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罢急忙问:“鸦王你却明说,究竟是怎样一个兵行险着?”
鸦王笑道:“兵法有云:‘以已之长,攻彼之短’。你还记不记得在去年在放山之时,本王为何能在强势进攻你们的途中突然在天上跌落?”
“当然记得,那是因为小宝儿在努尔哈赤的寝宫之中被那巨鼠咬伤,血液里已然带了剧毒。你在攻击他时,身上不慎沾染了剧毒所致”
“没错!”,鸦王答道。“我们鸦族最为惧怕的便是污血剧毒。而血参实力虽强,但也不是没有畏惧”
“敢问鸦王,这血参究竟畏惧什么呢?”,我和四爷一同问道。
鸦王听我这样提问,脸上顿时现出一股匪夷所思的神情,便答:“你俩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血参不管是妖是仙,究其本源仍是一棵棒槌的化身,这棒槌最惧怕什么,你们放山人却应是最了解的”
“难道是……红绳?”,四爷问道。
“没错,正是红绳!”,鸦王大笑着答道。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像猫和老鼠:再厉害的老鼠见了小猫也会吓得退避三分。而自古以来,能克制住人参的东西就当属红绳了。只是对于这血参来讲,一般的红绳却难以缚住这个怪物,你们还需用一种特殊的红绳来对付他。
“什么特殊的红绳?”,我与四爷不禁齐声问道。
“那便是以‘嗜血红花’的花瓣为浆搓成的红绳!”
“嗜血红花?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与四爷一同问道。
“嗜血红花是一种奇花,至于它究竟是什么本王现在倒不着急和你们解释。本王先问你们另一个问题:你们以前是否曾听说过:凡是到不咸山采药打猎的山民,每年都有许多被麻达在山上不能下来,最后落得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呢?”
“我当然听说过”,四爷想也不想便应答道,“不咸山采药和打猎的山民,每年往少说也要有百十来个被麻达了,虽然有祖师爷老把头引渡下山,但每年回不来的仍得有几十个”
鸦王听罢点头说道:“没错,你们只知你们在山中内鬼麻达,却不知他们的最终去向。其实这些山民既没有被野兽所食,更没有饿死腐烂掉。他们是被参王所擒,成了他修炼的佐料,参王只有吸食山民的血才能维持它的功力不散,故而被称为血参。倘若没有这些鲜血的供应,参王那些功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你的意思是 …… 只要能想法吸出参王所摄的精血,我便能灭了他的道行?”
“没错。而且为今之计也只有此法可行,所以我说你倘若想斗败参王,就必须得摘来这嗜血红花,再将其捣碎捻在红绳的里面,只要这红绳能将参王套住,那红花的浆液便会在一瞬间彻底吸干参王体内的精血,在此之后那参王便会功力尽失,保不齐就化成它的真身遁逃”
我听罢不住点头赞道:“此法甚妙,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又到哪能觅到这样的奇花?”,鸦王见我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竟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答道:“你以为本王耗尽内力把你带到此处,就是为了躲避参王那厮的追杀么?你且顺着我的手臂向外观看,那片红绿相间的东西是些什么?”
我与四爷闻听之后立即顺着鸦王的手指方向观看:只见在这不咸之巅的头上,云雾缭绕之中竟然兀自悬着一块儿花红柳绿的土地,而在众花草当中尤以一片如血一般红艳的鲜花最为夺目。鸦王伸手点指那鲜花说道:“那便是你需要的嗜血红花”
我抬头一见甚是欢喜,便急欲出殿采摘,鸦王一见急忙将我拽住说道:“你却怎生如此性急,且待听完本王的叙述再去不迟。这红花所在之处名为‘虹岛’,倘若你不从这殿后的紫竹林里经过是万万不能上去的。而紫竹林那咽喉要地还有四位老人整日在其间饮茶下棋,这四人言语行为极为怪异,功力和法术又高不可攀,本王登过几次,还没等近身就被四人的内力给慑回来了。我却见你内力强劲,也不知能否安全通过,倘若可行,你便能掰下嗜血红花,回头咱们造出红绳收服这参王去”
→第五十五章 … 决战(十三)←
听鸦王道完,我心中已然决定:不管那前面是何等的险境,我均要全力以赴取得嗜血红花,否则一旦参王得手,龙塔被毁,天下苍生便要重归洪荒,更要饱受洪水猛兽这般罹难。想到此处,我便说道:“多谢鸦王给晚辈指明道路,此次黎民苍生若能得救,那要有鸦王的许多功劳。废话不说,还请鸦王在前带路吧”
鸦王闻听点头,带我顺后垫的小门儿出去,只见前面现出一条林间小径,宽有丈余,小径之上蝶舞花开,香气四溢,我稍作打量不禁在心中大惊:因为小径虽美,但在小径两侧却是一片空旷,脚下便是高有千仞的万丈深渊。出了大殿,我突感到呼吸急促,也不知究竟是山高所致还是心中隐隐有些畏惧的原因。
稍稍稳了稳情绪之后,我便开始抬步向前走去。只见在这高空的俯视之下,以往连绵起伏的群峰山脉此刻全都变成一个个墨绿色的小点点儿,至于那些无名的小山头儿,怕是连颗尘埃的都不能如。望着脚下阔如大海的山峦大地,我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比雄浑的感觉,耳畔呼啸而至的阴风也竟成了催人奋进的战鼓声响,我提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便迈开大步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越过了那条林间小径。过了小径之后,道路变得越来越宽,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我沿着小路向前走了一会儿,便听见耳畔左右有阵阵吵闹之声,我一听有人连忙定身向前:原来在东边三四丈远,立有一座石桌,石桌的四面坐着四位长髯飘飘的老者,此刻这些老者正在为一盘残棋争的面红耳赤。
“你方才分明是趁着老朽不备才将棋盘掀翻的,而今你却死不承认,真是羞死,羞死!”,四人当中最矮的老头被气得直吹胡子,不住用手拍打桌上的棋盘骂道。
他对面的高个老头闻听之后忙辩解道:“老华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方才明明是一阵大风刮过,你的‘车’才稍稍偏了几步,你要悔棋我就让你悔好了,你又为何恶言中伤于我?”
矮老头听罢暴跳如雷,指着棋盘问:“亏你也说得出口,你且抬眼看看:你的‘相’下一步都能吃到我的‘仕’了,这棋你却说说被动了多少手脚?”
那高老头低头一瞧,面有疑色地朝两边的胖瘦老头问道:“诶 …… 怎么刚才还不是这样?莫非是你俩趁我与老华子吵架时偷偷动了手脚?”
胖瘦两人一听却不干了,七嘴八舌同高个老头辩驳起来。石桌周围的气氛顿时大乱,俨然一锅烂粥相似,四个老头互不相让吵得甚是热闹。我望了半天,也说不清楚究竟是生气还是好笑,等了半天仍不见他们停嘴,便只好打定主意从后面绕了出来。 首发
走在石桌的前面,我本以为四个老头见到面前突然有生人来访,即使不惊也要有所反映,哪知他们此刻闹的正欢,正拉帮结伙攻击着对方,却根本没人肯睬我一句。我心中甚为不爽,但是我又十分清楚,这些老者虽然看起来天真顽劣,但他们绝对是一等一的高人,此刻我若有轻举妄动之嫌,恐怕瞬间之后都会身首异处。故而,我虽像仍一根竹竿般地在旁戳着,却不敢有任何的越轨行动。那高老头和其他三人大吵了一会儿,看似有些累了,刚要欠身离座,突然看见了我,便恼怒地问道:“你却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经他这么一问,我却真的答不出来,便一下怔住了。
另外三个老头一见高老者的问话也把脸一齐扭了过来问道:“对呀,你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 我是从……”,我刚要把自己的身份和不咸山底下的事情和这几个人说起,哪知胖老头却一把将我搂过说道:“行啦,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老朽也不甚关心了,现在我只要你说一句公道话,这棋究竟是大风刮乱的还是这老头子故意编话诳我?”
“对,你却要说清楚了,这盘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高老头也不想让,气得胡子直吹着说道。
“这个…… 晚辈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晚辈前来是想求几位高人赏给我几朵嗜血红花,我好拿它去救底下的黎民苍生……”
胖老头一听此言气得无以复加,直骂道:“黎民苍生与我又有何干?我就想知道这残棋究竟是大风吹的,还是这紫虚上人特意毁的!”
“紫虚上人?”,我闻听过后异常吃惊,便问:“可是翠屏山中的隐者紫虚上人?”
“没错,你怎么知道老夫的事情”,高个老者一听我言也不吵了,转脸对我说道,我见他的面上神情严肃,俨然是对我产生许多兴趣。
“紫虚上人谁人不知?”,我见这四位老者都似孩童一般任性,显然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便赶快给他戴了一顶大高帽子。老者听罢果然洋洋自得,摇着脑袋问道:“那你倒要说说,老夫究竟出名在哪里?”
“庞统之死和孔明入川这两件惊天的大事不就是紫虚上人您给预测出来的么?”
“没错,的确是出自老夫之手”,那胖老头听罢便是愈加得意起来。
“切,年轻人,你且不要被他这言语所蒙蔽了。这个紫虚上人法力实际浅的很,预测的能力凡是仙家都能办到,老夫尚能预测自己的命运,你问他能且不能?”
“那您是……?”,我又将头转向胖老头,摆了一副谦卑的姿态问道。
“老夫嘛,姓于名吉,自琅琊山而来”,胖老头一边晃头一边报上自己的姓名,神情之中显得甚是得意。
“啊?”,我在心中暗叹一声,这紫虚上人、于吉都是流传在今古传奇中的仙人,难道我今天有幸将他们一齐相会?但不知余下的两位都是什么人?于吉见我一脸疑问便接着介绍道:“这个矮的,叫做南华老仙;这个瘦的,叫做左慈左元放。如今我们四人的身份你全知道了,现在老夫倒要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 …… 我叫刘知焉,我爹是不咸山中的虎神”,我自知自己在这四位老仙面前属于野鸡没名,草鞋没号儿的小字辈,便只能把虎神之名提出来壮壮声势。
“虎神?这不咸山上何时有个虎神?”,四个老头闻听之后都觉得非常好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在听一个好笑的儿戏一般。
“不过你这名字倒是挺好记的,‘六只眼’”,南华老仙一边曲解我的名字一边笑道。
我闻听此言,面上稍有愠色,须知一个人最忌讳别人曲解自己的名字,这在地上乃是大不敬的做法,逢到绿林人士怕是要以命相搏的。但我一来知道这些老头都是仙人,心里并无恶意;二来我又有求于人,必须要忍气吞声,便也只好装痴扮傻地憨笑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那‘六只眼’,那‘六只眼’就是我了”
四人一见我的憨态全都笑了,也忘记方才为了屁大一点小事便大动肝火的事情,南华老仙继续问我道:“‘六只眼’我且问你,你不好好在地上呆着,为何非要来此搅和我们下棋,须知我们老哥儿四个聚在一处是非常不易的,这罪过你且担得起么?”
见他这副认真神态,我真不知该怒该乐,只能耐着性子答道:“老仙您或许有所不知,在咱们脚下正有一个恶徒想要霸占天下,而晚辈乃是为此事而来。现在可着满天下却只有您们后园子里头的嗜血红花才能将他降伏,晚辈特来求救,祈望您能赏我两朵”
“呵…… 那可不行”,南华老仙想也不想便干脆地拒绝道,“我这后园的嗜血红花每一百年只能开出四朵,我们老哥四个之所以在此下了一百年的棋,就是为了待其成熟摘下来泡茶,而今你却要拿走两朵,你且说说我们四个人里究竟是谁能够不喝?”
南华老仙言罢,另三个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六只眼,我们下了一百年的棋,就为等这红花成熟泡茶,你且说谁能不喝?”
我对这四人的顽劣随意心中早有忿忿,一听他们再这样说就再也忍不住质问道:“晚辈敢问众位大仙,究竟是天下人的安危重要,还是诸位饮茶下棋重要?”
南华老仙冷笑一声道:“六只眼,你休要和老夫说这些高尚的论调,老夫在几千年前何曾没这样想过,我当时为了顾及天下人的安危授予张角三卷《太平要术》天书,让他普世救人,没想到后来张角不幸被人灭了,天下人竟然说我南华老仙是东汉暴乱的罪魁祸首。老仙我听后甚是心寒,从此之后便决定再不过问世事,如今这地下是覆国也好,是大乱也罢,都与我老仙扯不上一丝半豪的关系。老夫若高兴将那些花儿喝了,我现在就去后园把它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