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探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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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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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隐淡然一笑,笑声中却没有一点欣赏苏拙或是自豪骄傲之意。卫潜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心中一定,已有计较,道:“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江湖上只知有个苏拙,还有谁知道当年的风从归?”

    鬼隐冷笑:“卫潜,你不必激我。如果我是贪图名利,甚至连自己的徒弟也妒忌的狭隘小人,我又岂会在此隐居二十年?”

    卫潜笑道:“风兄自然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这位高足早已青出于蓝,已不是你教出来的样子了!只怕日后乱拳打死老师父……”他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剩下的意思,留给鬼隐自己体会。

    鬼隐不置可否,淡然道:“卫潜,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让我出山帮你对付苏拙罢了。只是我对浮云世事早已失了兴趣。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

    听见对方居然下了逐客令,卫潜面色一沉,叹了口气,道:“我卫某从来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既然来了,我一定就会请动你出山,迦楼罗!”说着将一块黑乎乎的铁牌轻轻放在桌案中间,铁牌上凹凸不平,显现出一条虬龙图样。

    卫潜的行为和他最后三个字如晴天霹雳炸响,鬼隐不由得呆住了,就连身边炉子上的水开了,也浑然不觉。其实若是苏拙在这里,一定也会惊得跳起来。想不到八部天龙中的龙众和迦楼罗,居然会是卫潜和自己的师父鬼隐!

    鬼隐始终都波澜不惊的声音居然有了一丝颤抖:“你是龙……你怎么知道我……”

    两人坐下伊始,卫潜头一回占据了上风,哼哼一笑,道:“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没错,是那个人告诉我的!”

    鬼隐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道:“那个人……那个人居然会告诉你……你还知道哪些人?”

    卫潜诡秘一笑,摇头不语。他这样虚虚实实,反而让鬼隐摸不清底细。卫潜又道:“现在你改主意了吗?”

    鬼隐凝视着桌上的铁牌,心中起伏不定,犹豫不决。卫潜冷哼一声,心想,老狐狸,居然还犹豫不定。想着忽然喊道:“秀儿,你是茶道的高手。风伯伯的水开了,你来为他泡茶!”

    卫秀冷不防卫潜忽然召唤自己,忙小跑着进入凉亭。她一眼就看见烧开的水壶,便走了过去,但是一双眼睛却好奇地向鬼隐看去。鬼隐抬起头,正与卫秀四目相交。鬼隐不由得浑身一震,嘴微微张开,眼角已有些颤抖。这张脸,他曾多少次在梦中想起。可现在居然如此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么年轻,这么青涩。一时让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卫潜在一旁冷笑。鬼隐忽然意识到自己心神大乱,警醒过来,这才发现卫秀那张脸虽然与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十分相像,终究有些差别,而且更年轻一些。

    他颤声问:“她……她是……小韶的女儿?”

    卫秀当初在古堡里,并没有听见叶韶告诉苏拙的往事,不知道鬼隐与叶韶的关系,因此对鬼隐的反应有些不解。她低头泡茶,耳朵里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潜点点头,却惜字如金,什么也不多说。卫秀先为鬼隐倒上一杯清茶,双手捧到鬼隐面前,道:“风伯伯,请喝茶!”

    鬼隐凝视卫秀双眸,伸手接过,缓缓道:“我答应下山!”

    卫潜心中大喜,伸手接过卫秀递来的茶碗。鬼隐又问:“去什么地方?”

    “京城,东京汴梁!”

 京师诡谲卷第四章 鱼龙混杂

    东京汴梁,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民丰物阜,早没了五代之乱的荒颓,显示出盛世景象。苏拙站在城门前,望着来往人流,摩肩接踵。抬头看见汴梁两个隶书石刻大字,心潮起伏。

    多少年前,他也曾这样仰望过汴京的城门。可是他却不敢进去,因为他知道这座城里虽然有更多的富商大贾,但也有更多的衙差捕快,更多的恶奴打手。对于他这个靠坑蒙拐骗偷过活的小乞儿来说,汴京不啻于龙潭虎穴。如今事过境迁,苏拙早已今非昔比。然而现在矗立在眼前的这座城,并没有更好一些,依旧是一个龙潭虎穴。

    然而今天,他却无法再绕道而行了。有些事情,必须迎面而上。

    苏拙随着人流进入城门,沿着朱雀大街走了小半个时辰,拐进了护国巷。一路上商贩叫卖,行人如云,十分热闹。但是苏拙并没有停留驻足。等拐进这条巷子里,气象陡然一转,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巷道很宽,却没有几个行人。两边都是深宅大户,家家紧闭大门。远远可见巷子尽头,一户宅院,门口立着一副白底黑字的挽联,挂着两个白灯笼,上面各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奠字。

    这条巷子是以住在尽头的护国将军府为名的,是汴京有名的巷子。里面住的几乎都是行伍出身的将军。苏拙拐进去,却又折了回来,走进朱雀大街上正对着护国巷的一间茶馆里。

    此时已近中午,茶馆里人很多,一楼大堂全坐满了。堂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粗莽的江湖汉子,满嘴“******”脏话漫天。也有贩夫走卒,闪着精明的小眼睛。还有的打扮得不伦不类,独自坐着喝茶,什么也不说。

    苏拙打量了一眼,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径直上了楼梯。二楼算是雅座,茶资要高上一些,因此没有一楼那么人满为患,也不那么嘈杂。不过几乎每一桌也坐着一两个人。苏拙好不容易在窗边找了个没人的桌坐下,一转头正好可以看见远处那家办丧事的大宅。

    他叫了一壶普通毛尖,正等着的功夫,忽听身边脚步声轻响。继而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施主,可否行个方便,借个座儿?”

    苏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僧人站在面前,正合十行礼。他身长七尺,一身整洁干净的月白僧袍,穿在身上,就像天生为他而做的一样。他抬起头来,只见脸如明月,目似朗星,五官端正,鼻梁高耸。这人往那儿一站,周身似乎发出淡淡佛光,旁边的所有人都有些黯淡了。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中年和尚。不过这两人比起那年青僧人,当真是云泥之别。两人俱是肤色黝黑,深目鹰鼻,面目可憎,不是中原人士。这两人似乎就是为了突出身前的年青僧人而存在。苏拙一时有些发呆。那年青僧人又重复了一遍。

    苏拙这才回过神,忙道:“大师请坐!”

    年青僧人合十谢过,在苏拙对面坐下,又向另两个僧人道:“二位师兄,请坐吧!”

    原来这三人竟是师兄弟。那两人并排坐了,却离茶桌隔了两尺距离。苏拙问道:“不知三位大师法号?”

    年青僧人淡然一笑,道:“贫僧法号无我。”

    那两个中年僧人中高个的道:“无天。”矮胖的则道:“无法。”两人汉话说得拗口难听,无我歉然笑道:“我这两位师兄不是中原人士。无法师兄原是吐蕃国上师,而无天师兄则是来自天竺。”

    苏拙笑笑,心里却十分奇怪,无我、无法无天,这几人当真不可思议。正想着,茶博士将茶奉上。无我忽然道:“看施主脸色,似乎有心事?”

    苏拙一愣,先为对方倒了一杯茶,笑道:“哦?无我大师何出此言?”

    无我也不客气,端起茶杯道:“相由心生。施主面相虽然是惊世之材,然而前庭印堂间隐隐有阴云笼罩,不是有福之象啊!”

    苏拙抿了一口茶,笑道:“想不到大师还会看相?”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无我只把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放了下去,起身道,“不过看施主是心志坚定之人,看来贫僧这番话也是多此一举了。多谢施主款待,贫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与无法无天两人转身下楼,飘然离去了。

    苏拙回味着无我的话,内中深意不言自明。他又想起一路上看到无数人奔赴京城,朱雀大街上,三教九流齐聚,一楼大堂中,正道邪道全有。如今的京城,山雨欲来。可越是风口浪尖,越是有利可图。因此吸引来这么多人,果真是鱼龙混杂。

    正想着,忽听得楼下嘲杂声静了静,继而居然起了一阵哄笑和讥讽声。苏拙微感讶异,只见楼梯口又上来一人。这人身穿宽大的条纹布衣,个子不高,头上只留着一小撮辫发,长得还算英气。腰间插着一把长柄刀,脚上踏着木屐,原来是个扶桑人。其时扶桑蕞尔小国,向中原具表称臣。而扶桑人来到中原,也是低人一等,处处被人看轻,乃是下国小民,化外蛮夷。尤其是他们奇装异服,古怪风俗,更难被中原认同。

    因此这人来到茶馆,受人嘲笑也不奇怪。他并没有生气,来到二楼,看见虽然每桌都有人,但还算宽松,便向一桌走去,想拼个桌。谁知坐着那人见他走近,忙道:“去去去,这里坐满了!”

    扶桑人一愣,眼中神光一闪而逝,又向另一桌走去。谁知连问了三桌,都没人愿意让他同座。这时候茶伙计走了过来,斜着眼向扶桑人道:“哎哎哎,你有钱没有?”

    那扶桑人摊开手掌,露出几枚铜板,道:“我有五文钱,正好够一壶茶。”

    没想到他汉话说得倒还流利。那茶伙计却怒道:“去去去!五文钱连这儿的座位钱都不够!”

    扶桑人脸涨得通红,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下楼。苏拙小时候也曾受人轻贱,看到这样的事,就有些愠怒,起身道:“兄台若是不介意,可否来这里坐?”

 京师诡谲卷第五章 将门悬案

    扶桑人听见苏拙叫唤,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吃惊。苏拙走上前,对茶伙计道:“他与我一桌,可还有什么问题?”

    那茶伙计忙道:“没有,没有。公子自便!”说着嘴里嘀嘀咕咕,转身下楼。扶桑人向苏拙鞠了一躬,头放得很低,道:“多谢!”苏拙笑着摇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他回到座位坐下。

    苏拙亲手为对方倒上一杯茶水,道:“粗茶简陋,朋友不要见怪!”

    扶桑人正襟危坐,小酌一口,道:“在我看来,粗茶精茶都是一样。只要是朋友奉上的茶,就是世间最名贵的茶!”

    想不到这人说话倒有些意思,苏拙微笑问:“在下姓苏名拙,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扶桑人双手时刻按在大腿上,一点头道:“在下伊贺服部千战!”

    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脸上露出自豪之情。苏拙知道伊贺是东瀛京都附近的一个地名,服部则是他的姓氏,也是东瀛的大姓,而千战才是他的名。苏拙道:“原来是服部先生。你汉话说的额很好,莫非来到中原已有些年头了?”

    服部点点头,道:“没错!早在七八年前,我便随母亲来到中原。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学说汉话。”

    苏拙点点头。服部千战始终正襟危坐,不问他,他也不说话。苏拙只得找些话头来说,想了想又问:“七八年前?我记得好像当时有许多扶桑人都来到了中原,不知是什么缘故?”

    服部千战浓眉微微蹙了蹙,道:“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许多人活不下去,只好逃难到中国。”

    苏拙点点头,还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服部千战忽然起身鞠躬道:“多谢招待,他日服部一定报答今日盛情!”

    苏拙一愣,没想到服部这就要走了。他笑道:“区区一杯粗茶,何必言谢?”服部又行了一礼,径直转身离去。苏拙送他背影下楼而去,再转头恰好看见远处办丧事那家大门缓缓开启,从中行出一队披着丧服的甲士,簇拥一人骑马离去。

    苏拙看着这队人走远,微微叹了口气,往桌上扔下一块散碎银子,出门大步往城东而去。茶也喝过了,情况看也看过了,是该干正事的时候了。城东淄衣巷住的,大多是在朝廷当官的。因此这里的环境也是格外清幽雅致。苏拙站在诸葛府门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得知了来人的名字。管家连通报也没有通报,径直带着苏拙进门,穿过回廊,到一片花园。穿过一条小径,只见一个池塘,荷叶正盛。诸葛铮正坐在池塘边亭子里,给几只笼子里的白鸽喂食。

    苏拙隔了老远,笑道:“诸葛兄好兴致,躲在这么清幽的去处,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诸葛铮抬头看见他来,起身相迎,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诸葛铮请苏拙落座,苏拙却看着那七八只白鸽,道:“想不到诸葛兄居然亲自给这些鸟儿喂食。”

    诸葛铮道:“一个月前你送来这些鸽子,我还以为你体念我差事辛劳,给我补一补。没想到你要我养着它们。你苏大公子的面子,我岂能不给?就算我再忙,也得亲自来给它们喂食!”

    苏拙哈哈大笑,知道他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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