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涵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问道：“只有这些？”
死者家中桌上摆放着鹅肝、厨房里的储备也不少，大过年的，他就只吃糯米糕？连最重要的三十儿晚宴就只吃糯米糕应付，为什么要费心思做那么丰盛的宵夜？
难道是自己吃？这不合逻辑啊！
楚伊人点了点头，回答说：“只有这些。”
“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物证？”看着楚伊人和王晓光摇头，莫北不甘心的问道：“指纹？脚印？”
王晓光再次摇头，说道：“在案发现场，凶手几乎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死者家外面是石板路，除了一些成分与附近成分不同的泥土外，什么都没有。屋内除了死者自己留下的一些生活痕迹，什么都没有。”
第992章 年货中的线索
龙子涵问道：“泥土成分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晓光回答说：“湿陷性黄土。”
“湿陷性黄土？”
楚伊人解释道：“湿陷性黄土是特殊土，以黄土为主。在上覆土层自重应力或者自重应力和附加应力共同作用下，遇水后，土的结构破坏而体积发生收缩的一种土称为湿陷性土。”
龙子涵问道：“上海滩这样的土质不多吧？”
“这个……”楚伊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还是让地质学家或者相关部门调查一下吧。因为有些我们知道的地方，已经做了工程。”
龙子涵点了点头，吩咐刘元恒道：“你去联系，找到地点后，派人去采集泥土，好确认具体位置。”
刘元恒点头应道：“是。”
这个话题结束后，莫北皱眉说道：“凶手死在门口，屋内没有疑犯的指纹和痕迹，说明他并没有进入到死者家中。”
“凶手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死者而来，简单、粗暴的杀完人后转身就走，没有让死者死的很惨，也没有留下更多痕迹。说明凶手早有准备，而且心理素质非常好，行凶过程中非常淡定。”
艾琳话音落下，看向许久没说话的龙子涵，问道：“你在想什么。”
此刻，龙子涵皱着眉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龙子涵说道：“我在想，虽然死者梁友奇在家中没有招惹什么人，但他出去买东西的途中，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邻居们根本不能断定是不是？”
赵小虎有些惊讶的问道：“龙少，你要我们查他最近外出都去了哪里吗？这怎么查？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啊？”
龙子涵说道：“死者梁友奇家中备有不少年货，而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民，办理年货必然是去物美价廉的地方购买。而那一带，据我所知，在过年前正好有个集市。”
赵小虎恍然大悟道：“我们家面前办年货，就是我妈去集上办的。别说是农民了，一般人都喜欢在集上买东西，图个便宜。”
艾琳点了点头，思索着说道：“来赶集卖货的人，几乎是从这个地方一起再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赶集的。查查看，他们从死者家附近摆完集市后去了哪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龙子涵补充道：“去查一查鹅肝的来源，鹅肉本就不便宜，单卖鹅肝的店也不会多，去查！立刻！另外，安排人在死者家附近好好排查一下，看看那附近有没有一些小商铺或者摆地摊的，也或许会有些线索的。还有，去试着找找死者的孙子。”
众人齐声应道：“是……”
因为还是新年，很多店铺都管着门，而走穴赶集卖货的人也还没出来，案件侦查遇到了极大的阻碍。
不过，虽然鹅肝的来源方面还停滞不前，但好在警方联系到了一、两个摊贩老板。
在得知了下一次赶集的位置和时间后，案件一时间也只能拖了下来。
人们也只能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好早些把案件破获了。
好在湿陷性黄土的消息传了回来，他们现在有了具备湿陷性黄土的地理位置。
龙子涵吩咐道：“派人分别采集各地的湿陷性黄土回来进行分析。”
“是……”
初二早晨，龙子涵是被两个小魔王吵起醒的。
龙楚楚闹腾着：“爸爸，爸爸，起床了，吃早饭了。”
而龙一飞却现实的说道：“吃了早饭就赶紧去给外公外婆拜年，有红包的。爸爸，为了我们的压岁钱，你动作快一点啊。”
无奈，龙子涵赶忙爬起床，洗漱好，便下了楼。
来到客厅，朝着饭厅方向一看，楚伊人正帮着杜姐一起捯饬早餐。
曾经，早餐时间，他只要站在这里，就能看到母亲忙碌的背影。如今，那个位置被他妻子代替了。
想到离去的母亲，还是会心痛，愧疚，遗憾，后悔。他总说该好好陪陪母亲的，可是一直到她离开，这句话都没有实现。
他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可时间转瞬即逝。真是应了那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
或许，每个人都是在得到和失去中成长、成熟，直至渐渐老去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多花花时间陪陪家人，以免将来后悔。
“哎？哥，你在这儿望着嫂子的背影发什么呆呢？准备当望妻石啊？”
身后传来闫皓的调侃声，龙子涵没好气的说道：“听说你昔日的同学已经当爹了……”
“得，我怕了你，千万别提这个事儿，我头疼。”
这时候，龙百川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俩不下来洗手吃饭，在楼梯上聊什么呢？”
“爸，我跟闫皓在说，他成家立业额的大事。”
龙百川点头说道：“小皓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年纪也不小了，找了工作以后，也差不多好准备婚事了吧？”
“呵呵，爸，你忘了吗？他少个女朋友啊……”
用了早饭后，楚伊人问道：“爸，你真不跟我们去啊？我爸还惦记着跟你喝点呢。”
龙百川摇头道：“我昨天答应了大伯，今天去他那，等一会我就带着闫皓那小子去你大伯家了，你们不用担心。晚上你们也过来一起吃个饭，省的雅秋那丫头闹腾。”
“那行吧，咱们晚上见。爸，我们走了啊。”
说完，龙子涵带着老婆孩子出了门。
这出了家门，刚刚准备上车，就听到女儿隔着窗户唤道：“秦老师。”
对面的路上，一名温文尔雅的男子冲着车里的龙楚楚挥手。
他几步走了过来，满怀笑意的打着招呼：“楚楚跟一飞过年好呀！”
两个孩子齐声说道：“秦老师新年好！”
男子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长得白白净净，加上不错的气质，也难怪这两个孩子喜欢他了。
龙子涵跟这位秦老师打了个招呼，说道：“你好，我是龙子涵，这是我太太。”
楚伊人对秦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叫秦念，刚刚搬来不久，认识你们很高兴。”
第993章 过不去的年
秦念个字不大高，身材也没有那么健壮，皮肤白白嫩嫩的，一股子书生气。说话间还隐隐带着一些外地口音，但并不重。
想起之前龙一飞口中流露出这位秦老师的“豪言壮语”，是如此秀气瘦小的书生说出的，龙子涵不由的有些笑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这样一个干净、秀气的书生，能说出那么大气的话来，真是让人吃惊呢！
龙子涵笑着说道：“认识你，我们也很高兴。”
随后，他问道：“秦老师在哪教书？再有两年我家这两个捣蛋鬼也要上学了，到时候，送给秦老师教去。”
秦念笑道：“抬举了抬举了，我在东山小学教书，他们去可能不太方便。不过，要是有不会的，我可以上门补课。”
东山小学离着其实并不是太远，不过，途中道路不大好走，学校也很旧，确实不大适合这两个小朋友。
而且，说不准他两年以后换别的学校教书了呢？
龙子涵欢喜的应道：“那感情好，先谢谢秦老师了。”
秦念笑了笑，问道：“你们一家人这是去拜年么？”
龙子涵点头道：“对，要去我岳父岳母家拜年。”
秦念感慨的说道：“老人家养大子女不容易，这过年过节的，是要去看看的。”
秦念的话让龙子涵颇有些感动。
他问道：“秦先生没有走亲戚拜年吗？”
秦念叹了口气说道：“哪用得上走亲戚啊，我自幼父母双亡，就剩下我了，其他亲戚都不来往了。”
龙子涵面具愧疚的说道：“不好意思，我……”
秦念摇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都过去很多年了，而且我也有老婆孩子了，过年当然是在家团圆了。”
“啊，秦老师有老婆孩子了？这样也好，不孤单了。”
秦念笑道：“是啊。”
他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
龙子涵说道：“我的孩子们看起来很喜欢你，以后有空了，欢迎你们兄妹来我们家做客。”
“客气了，他们很聪明、可爱，一般人很难不喜欢的。”
龙子涵说道：“那这样，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聊。”
秦念回道：“好的，回聊。我得回去给我妹子煮饭去了，她是个懒鬼。”
说完，他对两个可爱的小朋友摇了摇手，说道：“楚楚，一飞，再见啊……”
到了楚家，三个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苦命的奶爸楚慕辰只得围着三个孩子转。
龙子涵陪楚啸天下棋，一旁，冯小小、楚伊人、艾琳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充分的体现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
冯小小望着三个小家伙。感慨的说道：“一转眼，他们都这么大了，我们也老了。”
正在下棋的龙子涵嘴甜的哄道：“哪能啊，爸妈看着可一点都不老。”
龙子涵的话，冯小小自然是爱听的。不过，她始终是个长辈，在还真的面前得做做样子的。
她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据说你们昨天有案子的？”
龙子涵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过，线索暂时还没有。”
楚伊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只听楚啸天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大年三十都不消停。你说这犯罪分子就不过年吗？好好的，不在家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出去行凶。”
艾琳说道：“爸，犯罪分子犯案还要讲究时间么？很多都是一时冲动，临时起意。谁管是什么日子？”
楚啸天一边看着棋盘，一边说道：“可大年三十守岁，等着过十二点放鞭炮的人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他也不怕暴露么？”
龙子涵抓起棋子的手突然一顿，他看向艾琳，艾琳显然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说道：“对啊，凶手为什么不晚一点，趁着守岁结束，附近邻居都睡了再来行凶呢？”
当局者迷，他们忽略了这个问题。
案发时是年三十的10点至11点之间，那个时候，对于一个有准备，有预谋杀人的凶手来说并不安全。但凶手为什么冒风险？
龙子涵若有所思的说道：“死亡时间或许是有什么意义的？死者49岁，过一年长一岁，凶手在十二点前行凶，是在表达，让他过不过50岁吗？”
艾琳点着头说道：“这么看起来像啊！”
两人没有在对话，各有所思，但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其他人被两人突如其来的案件分析弄的有些尴尬，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
说了吧，又怕影响到他们思考问题。
正琢磨着，情商负数的楚伊人开口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有点饿了。”
虽然情商低，但楚伊人的这句话也算是打破了尴尬。
冯小小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厨房看看，你们聊。”
艾琳站了起身，说道：“我去帮忙。”
冯小小看了看儿媳妇，又看了看已经把注意力从新放在棋盘上的女婿，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回到人间了？”
艾琳挎着婆婆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道：“妈，你怎么还不能习惯啊，我们就是突然来了想法讨论一下，想不通也就算了，谁还能一直老想着啊，用脑过度的结果多可怕……”
离开楚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龙子涵带着老婆孩子赶去了大伯家，途中，他通过倒视镜看到，两个小不点竟然依偎在楚伊人身边睡着了。
他轻笑着说道：“他们往常都睡中午觉的，今天跟宇阳玩的太开心，连午觉都不睡了，现在却知道累了。”
楚伊人撇了撇嘴，说道：“哪里是在玩，他们明明就是在欺负宇阳。”
龙子涵笑了，说道：“说明咱们家孩子聪明、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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