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没问题,两位爷稍等会,我跟她们说两句就行了。”
我说完,靠到了杨筳婷母女俩身边,就见到小女娃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她母亲的手掌。
这回,却是轮到杨筳婷为难了。
也是,劝慰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哪个母亲能狠下这份心呢?又有哪个三四岁的孩子会想离开妈妈呢?
“先生,我”杨筳婷一脸的为难,只是无奈地看着身下的女儿,又用求助的目光望了望我。
女儿不愿离开她,她自己又何尝想与女儿分别呢?
看着这情况,我也有些头疼,这要是到了那边小女娃如果折腾起来那可怎么办!惹恼了鬼差直接将她丢进地狱也是大有可能的。
寻思了片刻,我大腿一拍便转身走向俩鬼差。
左边鬼差瞧我走过来,催促道:“行啦?那快点快点,动作放迅速点,我们还得赶路呢!”
我谄媚的笑了笑,“差爷,小女孩爱哭闹,你们也不想一路上除了赶路外,还得当个哄孩子的奶爸吧!”
“你想说什么呢,小辈?”
“我的意思,是想询问下两位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女孩一路上老实听话点呢?”
“行啦行啦,知道你意思了。你把她带过来吧。”鬼差不耐烦道。
我立刻转身,挨到了杨筳婷母女身边,弯下腰对小女娃道:“妮妮乖,来,跟叔叔过来。”
“不要!”
小女娃突然厉声嗷嚎起来,连杨筳婷也按不住,咆哮让我耳朵嗡的一声响差点没被震晕过去。
我手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耳朵,刚想着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哄骗住她,就听背后的鬼差嘀嘀咕咕了句。
“真受不了,有够烦人的,还得帮人暂管灵慧魄!”
话音未落,一道麻绳粗细的五彩电弧从我身边歘过,落在了杨筳婷女儿身上。
当电弧收回的同时,从小女娃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出去,而她也立马消停了下来不再哭闹。
我扭头一瞧,正看到鬼差手中缓缓收回的阴阳令。
鬼差努努嘴不满道:“小辈,你再磨蹭再不快点,我们哥俩就走了。”
“来了!”我一把将小女娃从杨筳婷身下拽了过来,瞧都不敢去瞧她脸上的表情,把神情变得呆滞的小女娃待到了两个鬼差身前。
右边的鬼差瞅了瞅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女娃,从腰间解下了那条铁锁链来,作势要给其套上。
看到这,我出声劝道:“诶!差爷差爷,小女孩变得这么乖这么听话,这套魂锁链就不用了吧?”
右边的鬼差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依然将手中的锁链套到了小女娃的两只小手上。
左边的鬼差解释道:“小辈啊,不是不给你面子,没办法,这是例行公事,没情面可讲的,就算是做做样子我们也得做。”
“那、那这小女孩,能不能给她安排去投生户好的人家呢?”
我不再纠结这锁链的事,说起别的尽量给小女娃争取些福利。
左边鬼差看了看我,道:“小辈,你知足吧,能顺利投胎就已经是烧高香的事情。”
“我只能保证她不用轮回入畜生道,至于是什么样的人家,那我可就给不了你包票了。”
说完,他指了指地上堆放的几捆冥币道:“对了,记得这些五倍哈。”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鬼差话交代完,两大一小三只鬼转身进入了那道虚幻的大门,如九幽吹出的森冷阴风骤起,刮起的劲封遮挡着周围的所有视线,将三鬼跟那道阴阳路的大门渐渐隐没。
几吸后,阴风渐渐地停下,那道虚幻的大门也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燃尽的黄香,以及那还不及烧完便被熄灭的蜡烛。
杨筳婷神情恍惚,呆呆地飘到了阴阳路大门消失的位置,怔怔的对着虚空出神。
我知道杨筳婷此刻的心情,肯定不亚于当年女儿坠井溺亡的那会,所以也没去安慰、打扰她,只让她一只鬼好好的静一静。
我走到了堆放冥币的地方,将几捆纸钱一捆捆捡起,拎到了护城河边。
漆黑的夜晚里,清冷的河道旁,摇曳的火光冉冉升起,一张张纸钱在我蹲下的身子前化作一堆碎屑般的黑灰。
偶有冷风拂过,还会带起飞灰飘向半空,而后飞灰化蝶翩翩起舞,蝴蝶扑腾了几下又化作一片片雪花,飘洒地落到四周,令人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
此时我忽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听过的两句哀悼诗词,“纸钱化作花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应在此情此景再恰当不过了。
虽然杨筳婷母女俩和我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亲人逝去的伤感,也许,是我的性格有些过于感性了一点。
等到几捆冥币烧的七七,杨筳婷慢慢的飘了过来,在我的身边驻足。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落到身上的一些飞灰,伸了个懒腰,扭头望向杨筳婷。
寻思了一会我还是开口安慰道:“杨姐姐,别难过了,游魂野鬼只会是永无止境的痛苦与折磨而已,能重入地府或许是一种解脱,对妮妮来说也是件好事,你应该为妮妮高兴才对。”
“嗯。”杨筳婷只是鼻音轻轻的应了一声,望着护城河流淌的碧波久久不语。
唉,我暗叹了一口气,在这伤心的一刻,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她都是听不进去的,不过我有说出来自己心里终归会舒服一些。
看了看时间,我有些欲哭无泪,凌晨4点多,!
天啊!能者多劳,可也不能这样子折腾的吧?即便是铁人它也会生锈的,更何况我这还只是血肉之躯。
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不行不行,再没见到张睡床我真的会“无命可享道陨消的”
想道这里,我对杨筳婷道:“杨姐,天快亮了,咱们得回去了。”
然后我手掐印诀点在眉心处,慢慢的将灵力往丹田收回。
周身的浩然正气从我四体百骸徐徐的往关元回流,当最后一丝灵力也回到了丹田处,我正欲开口招呼杨筳婷。
突然,一股比刚刚还要强烈数倍的晕眩直逼我脑门,眼前金星乱晃,让我眼里的世界都是亮闪闪的一片。
我感觉整个人情况很是不好,十分不好,相当不好,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接踵而来,头变得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几乎昏眩的有些天旋地转。
我只来得及喊了声杨姐,眼前一黑,跟着便昏天黑地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章 高人没有我的份
昏眩的黑暗世界里,我感觉己身好像掉落在了一叶行驶于波涛之巅的孤舟。
海在呼啸,风在怒吼,不时掀起一排排巨浪,巨浪又一排排向前奔涌,冲向礁石,冲向一切阻碍他前进的万物,飞浪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城墙一样高的海潮向我狂涌过来。
汹涌的潮水,后浪推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簇拥着冲过来,声似雷霆万钧,势如万马奔腾。
此时我的惊惧不堪言状,汹涌的海潮巨浪似乎下一秒便能将摇曳的孤舟轻易掀翻,将我给彻底吞没。
而我,却只能在无尽的绝望当中痛苦地哀嚎、痛苦的喘息,面对大自然能拉朽吹枯的庞大力量,除了无助,剩下的还是无助。
就在我的恐惧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承受能力已经接近临界点的时候,几下推搡,几声叫唤冲进了我面前滔天巨浪的狂澜当中,将这幅令人心死无望的绝世凶景给绞得支离破碎。
“先生先生你醒醒醒醒啊”
迷迷糊糊的,我耳边传来了一把娇柔女声的呼唤,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阵左三圈右三圈的闹铃声。
我忍着头痛欲裂的不适,勉力的睁开双眼,刚睁眼的那一刻,一道些许刺目的亮光落在我脸上,让我不由自主的又眯起了双眼。
等双目缓过了些,我将脑袋扭过了一边,不让清晨的那缕阳光照射在脸上,顺手朝枕头边的闹铃摸去,却没摸到手机。
仔细的倾听了一会,才听到手机原来在自己的裤兜里,伸手摸去,将手机的闹铃声给按掉。
按掉闹铃的那一会,我想起了之前好似还有把女声在叫唤我起床的样子
猛然从床上坐起,抬眼便瞧见龟缩在阴暗角落里的杨筳婷。
杨筳婷看起来很虚弱,刚才我在噩梦的时候好像是被她推搡叫醒的,白天对她这样的灵体应该是有不小的伤害,否则此刻她也不会这样子了。
杨筳婷见我睡醒坐起身,关切的问道:“先生,你、你没事了吧?”
“昨晚先生你是咋么了?喊了我一声忽然就倒地昏了过去,我无论咋弄你就是没一点反应,当时把我给吓的”
“昨晚?”我摸着仍有些打眩生疼的脑袋,坐在了床边思索着。
这时候,我才发现除了鞋子以外,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没脱去,昨晚就是这样和衣入睡的吗?
咦?不对呀,凌晨那一会还在护城河河道旁烧纸的啊?
头脑的眩晕不再那么的强烈,加上杨筳婷关心的询问,我昏迷之前的种种画面也在脑中随之重新浮现出来。
在昏厥的那一刻,我记得完成了杨筳婷女儿的事情,然后还目送着两个鬼差带走小女娃,跟着是阴阳路的大门消失,我蹲在护城河边烧纸钱,然后收回灵力准备回家美美睡上一觉。
接着接着?
诶!不对啊,我应该是昏倒在护城河旁边的才对呀,怎么会舒服的睡在自家的床上呢?
谁将我带回来的?难道是杨筳婷?
此刻我的天空似乎放起了一个个红色问号的风筝。
我疑惑的看向杨筳婷,杨筳婷注意到我在看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先生,你没事啦?刚刚是你的法宝在唱歌吗?”
“额法宝?呵呵,算是吧”
我愣了愣,但随即想到她那年代别说手机了,就连大哥大这样的移动电话都还没诞生,肯定不知道手机这玩意了,所以随口敷衍着。
我沉吟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道:“杨姐姐,我记得我昏迷的时候应该是在河道边的啊?我怎么会回到家的呢?不会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吧?”
杨筳婷贝齿轻咬,有些不好意思,垂首嫣然道:“我诶嘿,先生,我看你那样昏倒在地上,怕在河边你不能好好的休息,所以就把你带回了这里。”
她一边说,两手手指轻捏着裙边,显出这一会的手足无措。
我手在脑袋上拍了拍,让头脑再清醒了一些,讪笑道:“呵呵,你把我带回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呢?还有还有,你怎样开我家的大门的啊?”
我只是问着这两个问题,对于杨筳婷如何将我一个百四五十斤的大老爷们,是生拉硬拽还是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我并不想去知道,不想去刨根问底。
没别的,太丢脸了!知道结果也只会是脸红的尴尬而已。
杨筳婷发呆了几秒钟,过一会才道:“咋样带你回来的呀?先生昨晚那一会,不是有跟那叫小影的小姑娘来过这里的吗?”
“而且,就算我不知道这里,可我的灵位也放在这里啊,我当然能寻到你家来,呵呵,原来这里才是先生你家呀!至于开先生你家大门”
讲到这,杨筳婷有些忸怩地笑道:“从先生你身上找到了钥匙,摸摸索着打开咯,呵呵呵。”
我一听,或许是心理作用下,浑身突然感觉不自在起来。
我去!玉洁冰清的处男身躯被一个女鬼揩油占便宜了?哥的一世清誉啊,糊里糊涂就断送于今天了。
等杨筳婷笑完,而我又暂时找不出什么来搭话,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静谧。
“先生,我”
沉默了好一会,杨筳婷突然叫了我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看到杨筳婷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于是便开口道:“杨姐,有什么要说的就尽管说好了。不要憋在心里,我能帮的定会尽量帮你的。你看,妮妮的事情我不也帮你完成了吗?”
杨筳婷闻言,脸上难得的几分笑意陡然不见,换做的是一副神情暗淡的萧瑟。
我并不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只不过要让杨筳婷能早点习惯,老是沉浸在过去,她很难学会放下。
如果连这都放不下,她和老黄一家的那根刺始终还是存在的,要让她能顺利地去投胎也是难以为继。
又静默了片刻,杨筳婷表情才变得好些,她悠悠道:“先生,妮妮的事情我十分的感谢你,不过我想问一下,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投胎呢?”
我摇摇头苦笑道:“呵呵,杨姐姐,昨晚你也应该有听到的,那两个勾魂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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