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先和方楠走。我会来找你们的。”
颜迪脸色变了变,身子晃了一下:“你……你去哪里?”
我摇摇头:“别乱想了,我很快就来找你。你先和方楠回去……记得先去接阿眉。等接到阿眉之后,你们两个人都跟方楠回家……”我走过去抱了她一下:“这几天你先请假,别去上班……或者,干脆换一份工作吧。”
我又从包里摸出一张手机电话卡来拆开。
这是我自己备存的一张匿名电话卡。是从黑市上买回来的。
这种匿名电话卡最安全,因为黑市上买回来的时候,鬼知道这卡是用什么名字登记的……反正里面就只有初始的一百元话费。
这种匿名的电话卡,一般来说,是道上混地人必备的用品之一……我虽然已经退出道上很久了,但是习惯性的,身边也会备用一些这些方面地东西。
我把这张卡拆开之后,从颜迪的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把里面的电话卡换掉,然后又拿出一张新的匿名SIM卡,也换掉了我自己的手机卡,在颜迪面前晃了晃:“现在开始,我们联系用新的号码!这两个号码是我自己备用的,黑市上买回来的,登记姓名谁也不知道,查不到的。我原来的号码,你不用打了。明白了么?”
颜迪身子在颤抖,死死咬着嘴唇看着我,眼眶里泪水转来转去,却一个字也不说出来……
其实我很了解颜迪的性格……她这会儿不说话,才更让她伤心!
她这样的女孩,不会说什么“你到哪里我就跟着你”或者“我死也不离开你”这种屁话和废话。
有的人说的比做得漂亮,有的人做的比说的漂亮!
颜迪是后者。
其实颜迪看似个傻姑娘,可心里却什么都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我没有多说,但是她已经很清楚这是一个跑路的架势了。
她甚至很清楚,我不可能带着她。因为带着她一起走,不但她危险,对我也更危险!
她就这么死死咬着嘴唇,嘴角甚至沁出了一丝鲜血!
“拜托你了。”这句话我是对方楠说的。方楠面如死灰,好像眼神不敢看我一样。不过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用力把方楠推进了车里,颜迪不用我推,自己乖乖的上了车,但是一双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我,好像要把我印在眼睛里一样。
“答应我,你会回来找我的!”她嘴唇轻轻动了几下,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咬牙:“我答应你!”
然后我对着方楠叫道:“开车!快开车!”
看着汽车尾灯闪烁,远去。我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倪朵朵。这个小女孩还在抹眼泪,我心中有些气闷,但还是用力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然后重重把她肩膀一搂,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好了,现在该我们两人亡命天涯了!”
“对不起……对不起陈阳……”倪朵朵放声大哭。
我冷冷看着她,咬牙道:“行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老实说我心里真的很愤怒……我甚至对眼前这个女孩都产生了一股厌恶的感觉。
是!我知道,她只是年少无知,而且我答应了欢哥,我有义务照顾她!
可是,就因为她的年少无知,我陷入了一个大麻烦!现在还放弃了温暖的家,远离了可爱的女朋友,放弃了平静的生活,三更半夜像一条狗一样仓惶逃窜!!
“朵朵,别哭了,现在也别说什么。”我拉着她走到路边,一面拦出租车,一面淡淡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别说什么……我真的不想对你发火!让我安静会儿吧!”
第102章 【他奶奶的,福大命大!】
我们一大一小两人乘出租车到火车站附近,我找了家距离火车站大约有近五百米左右的“猫空咖啡厅”,这是一家通宵营业的在本市很著名的连锁店,带着倪朵朵走了进去,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然后仔细的对她说:留在这里等我!我不回来,你自己不要轻易走!不要打电话,不要和人说话,不要乱走!我不回来,你最好连厕所都不要上!
留下她,我出门步行朝着火车站走去。
南方的冬天夜晚,其实并不算太冷。但是我此刻却感到了一丝骨子里的寒气。天上没有星光,城市里浑浊的废气下,往上看去,好像天空是灰蒙蒙的,尢其是城市的灯火之中,天空灰得有些让人绝望的味道。
我苦笑,忍不住把身上的外套拉紧了点,可还是觉得心里很冷。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路上没有行人,直到火车站的售票处,周围的人群才多了起来。
一排窗口只有三分之一还亮着灯,三三两两的还有人在排队。候车大厅里,长椅子上躺着很多旅客,有的靠着,有的干脆脱了鞋子当枕头在睡觉。甚至有的地方,喧嚣地上都躺着人。还有人挤在角落里吸烟。
远处检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靠在椅子上打盹,另外一个则在看报纸杂志。灯光昏昏的,让人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站在电子列车表前仔细的看着车次和时间。
我甚至连目的地都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我的目的很简单,找一个最快离开南京的列车,甚至去哪里,随便!
我一面看列车表,一面小心仔细的看着周围有没有可疑地人。
尽管我认为,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毕竟他们需要先查到我地身份。才会来追杀我!可是……我依然保留了充足的警惕……在这种逃跑游戏中。任何地小心,都绝对不是多余的!
身边不时有一些黄牛围过来问我去什么地方,努力的兜售他们的火车票,还有一些开黑车的长途拉客车也在找我搭讪。
我都没搭理,只是冷静地在列车表上寻找……
终于,我选定了一个目标:二十五分钟之后,有一辆开往上海的列车。这是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班了。
走到售票窗口,售票员用生硬的语气告诉我,硬坐票没有了,我想了会儿,买了两张站台票。决定先进站,然后上车补票吧,能离开就好!
我交钱的时候,忽然发现左侧似乎有人朝着我这里走过来,我心里一动,假装数零钱的时候,偷偷地用余光看了一眼。
两个男人,穿着灰色地外套,平头,手里没带行李。站在大约距离我十步左右的距离,似乎正在小心翼翼的打量我。
我心里一突,立刻警惕起来!同时察觉到另外一侧还有一个男人也在冷冷地看着我,正在仔细地核对我的相貌……
我立刻心里冒出一股寒气来,柜台上的零钱一把拿掉,然后掉头撒腿就跑!
两边人看见我跑了,立刻不在犹豫,左边的两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我猛追。右边的那个男人一边跑一边大叫什么,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楚,正想往出口冲,却老远看见候车大厅的口里一下涌进七八个男人,有的穿着黑衣服,目标很明确,朝着我奔了过来!
我毫不犹豫,立刻掉头,不敢往外,反而一头朝着检票进站口冲了过去。
一时间大厅里人仰马翻,由于大厅里地面上坐着躺着很多等候列车的旅客,地面上甚至只留下的很小地一些插脚的地方,后面乱哄哄的跑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就绊倒了几个,引起了一些争执,好几处都发出了惊呼,伴随着痛叫和怒骂。我只是闷头冲进进站口,那个在看报纸的工作人员,似乎想站起来阻截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我一手撑
开栏杆,身子好像跨栏那样从上面翻越了过去!
旁边的值班室里,有车站的值班民警还有两个带着袖章的保安冲了过来,我也不管,只是悄着朝着车站跑,后面两个家伙追得很快,我们就这么一先一后冲进了火车站里得地下通道,一路上我撞到了两三个拖着行李慢走旅客,有一次差点摔倒。踉踉跄跄跑出了几步,撞在一个卖饮料和小吃的推车上,这时候后面的一个人已经追到我身后了,这家伙跑得极快,和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一定距离,我借着撞倒的势头干脆往地上猛的一蹲,后面这人刹不住,直接从我身上绊了过去,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我起来继续往前,用力推开那个想抓住我胳膊不放的信贷员,然后沿着月台一路往前冲……
这时候后面的追杀的人已经有一些被车站的警察和保安拦住了,我看见前面还有两个保安要拦我,干脆咬牙,从站台上一步跳到了铁路上,然后冲到对面站台。
车站里很从人都在远远的围观,还有车站民警吹的哨子声音,尖锐刺耳!我穿越站台,一头钻进地下通。然后朝着旅客出站口跑去,刚过一个转弯,忽然看见前面一条腿伸了过来,我一个不防备,绊在上面,踉跄摔了出去,身子一震,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儿疼不还是那儿麻,根本就顾不上了,只是第一个念头,倒地之后立刻翻身过来,却就看见一个人举着一根铁棍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我抬手举着手里的包去挡了一下,铁棍打在我的手指上,钻心地疼,立刻整只手掌都失去了感觉,我闭上眼睛抬腿踢了过去,踹在对方小肚子上,然后翻身跳起来,狼狈逃窜。
前面的列车出站口灯光在我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要拦我。我连跑连掏出腰间的刀,脸上沾着血,狰狞地吼叫:让开!让开!
两个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都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半步…………他们一个月不过千把来块,犯不着和我拼命。
我想对了,来不及走那个弯弯绕绕的栏杆通道,直接从上面翻了地去,最后翻的那下身子有些发软,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钻心地疼,咬牙拼命站了起来,后面已经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我感觉裤子里湿漉的,我猜测,膝盖肯定出血了,而且流的很多,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冲进在外面举着牌子等接人的人群中了。
几声尖叫,人群下意识的给我让开了一条道来,我就这么一路从出口冲出了火车站。
继续用这种冲刺的速度跑了好几百米,我已经有些疲惫不堪,脚下发软,膝盖摔的地方越来越来越疼,肺部呼吸也有些来不及了,一下一下的,灼热刺痛让我无力支持。
夜晚,城市路人稀少,我就仿佛一只丧家犬般逃窜,幼稚病地拐进了路喧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我靠在墙壁上,终于无力支撑,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是一条背光的小胡同,而且是死胡同,估计是常年照不到阳光,地面有些湿漉漉的,墙角还有些可疑的滑腻,也不知道是青苔还是别的什么,胡同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还有一些尿蚤地气味,我心里无力地苦笑,一定是有些来不及找厕所的人常在这里方便。
尽管我知道地上肯定很脏,但是我现在真有些站不起来,肺部好像在灼烧。人在紧张的时候,脑子里反而会不由自主的蹦出一些最离奇的念头。我悲哀地想:妈的,老子现在身体真的不如从前了,才跑这点路就喘成这样,看来要戒烟了,不然肺吃不消了……
揉了揉膝盖,已经麻掉了,借着一点昏暗的光线看了看那支被铁管打中的手,大姆指和食指已经肿了,好像两根胡萝卜一样。
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忍不住想:他们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我的?!怎么可能??
在这条死胡同喘息了几分钟,我确定没有人追来,也没有人发现我了,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我又足足在胡同里耐心地等了近一个小时,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外套碚了下来,翻过来把里面穿在外在,套在身上。
我出门的时候换了件外套,是那种前年流行过的正反都能穿的样式,翻过来之后,颜色完全不同,也稍微安全一点。
在胡同里往外张望了会儿,我才走出来,我不敢步行会咖啡馆找倪朵朵,而是跑到附近大约二十米远的一个公交车站台,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然后再下一站下车。
绕过了火车站,我又花了十分钟穿越两条巷子,朝着倪朵朵等候我的咖啡厅走去。
这里距离火车站大约有七八百米远,我有意挑黑暗的小巷子穿越,可偏偏在一个拐弯的时候,忽然身边墙角里一个黑影子窜了出来,一下撞到我身上,把我撞得靠在墙壁上,然后我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胆层和紧张,操着外地口音,结结巴巴道:钱!把钱交出来~
旁边还有一个黑影子站在巷子口,侧对着我,紧张地看着外面,回头低声叫道:快点!
是遇到抢劫的了……我反而松了口气,然后低声道:我身上没钱。
你……你交不交!交不交!他说,慌慌张张的伸手要打我了耳光,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然后一使劲,他痛叫一声,手里里的一个东西啷掉在地上,我立刻抬起膝盖撞在他的小肚子上,巷子口那个家伙一看不妙,似乎想跑,但是又舍不得放弃同伴,站在那里愣了一秒钟,然后还是朝着我扑了过来。
没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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