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杀你!”他看到刘协眼光中的挑衅。
原来摩羯打哨之时,早已看到少女与一人状极亲密,感觉不对,待到刘协转过身,一眼看出是个汉人,得到的信息中,达达铁木从夏阳擒了一个汉人将军,料想就是此人无疑。
见到小白脸年岁,以及少女垂询的亲密态度,再想到呼厨泉与达达铁木的婚约,摩羯身后的骑兵聚集而来,大声讥笑。
两部迅速聚集人马,散乱的骑兵分成两个对立的阵营,千人对五十人,力量极为悬殊,但五十人的摩羯与手下骑兵相视大笑,狂妄无视千人队伍,讽刺道:“想杀我们,你们有这么胆子吗?哈哈!只要我们走脱一个,你们就等着左贤王的报复吧!”
“杀了他们!”歇斯底里的大喊中达达铁木部传出,骄阳下寒光闪闪,那是藏于众人身后的刀。
达达铁木一惊,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泄露了,看来队伍不干净。左右望去,众人刀出鞘弓上弦,面目千篇一律的愤怒,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是谁是背叛者,看向刘协,却脸上一红,他一直在监控之下,肯定不是。
然后扬手,压制民愤,阻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摩羯说的不错,只要有一个人不死,部落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如果翁主不舍得,那就把小白脸给我,本将帮你杀了!”摩羯看到达达铁木示弱,一指刘协,笑的更加猖狂。
刘协开始佩服达达铁木,愤怒中能够保持异常的冷静,就算大老爷们也做不到,照此下去,两方肯定打不起来,救人也就泡汤了。
刘协心一狠,这场厮杀就缺一根导火索了,心中登时冒出一股热血,自己就是这根导火索了,两三步冲出亲随的护卫圈,大声道:“杀了我,你就不在纠缠达达铁木部?”刘协用言语挑逗摩羯,夸大对立双方的仇恨。
“杀了你,我们立刻就走!”摩羯不知是计,狂妄道。
“哈哈,死得其所,值!”刘协一步踏出,努力摆出一副大义救人的英勇姿态,在达达铁木部和摩羯身后的汉人女子中,同时传来一声惊异。
不同的是汉人中是“咦”,而达达铁木部是“啊”。
随着惊异声,摩羯一愣,少年还挺有骨气,不过还是举起手中的长戈,当头砸落。别说一个汉人少年,就是三岁的小儿、百岁的老翁,他都不带眨眼的。
“啊”的正是达达铁木,她气恼亲随们没有拦住刘协,但她却明白,亲随们保护的是她,而不是汉人。所以待他速度窜到摩羯面前做出大义凛然的姿态,已然来不及,冲口而出命令道:“救安布!”
少女隐隐觉着,刘协一肚子的诡计,终有一个会实现外祖父的愿望,栾提达达铁木部将成为实力强大的部落。
刘协眼中寒光一闪,摩羯的一柄长戈已经砸到头顶,但见粗大的铁杆上印着一只飞扬的雄鹰,靠,这么快!
刘协两腿发木,不会这么倒霉,出个风头就死吧!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旁侧扫出一杆单头戟,撞开摩羯的长戈,救出刘协,回头一看,正是达达铁木的一名亲随。
达达铁木从刘协突然的惊喜中,意识到不妙,想到刘协的目的,登时叫停,但双方一交手,就像火山爆发一般,五十人的骑兵,只一转眼,已经淹没在达达铁木部的千人火海。
摩羯大喝一声,提马逃窜,被后边的乱箭射中六七箭,眼看着摩羯重伤南逃,达达铁木有种失重感,严厉下达命令:“杀掉摩羯,奖汉人女子一名!”
少女对着刘协挑衅,明显是报复。亲随们却不含糊,不到半个时辰,一个人头滚落在达达铁木脚下,正是摩羯。
第三十六章 他会造剑 '本章字数:248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8 00:21:52。0'
“怎么办?”救人之后,就是善后。刘协这时才无奈地想到更深一层,乱世粮贵人贱,救人容易,养活人更难。
五百多个无家可归的汉人女子,麻木地看着围上来的羌胡骑兵。在她们眼里,这场黑吃黑的战斗,不会带给她们幸福,等待她们的,仍然是被奴役的悲惨命运。
“怎么办?”杀人之后,就是善后。打扫战场,将尸体就地掩埋后,达达铁木有种不祥的预兆,这次被刘协当枪使,极有可能卷入战争的漩涡,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别的不说,队伍里绝对有左贤王的探子,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小子,好样的!”羌胡骑兵对刘协有明显改观,夸赞之后,双眼泛着绿光围上这群女人,豺狼本色一览无余。
“这就是民意啊!”看到羌胡骑兵如狼似虎地围上汉人女子,恣意放纵雄性荷尔蒙,达达铁木和刘协突然发现为何他们杀的这么痛快。
“女人,永远是草原中珍稀的资源,谁赢了归谁!”刘协如是想,眼看她们脱出虎口,又入狼群,却难以压抑悲沧。
“翁主,击杀摩羯,是羌胡骑兵的无上荣誉,请翁主允许保留摩羯的人头?”击杀摩羯的亲随名叫坦塔,高举着摩羯的人头接受众人的崇拜,然后高声请命。
“你怕左贤王找不到证据吗?”达达铁木正为左贤王的报复烦心,听到此话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呵斥。不过转眼就意识到不妥,将士浴血混战,不宜多加指责,少女立刻加了一句,“坦塔听赐,允准你第一个挑选汉人女子!”少女很有首领的天分,打一棒子要给一个甜枣。
坦塔仿佛获得羌胡第一勇士的称号一样,激动地谢恩,在众人羡慕欢呼中冲进汉人女子中间。
刘协张了张嘴,看着达达铁木紧绷的小脸,像一根坚利的铁刺,很默契地不去触碰,转而巧妙道:“翁主,左贤王部的骑兵转眼即到,如不速速离开,迟恐生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涌向汉人女子的羌胡骑兵:“如果开这个先例,不等左贤王来犯,恐先自乱阵脚!”
“都是你惹的祸!”达达铁木负气道,然而刘协说的很有道理,不得不听,立即传令,急速北上,至于赏赐,等到了本部大营再说。
话音刚落,南边骄阳下尘土滚滚,一队铁骑狂驰而到,众人大惊,心道左贤王难道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慌忙整军备战,早已将强掳女人忘在脑后。
跑到近前,却是达达铁木派去抢人的四百骑兵,马背上驮着捆成粽子一般的铁匠艺人,皆是面色苍白,嘴角挂着零星的污物,刘协一声哀叹,全是吐了又吐的结果,他被擒时,就是这么待遇。
刘协眼睛一亮,救场的人来了,郑重道:“事急有变,当速行之!”建议将军队分成两部,一部为骑兵,带着铁匠艺人迅速回高奴建炉造铁;另一部为羌胡牧民,带着汉人女子和马匹随后跟上,只需留下一部分骑兵保护即可。
如此以来,牧民都有妻室,倒也不会欺负汉人女子。
达达铁木恨无他法,允准后雷厉风行,让坦塔领着五十名骑兵保护牧民和监视汉人女子,其他人,包括抢人的骑兵,全部换马北上。
混乱之中,悲凉的哭声让刘协听出异样,这与汉人女子那一声惊异的“咦”字同音同色,慌忙回身,只见一道悲望的少妇在坦塔手中挣扎,目光钉过来,刘协心中轰然一声,众里寻他千百度,正是初见时那一束怜悯的目光。紧绷的心弦彷如龙吟一般碰撞闯荡,仿佛高山流水旁伯牙遇子期,化蝶前的梁山伯见祝英台,神交已久的感觉跨过混合着千年躯体,蜂拥而至,他无力的手用力攥成一个拳头,猛然冲出,将少妇抢在手里。
连刘协自己都不曾想到,他竟然从黑铁塔一样的坦塔手底抢回一个大活人。
少妇凌乱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凝固在双眸之中。仍旧像一只待宰羔羊,任由刘协抢过抱在怀里,丝毫不予反抗,然麻木的身躯里似乎生长出微弱的生命活力。
事起仓皇,坦塔刚挑选的女人突然被人夺走,心道谁这么大胆,敢动他的女人。扭头一看,正是擒来的汉人小白脸,顿时屈辱大怒,一掌扫过来,刘协躲不过去,只好顺势扑倒在地,就算如此,脸庞刮过的掌风还是让他心惊肉跳,他连同少妇一起,滚落进旁边的草丛。
坦塔紧随而上,一脚踢出,正中刘协的软肋。他眼中丝毫没注意少妇的感激与迷茫,光顾着应对坍塌的攻击。为了保护少妇,刘协翻到少妇身上,全然受了这一脚。
“哦!”刘协低沉地闷哼一声,巨大的力量透过肋骨冲击心脏,疼痛波及到大范围的肌肉群,刘协双臂自然紧缩,狠狠抱住少妇。
两人翻滚了四五步,压倒一片牧草,却没有松开彼此。
“别拦我,今天打死这个汉猪!”事情变化太快,直到此时,方才引起周围的注意,坦塔更是暴躁不止,紧跟上前狂扁刘协,雨点般的拳脚砸下来,坦塔口中喊着别拦他,其实没有一个人有拦的意思。
刘协紧绷着双唇,然而还是有一丝鲜红的血丝从口角沁出,面积越来越大,汇聚成一滴,落在少妇的泥泞的脸上,融入少妇流下的泪水中,变成红色的细流。
“还不住手!”
雨点停下,刘协眼缝中察觉达达铁木一脸震怒,看着刘协身下的女人。
“翁主,我族落于今天的境地,全是此人之祸,属下请命手刃此贼,以正族规,请翁主恩准。”坦塔看出翁主对刘协的偏袒,有众多同伴支持,立刻请命。
这边喊:“连翁主赏赐的女人也敢抢,五马分尸!”
那边咆哮:“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坦塔趁机逼宫道:“这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竟然妖言迷惑翁主走汉人的道路,辱没祖宗之业,属下已经忍无可忍,请翁主下令!”
达达铁木扬手止遏族人聒噪,眼光如刀锋一般扫过地上的两个搂抱之人,道:“本翁主比你们更想杀人,但不是现在!”她突然涌出杀人的冲动。
坦塔怒极反笑,道:“翁主不是想救他吧?”
达达铁木冷冷看了坦塔一眼,命令道:“拿出你的腰刀!”坦塔爽快举刀。少女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细剑,与坦塔的腰刀排在一起,就像一根杨柳枝条放在门板上,极为刺眼。
“你的腰刀可锋利?”达达铁木沉静如水。
“此乃老首领赏赐,神兵利器也!”坦塔傲然仰头,举刀以示羌胡众骑兵,立刻激起一彪喝彩。
“咔!”寒光一闪,粗大的腰刀断为两截,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达达铁木收剑视察剑刃,淡淡的白印证明了刚才的瞬间辉煌。
喝彩声戛然而止!这么细的剑,能砍断厚粗的胡刀。。。。。。神兵啊!
达达铁木任由自己的族人倒吸凉气,激励道:“我们要造出千万柄这样的细剑,每个羌胡勇士人手一把!如果我部族每人勇士都拥有此剑,部族会怎么样?”随即一指刘协,冷冷道:“会造剑的人,就是这个小白脸!”
……
部族依照原计划分头行动,一千多人的骑兵绕过雕阴直奔高奴,达达铁木一骑绝尘,怒马狂奔。
第三十七章 不一样的达达铁木 '本章字数:2677 最新更新时间:2013…06…29 00:29:41。0'
羌胡骑兵自有一套负重长跑的策略,每隔二十公里就下马休息两个时辰,青稞草料喂马,然后继续二十公里,往复循环,马不累,人也不累,日夜兼程,速度也很快。
休息时,刘协趴在草丛呲牙咧嘴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伍氏!”少妇用心揭开刘协短皮褂,将草汁涂抹在负伤的背部和肋骨。
明眼人一看便知,没有皮褂,刘协的肋骨至少断三根,然而这么好的皮料穿在一个囚徒的身上,让人实难相信。
达达铁木走过来,伍氏静悄悄退在一旁。少女脸上阴沉着:“不错啊小白脸,舍命救个小妾,立即就用上了!”她将小妾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唯恐伍氏听不到。
刘协不在意少女的嘲讽,一边吃痛一边回忆道:“缘分吧!她极像从前的我,圣洁、高傲和文艺糅为一体,却被绑着手腕裹挟在历史的洪流,每一秒钟,我都在梦想着有人拉我一把,然而无情的生活欺骗了我,。。。。。。你听不懂的!”刘协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远处莹莹独立的伍氏,道:“这辈子,我就是那个拉她的人!”
“疯子!”达达铁木冷语,转身离开时低不可闻道:“傻子!”
伍氏回来继续静静擦拭,没有对小妾两个字有所反应。刘协看到这双手纤细而白腻,没有油腥,也没有材火味,这是一双温茶煮酒调淑琴的手,从玉指上依稀看出昔日的辉煌。
下一个休息点,伍氏躺在刘协的旁边拉着皮短褂的一角,数度惊醒。每次醒来,都惊恐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