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消失的人(上)
侧过头,显现出脸部侧面优美而又妖娆的线条,任嫣媚随手对着烛火一指。
烛火顿灭。
任嫣媚妖媚地一笑,喃喃道:“本来是出于对你的欣赏以及你能给我带来的巨大利益才想着帮你一把,可是现在看来,我同样也是在帮自己啊。不过,这毕竟帮你除去了一个大麻烦。柴慕容,你该怎么把这个人情还给我呢?”
中域,一条曾经的河谷,如今已经干涸成为山涧悬崖的所在,一道人影飞速而过。
若细看去,那人竟是足不点地,而是直接凌空半尺而行,速度之快,竟是让人很难透过悠悠洒下的阳光之下捕捉到其影子。
地面上,更是没有半点那人留下的痕迹。
忽然,那人骤然而停。
由极动至极静,那人做得无比轻松自如,显然实力已至极高。
只是,那人眼神之中却透着与动作的轻松自如完全不同的警惕。
“什么人?”那人高喝,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的空中。
一颗小黑点,自高空隐现,只是瞬间便放大为一个高大的人影。
来人,便是任嫣媚的护卫中年人。
中年人看着眼前身披标志性罩身长袍的人,淡淡地道:“钟家人,你还是把自下域带来的东西放下再走吧。”
长袍人低着头,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这样说,但长袍人却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后背那高高鼓起之物。
中年人的气息,比他要浑厚。
他从中年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这无不是在说,中年人的实力,比他要强。
而且中年人开口便点破了他的身份,证明目的十分明确。
但他仍要装傻。
中年人似是极有耐心,并没有因为长袍人的装傻而不耐烦,“我们不久之前才见过面。虽然不曾看到你的长相,不过,现在面对面站着,你的气息却是骗不了人的。你自下域而来,带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我们想把那东西要回去。”
长袍人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怎么给你?”
中年人道:“钟灿,是吧。钟家如今唯一一位圣者。你说,如果连你都死了,钟家会怎么样?”
被称为钟灿的长袍人豁然抬头,露出一张像极了猿族野兽的脸,隐隐透着一股子熟悉。
钟灿,便是当初厚着脸皮,硬着头皮跟着五大势力的人去挑选天才的钟家人。
钟灿死死地盯着中年人,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与我钟家过不去?”
人家指名道姓地点出了他,钟灿也懒得再去掩饰,只是,该装傻的地方,还是在装。
不为别的,他只是要确定,中年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从下域带走了什么。
中年人淡然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想与你们钟家有什么瓜葛。少一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这其间的好处,你也懂,那是双倍之差,并不是简单地多一个,少一个的问题。只是,你们不该动柴慕容。据我们所知,你们从下域带走了一样可能对柴慕容极为不利的东西,所以,我们家小姐,便让我出来处理一下。她和柴慕容是好朋友,不想柴慕容出什么事。”
“又是为了柴慕容!”钟灿心里愤恨,同时也一阵苦涩,“他的气运,真就这么逆天?我这边刚刚得到点什么,立即就有人过来抢。本来,这次若是不出意外,真的可以把柴慕容弄死。可是……可是特么地偏偏就出意外了!”
对于柴慕容这种无形的大气运,钟灿真的恐惧了。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两次了。
如果柴慕容一直这么下去,那钟家不就完蛋了?
同时,钟灿心里还存着一份侥幸,一丝希望,“看来,他只是知道我们得到了什么,却不知道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定了定神,钟灿道:“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中年人一早便料到钟灿绝对不会那般轻易地便承认下来,道:“没关系,等一下,我就会知道我要找什么了。到时,你就永远都不能离开了。”
钟灿脸色微变,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中年人淡淡地道:“我想要做什么,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只是,我料到你不会那般轻易地将东西交出来,所以,同时派人去拦截你们钟家前段时间撤走的人。”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我想,他们应该没那么快回到钟家吧。毕竟,这一路,路程可不短啊。而且,只有他们查到了极为重要的东西,才会让你这位钟家老祖宗亲自出马。你不说,没关系,只要他们说了,那对我来说也一样。”
钟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正如中年人说的那样,确实是下面的人查到了极为重要的东西,才会惊动他亲自前来接应,顺便将东西带走。
中年人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无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他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可以,中年人想要将那东西抓在自己的手上,或者说是放到任嫣媚的手中。
那东西就算现在没用,早晚也派得上用场。
这不是任嫣媚下的命令,而是纯粹出自中年人的私心。
中年人认为任嫣媚手中的筹码越多,以后便越好做事。
可也正是这一耽搁,却给了钟灿一个机会。
咬了咬牙,钟灿忽然一把将身后的一个大包裹自长袍之中抽出,随手一甩,狠狠地掷向了远方。
中年人脸色微变,眼中喷出怒火,吼道:“你找死!”
说是这么说,中年人却是没有冲向钟灿,而是冲向了被钟灿扔出去的东西。
中年人刚动,下方钟灿露出一丝冷笑,身影急闪。
几个闪烁之间,钟灿便已冲出数里开外。
中年人一怔,随即怒火更盛,脸上挂起丝丝红晕,既是怒的,也是羞的。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时候,钟灿扔出的东西肯定是自下域得到的东西,以此来引开他的视线,从而达到逃命的目的。
可是,若真是能够让钟家一举灭去柴慕容的东西,钟灿会那般轻易,连拼都不拼一下就扔出去?
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说,那东西,还在钟灿的身上,正跟着钟灿一起冲向远处。
钟灿就是在调虎离山。
想通这一节,中年人直觉羞臊难当。
这么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被他全都用到猪身上去了。
“休想走!”中年人大喝着,直追向钟灿。
两人似是幽灵一般,拉着淡淡的残影,向着远处掠去。
眼看着钟灿就要出山涧了,中年人一阵焦急。
出了山涧,便是一片空旷之所。
只是这空旷之所,并不大,再往前面十数里,便是一片密林。
以圣者的速度,十数里,不过只是眨眼之间便可至。
若钟灿真的钻进了密林之中,那中年人再想找出钟灿可就几乎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跟丢了钟灿,中年人之后再想追踪钟灿可就难上加难了。
因为钟灿之后会极为小心。
等钟灿到达钟家,那中年人可就真的对钟灿无可奈何了。
那里可是人家的大本营,而且离陆家还不远。
中年人若是在那里对钟灿动手,不是在打陆家的脸吗。
那样一来,麻烦可就是天大了。
可如果没能得到那东西,中年人又是失职,可就真的无颜再见任嫣媚了。
大吼一声,中年人脸上闪过一脸涨红之色,额头青筋暴起,双臂平平展开,豁然合拢。
一股股强横的气息自中年人身上腾起,席卷四周。
中年人周围方圆百丈的空间突然之间剧烈震荡开来。
而这股震荡,开始迅速地向着钟灿的方向蔓延开去,其速度,是钟灿逃跑速度的十倍还要多。
只是片刻之间,震荡便追上了钟灿。
嗡!
轰隆隆!
真可谓是地动山摇。
山涧两侧的崖壁,居然突然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自两侧向着中间靠拢而去。
一块块巨石因为山涧的巨震而纷纷脱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只是,即便有大片大片崖壁脱落,但两侧的崖壁,依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中间靠拢。
这就好比向一个漏了洞的杯子里倒水,单位时间内,倒水的量,远远地超过漏水的量,早晚,杯子会被水装满。
而崖壁的合拢,和向漏洞的杯子里倒水还有所不同。
无数巨石砸落而下,却都是落在了山涧之中,并不是像水一样,顺着漏洞向外流淌,而是一点点将山涧的空间挤压着,缩小着,配合着两侧崖壁以更快的速度阻住钟灿的去路。
钟灿眼看着前方路即将被堵死,自己全无可能在崖壁彻底合拢之时脱出山涧,当下冷哼一声,身体一跃,整个人向着高空飞去。
中年人见此,大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中年人双手平平下压。
两侧的崖壁顶端,突然开始向着中间延伸。
由坚石构成的崖壁,此时突然变得像是橡胶质一样,居然可以延伸而不断,只是眨眼之间,便合拢,将阳光阻挡在了外面。
山涧之中的一段,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此时,在下域,人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只是,有一家小酒馆的伙计,今日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思来想去,貌似,少了那么一个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消失的人(下)
细一想,酒馆小伙计终于想起来了,麻利地摆好桌椅,一甩肩上的毛巾,利索地将桌椅擦得隐隐反光。
看着虽然显得陈旧,但却无比整洁的桌椅,小伙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酒馆虽然不大,但生意却是极好,只因为来这里喝酒吃饭的人,都喜欢小伙计的勤快,也喜欢听小伙计来上那么一嗓子小曲,或者来上那么一小段故事。
当然,小伙计生在华风城,长在华风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华风城,自然也就讲不出什么离奇的故事来,无非都是一些经过他加工过的华风城八封。
人们也都知道是八卦,可也经不住经小伙计润色之后听上去颇有些跌宕起伏的情节。
今天,发现异常的小伙计觉得又一个故事浮上心头,凑到正在埋头算账的老板身边,小声地道:“老板,今天那个老酒鬼怎么还没来?平时他可都是门刚开,我们还没摆好桌椅可就来了。”
老板抬头扫了一眼显得十分清冷的酒馆,疑惑地道:“咦?还真是。我还纳闷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以为算错了账,又多算了一遍。你一说,我才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放下手头算了两遍也没算出什么毛病的账,老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老板年纪也不算小了,快五十了,精力自然比不得年轻人。
这整天起早贪黑的,他也觉得无比疲倦,只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以一直支撑着。
走到柜台前放着的一张藤椅上躺下,老板满足地舒了口气,随即笑看着眼中闪动着灵动光芒的小伙计,道:“怎么,又想到什么好故事了?”
这个位置,本来不应该放东西的,因为会挡了客人及小伙计的去路。
不过,老板也很喜欢听小伙计讲故事。
为了听故事,老板刻意将酒馆的布局改变了一下,既不会挡了他人的去路,也可以方便就近听小伙计讲故事。
小伙计嘿嘿笑着挠着头,道:“也不是什么好故事。”
“和那个老酒鬼有关?”老板道。
小伙计点点头,道:“嗯。”
老板看了看门外,道:“还是等等吧,也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老酒鬼,估计过一会儿他就能来了。”
小伙计不以为然地道:“老板,您难道还不清楚老酒鬼是个什么德性吗。别人都是晚上喝个酩酊大醉,之后一觉睡到大亮,他呢?自从他那个婆娘跟人跑了之后,五年了,他每天都是一大早我们没开门就来等着,一开门就进来讨酒喝,没有一天变化,一直喝到下午,然后回家睡觉,睡到早上再来。别的不说,就这习惯,就那酒瘾,都得逼着他这个时候来。我说老板,老酒鬼,是不是出事了?”
老板微微皱眉,随即轻叹一声,道:“就算他真的出了事,我们也管不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当年他那个婆娘跟人跑了,我们大家伙儿都可怜他,劝他,帮他。他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么多年了,大家原本还同情,可现在却都鄙夷他,看他的笑话。人贵在能够跌倒之后重新站起来。他自己都站不起来,谁都无法帮他。就任他去吧。”
说着,老板闭上了眼睛,休息了起来。
现在,离酒馆火热迎客的时候,还早着呢。
临近中午,任嫣媚挑了挑眉毛,自腰间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来,过了一会儿,喃喃道:“原来,他们带走的,是个人吗?”
中域,中年人恨恨地盯着东方,恨声怒吼道:“该死!该死!该死!”
最终,他还是上当了。
当时,他堵住了钟灿的去路,逼得钟灿不得不强行突破封锁。
只是这样一来,钟灿的速度无疑就要慢下来。
中年人片刻之间便追上了钟灿。
钟灿自知想逃,很难,非常难,迎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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