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抬起头,望向了陆寒。
其眼中满是锐利之色。
从雪颜眼中,陆寒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有一抹浓重的杀意存在。
“三哥!”
方楼奔到了雪云破身旁,扶着后者望向陆寒斥道“这事应该交给陆叔解决!你为什么突然动手?!”
柴烈见此状,来回攥了攥拳,一脸的纠结,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青望着紧闭眸子的雪云破,心如刀割般的痛着,两行眼泪无声的洒落了下来。
慕容毅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已。
倒是陆林,望了一会儿雪云破后,顿感一阵无力,身子更是狠狠的晃了几下后,才勉强站稳了。
他,也哭了……
慕研瞥了一眼雪云破,表情较为淡然,什么都没说。一旁的唐虎,紧紧攥着拳头,则是心中大呼痛快。
陆寒不在去看雪颜和方楼,径直踏前一步,望向陆林道“爹,雪云破的丹田已废,此生无法在修炼,已是废人一个了,这是对一个修炼者最大的惩罚,所以请爹饶他一命吧…”
听到陆寒这话,雪颜赶忙探出手试了一下雪云破的鼻息,发现后者还活着,当即便明白了陆寒的意思,赶忙望着陆林附和道“陆叔,这的确是对我爹最大的惩罚,求您就绕我爹一命吧!”
这时,方青,陆林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陆林长叹了一声后,摆了摆手道“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雪云破就留在洛阳关,打扫在此次战役中逝去的,战士们的陵墓吧……”
“谢谢,陆叔。”雪颜赶忙激动的道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陆寒,咬了咬嘴唇后,强扯出一抹微笑道“谢谢你,陆寒。”
对于她来说,父亲实力尽无也没什么,只要命还在,只要人还能陪在她身边就足以了。
“将他带下去休息吧,用不了多久他便会醒过来的。”
陆寒望着雪颜,惆然的摆了摆手。
刚刚他亲手废了他从小便非常敬重的人,此刻,陆寒的心甭提有多难受了。
接下来,雪颜和方楼一同搀起了雪云破缓缓向外走了去,当与陆寒擦肩的瞬间,方楼释然一笑道“三哥,多谢。”
“去吧…”陆寒拍了拍方楼的肩膀。
在他们离开大帐之后,陆寒望着陆林,方楼和慕容毅,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唐虎,极为郑重的道“爹,方叔,慕容叔,我在兽人的王都痛快的屠戮了一番,并且和唐虎将兽人之王狠狠的打了一通,以后他们兽人不会出现在咱们的地界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风吹荡,血沙扬。
听到陆寒的这般话,慕容毅和方青都是微微一愣。
虽然他们已经在陆林口中知道了陆寒如今很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身处兽人王都,面对诸多强者,竟然能够暴打兽人之王,这着实令他们很惊讶。
陆林并未显出吃惊之色,因为这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只是对陆寒轻轻点了点头而已。
柴烈望着陆寒,眼中充满了炙热和惊异。
他没想到短短几年没见,陆寒成长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紧接着,陆寒皱了皱眉头,问道“爹,这次牺牲这么多的战士,他们的陵墓准备建在哪?”
“残月村一带,这是吕都统建议的地方,他已经带人着手去办了。”陆林一脸的惆然。
此次的洛阳之战,带给陆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致使他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神。
陆寒点了点头,望了望四周,又问道“爹,我妹妹呢?”
“她懂些医术,现在正在外面帮医疗队救治伤员呢。”陆林回道。
陆寒点了点头,然后道“爹,那我先退下了,我打算去趟残月村。”
“去吧…”陆林挥了下手。
对陆林和慕容毅以及方青,施了一礼后,陆寒望向柴烈道“二哥,陪我么?”
“当然!”柴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陆寒转身便向外走,来到唐虎身边他停住了脚步,拍了拍后者的肩头道“以你的才能当个伍长,屈才…”
话落,还没等唐虎说什么,陆寒便带着柴烈和慕研相继走出了大帐。
陆寒的话,慕容毅听得一清二楚,在陆寒出了大帐之后,他当即望向唐虎道“今天开始,你不在是伍长了,晋升为校尉。”
听到慕容毅下令之后,唐虎先是一愣,这可是一下子连升三级啊,原来他做梦都不曾梦到过这种事情。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赶忙朝慕容毅施礼道“多谢陛下。”
……
出了大帐,陆寒带着柴烈和慕研,乘骑着魔雕向残月村方向飞了去。
才飞出洛阳关,柴烈便拍了一下陆寒的肩膀,望了一眼慕研问道“老三,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么?”
陆寒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他垂手比向慕研介绍道“这是我在外面交的好朋友,叫慕研。而这是我的结拜二哥。叫柴烈。”后一句话自然是对柴烈所说。
“慕小姐,你好。”柴烈客气的对慕研施了一礼。
“你好。”慕研客气的回了这么一句后,又一脸真诚的道“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叫我名字便好了,叫慕小姐,显得生分。”
慕研虽然想放弃陆寒,可心里却一直放不下,自从来到洛阳关后,见到这些对于陆寒来说很重要的人,她的第一念头便是要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这几乎是丝毫不加思索所表现出来的。
“好。”柴烈客气的一笑。
陆寒早已看出了慕研的变化,却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是感情傻子,慕研所做的一切,他都明白的很,只是他不得不装糊涂。
待柴烈和慕研的客套结束后,陆寒扭头望向柴烈问道“二哥,这几年混的如何?实力怎么样了?”
“我现在紫禁城中皇家军队里当一个小头头。”唐虎轻轻回了一句,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实力嘛,不提也罢,还远远够不到涅槃之境呢。”
陆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以你的天赋,涅槃境离你不会远了。”
“行了,不说我了。”柴烈打掉了陆寒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你怎么样?”
“说实话,我这些年,还算顺风顺水。”陆寒耸了耸肩道。
“那就好……”柴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眼神暗淡了下来,“老三,对不起。”
“怎么突然这么说?”见柴烈突然变脸,陆寒当即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照看好琴芸妹妹。”柴烈十分懊悔。
“没事。”
陆寒摆了摆手,故作坦然道“她现在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么嘛。”
“虽然她极力隐藏,但我还是从她眼中读出了悲伤,老四,雪颜我们都看出来了。”
柴烈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不久前与琴芸见面的那一幕,他的心隐隐作痛。初见琴芸,他从其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排斥之意……
“她经历了太多磨难……”陆寒叹道。
“她都经历了什么?”闻声,柴烈赶忙问道。
“我不能说,你也还是不知道为好。”陆寒摇了摇头。
柴烈皱了皱眉,没有在追问。他知道,陆寒不想让他知道,一定有他的原因。
沉寂了片刻后,柴烈皱了皱眉头又道“小柔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听到小柔二字,陆寒的心顿时狠狠的一痛,手掌猛的攥成了拳头。
见陆寒沉重的神色,柴烈鼻子都有些泛酸了。
陆寒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天际,没有在理柴烈,在天的那一端,他恍若看到了小柔那张蕴含着谦卑之意的笑脸。
她的笑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美丽……
……
在他们身下的战场上,诸多战士正在收殓着故去战友们的尸体。
有得地方,尸体已被堆成了山高,某个将士大吼了一声‘一路走好’后,便点燃了尸堆,火光顿时冲天而起。
刺鼻的糊焦味儿在这片天地间弥漫了起来。
战场中。
不知道谁先哼起了一段悲凄曲子,紧接着跟着哼曲子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风吹荡,血沙扬。
泪不干,情断肠。
人已故,威还在。
震四方,守洛阳。
耳畔听着那段众人传唱的曲子,陆寒和柴烈的心狠狠的痛着。
慕研心中也不好受,就连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
……
不久后,陆寒他们来到了残月村。
停留在了村口,那两个硕大的坟堆前。
稍作沉寂后,陆寒由戒指中拿出了一壶酒,在墓前一撒而空。
“那二百四十条兽人的命,我给你们讨了……”
陆寒一脸凝重的说完这句话,又拿出了两壶酒,递给了身旁的柴烈一壶,然后仰头痛饮了起来。
饮着,饮着,他眼眶红了……
饮着,饮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悲情……
慕研望着陆寒那般难过模样,也从戒指中取出了一壶酒,有些落寞的饮了起来。
她出身名门,虽然也杀过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大批量的人死在战乱之中,此刻,此景,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片刻后,陆寒将空掉的酒壶丢到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方多处,燃着冲天火光的地方,喃喃道“战争,真是太无情了……”
“是啊……太无情了…”
慕研和柴烈也望向了远处那熊熊火光,不约而同的喃喃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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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不起,谢谢你。
夜。
乱了一整天的洛阳关总算安静了下来。
故去的战士们都被火化成灰,安葬在了残月村。
陵墓正在修饰之中。
此时。
关内诸多军帐中,时不时的就会有哭声传来…
声音不大,幽幽咽咽,让人听得心中却是极为的沉闷。
中心大帐之内。
陆林,方青,雪云破,围桌而坐。
桌上摆着几碟洛阳关的特产菜式,以及几坛老酒。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心中都极为的不是滋味。
好半晌后,陆林率先有所动作了,他起身,为雪云破倒了一杯酒,又为方青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完后,他扬起酒杯,道“咱们兄弟三人碰一个吧!”
方青和雪云破相继抬起了手。
碰过杯之后,三人都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云破,你怪大哥么?”放下酒杯,陆林望向那微低着头,一脸惆然的雪云破问道。
“全怪我自作孽,我理应有此下场,又怎么会怪大哥呢……”雪云破苦笑了这么一句后,他抬起头望向陆林,红着眼道“大哥,我醒了。”
话音才落,陆林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方青忽然抬起手,狠狠敲了一下雪云破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真是个混蛋!”
雪云破眼泪掉了下来,“我是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陆林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雪云破的肩头,道“醒了就好……”
“大哥,对不起……”雪云破咬了咬牙后,流着泪问道“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么?”
“我们永远是兄弟。”陆林紧紧抓了抓雪云破的肩头,郑重的道。
方青将手搭在了雪云破的另一头肩膀上,重重的道“永远是兄弟…”
望着身旁两人那般真挚的模样,雪云破眼泪落的更凶了,他狠狠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脑子里回想起了过去,多少年来他和陆林,方青两人经历过的一件件事情,又想到这场战争因他而死去的那些战士们,他失声大哭“我是混蛋!我是千古罪人啊!”
陆林和方青靠近了雪云破,一同抱住后者,将头与后者的头碰到一起,三人相拥无言。
……
洛阳关的城门楼上,在那面迎风飘着的黑色旗帜下。
摆着一张方桌。
陆寒,慕研,琴芸,方楼,柴烈,还有雪颜都围坐在桌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沉重。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但却没有人动。
陆寒将慕研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然后几人客套了一番,便都不说话了,都闷头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这次相聚,与陆寒原来预想的那般完全不同。
没有欢声,没有笑语,有的只有心痛,和关内传来的一阵阵伤心的抽噎……
半晌过后,陆寒率先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扬起杯,望向对面坐着的雪颜,道“对不起。”
雪颜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扬起杯,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