈的汉子,眼角竟然有些湿润。突然间,虚月发现父亲仿佛老了十岁。虚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