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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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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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有点冷了……」
  「并不。」
  「真的,你过会儿大概就冷了。」谢常欢不动声色的悄悄拽他被子。
  温浮祝无奈,索性自己大方一回,当先掀了被子,「你要进来就进来吧。」
  「好好好。」谢常欢忙不迭弃了自己的被子拱进来,死死的扒着了温浮祝。
  「说实话,你是不是真怕打雷?」
  「……并不。」这次换谢常欢体会了一把温浮祝常常的无奈。
  又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滑了几把——啧,这手感!
  谢常欢在心里都快乐出花了,又忍不住试探性的在他脸颊上啵了几口,温浮祝也一概不作反应。
  是的,温浮祝他压根没反应。
  ……谢常欢有点无奈,自己一个人玩这么高兴有个毛用啊,想了想,忍不住摸黑捉到了温浮祝的手,将他的手强行按在了自个儿的胸膛上。
  温浮祝不解,「怎么了?」
  绕的谢常欢脸皮再厚,可这句话一出口还是觉得有点怪,可,可也断不是现在再能咽回去了,要不然多怂啊。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下流道,「老温,你也摸摸我啊。」
  「……」
  「老温?你咋没动静了。」
  「……我只是在想。」
  「嗯?」
  单手一拍床榻借力,温浮祝猛然一个侧身踢将谢常欢踹了下去,正中小腹,「你还是给我在地上老老实实呆着吧。」
  谢常欢欲哭无泪,刚刚不是气氛还很好吗……
  「老温呐……」谢杀手第二次不死心的爬上来了。
  温浮祝正在卷他的被子,打算给他一并甩地上去。
  谢常欢扑过来阻止他,「你……不是我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外面暴雨声还大,就算我们现在做了甚么,他们也听不清楚的……所以老温你这时候了还跟我瞎矫情害羞个甚么劲?」
  「我是为你我人生安全着想。」
  「啊?」
  「你是个亲我一下都能硬起来的禽兽。我再摸摸你那还得了?!」温浮祝一巴掌呼在他脑后头推着他继续往床下走,「滚滚滚,进化好了再来和我说话。」
  「老温!!!我不下我不下我不下……」
  谢常欢死死抓着床边,就是不下去。
  温浮祝无奈,说到底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一个男人了。
  关于云雨之乐……是,他从来还没尝过其中美妙滋味,但这不代表他没看过听过或者差点被尝试了这种滋味。
  三十多年了,当初被救出来之后他心里其实倒没留下太多阴影,毕竟大千世界里还有许许多多其他有趣好玩的事等着他去发现。
  可是他玩乐了没一年,就开始跟了夫子修学。
  虽然一直偷着玩藏着玩也得了些许乐趣,但总归还是正经的时候多。包括後来长大了些许,他为了隗昇可以不择手段的时候,为了消息来源,为了打探情报,为了严刑逼供……他有太多太多奇奇怪怪的法子可以让那群人开口了,当然,其中也不乏用身体的手段。
  江墨其实很是佩服过自己的坐怀不乱。
  但自己的坐怀不乱都是磨练出来的——他原先救过一个青楼女子,在他还值少年时。後来那姑娘为了跟随他,心甘情愿的做他手中一枚棋子。
  那姑娘名唤『芷烟』。
  南境陲风不是现今世人传颂的那么好攻克的。
  真的不是。
  温浮祝其实一开始并没对江墨把陲风也吞并入腹的心思做甚么表态,直到他手里最得意的一个探子芷烟搭在了里面。
  为了那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实在太不值了。
  他那时候其实已经很疲惫了,成天介只想怎么睡觉的法子,可江墨却偏偏领兵在外,索性卷了铺盖去找了他——不就一个陲风么?!拿下便是了!
  那段日子如果再回想起来,也是挺美好的。
  夜晚风凉,他同江墨立在境墙边上,脚下是绵延了数十里的冷冽兵锋。
  他坐镇谋策,他所向披靡。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本就也能在某些地方心意相通。
  铁马戎装烈酒入喉,谈帷幄再笑看烽火,说的也无非就是此般珠联璧合。
  陲风攻下后,为了稳固政权,温浮祝又揽了一大批同芷烟那般的人。
  男人也有,女人也有,小孩儿也有。
  世人若求纸醉金迷,我便予你金迷纸醉。
  世人若求美色倾国,我便予你倾国美色。
  世人若求声色犬马,我便予你犬马声色。
  怕甚么?
  我统统不惧!
  不敬天命,不畏生死,不屑私情。
  你要甚么,我便能予你甚么!
  但同样,落进了欲望陷阱里的人,又有几个堪得善终呢?
  最初见他们用着靠身体的手段套话时,温浮祝也是会,会有时候暗地里难以自持。毕竟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
  如果这样,他便一定会先行离席,只等让那些人把搞到的消息回头再转告于他。
  可是,总归是放心不下。
  尤其是出过一次消息被私吞的乱子之后。
  『封墨』其实不单单如世人所说,只有羽鸦。以前还有一支暗探部队,名唤『纸烟』,便是由温浮祝拉起来的一批人——到底还是存了点良心,要的本也就是青楼小倌楼里的一些人罢了,在选定这些人之前,他也会先暗中观察一阵子他们是不是当属能豁的出去的性子。
  但是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他记得有一次领了一个孩子,十三四岁,清秀漂亮的很。
  一直以为他是豁的出去的,可他却回了一句,「可我只想跟着你啊。我不想再给别人玩弄了。」
  一句话气的温浮祝哭笑不得,他何时玩弄这群人的心思了?
  他跟他们泾渭分明的很,感情线也划分的干干净净。他甚么时候叫这个小孩子喜欢自己了?
  可江墨那时候总笑话他,「温浮祝,自恋也有个度,你当初若不是勾引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跟着你来了。」
  一句话气的温浮祝便要过去跟他干架——当我之前浪费睡眠时间,浪费人力物力的暗中观察他们两三个月甚至有的长达小半年,我容易么我?!
  後来又苦口婆心了许久,也说不清心思撇不开关系,温浮祝很是无奈——他有点可惜,这个小孩适合练武,心思也活络,可惜不开窍。
  世上永远没有强求来的感情,再说了,他堂堂正正一个男人,怎么就还能喜欢上同性了?这便算了,怎么就还能喜欢上一个小孩子?倒不知那群活在金钱欲望之堆里的人又是怎么产生了这种畸形的情感。
  不解归不解,温浮祝却也只能继续无奈笑着佯装安慰他,骗他不会让他去做那些不情不愿之事的,直到哄到他睡着了,指缝间的幽绿银针倒倒转转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刺了进去。
  ——他不能心软的。他一时心软,可能就要为隗昇日后埋下个天大的隐患,毕竟他已经把事情同这个小孩子抖落出去了。
  也怪他一时太过心急。
  也怪他太过笃定自己的内心揣测。
  却远远未曾料到——他之所以能那么听自己的话,那么听自己的吩咐,那么誓死跟从,却只不过是为了能被『自己一人』所用。
  真是可笑!他长得像是那么变态的样子么?
  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小孩子,心里已经将自己认定为一个玩物,不能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所以,随着年龄越大,他手里的『纸烟』部队越壮大,他才更加佩服一开始认识的那位芷烟姑娘。
  世间贵在有『知情人』,更贵在有『明白人』。
  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实际很多事都明白不了,明白了,再怎么揣着糊涂装不明白又是一个学问。
  芷烟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青楼女子,家道中落,半路入了艺妓这条路,可因才艺双绝,又生的清秀出尘,多少人不想将这样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乱世之中,终归是难逃权色二字。
  所以说……有的时候,一个人太过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万物皆有度。
  他当初拉她出水火之中——只是不忍。
  花楼戏鼓声声,门前灯火昏黄染染,那时还年少的温浮祝一柄青色骨伞,暂入阁楼只不过是来避一下雨而已。
  ——小破城镇里竟然还有如此妙音妙景,彼时倒也让他哑然了一番。
  那时隗昇刚建,他抽空来了一趟近南之地,听夫子和大哥说过,这里是自己老家,原先繁华的很,战火几摧之后也甚么渣都不剩了。
  又恰逢了天意哭雨,他只好又短暂小停一晚。
  再救她出这里,是自己已经催马北上了小半月,心中却一直牵挂着那个世间奇女子,忍不住又猛的调转了马头往回狂奔。
  他心里晓得这种感情的——不是喜欢,不是欢爱,仅仅是欣赏。纵使有了瑕疵的玉又怎样?让一个本该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沦落到这般境地,她不照样谈笑风生,她不照样活的风光无两?!
  这般才艺、这般风华,拿到如今最繁华的都城岂还会是要被村中谁人放在身下可任意骑弄的?!
  他气喘吁吁闯进她闺房里,拉了她的手便要往外带。
  「你不该在这里。」
  「那我该在哪里?」
  一句话反问的温浮祝哑然。
  他的三寸不烂舌竟然也会有僵掉的时候。
  甚至,甚至那时候有点不自在起来——是因为体内还留存着那点江湖人的血性么?自己不该是困在庙堂那种地方久了,做不出这等荒唐胡闹事么?
  後来她还是跟他走了。
  她坐在马背上,头轻轻靠着他后背,笑音清浅,好似从未被那般乌潭之气所污染过,「公子说话还真是绝情,既然不喜欢我,救我做甚么?」
  他只能木讷的重复,「你不该在那里。」
  就像……我是不是也不该在隗昇的大笼里一样。
  『那我该在哪里?』
  是啊,那我该在哪里?
  温浮祝那时候也忍不住在心底问了问自己。
  他一开始伸手援救,真的就是不忍心她在那种地方,可是……又为何衍生了之后的许多事呢。
  或许没有那个姑娘,也没有他的『纸烟』。
  直到那日院落清清,她笑说,「温浮祝,你能不能,让我也为隗昇出一份力。」
  「甚么?」他惊诧。
  「隗昇建的好啊,终于把那个昏庸无道的臭皇帝给弄下去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可是……既然已经沦落了……」她忽又轻声笑起来,脚踝上拴着的银铃都比不得她浅笑音脆,「那我不如做一朵开在地底最诡艳的花好了。」
  「我要为隗昇也出一份力。我要做暗中最诡异的那朵食人花。」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那么……就不要再继续心疼我。让我也活成乱世中的一种骄傲,好不好?」
  「如果真能做点甚么的话……我觉得,纵使哪一天我死了,也可了无牵挂遗憾。」
  像是敬佩她的果决,又像是敬佩她的心境,温浮祝头一次觉得自己那么那么的渺小。
  月下海棠旁,她抱着琵琶晃着腿,唯独眼神定定的瞧他,一眨不眨。
  直看的他终于忍不住轻轻点了头,「好。」
  ——生平头一次开口应允的如此喑哑,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无地自容。
  是了,要成为暗中最诡异的那个弄权者,他温浮祝确实做得不够精准、不够完美,他需得有这样一支特殊的暗探部队。
  起初也不是未曾觉过良心上的难堪。
  可他是个谋士,他要为隗昇天下的子民而活,隗昇要百战百胜,他必得先知己知彼,所以他需要四面八方的消息,难堪便难堪吧,那群人……可能放在青楼里也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十来年后人老珠黄,还有谁会去喜欢?世人的真心又值几多量?如果在自己这里……倒是还能重新给他们造一条活路。
  虽然这条活路,也同样的不大光彩,可是,至少他们以后有可以养老的地方了啊。
  哪怕这个养老的地方,同样是一个看不见天日的鸟笼。
  也不知又想到了甚么,温浮祝眼波倏忽一颤,只觉无形中一只手伸过来掐进了自己喉头,连呼吸一口都是在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压过心下一阵难耐的悸动,他温浮祝说白了到底也是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曾见着靠欢爱行名利恶心事的次数也不少,一颗心以为渐渐磨练的无爱无欲了,可偏偏蹦出来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撩得动他。
  真烦人。
  温浮祝又猛推他一把阻止他第三次爬上来,後来索性拥着被子坐起了,单脚一跨踩在他第四次奋勇向前蹿的肩膀上,恶狠狠的一脚把他直接踩跪在地上了,「你给我下去。该滚哪儿睡,就滚哪儿睡。」
  谢常欢眨了眨眼,倒不知温浮祝口气怎么如此强硬起来,可他明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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