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华洛西娅是我毁灭,哈维镇也是我毁灭的。但我漏过了你!”第九使徒放开蓝色光球,神态妻子完全变了样:“你是雯丽·海瑟·施华洛西娅。”
“只要我……在!家族就在!”面对这样的使徒,雯丽寸步不让:“施华洛西亚家族,怎么能被你这样的畜生毁掉?”
“施华洛西亚?哼!那个虫子一样的东西,也值得我专程去毁?”使徒残忍一笑,讲出一段话来:“之所以烧掉哈维,时间不够只是借口……这你应该知道吧?”
“那你为什么发疯!”
“我很清醒,疯这种词永远与我无关。”使徒说:“烧掉哈维,是因为收成。”
“收……成?”雯丽无法明白:“什么意思?”
“收成,庄稼,明白了吗?”使徒陶醉地说:“哈维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被毁,那地方本身就是一块有出产的土地!这就好比一个庄园,作物熟了就要收割,难道让它烂在地里?”
“胡说八道!”雯丽份儿反驳:“那是镇子!几万人的镇子!”
“人?呵呵!人?”使徒的语音转冷了:“这真是个泛词滥意的世界,可怜的人,你知道什么才是人?能跟我交流的才是人——但你想,你认真想,一个如我这般的使徒,会跟哈维那些走动的生物产生交流吗?”
“没交流你就有权杀他们?!”
“所谓收成,就是果实。它是蕴含在你的家人、朋友、族人身躯上的东西!”使徒又露出笑容:“他们就是庄稼,而我收割的方式,就是让承载果实的生物都痛苦的死亡!”
雯丽的眼眶几乎炸开。
“我的朋友们,他们需要这些果实,所以我就去收割了,这不难理解吧?”使徒轻声笑:“那收成是什么,你能猜到吗?”
“你……你杀人了那么多人……居然是为了……”
“没错!都是为了情绪剪影!”使徒爽快点头:“一个物产丰饶的边陲小镇,百年来从没战争、饥荒、瘟疫,你以为是真神看顾?错!那是因为有我这样的农夫值守!”
“不对,那种方式不能产生情绪剪影……”雯丽恰好跟汤森他们讨论过这种问题,所以还能支持住:“即使你收集起来,也不能使用!”
“这里有个误会,痛苦的死亡不产生完整的情绪剪影,而且在收集时要用特殊手法,损耗很大。”使徒不慌不忙的解释:“最关键是我的朋友们,他们不需要把情绪剪影变成魂晶,所以完整与否不重要。”
“不要魂晶?”雯丽面色一变:“你的朋友们——难道是死敌?!”
“不行吗?”使徒满足地笑了:“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能交到什么样的朋友。”
“能交流,就有机会成为朋友,比如你能跟狗交流,跟猫交流,没有区别!”使徒面无愧色:“伟大如我者,心中的追求早已改变,从力量到真相,多么华丽而绝妙的转变……其中的快乐和慰藉,你这种凡人很难理解。”
“你是内奸!”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的话,我也不能反驳。但我要提醒你,我们是强大的团体,一个秘密兄弟会。”使徒无所谓的耸肩:“毕维尼那傻瓜只是我的掩护。”
“……请原谅我的兴奋,在收获的季节,激动的农夫是可以理解的。”使徒擦着手走过雯丽身边,伸手朝墙边的书架一挥:“既然如此,不如请你观赏我的整个庄园。”
雯丽知道,这是第九使徒对自己的死刑宣判,他绝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或者,他只是没想到能从自己的死亡里捞到好处——但在汤森出现之前,自己不会有事。
书架“嘎吱嘎吱”的滑开,后面的鲜红窗帘跟着滑开,露出一整块巨大的晶壁,雯丽小姐目光移动,看见黝黑的天空,但位置有点不对,再凝神观察,才发现是自己的位置太高。
原来,这是一艘巨大的飞行舟!
“我的飞行舟不错吧?能装下圣剑骑士团。”奥利波特笑着介绍:“它叫暗夜隐者。”
“我们位于安道尔联盟上空,如果你地理不错,就能在地图上找到这个三界交汇处,这地方同样有富饶的小镇,而且远离黎明炼炉——那玩意会抢走所有的情绪剪影。”奥利波特变回博学沉稳的样子:“那边的灯火是雅修的,那边是兰斯顿的灯火,那边是安道尔王国。”
“而我们脚下,就是崭新的即将成熟的土地。”他那爱不释手的神态,让雯丽浑身发冷:“年会期间真是做事的好机会啊——又有事了。”
“信物,”随身的小光圈震荡着:“让汤森相信的信物。”
“小姐随便拿点什么,省得他们为难。”使徒说。
“不需要信物。”雯丽平静而骄傲地说:“你告诉他,雯丽端坐在此,静待汤森救援。”
“说了他就会来?”光圈中的声音说:“不如直接杀了他抢心得?”
“那就不好玩了。”使徒摇头:“新异能到手之后,我还需要他从旁指点。”
“如果他身上没有异能心得呢?”
“我的朋友已经打探过了,它很肯定,汤森随身带着整整一个系列的新异能!”第九使徒斩钉截铁:“那本薄薄的册子,名叫鲜血之路!”
雯丽知道了很多事情,却没找到合理解释,因为飞行舟上发生的一切太杂乱了——等等!飞行舟?这是一艘可以运载整个骑士团的飞行舟,第九使徒在这里,那么他麾下的圣剑骑士团也应该在飞舟上才对。
为什么,使徒身边连礼仪卫兵都没有?
“你正在思考?如果有了收获,我希望能分享。距离年会还有一整夜,我肯定会不耐烦。”第九使徒说:“如果你的才智能让我感到充实,我就允许你用它代替鲜血和痛苦。”
“你确定要分享?”雯丽看了他一眼。
“使徒的信念永远不受怀疑。”第九使徒说:“这是使徒的律条。”
“听起来很励志,但跟别的屁话一样惹人发笑。”雯丽小姐在墙边整排座椅中选出一把,单手拖到厅堂中心,然后一撩裙摆,款款安坐:“好吧,这是你自找的。”
“椅子跟你的礼服很配,你居然能拖动它,不错,至少开场很好。”第九使徒兴致盎然。
“你的骑士团呢?”雯丽右手搁在扶手上:“你那齐装满员、战力超群的圣剑骑士团呢?”
“骑士的心思很难猜的,也许他们在偷懒,也许在放假,也许……”使徒云山雾罩的话被雯丽打断了,她冷笑着说:“也许他们埋伏在白露年会场外面?”
“好想法!”使徒热烈鼓掌:“我喜欢你这个猜测!理由呢?”
“你没有能力抵挡所有人,否则你就不用当藏头露尾的内奸。所以,少爷应在年会焰火之夜后出场。因为焰火阶段,五大会场要用异能互传画面。”雯丽说:“你不敢冒险,所以你要封锁消息——派遣骑士团,以圣城教会的名义封锁会场,这个选择不错。”
“且不说圣剑骑士团的战力,他们能压住那么多大人物吗?”
“平时当然不行,如果出现紧急状,骑士团抓控制权没有问题。”雯丽说:“你派少爷去,但你不知道少爷的结局,因为你猜不到汤森的反应。你只能确定汤森会因此而离开会场——然而少爷挑明了鲜血之路的,于是三大势力不会放汤森走……”
“这个连环计策的后果,必然是汤森与阻止他的人对峙冲突,甚至演变成内讧。”
“你想让汤森跟年会势力打得遍体鳞伤,那么他来找你时就孤苦无依。年会现场如果再被袭击一轮,绝对死伤满地。只有这样,你的骑士团才能堂而皇之的控制场面,在引起别的年会怀疑前做完一切。”
“哈哈哈哈……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计策妥当到了极点。”使徒大笑几声后说:“你说的很直白,想问题也比较深如,可惜前论被最后的分析推翻。”
“你不承认?除非你另有办法,保证让白露年会乱成一片,而且顺序不会错。”雯丽平平的看他一眼:“汤森的新异能,真有那么重要?值得你拖这么多人下水?”
“说起来,汤森·奎尔萨让我很惊奇,从这些异能笔记里,我学到不少好东西。真是庆幸当天没杀他。汤森意识里的异能体系完整而清晰,还能填补我们的疏失,新创异能又会差到那去?”
“最关键的环节是种族,汤森是人类,他新创的异能也一定适合其他人类——但我不会跟你谈这个,你连学徒都不是。”
“不用替我惋惜。”雯丽很平静。
“我比较好奇,你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对自己的推论坚信不疑?”
“因为推论是正确的。”雯丽平静地说:“在这方面,我有名师指点,本人是满分毕业。”
“教会学校没这类课程,你家也没有,你还能在那学?”
“孤陋寡闻了吧?”雯丽笑着说:“你可以猜猜看。”
“有必要猜吗?你猜中了开始——如果换个地方,这已足够你扬名立万了。”使徒哈哈大笑:“我要说的不是普通内幕,是为了让你感受使徒的信念,还有我们追寻力量本质的决心!”
使徒伸手在身前画了根弯曲的黑线,黑线拉长之后,头尾相接,变成一个黑环。
第十一节:决战之夜?焰火(上)
在使徒的笑声中,刚刚成型的黑圈开始频密的颤动。等颤动平息时,黑圈中传出一个怪异的声音。像是用无数回声重叠组合而成。
“是——谁——在召唤——我?”
雯丽的眼眶再次扩展,她听汤森说过几次对垒死敌的战斗,所以知道这是死敌的嗓子。
“当然是我,我的朋友。”第九使徒对着黑圈说:“我荣幸的通报,我这的环节已经完成。”
“很好——但——别心急!”黑圈中的声音说:“当战斗——结束时,鲜血之路——就会属于——你!”
“我很期待。”第九使徒俯身凑近黑圈,嘴角带着残忍地笑:“敬各位祝狩猎愉快!”
“吾——之——应——许——之——物!”黑圈晃动着:“完美的——追求,不可阻挡!”
“没错,完美无缺,无可阻挡!”使徒手指划拉几下就将黑圈驱散了,然后用目光俯视雯丽:“现在你明白了?”
雯丽还端坐在厅中,她的右手扣住了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发白——第九使徒的安排居然是怂恿死敌打白露年会?!这简直是天大的罪恶!
“原来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有关!银涛城的传送阵也是你布置的!”
“我可没时间守在荒野里,那是死敌为测试某些东西而独自操作的,没想到会被人撞见,结果什么目标都没实现。如果我做怎么会如此收场?失去一个图腾死敌?”第九使徒知无不言:“希望他们节哀吧,也希望这次的运气好点。”
“你干这些事……能从中得到什么?”
“你没听见吗?我要的当然是完美无缺!”
“完美无缺?”雯丽迷惘地问:“这必须杀人才能获得?”
“要大面积的杀戮才行,以数量保证品质。”使徒说:“再拿到鲜血之路,我就足够了。”
雯丽终于摇头:“我看不出这里面的关系。”
“知道看不透,也算你的收获。”使徒欣慰地说:“你知道世界如何?人类又如何?可以说,世间所有的事务,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残缺,必然残缺!”
“这句话……似乎……”雯丽听汤森说过这话,还不止这一段。
“人类生而有缺,世界生而有缺,没有任何例外。”第九使徒没留意雯丽,他正高昂着头,遥望着头顶的群星,感慨万分地说:“又有谁知道,世界的缺憾,原本源于我的不完美?”
“呸!”雯丽怒斥:“不要把你等同于人类!”
可惜第九使徒完全没听进去,他此时的表情极为生动,显然正在狂热的憧憬什么:“但是,当我完美之后,一切都将因此而不同!”
第九使徒猛的转身!
青色长袍在透明晶壁的背景中激荡,齐肩长发根根飞舞!
“我所在之域,即为天国!!!”
“我所述之语,即成福音!!!”
“我所创之境,即化永恒!!!”
年会终于开幕了!
凡人惘然不知,强者翘首期盼。
有人说,它是世上最高的狂欢节,所以奢靡无度;有人说,它是强者流连的名利场,所以放纵无耻;有人说,它是颤颤巍巍的救生绳,背后系着它,人们才不会进退无路……
悠远的时光,仿佛是恶作剧的顽童,把一件写满罪恶和功勋的长袍披在年会身上,长袍的布料上满是阴暗的褶皱,线缝中流淌欲望,针脚里漏出执念。如果能剥去引人迷乱的伪装,慧眼独具的人或许能发现真相,或许能看见它被浮华掩盖的属性。
从开始,到现在;既无罪,也无功;因为年会只是一页书柬,它一直在等待,等着属于它的英雄降临,记下他的丰功伟绩。
千年之前,它就发出郑重的、悲怆的吟唱。这种只在意念中悄然传递的吟唱,仿若黑夜里点亮的醒目火堆,能为孤单的旅人驱走迷惘,照亮路途。不管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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