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某人直接把这熟人蓄意撞死的结果,绝对是两回事。
穆尔的问题也是如此,方信不能说谎,说谎就是故意欺骗,承担大部分责任,但是客观地把问题说出来,让人选择,这就是当事人选择的问题了。
女祭司还是跪在主的面前,片刻之后,方信又说着:“你要劝告着穆尔,不要阻挡着君王的路,你也要劝告君王,要行正道,不要堕落邪道,你也要教导真王的孩子,当要走在正道上,以真义为信念——我们不可干预人主,只能尽心尽善,一切唯有自择。”
这句话说出来,意味深长,里面奥妙,仔细揣摩,不染因果,深合于天道人道之洪流,又处于不败之地。
当真是深不可测,无懈可击。
女祭司却也难以尽其中要意,她只得恭谨地应是,把神谕记在心中。
第七卷 别样风情 第二百三十三章 风波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维西继位后,甚是隐忍,他事事请教着光辉之主的主祭长埃迪,每到庆典,都亲自前往神殿向神屈礼。
虽然神废除了血祭,但是那是指人,许多时候还保留着祭祀,维西在庆典时,拿出了自己的财产——一对难得的白牛,亲自穿着白麻衣,牵着送入神殿。
一个近侍,长得甚是俊美,维西甚得他喜爱,常与他一起吃饭睡觉,对他宠爱几与王后相当,并且不时赏赐给他财物,见了,这个近侍就说着:“我王,这是仆人干的事,你何必如此屈尊呢?”
维西听了,在众人面前发怒,说着:“在神的面前,我只是仆人,为神牵牛,又有何不可呢?你今日在神殿前说这篡越的话,我却容不得你!”
说着,不由分说,就令武士,将他杀死在神殿前。
这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大臣和百姓,凡是光辉之主的信徒,都赞叹他的虔诚和卑谦,联想到他出生时,光辉之主曾给予赐福,就减轻了对他的许多恶感。
五年时间,渐渐地,维西地位开始稳固,臣民都淡忘了当年弑亲之事,见自己大权渐渐稳固,维西开始整顿。
这一动手,就落在军权上。
当年,在雷恩克王的时代,罗卡德王国虽然建立,但是编制并不复杂,几乎没有成编制的骑兵,他因此组建了1500人的骑兵军团,并且建立专门的王家养马场。
军中崇拜战神,他又为之建立战争之神的神殿。
而在这些年中,穆尔也声名崛起。
光辉之主教会虽然建立,但是由于方信并没有建立超前的组织机构,所以还保留着大批原本的风俗。
祭司住在金字塔和神殿中,享受着贵族待遇,等闲不与普通百姓接触。
而穆尔,第一年就获得了一级祭司的待遇,他就一人牵着一头驴,开始一站站行遍于各个乡村,每到一处,他都用神术治疗病人,并且向百姓布道,宣传着光辉之主的荣耀。
“我为我主传播荣光。”穆尔如说,如此作。
渐渐地,有些武士为之吸引,深感敬佩,就作了他的追随者。
五年时光,踏遍于罗卡德王国二城三百村,由于他治疗百姓,传播荣光名声遍于王国。
此时,罗卡德王国拥有二城,人口超过百万,已经成了大国。
因此,其实各个教会已经向外传播着,毕竟是真神的教会,有着大能,能使人服从,但是,这里就发生了一件事情——临近的博特尔城,新上任的君主巴尼特逮捕了光辉之主的传教祭司,并且用祭司祭祀太阳神。
当这个消息一传到维西,维西听了,顿时大喜,他亲自牵着白牛前往着神殿。
这时,由于主祭长埃迪不在,他也等不及,就亲手挥刀杀死白牛,向神献祭,说着:“我是您的仆人,巴尼特竟然敢于冒犯您的光辉,我必杀死他,以维护您的荣耀。”
说完,他对着观礼的人说着:“为了光辉之主,我当出战,谁不响应我的号召,就是有罪于神。”
听到这个号令,无人敢于违抗,附近领主纷纷率领武士前来。
三天之内,就集起了一万五千人,这是当世最强的军队了。
维西这种举动,实是捆绑,看似忠虔,实是擅自决定神意,并且威胁到了主祭长埃迪的神权。
主祭长埃迪大怒,他走到一处地下深处,向着光辉之主祈祷着。
片刻之后,祭坛上圣光上闪着一点火焰,徐徐升起,宛然一只眼在那里,一个声音响着:“埃迪,你的祈祷,我已经听见了。”
“是,伟大的光辉之主,维西私自祭祀,又擅自以神意号令全国,您的旨意是?”
光焰一阵跳动,对于这件事,方信觉的有些熟悉,想了片刻,才突然之间想起有个相似的片段——地球上某个一神教,某个民族的王,在崛起的阶段,就是国王私下祭祀,威胁到了先知的地位,先知立刻就准备换国王,而那个一神教的主,选择了支持先知。
以后二代国王,也差不多如此,结果就是,三代有大气数的王,反被自己的先知和祭司阶级毁灭了。
神权和王权相争的结果,就是这个民族以后一蹶不振,并且这个神也陷入了一千年以上的沉伦——它的神殿被摧毁,它的子民被屠杀,它的荣光被黯淡。
世界的原力,和人道的气数,可不是这样容易就获得,一旦错过,再有就难了。
方信才不会这样愚蠢,他说着:“维西对我不敬,我知道,但是这事却不可阻他,你只要让高层明白,他所说的并非神意,让他重新进行第二次祭礼,并且,你也要派出祭司,为之治疗,以传播我的荣光!如遇到困难,他若问策于你,你要他以隆重之礼,请得穆尔来相助!”
“是,我明白了,您的仆人必会按照您的旨意行事。”主祭长埃迪听有所悟,跪伏在地上。
主祭长埃迪的能量当然非常强大,他出去之后,不到一天,整个城市立刻就知道,维西不经主祭长,又不具备任何教会圣职(方信始终没有赐予任何一个圣职,无论是祭司还是圣武士,哪怕是意意思思的一级)私下祭祀,并且发布了命令。
这使维西顿时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又接到了教会方面的信使,要他明日再祭。
维西恭谨地答应了,但是等信使一回去,他就大怒,为一点小事,砍杀了一个侍女。
次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共有50名祭司、50圣武士,和500名信仰坚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圣殿武士,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排列在金字塔左右,使得围观的信徒当即跪倒,不住虔诚地祈祷和称颂。
等到了时候,300名武士,拥戴着一个穿着金色战袍,腰配长剑的王者前来,不得不说,他的风度和魅力的确惊人。
到了神殿,维西又下马,恭谨牵着白牛,请主祭长埃迪献祭。
当祭礼完毕,宣布神的赐福时,整个参与的军民,才欢呼起来,面对这一切,他不由握住了拳。
祭礼完成,大军出动,主祭长埃迪以神的战士只为神而战的缘故,拒绝了派遣圣武士和圣殿武士,但是派遣了150名祭司,深入到军中——这可是教会三分之一的祭司了。
维西于是带着大军出发,越过一片中间的丛林雨林,地形开始逐渐平缓,在离城之后第五天,大家终于看到了博特尔城。
博特尔城虽然不是主城,但是也是大城,城外有一条著名河流在这里流过,因此这里的土地,是整个城邦世界,有数的富饶的土地。
维西站在丘陵上望着这片四方延展开的平缓的土地,望着这碧蓝色天空,一时间竟然觉得心胸豁然开阔起来,风轻轻地吹拂着维西早染上尘土的长袍,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战争胜利,更能巩固自己的权威和力量了。
回看着,后面是一队骑兵,披着盔甲,头戴羽盔,手提长矛,腰配长剑,他们个个不动,就立在那里,就使人感觉到冷凝的力量。
也许,这就是我能依靠的力量?
维西如此想着,于是,他就下达了命令扎营。
受到命令,营地很快扎了起来,这是用巨木搭建的栅栏,虽然非常笨重但是却非常坚固,在附近,还有楼塔,上面是弓箭手。
整个营地,一万五千人,更分成帐篷,每个帐篷可睡十个人,因此总计有一千五百以上的帐篷林立。
“天上的神啊,请您看着我,看着我,我必获得胜利,把荣光传播世界……”维西看着这宏伟的景像,他口中轻声吟唱着一首赞美诗,只是这诗传播着四周,却显得如此安静,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维西不禁浑身一颤。
营地扎完,安排的警卫士兵,在四周巡查,有节奏的步伐声,一声又一声地继续着。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盔甲。
“哦,是你,布鲁顿!”
“我王,按照您的命令,营地已经扎完了。”
“恩,布鲁顿,你对明天的战斗怎么样看?”虽然是真王,但是第一次战争,而且还关系着他以后的命运和前途的战争,他也不由有些波动。
“你是得到神宠爱的人,必可获得这战的胜利!”布鲁顿充满信心地说着。
维西微微点着头,这是一个勇武而直率的军人,颇合他的脾性,毕竟谁都喜欢这样的人,当然,他说的神,是战神,而不是光辉之主。
“听说你以前杀死一头熊?”
“是的,我十岁就受到了神恩,领着我主的力量,我在十岁就独力杀死一头熊,这使我的祭司都大为吃惊呢!”对于这点,布鲁顿很是骄傲,他说着:“我王,你不必担心,博特尔城城中,只有着三千个武士,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
“恩,应该如此!”维西说着:“也许,你可以讲讲你的往事。”
于是布鲁顿就开始说了,他说的大部分是战斗,虽然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小规模的战斗,没有一天停息过,布鲁顿参与过三次有些规模的战斗,身经十余战,在他的口吻中,那些焚烧着火焰沐浴着血的勇士以及敌人死前的哀号,都一一在耳。
听着听着,维西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天下,在厮杀着,天上,安静的生活还在继续。
“你问我的安排?”方信正看得兴致盎然,不过既然是萧红琴提出了疑问,他也就将思绪转了回来,开始解答:“其实都已经完成了。”
“哦,原来如此,那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样完成的吧?”萧红琴已是神祇,能感觉到世界的变化,以及庞大的功德和原力,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非常迷惑:“您直接插手的,似乎只作了一件事,禁止血祭罢!”
方信并没有作什么,为什么就能获得世界支持呢?
“呃,问题是,大道如水,有源泉就足够了呀!”方信见她不明白,只得带着点无奈说着:“那我们从头说,一个组织一个社会,最主要的是什么?”
“素质?道路?”
“不不,仅仅是数目,当人口不足时,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情况下,任何发展都是空中楼阁,比如说开垦,你只有一百人的话,森林的野果就可养活你,你又何必去开垦农田呢?”
“强迫吃得饱饱的原始人离开森林去开垦种植,岂不违反了人道,假如人类的确是猴子进化的。”方信进化论持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这不是关键:“被强迫的原始人,只怕立刻要用长矛抗争你的进步了。”
“只有当发展到一千人,单纯的采集和狩猎,不能满足需要,才不能不,从原始采集业之中,诞生可耕农业和畜牧业,这是人道发展的必然规律。”
“至于一万人的话,现在土地已经不能满足,就要继续开垦,分出定居点,而这,工商业为之诞生,彼此交流着货物。”
“圣人之道,随世而移,只在于引导潮流罢了。”
“您或者可以先看看李达的《华夏历史大略》,或者张维和卡斯合著的《世界史记要》,当然安比特的《千年》,也说得很明白。”
萧红琴低头沉思,若有所悟,又若有所失,听着方信继续说下去。
“我禁止血祭,不但当时有大功德,而且还掌握了人道的脉搏,禁止血祭后,五十年中人口繁衍一倍,你是知道吧,既然这样,庞大的人口,就自然产生迫切的需要——更多土地更多定居点。”
“无论是上至国王和贵族,下至黎民甚至奴隶,实际上都一样,这就叫上下同欲。”
“就如积蓄的洪水,一日开坝,不需要你赶着它走,自己会咆哮地奔流,而你的寻找可耕植物,发展农业技术,也为这个奠定了基础,因此,伊爱思就是顺应洪流,建立一个榜样,然后,不花费一点力气,三十年内,上百个定居点建立,人口进一步膨胀,而奴隶的待遇渐渐向佃户转化。”
“整个过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