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亲自来给它们喂食!”
苏拙哈哈大笑,知道他说笑,也不以为意,道:“现在恰好有件事要麻烦它们。”说着提起石桌上的毛笔,写了张纸条,递给诸葛铮。诸葛铮看见字条上只有四个字“勿来京城”,眉头微微一皱,与苏拙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苏拙取出一只白鸽,将纸条绑在鸟足上,放飞出去。白鸽扑扇着翅膀,飞出府邸不见了。诸葛铮知道他给谁寄信,道:“听说年初的时候,你们在少林大闹了一场。后来听说在草莽之中,卫潜正在不断发展势力。而四海盟又不断派出奸细潜入卫府。你与四海盟似乎在布一局很大的棋啊?”
苏拙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道:“这棋局大得你无法想象……”说着正色道:“事情到底如何?快讲给我听听吧!”
诸葛铮正了正身子,道:“这次事情出得有些大了。护国大将军王定边的独子两天前莫名其妙地中毒死了。因为王定边军功卓著,如今又担任京城周围三十万禁军的统领。因此这件事连皇上也惊动了。皇上将这件事交给我,并且特意提到了你的名字……”
苏拙一愣,疑惑道:“我不过是一介草莽布衣,皇帝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诸葛铮道:“我知道你是无拘无束的性子,从来没有提起过你。不过这次却是枢密使贾彦知向皇上举荐的。他还特意提到了涿州那件事,说都是因为你的功劳,才得以平息一场动乱!”
苏拙眉头紧皱,沉吟道:“我与这什么枢密使素不相识,他怎么会平白无故举荐我?”
诸葛铮道:“其实你虽然从不张扬,但是朝堂之上,知道你名字的人,不在少数。其实就算没有人举荐,我也会请你过来。我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此还要靠你帮忙!”
苏拙点点头,暂且抛开心中疑虑,问道:“那什么大将军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诸葛铮道:“王定边独子名叫王纨,年纪不过二十,算得上是王定边中年得子。两天前,也就是七月十四夜里。王纨的贴身小厮茗香在王府的一间密室里发现了王纨的尸体。当时茗香先向王定边禀报了此事,隔了半个时辰,才向开封府尹报案。开封府的捕快知道是大将军府出事,不敢怠慢,没用多久就检查了尸体和现场。王纨死在他房间的一间密室里。据王府的人说,这间密室是王纨收藏他淘来的古董宝贝的地方。当然他毕竟是个纨绔子弟,因为家长宠着,也偶尔会在里面做一些不正经的事。密室的门是锁着的,只有王纨自己有钥匙。而他经常把钥匙交给自己的心腹茗香保管。在尸体旁边,发现了几根蚀心草。这是一种有剧毒的草,不过误食后要两三个时辰才会发作,如果分量轻,也可能四五个时辰发作。不过发作时若没有救治,则必死无疑。尸体也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因此初步断定就是中毒身亡了……”
苏拙忽然冷笑一声,道:“中毒?真是欲盖弥彰!如果要几个时辰才会发作,尸体旁边怎么会有蚀心草?摆明了是凶手放的!”
京师诡谲卷第六章 大将军府
诸葛铮点了点头,道:“我一开始接手这件案子的时候,也发觉这一点很奇怪,但尸体的特征的确像是中毒。于是我把那天王纨死前四五个时辰内,凡是有可能接近他下毒的人全都列为了怀疑对象。除了将军府的人之外,据茗香说,那天王纨与户部尚书的公子陈平原在一起呆了大半天。这两人都是纨绔子弟,经常在一起厮混。听说那天两人没有带随从,直到天黑才回来。”
苏拙一直静静听着,道:“看来这件案子已经成了烫手山芋了,也只有你敢接吧?”
诸葛铮苦笑道:“你说得没错。因为事情牵扯到了两个大人物的公子,因此开封府尹早早就将这件事上报皇上。刑部上下全都三缄其口,没有一个想要接手,皇上这才将此事摊派到我头上。如今京城里那些官儿,见到我都要绕着走呢,生怕牵涉到其中,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苏拙笑笑,道:“你一直认为王纨是中毒而死,可是我却觉得他一定不是中毒死的。你可敢跟我打个赌?”
诸葛铮笑道:“这种赌我绝不跟你打。不过你凭什么认为,他不是中毒死的?”
苏拙起身道:“直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蚀心草出现在尸体旁边,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一定是凶手故意放在那里,影响我们的思路。那么我们就可以设想,这凶手是在什么时候放的呢?如果在王纨死后放过去的,那么他是怎么进入那间密室的?如果实在王纨死前放的,这样的凶手已经能靠近王纨,何必用下毒这么繁琐的方法?一刀杀了岂不直截了当?”
诸葛铮道:“你是认为那个小厮茗香有问题?”
苏拙摇摇头,道:“一切只有拜会过大将军府之后才能下结论!”
诸葛铮没有要随从陪同,与苏拙两人轻车简从,直奔护国巷的大将军府。刚到巷口,两人便下马步行,走到门前。诸葛铮轻轻扣了扣门环。朱漆大门“咯吱”一声开了个口子,里面探出一张脸来,看了看诸葛铮,冷言冷语问:“你是什么人?”
苏拙不禁暗叹,真是将军府上的奴才都要凶恶一些。诸葛铮道:“劳烦向大将军通报一声,大理寺诸葛铮前来拜会。”
那奴才没好气道:“我家老爷不在!”说着“砰”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诸葛铮和苏拙同时一愣,对望一眼,颇为无奈。想不到两人居然就这样吃了个闭门羹。苏拙暗想,去诸葛铮府上之前,的确看见有一队人去门去了,莫非那就是王定边?
两人不甘心,索性站在门口等候。故不多时,苏拙看见的那队人马果然回来了。一个甲士上前喝问:“你两个是干什么的?”
诸葛铮看见队伍中间一人骑在马上,穿着便服,但是身形魁梧,不怒自威,忙鞠躬行礼道:“晚辈诸葛铮,见过王将军!”
诸葛铮执晚辈之礼,王定边便不好摆官架子。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礼,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诸葛铮一愣,皇帝将这件案子交给他,王定边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现在问这一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信任诸葛铮?苏拙也微微皱眉,心中产生了相同的疑问。诸葛铮只得依旧恭敬道:“晚辈特为令公子的案子而来。”
王定边又嗯了一声,策马径直进入府中。诸葛铮与苏拙耸耸肩,只得跟在队伍后面进府。一进大门,只见院中各处拐角岔路,均站着两个铁甲卫士守卫。所有人穿着丧服,全府上下死一般沉寂,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听见从正堂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啼哭之声。
诸葛铮与苏拙跟着王定边走进正堂。堂上设着王纨的灵堂和棺椁。两人一齐上了香,行过礼。旁边一个中年妇人缟布素衣,冲诸葛铮道:“诸葛铮,你一定要给我儿一个公道!”说话不时抽噎两声,原来是王纨的生母。
王定边将两人带到偏厅,也不让座,瓮声瓮气地指着苏拙问道:“你又是谁?”
苏拙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道:“在下姓苏名拙,是诸葛兄的朋友。”
王定边眉头抬了抬,道:“你就是苏拙?!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诸葛铮道:“王将军,我们怀疑令郎并不是死于中毒。因此我们想开棺,重新检查……”
话没说完,王定边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全跳了起来。王夫人闻言,嚎啕骂道:“诸葛铮,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儿死得这么惨,你还要开棺,扰他亡灵!你是想让我儿黄泉路上也不安宁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苏拙眼看形势不对,看来这开棺是万万不成的,忙道:“王将军、王夫人请息怒,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提议。既然两位不同意,那就此作罢,就当我们什么也没说过。不过我想问令郎生前的贴身小厮来问几句话,不知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
王夫人擦了泪水,看看丈夫,有些犹疑。苏拙察言观色,觉得有些不对。果然,王定边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要见那奴才,只管去开封府就行了。他的尸体,老夫刚刚已经送过去了!”
诸葛铮和苏拙吃了一惊,忙问:“茗香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王定边沉声道:“他是悲老夫打死的!狗奴才没有服侍好纨儿,罪该万死!怎么,难道老夫打死一个狗奴才,也要大理寺来问罪吗?你们也不用问了,老夫对他严刑拷问,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苏拙叹了口气,这才知道,原来方才王定边带人外出,原来是将茗香的尸体送去了开封府尹处。细细想想,他这么做也没错。因为诸葛铮只负责王纨的案子,而王定边打死茗香,又是另一件案子了。而王定边亲自前去,开封府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就像他说的,一个大将军打死自己的家奴,的确算不得什么。到最后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诸葛铮面色变了变,想不到此案中最关键的人,居然就这么被打死了,线索一下子又断了。苏拙问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请问夫人,这茗香跟随令郎多久了?”
王夫人略想了想,道:“大概有七八年了吧。当年我看这个小娃儿聪明伶俐,又无依无靠,才让他跟着纨儿,没想到……”
苏拙点点头,道:“可否让我们看一看令郎的房间?”
京师诡谲卷第七章 开封府尹
王定边听苏拙问东问西,不着边际,早就有些不耐烦。他喊了一声:“王福,你带他们去看吧!”说着起身就转到后堂去了。
王福是将军府的管家,一个瘦小的老头。他站在门口,轻轻答了声:“是。”接着就领着苏拙诸葛铮向王纨的房间走去。
几人穿过几条回廊,进入一进大院子,花园书房卧室一应俱全,占地颇广,果然是豪富人家。苏拙直接问道:“王管家,你家公子的那间密室在哪里?”
王福指着书房那间屋子道:“就在书房里。”说着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摆设齐全,只是书架上那堆书籍却落满的灰尘。书桌上也不知是何年马月铺着的几张宣纸,已经微微泛黄,也没有写上一个字。苏拙心中暗暗好笑,这王公子定然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可是这样的人会与谁结仇呢?
王福推开一排架子,露出一个石门。石门大开,里面黑黝黝的。王福点上火烛,密室里有镜面反光,顿时将室内映亮,只见里面堆放了几排木架,放的全是瓷器古董。苏拙站在门口,问道:“王管家,这间密室要怎样才能开启?”
王福一指墙上的钥匙孔,道:“这间密室是公子放宝贝的地方,只有用公子的钥匙从这儿开启。出事那天,茗香说他随公子回来,将密室开启,公子便让他在外面等着,独自进去了。谁知茗香出去转了一圈,直到天黑,也没见公子出来。于是茗香便打开了石门,进去一看,就看见了公子尸体趴在地上。”
他说得颤颤巍巍,显然也有些后怕。苏拙走到他指的方位,又由诸葛铮描述了一遍尸身趴伏的情形,口中继续问王福:“出事那天,没有人看见什么奇怪的人进府吗?”
王福摇摇头,道:“府上的卫士全是老爷从军中挑选,可谓万里挑一。这些人将将军府守得铁桶相似,不要说人了,就算飞进来一只隔壁的苍蝇,他们也会知道。”
对此苏拙毫不怀疑,进府时就已经见到了。他站在尸体倒下的位置,看见地上有许多杂乱的脚印。诸葛铮解释道:“这些一定都是捕快留下的,我吩咐过,尽量不要动这里的东西,因此到现在还留着。”
苏拙点点头,然而尸体两边各有一排木架,架子置地之处,却有轻微的擦痕。地上都是青石板铺就,十分光滑。而架子放在此处已有多年,地上已经形成了印迹。这擦痕显然是架子被推动在地上留下的。苏拙起身道:“若是凶手事先躲在这两个架子上,等王纨走到此处,突然袭击,正可以将他击毙!”
诸葛铮摇了摇木架,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若有人双手双脚分别搭在两边架子上,这擦痕可不止这么长吧?这架子不重,任一个成年男人用力一推,也可以推出几尺。”
苏拙皱眉点点头,无话可说,转头看见最近的架子上摆着一枚白玉坠子。其他宝贝都摆得整整齐齐,唯独这玉坠像是随手丢在那里一般。苏拙顺手捡起,才发现坠子上系着的红绳已经断了。而玉坠不大,上面却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张牙舞爪,爪有四指,握住一颗火球。王福道:“这枚玉坠是出事以后香茗从地上捡起来放这儿的。公子从不肯别人动他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