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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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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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土留下的坑。”越璧说。

    “那等这河改道之后,是不是正好可以把那些沟填满?”

    “嗯,等于预先挖好的河道了,一举两得。”

    “那中间的那几米隔墙呢?”

    “水刚流过来的时候,如果没有任何阻碍的话力量太猛,容易向旁跑偏,中间那段隔墙可以让水势稍微缓一下,到时候河水会逐渐冲破那些隔墙,慢慢地把河道填满。”

    “啊,这个好厉害啊!”我感叹着。

    越璧斜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厉害的”。

    “我不是说挖坑厉害,是说这个规划的人很厉害,事先就已经盘算好了一些,最大可能地把各个环节都安排得紧密相连,不浪费人力,事半功倍!”我解释道。

    旁边正在瞭望的小吏听到我这样说,笑着问越璧道:“越璧公子,这位是谁啊?”

    “他是新来的,今天过来学习一下,明天就下工地干活去!”越璧故意说。

    “行啊!”我却一边捋袖子一边认真地叫道,“你说吧,砌石头还是抹墙?”

    小吏见状笑了起来,越璧却只是抹了一把额头,懒得理我。

    看了一阵子,我趁周围的人不注意,低声问越璧道:“你不是说有人搞破坏的话今天是最好机会吗?机会在哪里?”

    他用手向那大坝中央一指道:“就是那儿!现在工期赶得很紧,这大坝能不能按时修好非常重要,而完成它的关键就在最后的龙口处,如果在最终合龙截流时有人借机动手脚的话,不仅大坝不能按时完成,一瞬间水流的力量积蓄得太大,原来修建的部分也容易受到突然的冲击而坍塌,基本上等于前功尽弃,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

    我听了很惊讶:“如果这么重要的话,那安排的守卫也会非常多吧?”

    “嗯,但是人再多,如果有人熟悉这其中的关节,知道从哪里下手最方便的话,想突破守卫也是件很容易的事。”越璧却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其中的关节在哪里喽?”我说。

    “那是当然了!”

    “那就简单了,我们只要守好那最关键的部分就行了!”

    “什么我们啊?”他叫道,“你又不懂这些,跟着也帮不上忙。现在最需要你的地方就是秦期的案子,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好吧。但是话说这最关键的部分在哪里啊?”我突然问。

    “你看那儿,合龙的时候,那两个点会装置截流舟……”他顺势答道,讲了一半,却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都说了不用你操心了!行了,看得也够多了,走吧走吧!”竟然就下起逐客令来了。

    “好好好!”我连声应道。看来想套更多消息是不太容易了。这傻小子,居然真的想自己逞英雄,如果真有人诚心破坏的话,怎么可能是一人两人,势必是一群人一起行动,单凭一己之力怎么能防得住呢?即使他是工程专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离开工地之后,少不了又去了章邯那里,把越璧的考虑和他讲了一下,请他暗中加派人手,配合越璧重点防卫合龙现场那些所谓的“关节”。

    说完这事,章邯突然问:“怎么今天不去查案了吗?”

    “这件事……”我沉吟了一下说,“该早点禀报大人的,但是今天刚好赶上大坝合龙这事,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了。还好还有时间,三天时限到来之前,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待的。”

    章邯微微一笑道:“嗯,我相信你,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剖析

    这一天依然忙碌,但我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越璧那边,心里祈祷着工程能顺利地进行。

    到了晚上,仍然能够听到远远的水声,我正犯嘀咕,见到几个小吏回来了,其中一个正是当时在那瞭望台上见过的那个。

    “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

    “出了一些问题,本来想着今天一天差不多能完了,现在看得拖到明天了。”他说。

    “出问题?”我心里一动,“出什么问题?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是前两天下了雨之后水流变得有点急,填料下去之后很快就被冲走了,这个算自然的还是人为的?”他对我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哦,这个应该不是人为能计划得了的吧。我心下稍安,随即问道:“越璧呢?待会儿会回来吗?”

    他却摇摇头说:“越璧公子现在忙着解决这事呢,他那么年轻,却对这水利工事这么熟悉,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呢!我这是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得回去支援他们!”

    “嗯,麻烦你转告越璧,那边忙完之后马上来找我吧。”

    他应声之后就匆匆走了。我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焦灼。

    这种焦灼的心情一直又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说,大坝的合龙顺利完成了!但左等右等,却不见越璧回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到他。

    眼看三日时限已近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只好先行一步,来到了卫杳大将军帐中。

    他一见我,眼光一动,立刻问道:“怎么?你这就查完了?”

    我点了点头道:“嗯,此次来正是想请大将军到出事的那个房间去,会在现场当面向您说明。”

    “好啊!”他马上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兴致盎然。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大将军能下令把秦期也带过去,这案子要说清楚他是一定要在场的。”我补充道。

    他爽快地点头道:“没问题,还有啥要求?”

    “劳烦将军再派人去通知一下章邯大人,请他来做个见证,可以吗?”

    其实这次的案子,章邯无论如何是不太便于出面的,但是秦期未来还要替他办差,无论如何我也希望章邯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委婉地说是请他做个见证,也算是顾及到了卫杳的主人翁立场,他没理由拒绝。

    于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死者米忠的房间里聚起了一群人,除了卫杳、章邯这两位官员、重大嫌疑人秦期之外,还有目击证人赵力、绿衣、肇锡,和我一起赶到现场的几名小吏,以及当时来抓人的那几个当兵的,包括后来处理尸体的令史等人。这屋子本来就不大,这样一来是站得满满当当,门外当然还聚焦了一堆看热闹的,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里看着。

    秦期是被两个狱卒扶着进来的,我一看,脸上的青肿消去了不少,伤处还缠上了布条,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看来我那天说的那些话曹将军还是听进去了,给了他一些优待和照顾。

    但这样一来,他脸上那招牌式的浅笑就显露了出来,双目带着探寻的意味望着我,似乎在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帮我翻案吧”!明明是为他操碎了心,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光顾着看热闹似的,真是令我汗颜。

    而绿衣见到他,则是立刻红了眼圈,一副担忧心痛的表情盯着他,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一屋子的人,估计早已经扑上去抱头痛哭了吧。

    这大半个月我们一直是各忙各的,真的没有太去关注他们之间的事,但出了这事之后,我是一下子明白了,这爱情真的如同龙卷风一样,不问时间,不讲道理,一来就热烈得把一切全部吹飞啊!

    见一切已经准备停当,我向门口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请各位到这里来,是为了把两天前的那晚,发生在这里的米忠被杀一案,做一个说明。”

    果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都在屏息凝视地听我讲下去。

    “现在这屋里的各位,除了两位大人之外,都算是本案的证人,这两天我也多次找过你们了解情况,现在把你们所讲的综合在一起给大家再说明一次。

    除了本案的疑犯秦期之外,赵力是第一个赶到这间屋子门前的,当时你打更经过,见到这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觉得很奇怪就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死者已经倒在地上,而秦期就站在旁边,两手沾满鲜血,对吗?”

    赵力应道:“嗯……是的。”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直接看到秦期杀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死者旁边,是不是?”

    “这……对。”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每天打更都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路线吗?”我突然问。

    提到他的工作,他倒是反应很快,很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啊!”

    “好。那么当赵力看到这一幕时,很自然就惊叫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也听到那声喊了,叫的是‘来人啊,杀人了’,那是你喊的吗?”

    “我……应该是吧,我不记得我喊了什么了……”他迟疑了。

    “好,不管喊的什么,你肯定是喊了的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我便继续说道:“在赵力之后到场的是绿衣姑娘,她是听到有人在她帐外说话,出来想看个究竟,结果就见到有人往米忠的屋子这边来,等到她走近时,就看到赵力已经跌倒在门前,紧接着也看到了屋里的情况,是不是?”

    绿衣点了点头,眼光怯怯的。

    “下一个是肇锡,你是听到赵力的喊声后,第一个赶到这屋子里来的人,看到了和赵力一样的场景,对吗?”

    肇锡“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再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一拔人了,我因为略通医术,看到有伤者,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救治他,但是当时死者已经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因为救治伤者,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以至于当时赶来的这位军爷还问了一下周围的人之后,才判定我不是伤人的人。这位军爷,是这样吧?”

    那兵头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有些局促,被我一问,有点紧张地说:“啊?是……”

    “当时房间里除了死者之外,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因为有人看到我是后进来的,所以我没有被认为是凶手,而另一个就是秦期,他则被当作凶手带走了,是因为没有人看到他到底是杀死死者的人,还是仅仅和我一样,是试图救助死者而沾染到鲜血的人!因为秦期同样是一位医生!”

    周围的人听到我讲述的这另外一种可能性,哄的一下子炸开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可是……可是当时我们抓他走的时候,他也没辩解啊!而且后来我们在尸体上找到的凶器,也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他自己都承认了。”那个兵头站不住了,从手下那里拿出了那根锋针在手上晃着,他可不想背上胡乱抓人的罪名。

    “关于尸体的情况,我想请令史来说明一下。”我朝旁边那位当时负责验尸的老爷子一挥手,他即刻朗声说道:“尸体上的伤口有两处,一处是正中心脏,造成了大量流血,是致命伤;另外一处稍微偏一些,伤口比较浅,不致命。较浅的伤口是那根锋针造成的,但深一些的伤口则不能确定,因为这锋针是没有把手的,想刺到心脏那么深的程度,一般来说是很难的。”

    我又继续说:“这里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这位嫌疑人秦期,以用针精准著称,如果他想刺杀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一击必中,是不需要再多去补那不致命的另一刀的。”

    “可是,也不能排除他还用了其他的凶器啊,也或者他太恨死者了,所以胡乱又扎了一刀呢?”兵头还不死心。

    我微微一笑:“如果说太恨一个人,在盛怒之下连续袭击对方的话,会中途停下来换刀吗?手头如果已经有了足以刺中心脏这么锋利的武器,又何必去换成一根没太杀伤力,原本是用于医疗的锋针呢?”

    “……那他的针是怎么会扎在死者身上的?”兵头梗着脖子问。

    “是有人偷了他的针,栽赃给他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啊?”这回轮到卫杳表示惊诧了,连忙问:“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大将军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完。”我向他一摆手,继续说道,“凶手刺中死者的心脏之后,为了混淆凶器,只能将原本的凶器拔下来带走,但是人的心脏这个部位血管的压力非常大,一拔之下,血一定会飞溅而出,喷到凶手身上,这一点,这位令史可以证明。”

    令史点点头说:“是的。”

    “可是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秦期身上当时并没有飞溅上的血迹。这位军爷,那件血衣我想你也检查过了吧?是不是如此?”

    兵头犹豫了一下,嗫嚅道:“确实是没有……但是,也许是他临时脱掉了呢?”

    “脱掉了,”我笑道,“那你们当时有没有找到血衣呢?而且如果有时间来处理掉血衣的话,又怎么会连手都不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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