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汉族密集区,已经不需要住驿站了,自己购买了马匹,每匹五十两,七匹三百五十两银子,这次路上,倒真正花费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一辆马车,五骑跟随,这种气派,自然人人所让,这日,经过一地时,突见一处园林,从外面估计而看,大有十亩。
十二月上,里面花叶都已经凋零而荆还可看出花卉树木安排的匠心,里面处处亭台楼阁,园林门口,有两个家丁,见方信这等样子,自然也不阻挡。
园林之外园,游客都可观赏,里面就有一小亭,上写“迎贤亭”三字。
这时,已经是在田泽县中,从属白羊府,但是离方信的家乡从江府,只有五十里,穿过,就到了家乡了,见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天色阴沉,又有雪下,就命人停了车,走上亭来。
就见此亭甚大,放有一张桌子,八张椅子,这时,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过来,鞠躬地说着:“这位公子,是来游玩,或者用茶?”
方信诧异地说着:“此处也可用茶吗?”
“我家主人,设了外院,愿意招待来客,也可由旅客休息,如是疲惫饥渴,可上清茶,客人如用,小人立刻就龋”说着,少年就在亭子炉上,泡了一碗茶,捧到方信面前,叫了一声:“公子请吃茶。”
方信看了看,发觉园子不远处,就是茶林,这等茶,虽然不算草茶,也不算是好茶,但是能有这心意,就已经了不起了,当下笑了,取来喝了口,就将碗放桌上。
这少年又说着:“这位公子请休息,炉子可烤上点心干粮,只是,如是家中老爷出来赏雪,还请公子让之。”
“恩,我明白。”方信见他虽是小厮,也有几分文墨,知道家主人不凡,答应了,于是六人一起入亭,吴兴取出了篮子。
鲜肉包子、卤鸡,还有一些肉片,这是早晨买的,放到了炉边烤了,先奉给方信,方信就就吃了一条卤鸡腿,和几块肉片,再吃了二个点心,就足够了,下面自然是被艾贝尔吃,再余下,五个壮汉,一下子分了。
说到这个,方信就想起在地球上的古典小说,特别是水浒传,里面动不动就“店家,切几斤熟牛肉,烫一壶热酒来”
其实,只要没有进入工业革命,华夏大地上,宰杀耕牛实是大罪。
依据大楚律令:宰杀耕牛律——牛替人耕作,故备为农功之用也,如杀之,如何使牛耕耘田园,民以食为本,农以牛为力,故表明其旨,不可擅自宰杀,凡非经官府批准,宰杀耕牛,均加问罪,初犯者,受十棍,入狱一月,再犯者,受三十棍,贬为官奴一年,三犯者,流放千里充
也就是说,只有官府查看了,认为这牛已经老了,不堪耕作,才允许宰杀,私下宰杀,就是大罪,地球上,中国编写地佛教功德书,里面就有杀一牛,堕落地狱受苦地说法,其实追究起来,还是有一些道理——在耕牛关系到农业的时候,杀牛就等于减产,就等于多上几分饥寒,这当然是罪过,而有了机械,这牛也不过是普通食物了,和猪是一样,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
至于到了后世,那些居士和尚编写的走向极端的东西,什么捕鱼杀猪的人,都要堕落地狱,并且投生恶道,这全部是扯谈了,这样说来,动物是生命,植物是生命,水里还有无数细菌,人类就赶超不吃不喝,至于渔夫农夫,全部是年年收割杀死无数生命地罪人,个个罪孽无边,全部下地狱好了。
人吃动植物,本是天经地义,释迦牟尼都吃肉喝奶,这是自然真理,只要一日人类没有能进化到吸取日月精华为生,这就是无功无过。
至于看一眼女人,就要下地狱说法,那网络时代,半裸女人不计其数,按照法规,看上几眼,就要下地狱了,这样的话,世人都全部下地狱好了——劝化世人是好,但是如果走到了自然和社会的反面,说这些东西的人,只怕不但没有功德,反而有过。
这些思考一转眼就过,方信也不多想,就在这时,那少年突然之间来了:“公子,家主人赏雪来了,还请公子速离。”
方信因他早就照会过的,而且这本是主人的地盘,当下,就立起身来要走。
这时,里面老者,已经带了二人过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仆人,见方信离去,却是一怔,这少年真是丰神俊朗,眉若刀裁,眸中黑幽,于是说着:“这位公子,不必离开,快上来一起说话。”
方信过年就是二十了,但是他圣力在身,又将官气全部收敛,因此看上去如一个翩然少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方信也看了上去,见此人衣服丝绸,足下绫袜珠履,年在五十以上,不怒自威,这种气质,一看就知至少曾经掌权者。
后面,却是二十多岁地书生,头上戴着束发银冠,外罩石青青衫,面如冠玉,显不是秀才,就是举人。
后面跟着一个和尚,又带着一些挑着食盒者。
方信稍稍欠身说着:“学生卤莽了,大人怒罪。”
一行人,就又到亭子上,见礼坐下,少年献茶,又打开食盒,取上菜,温上酒。
老者就说着:“公子贵处何方?”
“学生李睿,是从江府人氏,这次就是回乡。”方信淡然说着。
这老者顿时吃了一惊,问着:“可是从江府地榜眼公?”
出一个榜眼,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全省都知道。
方信说着:“蒙皇上恩典,侥幸得中而已!”
老者顿时大吃了一惊,说着:“原来是李大人,老朽魏南竹,曾做太常寺少卿,因有病辞职,回乡已经五年,真是幸会,这是我小婿张琢,中了举人,他父亲就是白羊府知府。”
太常寺少卿,正四品官,方信笑了,说着:“贵婿真是一表人才,风姿过人,又中举人,想必日后必可荣登帝都金榜之上。
又重见了礼,让方信坐到第二个位置,社会等级就是如此。
“榜眼公不是曾为固明县县令,怎么会今日回乡?”魏南竹问着。
“蒙朝廷恩典,学生为翰林正六品侍读,只是年前负伤,因此得以回家修养。”方信淡然说着,既不夸耀,也不隐瞒,原来这等消息,还没有轰传天下。
张琢也吃了一惊,上前行礼:“原来大人已经是翰林正六品侍读,真是幸遇,如有失礼,万望恕罪。”
方信笑着:“张公子何必多礼?是我冒昧前来!”
再寻来说几句,方信也就坦然说着,魏南竹听见方信竟然已经封了男爵,大惊失色,说着:“原来大人,已经是贵爵之身,老朽真是托大了,快快,到里面去,能招待大人,真是老朽之幸啊!”
曾做太常寺少卿,也不过是官身,按照朝廷法度,五品官,就荫一人出身为从九品官,四品可荫二人出身,一人为正九品官,一人为从九品,三品可荫三人出身,一人为从八品官,一人为正九品官,一人为从九品,二品一品以此为推。
但是也仅仅如此,爵位却是难得,一旦得了,子孙中,嫡子世代为爵,远在这四品官之上——而且,体制上,可以列鼎而食,食时击钟,因此又叫钟鼎之家。
当下,就请入内,摆下酒席,分了宾主入坐,敬了几杯,谈些诗文政事,两方面都算是合作,没有多少时间,就谈得高兴。
原来,魏南竹也是无子,只有一女,嫁给张琢为妻,张琢已中举人,自然不必这个福荫,可是这福荫,可用在孙子身上,因此魏南竹现在也是不用,等外孙出生,如是不能中举,也可安排给他们出身。
而张琢,五岁就开蒙,七岁就能通读五经,十三就能做文章,是十二岁就考了童生,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十八岁中了举人,只是二次中进士,都没有能得中,深为遗憾,言谈之下,就有表露。
方信听说之后,就说着:“中进士,实是一命二运三读书,非公子之过,不过,多请教一些大儒,开阔心胸,陶冶情操,还是有的,如公子愿意,可来我府,我想和你一起请教大儒黄少阳。”
张琢立刻拱手行礼,说着:“谢大人,学生能请教大人,也是福气,何况一起求学大儒黄先生呢?”
说罢,又自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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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凝气成体系 第一百零二章 阿修罗福德
宴上,方信见此等酒色碧绿,喝入口中,淡而略甜,度数不高,方信也就不以为意,遂放量而饮,说些文字诗句,更是其乐无穷。
艾贝尔立在外面等候,有些无聊,但是下面听着,却也是极佩服,这种华夏诗文之造诣,外人再难理解其中精妙,难怪这人能在这种社会上位。
宴中,魏南竹又叫了家妓出来,为之歌舞,听着琴声悠传,眼见庭外雪花飘飞而下……再喝了一些酒,方信就说着:“还没有请教这位大师法号,真是失礼了。”
“老衲是城外沙冲庙主持,法号度性。”这和尚也就合十为礼,说着。
方信却笑地说着:“大师,本官有一迷惑,还请大师解之。”
度性怔了一下,忙放下筷子,说着:“老衲佛法不精,安敢为大师解惑,只是大人既有问,老衲就尽量说说。”
“本官在为固明县县令时,有敌贼夜袭入城,本官奋起,将贼军尽诛,一千零五人,斩首以传郡县,又上至兵部检验,这等,可有功德?”方信双手一拱,笑说。
“并无丝毫功德!”度性说到这个问题,却立刻端正说着。
“哦,那本官诛杀叛逆,护卫城县,就反而有过了?”方信故意将那一百份红色功德光放出来,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如果这和尚有些本事,应该能看见或者感觉到。
“虽无功德,却有福德。”度性脸色不变,说着。
福德吗?方信露出了一丝笑意,见方信如此神色,度性又说着:“大人杀贼卫民,是有福德,所以大人升官封爵,封妻荫子,而且,大人福德甚大,不但此生享福,来世还可转生享其福报。”
“转生何处?”方信立刻追问着。
“阿修罗道。”度性断然回答地说着。
“大人,佛说六道,一天、二阿修罗、三人、四畜牲、五饿鬼、六地狱,凡积善而不争斗者,可转生为天人,而如大人一样,以杀卫国,虽有福德,当转为阿修罗,是其常有嗔恨之心,执著争斗之意,是故福如天人,德非天人,如是福德而荆必堕落恶道,善哉善哉!”度性合十说着。
“那何者为功德?”
“福德不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是以见性是功,慈悲是德!”
方信边听边点头,听完了,笑而说着:“领教了,那照你说,凡卫国护民之军人,虽行杀戮,殉国殉职,是可转生阿修罗道?”
“正是,阿修罗道之不灭,就在其中。”
“那,福德来自何处?”
度性一怔,说着:“就在卫国护民之中。”
“那我问你,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其民,如是忠诚殉国者,是否两军都有福德,都可转生阿修罗道?”
“入侵有罪,当下地狱,护国有福,当升天界,报应不爽,轮回有道!”
“那我又问你,炎黄二祖,当日地不过数十里,民不过万数,这茫茫天下,可不是华夏的,在世讨伐三十年,才得以定鼎,夏商周开疆扩土,千年不绝,扩地数十万里,而自后世,各朝太祖,贤明君王,名臣良将,都曾起兵讨伐天下,威伏四夷四海,开疆扩土,才有华夏今日之天下,如你按你所说,都是入侵它国它民,无有福德,而堕落地狱了?”方信尖锐地说着。
度性顿时渗出冷汗来,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又不能一概否认,如是否认,那历史上,炎黄之祖,历代开疆扩土之君王将相,岂不都是地狱常客?
方信说完,便笑:“和尚,你说那功德,我先不置可否,可是你说福德,倒要问了,这福德来自何处?福德姓张还是姓李,或是姓黄?细细想,切先说,莫轻言于不可测的天意之上,如全是天意,我哪有你所说的福德可言。”
最后一句,顿时让度性更是冷淡淋漓,低声念佛号:“那依大人之见呢?”
方信笑了,说着:“我虽有悟,还未说来,过些日子再说吧#”说完,这时宴吃的差不多了,站了起身,就吩咐地说着:“将五十两银子作香火钱。”
又拱手为礼,对着听着呆了的魏南竹和张琢说着:“午后不早了,学生也要下午赶路,赶回从江府,离家一年余,思及母亲和妻儿,当真归心如箭,万望老大人海涵。”
魏南竹原本是正四品官,位高于方信之上,又是五十岁地长者了,方信这称学生,其实只是一种泛称,并不是真正师徒关系,并无不妥之处。
魏南竹这时笑地说着:“大人这本是仁心孝心,老夫安敢阻挡?大人学识深长,他日必登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