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或许，你可以舔自己手，或者干脆把手吃掉，可能解得了身上的毒也说不定。”
柴辰绍再快，也快不过柴慕容只是抬抬手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能够救他命的解药被毁，整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通红着双眼，柴辰绍怨毒地道：“柴慕容！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如果手上残留的那些微量的解药能够解毒，他又何至于在看到解药被毁之后那般绝望？
嘭！
坚硬至连马车都历经长久的时间才能轧出浅浅车辙的地面，却被柴辰绍生生踏碎了去，碎石飞溅！
有一只正躲在破旧屋舍阴暗角落，露出小脑袋，想要看看外面为什么突然间发出那么大响声的小老鼠，被一只速度极快的小碎石击碎了脑袋一角，当场死亡。
好奇心，不只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一切太过好奇的生物。
风声呼啸中，柴辰绍当头对着柴慕容一拳轰了出去。
呜！
风声怪戾，似是要吞噬活人，却是被柴辰绍一拳带起。
柴慕容冷冷一笑，悍然无惧，平平地一拳直轰而出。
嘭！
一声令人闻之便会激起浑身鸡皮疙瘩的沉闷肉体碰撞声响起。
柴慕容的右拳，再次与柴辰绍的右拳毫无阻碍地碰到了一起。
柴辰绍身体重重一颤，当下脸色顿白，喉头一阵翻动，鲜血涌到喉咙，却是被他硬咽回了腹内，随即整个人踉跄地倒退而回。
柴慕容却是连晃都没晃一下，接着又是迅疾无比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奇快，快到柴辰绍都只不过是勉强看到一抹影子！
嘭！
柴慕容的拳头当胸而中，将柴辰绍轰飞了出去。
柴慕容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此时，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战天歌》，乃老不死所传，是三域界的至高功法。
但是柴慕容却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部功法要叫《战天歌》而非《战天诀》。
曾经一度，他都将《战天歌》唤作《战天诀》，因为他觉得《战天诀》更为贴切。
但是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过往，他遇到的对手，都要比他强出太多，就是凭着战天刀法，都只能勉强自保，或者舍生与敌人拼那一线生机。
在那些对手面前，他都觉得特别压抑，觉得自己太过弱小。
可是现在，当面对一个境界相差不大的敌人时，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很强大！
不靠战天刀法，他也全然无惧将者三四级，甚至更强的对手！
一如现在这般，他面对同为战者九级的柴辰绍，却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这就好比一首歌，前面的主歌部分，虽然有着感情，却终是要到后面高潮的副歌部分才能让人泛起极大的感情波澜。
过去对战比他境界高出太多的敌人，就是他战斗的主歌，而现在，他战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对手之时，那种酣畅淋漓，才是让人激情澎湃的副歌！
“《战天歌》，好一个《战天歌》！就让我把这战天的歌曲，奏得更为美妙，更为激荡吧！”
柴慕容精气合一，精神高度集中，出手全无保留！
嘭！
嘭！
嘭！
前三拳，柴辰绍勉强还挡下了。
嘭！
嘭！
嘭！
……
之后的一切，就完全成了柴慕容的个人表演，一场血的表演。
柴辰绍只觉得现在身上无处不疼，却也无处不麻。
他麻，是因为毒药进一步发挥了作用。
他痛，是因为柴慕容每一拳所蕴含的威力，都已经不是他所能招架和抵抗的了。
他，彻底败了！
而这失败，需要的，却是他的死亡！
轰！
再次被柴慕容一拳击中，柴辰绍不受控制地飞掠而出，撞塌了一座破旧小屋的墙壁，倒地上，身上被盖上了厚厚地一层尘土和干草屑，躺在地上，口鼻眼皆溢出大量鲜血，艰难地喘息着。
柴慕容缓步而至，走到柴辰绍面前，居高而望，“柴辰绍，你残害家族手足同胞，更是将家族利益换取你个人的利益，现在，可以去地下向柴家的列祖列宗赎罪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右脚，却是要将柴辰绍一脚踩死。
他虽然知道就是放任柴辰绍不管，柴辰绍最终也会毒发身亡，可是，他不敢。
只有亲眼确认柴辰绍死了，他才能真正安心。
像柴辰绍这种人，只要还活着一天，就能恶心死他，或者真的再给他带来令他抱憾终生的祸事。
大脚，缓缓，而又坚定地落下。
忽然，柴慕容听到柴辰绍细微的声音，却是没有听清，脚下微微一顿，皱眉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柴辰绍努力地想要睁大双眼，却是徒劳无功，出气已然比进气要多，却还是强撑着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不……能……杀……杀我。”
柴慕容嗤笑道：“你做了那么多事，令柴家蒙羞。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柴辰绍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尽了全力，声音终于提高了一些，“因为，柴……柴家有……有大秘密！我……我若死了，这个……秘密，你们……就……就再也别……别想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柴辰绍居然笑了起来，看向柴慕容的眼神之中夹着浓浓的得意和自信，让人觉得好像那个秘密一定会保他不死。
柴慕容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零二章 警告
看着柴慕容皱眉抬脚深思半晌，最终缓缓地收回那只随时都有可能带给他死亡的大脚，柴辰绍不由得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心中的焦虑也渐渐抬起了苗头，转瞬间便形成燎原之势，令他极为不安。
此时，他感觉脑袋一阵阵发麻，且意识也越发模糊起来。
毒，已经流遍他身体其它各个角落，终于侵入到了他的头部。
他知道，只要他因为受不住头脑一阵阵的麻意及意识的模糊而最终闭上眼睛，就将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还不想死，否则，又何至于以柴家有大秘密这种说法来换那最后一线生机。
没错，柴家是有很大的秘密，甚至，对于柴家来说，还是天大的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也等若没有。
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秘密，也只有历任的柴家家主才知晓，且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了下来。
所以，柴慕天现虽执掌了柴家，却也无从知晓这个秘密。
柴慕容视线从未自柴辰绍脸上移开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承认，柴辰绍，真的没有说谎。
微微皱着眉，柴慕容蹲下身来，根本不怕如今已如死狗一般，全无动弹之力的柴辰绍会突然反击，就算是见到柴辰绍反击，也是全然无惧，“说吧，柴家的秘密，是什么。”
柴辰绍像是看白痴一般打量着柴慕容，身体虽虚弱，且意识更是模糊了一些，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笑意，“你……你当……我是……白痴，还……还是你……才是白……痴？我……若是说了……，你立……即就会……杀我。”
一句话，却是耗费了柴辰绍极大的力气和精力，令柴辰绍大口喘息着。
奈何，柴辰绍此时已近弥留之际，任凭如何大口呼吸，却也得不到足够的空气来维持身体，头脑的晕眩感更强了几分，令他恨不得立即就闭上眼睛，只是凭着最后那一丝希望强撑着而已。
其实，他更清楚一个事实，就是他即便活下来，也再无法杀柴慕容，更不要说杀了柴慕容之后，毁了柴家。
两个呼吸。
仅两个呼吸时间，他就彻底地败在了柴慕容手里。
在承受柴慕容如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时，他一度感觉这时间，突然被无限拉长，一度感觉自己在柴慕容的攻击之中度过了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
那种感觉，几欲令他崩溃。
他也在那时认清了一个现实，也终于明白柴慕容为何在出现之时便那般平静。
只因为，柴慕容的实力，已经不惧他任何的阴谋。
哪怕，当时他以及他靠着各种方式笼络来的手下皆神完气足，也无法留下柴慕容。
甚至，他还有种感觉，柴慕容就是面对他们所有人一起攻击，都不会受半点伤害，反过来，柴慕容想杀他们却是如屠鸡宰狗般容易。
若非后来头部发麻，对于毒针上的毒药极为熟悉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与柴慕容对战，竟是只过去了区区两个呼吸时间。
两个呼吸，若是放在平时，也不过只够他吃下两口饭食，走上几步路而已。
可是，他不甘心。
他还想活下去，哪怕是知道日后的日子断然不会好过，也想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他才有希望再度崛起。
柴慕容不知道只是瞬间，柴辰绍脑海之中便闪过无数的念头，现在，他只想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至于柴辰绍今后会如何，他完全不会再放在心上。
如今，柴辰绍已然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又怎么可能再给柴辰绍翻身的机会。
豁然起身，柴慕容竟是面脸不在乎，缓步踱向这处已经坍塌大半的破旧屋舍，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不说，我也懒得知道了。这个秘密，将来，我会自己找出真相。现在，我去外面等会儿，过后就会进来给你收尸。相信，这会儿，毒药应该已经遍布你全身。我就是放着你不管，你也活不下来，倒也省了我一些麻烦。”
柴辰绍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大骂柴慕容，嘴上却急急地道：“慢……慢着！”
柴慕容缓缓地转过身来，疑惑地道：“你还有事？”
柴辰绍看柴慕容这一副装傻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直接把柴慕容给吞进肚子里。
妈的！
我还有事？
我要是没事，会叫住你？
心知肚明，你却还要给我装傻充愣！
你摆明了是故意拖延时间，用死来威胁我！
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柴辰绍恨恨地盯着柴慕容，道：“柴……柴家……在……中域……有秘密。”
柴慕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就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过，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有下文？”
表面上显得极是无所谓，柴慕容心里却是重重一跳。
柴家，在中域还有秘密？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柴家不过是在数百年前在下域建立起的家族啊。
若柴家真的在中域还有些我们现在这些柴家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这三域界，本就是杀戮与人性直接展现的世界。
所谓的秘密，定然也是脱不得过往的一些恩怨情仇。
在这下域，柴家都算不得什么大家族，甚至与崔五爷所在十城月湮帮相比，更是如一个武者面前的孩童般稚嫩。
这样的一个柴家，如果真的可能与中域扯上什么关系，一个弄不好，将来无论是我，还是大哥到了中域，很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柴辰绍此刻眼前已是一片模糊，甚至朦胧间还能看到不少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闪现，自是无法看到柴慕容思索和凝重的眼神，心中却是恐惧一片。
他没有经历过生死边缘，更是不可能死过，自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冥冥中，他好像感觉到自己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了。
“废……废话！自然……是……有后续！”
他很急。
他现在分明已经能够感受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地流逝，连带着，连说话的声音也更小了一些。
柴慕容也是支起了耳朵，费了些力气才听清，“后面还有什么？”
他察觉到，柴辰绍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经越来越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问话也急切了些。
柴辰绍朦胧间，倒是将柴慕容的话听到了耳中，想要说话，却发现张嘴竟是越来越困难，仿佛平日里轻巧的嘴唇，此时竟成了两座极重的山峰。
忽然，不知是回光反照，还是故意为之，他嘿嘿冷笑起来。
想要知道后面的秘密？
做梦！
既然你打定主意不想留我，我又怎么可能再把秘密告诉你！
若是当年，我不知道这个秘密，也许，我会只甘愿当那一家之主。
可正是因为我知道了，我才会野心暴涨！
如今，我纵死，也要带着秘密一起进棺材！
哈哈哈哈！
柴慕容，你和柴慕天都是下域极为难得的天才，这一点，我就是想不承认都不行。
你们都有着冲进中域，甚至带着整个柴家进入中域的能力！
可是，当你们带着柴家进入中域之时，你们会发现，中域，并不是你们想象般美好啊！
哈哈哈哈！
我就是死，带走了秘密，也能把你们一并拉入地狱啊！
哈哈哈哈！
此时，柴辰绍已然横下心来。
在他看来，反正无论如何柴慕容都不会放过他，那么，他又何至于将秘密再诉于柴慕容知。
呼！
一道微弱的呼气过后，柴辰绍头微微一歪，便再没了生息。
柴慕容愣了愣，急忙跑到柴辰绍身边，感受着柴辰绍体内还并未完全散尽的生机，非常不满，非常郁闷，非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