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要事找我么?”见朱慈满面的红光,胡静平知道一定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只不过是件喜事。
“对!”朱慈笑着点头,拍着胡静平的肩膀低声道:“父皇准我随驾亲征了,要知道……”朱慈又把声音压低了点:“要知道这回获准随驾的皇子只我一人!”
“哎呀!那可真是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胡静平当然明白长乐皇帝只带朱慈一人亲征意味着什么,这就代表朱慈在众皇子争权中打了一个大胜仗,这无疑大大提高了朱慈在文武百官中的威信和地位,对他将来向太子宝座发起冲击影响深远。
“静平啊,自从认得你之后,我朱慈的运气便一天好似一天,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哪!”朱慈热情地拉着胡静平的手来到茶几前坐下,然后亲手为他端过了一碗茶。
尽管朱慈显得如此兴奋也如此亲密,但胡静平心里还是不敢有任何松懈,他不相信朱慈会对自己制药一事一无所知,只不过他现在更关心其它事情而已。
“既然王爷要随驾亲征了,那静平此次制作的冻疮药正好能为王爷效劳了!”胡静平轻轻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道。
“哦?你买到冻疮药了?”朱慈面露惊喜。
胡静平观察着朱慈的脸色,吃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便微笑着把冻疮药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朱慈听罢连连点头,轻轻一击掌道:“静平,你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胡静平故作不解地笑问:“王爷的意思是?”
“说到底你还是做大生意的人哪,懂得先舍后取,我没看错你!”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胡静平便也乐得让朱慈认可自己的能力。两人心里都明白,彼此的能力越强,对双方的前途越有好处。
于是一拱手道:“承蒙王爷夸奖!”
朱慈看了胡静平一眼。。。微微一笑道:“只不过你如此作为却也便宜了房如昆,让他白白得了个执政有方的美名,呵呵!”
胡静平当然知道朱慈担心的并不是房如昆因此得到褒奖,而是自己今后有可能会投靠两江总督。
但是如果现在向朱慈当面表示忠心地话也不是明智之举。一来这位王爷不喜欢看人表面的一套,二来他真要是个有作为的人必然会有足够的信心笼络住任何一个人!
于是胡静平只是微笑,并不接这个话茬。
果然,朱慈见胡静平并不急于为自己开脱,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他这个便宜只是暂时的。你的生意能因此做大,到头来其实便宜的还是我朱慈啊,是吧?”
“王爷说的没错!”胡静平微笑点头。
话到这里,双方心里都跟明镜似地,透彻得很了。
朱慈拍了拍胡静平:“那你就把这件事情做好,做圆满了。而我呢,得上战场打仗喽!”
“王爷您保重身体。战场上刀枪无眼哪!”
朱慈笑,“你当我真会上阵厮杀哪?就算我想父皇也不让啊!”
“呵呵,静平知道王爷是去学习的如何打仗的,这比上阵厮杀重要得多。不过战场上难免有突发状况,您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唔。这个当然!”朱慈点点头,忽然眉毛往上一扬,冲胡静平挤了挤眼道:“我走之前你是不是为我摆个送行酒啊?”
“呵呵,那是自然!”胡静平笑了起来,他知道朱慈是惦记珍宝舫的美食了。
“你这个珍宝舫开在桂州可真是开对地方了,也省得我往覃州跑了,那个什么天下第一楼啊。比不上你那珍宝舫。”
“王爷过奖了!”
“那就说好了,明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胡静平笑着点头,他明白朱慈这个不醉不归是空头支票,这位王爷只要有点酒意就会开溜的……
从平阳王府出来,走了没几步,忽听得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听着象是有几匹快马同时奔来。
胡静平回头看去,但见三匹一色黑的骏马在平阳王府门前停了,马上三人全是便装。下马之后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门口地士兵显然不认识这三人,举枪上来阻挡,那领头一人从怀里掏了一块碧绿色的玉牌出来一晃,士兵们慌忙闪在一边。三人快步走进了平阳王府。
“翡翠玉牌?”
胡静平心里一动。他的手也不自觉地伸进怀里,朱慈以前送他的那块翡翠玉牌正静静地躺在内袋里呢。
“这三人看来与朱慈关系非同一般。他们是什么人呢?皇宫里的听差,还是朱慈在京城时地手下?他们这么急来找朱慈所为何事呢?”
尽管与朱慈之间已经非常亲密,但胡静平知道这位城府极深的小王爷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至少在夺嫡这最为重要的一块上他还没让自己参与进去。
也许朱慈觉得时机未到,也许已经有了一个开始。那就是上次交给自己的一百万两银票。这笔钱肯定不是长乐皇帝给的,如果是那些想拥他为太子的人筹来的,那这笔地用途又是什么呢?收买大臣,还是……
胡静平就这么想着慢慢走回了珍宝舫。
宝儿早就等在了门口,见他回来了,笑着蹦了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吃饭呢!”
胡静平微微一笑,问:“周帮主回来了吗?”
“还没呢。”
“噢……”胡静平想了想,道:“那我先去制药坊看看。”
“我也要去!”宝儿一把拽住了胡静平的胳膊。
“好吧。”胡静平微笑点头。
宝儿转头冲店内喊了一声:“娘!我们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
宝儿的嗓音清脆甜美,她这么一喊,店里店外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她。
“咱们快走!”宝儿吐了吐舌头,拉着胡静平一溜小跑地去了。
这一路上宝儿唧唧喳喳象个小喜鹊般说过不停。胡静平则饶有兴趣地听着。他现在忙得连轴转,难得和宝儿这么一起走走,听着她的无忌童言当真是最好的休息和放松。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郊外,前方不远处是一片树林,林边有一条小道直通那制药作坊。
正要走上那小道,却见树林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神色诡异的男子。乍一抬头望见胡静平他们了,两人的脸上都是一惊,脚步也滞了一滞。但随即便低下头来不声不响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胡静平侧转身望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鬼鬼祟祟的?”宝儿问道。
“阿飞,你跟着他们。”
阿飞点点头,转身悄无声息地去了。
“我们走吧。”胡静平轻揽宝儿地香肩,缓步向前走去。
宝儿被胡静平这么搂着觉得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便索性贴紧了他。两人这么一路走着,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是甜孜孜的。
制药坊里早有人看见胡静平来了,傅梓善闻听便迎了出来。
“大少爷,您来了!”
胡静平微笑点头:“我来看看,现在进度如何?”
“快了,第一批药马上就出来了。”
跨进院门。里边一片繁忙景象。胡静平的目光一扫,回头问道:“好象不止一百个人吧?”
傅梓善笑了,点头道:“多出来的都是丐帮长老,他们是来监工地。”
“噢……”胡静平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他心里明白,这些丐帮长老监工是假,混吃混喝是真。
这时候就听周林地大嗓门响了起来:“快快!都动作快点!别象几百年没吃饭似的!”
胡静平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周林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手拿了个茶碗,一手拿了个旱烟袋,身旁还有十几个丐帮长老伺候着,看模样着实威风。
“周帮主来了之后一直在监工,那些丐帮弟子地手脚也快多了呢。”傅梓善笑道。
胡静平不接这话茬,随手拿起一罐制好地冻疮药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回头道:“傅老,麻烦您准备个精致漂亮点的瓶子。我装点药送人。”
“好的!”
这时候周林已经看见胡静平了,连连冲他招手。
胡静平迈步走去,来到周林面前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缭绕的烟雾,皱着眉道:“你怎么也抽上旱烟了?”
周林冲手下摆了摆头。长老们识趣地散去。
“嘿嘿。烟瘾上来了,不抽旱烟还能抽啥?这里没地方卖三五。”
宝儿笑道:“我爹也抽旱烟。不过这里男人都是抽水烟的,抽起来呼噜呼噜地响,我觉得抽那个比较好玩!”
周林翘起左脚,拿烟锅在脚底板上用力敲着,笑道:“你爹不是当地人啊?旱烟可都是北方人抽的。”
“对!我爹他是北方人……”说到这里,宝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噢,你爹是北方人啊,但瞧你那模样倒象南方的姑娘,水灵水灵地。”
宝儿被夸得小脸绯红,低着头直往胡静平身上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胡静平看了周林一眼,问道:“你手下没人出去吧?”
“没有,全在这儿呢!怎么了?”
“没什么!”胡静平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的人既然来了,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好!”周林拍着胸脯道。
这时候傅梓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扁扁的青花小瓷瓶,“大少爷,这是给您的。”
胡静平接过瓷瓶,打开盖子看了看,满意地笑了。
“傅老,其它的冻疮药都是用什么装的?”
“也用这样的小瓷瓶,只是质地粗糙点。”
胡静平点点头,关照道:“记得装箱时四周多放点稻草,以免路上磕碰坏了。”
“那是自然,您不吩咐也是这么办的。”傅梓善点头道。
周林看着胡静平手里的药瓶,问:“这是你自己用?”
“不是,我送人。”
“送谁?”
“明天你就知道了。”
胡静平这么一说,周林便来了兴趣,刚想问那人是谁时,见胡静平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说话了,心里多少有点明白了,于是点点头也不追问了。
晚上,众人齐聚珍宝舫,酒酣耳热之际,胡静平瞥见阿飞回来了。
于是趁人不注意站起身来到外边,在一个角落处站了,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阿飞道:“那两人先去了一个叫悦来的茶楼,呆了一会儿又出来了,然后又去了知府衙门,在里边呆了好长时间,最后又回到悦来茶楼再也没出来了。”
“哦?”胡静平皱了皱眉,“你确信他们去的是知府衙门?”
“是!”阿飞点头。
正在这时,就听身旁楼梯声响,钱万通快步走了上来。
“大少爷。我回来了!”钱万通这几天一直在忙药铺店面的事情,所以早出晚归。
胡静平招招手,等钱万通走近了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家茶楼叫悦来的?”
“悦来,知道啊!”钱万通点头。
“哦?”胡静平忙问:“是谁开的?”
“嗨!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茶楼老六,上次傅鹏欠钱的那个主儿。”
“噢!”胡静平点点头,心里算是有点明白了。
“怎么了?大少爷怎么问起他来了?”
“没事,随口问问!”
钱万通察言观色,知道胡静平不会平白无故去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是既然胡静平不肯说,那就是有难言之隐,那他也不方便追问。想了想,说了一句:“这茶楼老六虽是混混,但却很内秀,他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城府相当得深。”
胡静平看了钱万通一眼。换了一个话题问道:“药铺的事情怎么样了?”
“全办妥当了,新铺子快装新完了,再过几天就能让傅家地福元堂搬过去了。然后就是开始装新咱们分号新址了。”
“唔!”胡静平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你再去觅间宽敞点的宅子,最好是象覃州新宅那样大小的。”
“是!”钱万通当然知道胡静平买宅子派什么用场。如此看来他是决定了桂州和覃州两头一般大了。
于是不再多话,重新返回屋内继续喝酒,只是胡静平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
当地的混混居然在监视自己制药作坊,然后再把情况通报给官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胡静平想了一会儿,当目光落在喝得满面通红的周林身上时,忽然明白了……
深夜。知府衙门后院的书房里灯影昏黄。
王崇岩在批阅公文,此时就听房门声响,王师爷轻步走了进来。
“大人,您让我查的事情基本都弄清楚了。”
“说!”王崇岩头也没抬,继续批阅着公文。
“丐帮的人全都聚集在城外一座破宅内参与制药,已经连续好几天了。看情形所制地药材数量很大,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
“制药?”王崇岩抬起头来,“制什么药?”
“听说制药的材料极其普通,应该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我想,可能是跌打损伤一类的药吧。”
王崇岩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双眉微微皱起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丐帮的人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制药?这未免……”
“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王师爷接口道:“而且来地全是七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