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和门外人走,他会带你去帐房支二两银子,还有一套儒衣,这是公子特地赏给你的,进出沈府,也要一些体面才行。”
“谢过公子大恩,谢过徐总管。”说完,方信就退了出去,果然,有一人就带着前行。
“还请教你是?”
“哦,我姓徐,本府执事。”那人说着,姓徐,看来不是徐总管儿子就是侄子了,古代家传,世代侍奉,也是常有的事情。
当下,来到了一处阁楼之中,这家阁楼非常普通,特别是和内院主屋相比,就毫不起眼,但是却是帐房所在。
“公子吩咐了,带他前来取钱取衣。”徐执事,就对着里面一个中年人说着。
那帐房也不答言,看了看,就拿出一本册子,说着:“写上名字罢。”
方信于是走到了几案前,这时见笔墨都有,当下拈起,俯身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走龙蛇,于刚健中见意兴,一气呵成,这倒不是方信的笔迹,而是李睿原本地笔迹,毕竟要考科举,这字上万万马虎不得。
帐房见了这字,倒是看了他一眼,表情就柔和点,拿出一叠衣服,两贯铜钱,说着:“就拿去罢,以后每月月初,来我这里支钱。”
“谢了。”方信稍一拱手,就拿着离开,这不算失礼,反而已经算客气了。
“如今你也可自由出入府第了,我和门卫说一声就是,还有,今天要在府中吃饭不?要的话,公子吩咐了,按中人算。”徐执事说着。
“还请徐执事,明说来。”
“府中用餐都有定制,除了主家人外,府中人等,也分上中下三等,分别是一菜一汤,二菜一汤,三菜一汤,如你用饭,就是二菜一汤,你是读书人,时间到了,会有人送到藏书楼去。”
这的确是在现在的层次内,刻意优待了,不过,别人也没有多少说话,毕竟李睿是童生,虽然童生不算是功名,但是也是读书人,而且十二岁中童生,今年说不定中秀才,到底不同,因此也并不逾规。
“这个,我先认了地点,明天再来吧!”
“也好。”当下徐执事就带着他转到了藏书楼,藏书楼看来是翻新的,木楼三重,进了里面,就见到满满全部是书,稍微估计了一下,就估计存书万卷左右,不由吃惊,在古代,有万卷书者,非常了不起。
“这是公子新建,公子好书,多收集来,其中不乏珍本,你抄录时可要小心,谨防火烛才是。”徐执事似乎对此很熟,一一说来,和原本三个看楼地人说过,就安排在了第三层,有一桌一椅一卧。
认识过来,方信就告辞了,不过,还是到了门口,又让门人认了认,方信才出来。
摸了摸衣服,发觉虽是布,到底精细,唯颜色是不是青色,方信从记忆中想了想,才知道,原来本世界中,一般儒生,如没有功名,就不可用青衫。
青衫儒衣,实是秀才和举人之用,秀才就可见得县令而不跪,拱手为礼,举人的位更是可以和县令接近了,如是不考进士,直接进仕,立授从八品之职。
如是进士,却也不穿青衫,是因为进士必授官位,自然有官服所穿就是了,李睿还无权穿着青衫。
再摸了摸两贯钱,二千文倒真正是重了,方信不由一笑。
此时,物价才是10文一斗米,一斗相当于5公斤左右,这样折算下来,一贯钱就相当于一千元,一个月二千文,的确是优厚的薪水了,满足一家温饱绰绰有余,还可吃点荤腥。
当下,直接买了二斗米,把米袋子拿了,也不过花了二十文,又买了一斤肉,其实现在肉也不过15文一斤,“哎呀,李睿,你这是?发财了?”拿着这些回去,有认识的人就喊着。
回到了家中,已经有好事者通知了母亲何氏,母亲何氏早早就等着门口,见了他,连忙问着:“我儿,你做了什么事,快快说来。”
方信有些诧异,但是一转念,就明白过来,原来,这时读书人不可经商,不可为下人,那样的话就不能科举了,当下笑地说:“娘,你别慌,孩儿还没有傻了。”
当下就把情况一一说了,特别强调了去沈府并非为下人,只是去藏书楼抄录书籍而已,不会有损身份,说出去也不要紧,反而使人赞一声。
听了这些,何氏才缓了过来,心一缓,脚就软了,方信连忙扶了进去。
何氏这才说着:“我儿有心了,是娘无能啊!”
“娘哪里的话,抄录书籍也是斯文事,而且娘身体不好,我作儿的,岂能忍心如此,抄录书籍,也有益学业,等今年秋天,儿考个秀才,就可不作这事了。”
“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
考取秀才,不但地位上明显提高,而且官府每年会支出一笔钱米来,这钱米不算多,也是五亩收入了,应付家中生活,还是足够了,这是官府支持秀才专于学问之意。
第三卷 凝气成体系 第六十二章 抄录
有了这二千文每月,家境自然好上了许多,无需吃粥度日了。
虽说如此,但是到底长年亏损,要调整好这个身体,自不是一日一时的事情,方信想了想,却准备用“以信化气”之法,反正这不是本体。
所谓的“以信化气”,实是信仰的奥秘所在,如人虔诚信仰,引得圣光滋润肉体,如知其中秘法,甚至可转虚为实,化为身体内生命和力量——一切在于人身上的神迹,都从这一句话中而来,是宗教上无上奥意。
如是虔诚信仰者,这身心同时转化,地球上基督教中,有一个很贴切的词来形容:“圣徒”,或者说“与神同在”。
方信有功德在身,这些东西无需教导,就自然领悟而出。
当下就念动后土往生经,果然,此时一念,圣光就临,自上而下,再配以方法,自然就可徐徐转化体质,提炼出力量来,不过这力量,近于圣力就是,并非单纯精气神所化。
夜中自化,等早晨起来,体内已经充充满满全是圣光,过些时日,就可凝聚出圣力来了,虽然只有几日,却已经开始脱胎换骨了。
推开门,天还蒙蒙亮,方信就见到了人影闪动,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娘,你怎么这样早就出来了?还不多休息会?”方信见得母亲何氏,却已经早早出来了,开始纺织。
母亲何氏却目光一扫简陋的内室,说着:“我儿,你也已经十五了,过一二年,就应该结亲了,娘多作些,也是为了攒下钱来,再给你定门亲事,再说,以后你如果要考举人,去省城的钱,总要给你留着。”
“娘,我跟你说了,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是了,难道孩儿堂堂男子,还赚不到这些钱吗?”方信无奈地说着。
但是见母亲何氏虽是应着,手下却是不停,当下也是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何氏哪可能多休息,还多为儿子多攥点钱是正经。
知道这时劝不了,只有穿着新衣,直奔沈府,就到了藏书楼。
这藏书楼,本来沈府家学的一部分,自沈思成当这从江府同知以来,就将族中藏书抄录了一部分到了这里,是儿孙读书之用,因此本是新建,自沈家长公子沈夏开始管事之后,更是派人收集了无数书卷,现在存有一万二千卷。
方信当然知道沈夏的用意,无非就是记录下来拿回帝国去换积分和资源,可惜的是,这也是大工夫,有些东西帝国原本有了,自然不稀罕,有些东西是稀罕,但是自己未必分辨的出来,当然最最重要地是,这里可没有什么扫描之类的玩意,全靠自己读来背下。
打听了一下,果然,这沈夏已经中了举人,这些年来,一直在读书,日日不停,倒让士林和官场方面地人另眼相看——这种气派,就算不为官,日后也可成就大儒之名,不会堕了沈家的门第,说不定还会增些书香之气。
一万二千卷啊,方信倒是不惧。
他住在了三层,满满的全是书,除此只有一桌一椅一榻,第三层根本就没有人,藏书楼虽然原本有三人看管,但是却是闲差,是安排那些世代老仆的省心活,因此这三人当然妨碍不了做事,除了第一天上来看看,其他几天看都不看。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方信见得四下无人,就把三楼四千本叠起来,分成了百本一叠,排列在桌和榻上,然后就发动了功德,顿时,他的眸子闪出了一点金光,然后方信就快速翻阅书本,一页只要一扫而过,古时书页其实不多,一本不过几十页,当下迅速扫过,没有多少时间,一叠一百本就翻完了。
手也再不停下,又翻第二叠,如此直翻了十叠,方信才停了下来,眼中金光也自褪去。
“还好还好,功德消耗不大,每百本大概消耗一份功德而已,不过一万二千本,也要消耗一百二十份功德啊,那完成后,我的功德也只有二百四十份了,果然,积累起来很慢,但是消耗起来总是不够用。”这当然不是第一天了,见得三楼四千本都阅读,并且记录下来,方信舒了一口气。
玉如意不但能作用于灵魂上,同时为这个身体产生记忆细胞,虽然这仅仅是记下来,并不代表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好比大脑中开个图书馆,你可搜索就是了,不过这已经是非常大地成就了。
李睿其他的可以不知道,但是科举制实是他的生命线,万万不会忽视,所以继承了记忆的方信当然明白——本世界的科举制是有非常明显地等级要求。
童生,也就是县试,顾名思义,就是县中组织考试,童生基本上不考任何经义解释,其实就是填空题,也就是在论语中,抽出一段,扣去几个字,你把它填上就可,考的是二点,第一点就是基本背诵论语,第二点就是看你写的字如何——如能通过,就可穿儒衣,是为童生。
而后就是郡试,郡试就是三年一科,于八月在各郡举行,亦称“秋闱”,考官是由中央派遣的官员担任,乡试每次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开考前,每名考生获分配一间独立考屋,称为“号舍”,而且不许带食物,食物全由考场统一提供,笔墨也同样,经检查后对号入座——考取者就为秀才。
秀才就已经算是官身,可带剑游行全国,如果出仕,可为从九品官。
所以考试内容,第一天就是帖经,有如现代诗卷的填空与默写,考官从经书中选取一页,摘其中一行印在试卷上,根据这一行文字,考生要填写出与之相联系的上下文,一般来说,优秀者都可全部答出。
第二天就是墨义,所谓墨义,就是围绕经义及注释所出的简单问答题,也就是出一道题,你直接把相应段落背诵下来,写上去,这对记忆的考核就更加明显了。
第三天,就是经义,所谓的经义,是围绕书义理展开的议论,就是以经文的核心解释来看高低,自然,引经据典是不可少地。
秀才考试,以前二段为主,最后经义考试自然要求不是很高,所以方信才觉得考取秀才并不算难,二阶地古文水平,唯其字好,记忆好而已。
如是到了举人考试时,单纯背诵当然都难不倒了,其中经义就是重中之重,可以说平分天下了。
到了进士考试时,还考策问,依据考官提出地有关经义或政事问题,考生发表见解,提出对策,策问所及范围较广,难度更大,但是可以看出考生的见解,毕竟考试为官,还是要些才能。
诗赋也考,但是这算是文才,在任何一场中都不算重点,点缀而已,能工整押韵就可,虽然出色者可加分。
现在方信若是把一万二千卷全部记忆下来,考取秀才不成问题,考取举人还差些理解上的火候,考取进士这要数年时间的融会贯通,不过,这是一个良好地基础开始。
方信既已经知道四千本内容,当下就铺开了宣纸,凝神磨墨,然后就开始编辑书目,把木架一一贴上标签,又把目录登录到总贴上,如此,日后查书,一查就知。
才忙了一会,天就已近午,方信正要下楼,等待有人送来食盒,但是却听见了上楼的声音,见得了当日跟随着沈夏地那个丫头,一手提了裙角,一手拿了食盒走了上来。
“你这是?”方信诧异地问着。
“公子听说你大举翻动书籍,叫我来看看。”在丫头也不客气,扫视了周围,皱起眉来:“你这是干什么?把书全部拿了出来了?”
“书很乱,我分个纲条。”方信毫不在意地说着,心中却想,原来沈夏一直注意着他的行动。
“很乱?”
“恩,你看看吧!”方信指着总纲上已经登录的书名说着,其实这对任何一个现代人都是基本常识,沈夏不这样作,是因为他是公子,做这事不当罢了。
这丫头显是识字,拿过来看看,终于明白了,点头说着:“原来是这回事,的确,这办法好,以后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