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科真的带她去日本看大岛润子了。
乐琬走到湉湉面前,蹲下身子,细声细语:“湉湉,舅舅就是爸爸,那时候妈妈觉得湉湉好漂亮就抢过来了。”顿了顿,勉强的勾住嘴角:“妈妈的零钱包,不是也被湉湉抢走了吗?”
“那我零钱包还给你。我就要你。”湉湉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着急的看着梁寒璟:“叔叔,你能借钱给我还妈吗,等我长大我一定还给你。”
乐琬心酸极了,但牙一咬,这些事情也就过去了。“湉湉,钱包还是还给妈妈了。那舅舅跟妈妈要湉湉,我也只能把你送还给舅舅。”
“不要。”
孩子哭的心酸极了,乐琬都不忍心看上去了。
Ryan突然走进抱起湉湉:“Ryan请湉湉吃个冰淇淋,好不好?”
“Ryan,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我们湉湉有爸爸。”停顿片刻:“不过湉湉喜欢,也可以叫我爸爸。”他眼神在乐琬身上停留。
乐科远远的看见湉湉,苦涩的绕道离开了。上次找了好多借口,湉湉才同意跟他一起去日本的。
那时,湉湉歪着脑袋问他:“舅舅,这人是谁啊?长的好奇怪啊。”大岛润子生前的照片几乎都毁掉了,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护照上的。
乐科苦涩扯了扯嘴角:“是舅舅最好的朋友。如果活着,也会是湉湉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湉湉压根就没见过墓碑,她蹲下来,虔诚的擦照片上的灰尘,然后嘚瑟骄傲的转头:“舅舅,这样就漂亮多了。”
“恩,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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湉湉一路沉默,Ryan将她送到门口:“怎么不跟我再见。”
湉湉低着头,机械地说:“再见。”
乐琬看着他:“常妈煮好饭了,吃点再回去吧。”
“剧组还有事。”Ryan揉揉湉湉松软的头发:“湉湉乖乖的,星期天Ryan带你去坐大象。”
“好。”没有多少兴致。
乐琬又瞥了瞥:“要不打包点带走?”
“剧组有。”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常妈站在门口迎着她们,一看见湉湉,立刻抱住她,心碎地说:“祖宗,你可要急死我。”
吃饭的时候,常妈一个劲的往湉湉碗里夹菜:“湉湉,奶奶烧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谢谢奶奶。”她声音很公式,和平时的欢乐相差甚远。
乐琬苦笑的摇摇头:“常妈,你自己吃。以后不要这么累了,你腰背不好,过几天我再请个保姆回家,你好好歇歇。”
“请什么保姆回家,常妈一个人就够了。”常妈欣慰的看着乐琬,虽然老天前世不待见她,但之后遇到的都是好人。
“对了,大雷哥要回国了吧。”
常妈点点头:“恩,下个星期。”大雷是她抱养的孩子。
“那就让他睡在这边。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还去宾馆开房。”乐琬嗔怒。
常妈叹息的摇摇头:“你还不知道他那个媳妇,要是住在这里,赖着不走该怎么办?”
“不走才好呢。”乐琬笑笑:“正好陪陪你。他们喜欢这儿,可以长期住的。我和湉湉住到公司附件的套间去。”
“你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常妈,你在我家辛苦一辈子了。我妈临走前还说对不起你,要不是她自私,你还……”
“琬儿,说这话就外道了。”
“不说,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乐琬摸摸湉湉的头,夹了土豆放在她碗里:“湉湉,大雷叔叔要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湉湉一直很沉默,很安静的吃掉碗里的饭,清澈的眸子看着乐琬:“妈妈,我不想上学了。”然后一下子就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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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科晚上过来的。
乐琬唇语道:“刚睡着。我去公司拿点东西,然后就住那边了。”
“琬儿,慢慢来。”其实乐科心里空落落的,他甚至害怕面对湉湉。万一被湉湉判死刑^
乐琬走到他背后拍拍她的肩膀:“一次性成功吧。夜里给她冲杯奶,那时候陪她说说话。”
“恩。”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至于再圆回来吧。多不合算啊!
乐琬去公司看了下今天会议的视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报表的数字好饶人。焦躁地抱住脑袋,她有点想不起来大学时高等数学如何修到全满分的,现在这点帐快要她的命了。
从公司出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裹紧衣服快步的往前,当地的治安很好,不过还是不安心。
一束骑着摩托车的黑影突然从她身边经过,迅速的拉扯她肩头上的包。
乐琬吓了一跳,然后死命护着。
后座的男人飚了一句脏话:“婊~子。”他一个急促,名牌包已经被他夺走了。
乐琬失魂落魄的蹲在原地,头却在东张西望的,害怕再来一个抢劫犯。
不过她现在什么都没有。钱,手机,都在包里。路上也望不见行人。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眼睛一闭,转头回公司,保安大叔应该在呢。
没想到旁边又停下一辆车,她警觉地抬头看着他,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梁寒璟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蹙眉:“你大半夜干嘛?”
☆、第八十二章 愚蠢(三)
乐琬看清是梁寒璟后,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了。她捂住胸口长长的吁一口气。良久,才抬头看他:“那个……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呃?”梁寒璟眉峰蹙起。
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不过她强装着镇定:“我忘记带钱包了。”
梁寒璟在她身上打量,连包都没带。乐琬是不会这么粗心的。不安的情绪上来了,略带磁性的嗓子陡然升高:“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乐琬怔怔的看着他,心虚的说:“忘记了而已。“
梁寒璟才不会相信这个说辞,好脾气尽失:“乐琬,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怎么了?”
“包刚才被人抢走。”她故意说的轻描淡写。
梁寒璟脸色骤然突变,上前拉住她的手,着急的问:“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乐琬不安抽出自己的手,强忍出笑意:“他只是抢了包而已。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
梁寒璟确定她没事,掏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声音暗沉:“文港路刚才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件。尽快把嫌犯找出来。”
“不用报警。”最近事情太多了,她不想被这些小事纠缠。
“我们去医院查一下。”梁寒璟怀抱着她,很自然的揽着她上前,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
“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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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老天想帮助梁寒璟,车子居然在半道上抛锚。
梁寒璟下车检查一圈,无奈地摊摊手:“今天是没办法了。”
“这么贵的车,售后肯定是24小时的。你赶紧打电话问问?”乐琬可不愿意和他半夜纠缠在马路上。万一被敬业的狗仔拍去大做文章,得不偿失。
梁寒璟随性的倚在车身上:“不好意思,我没号码。”
“打电话问秘书。”
“他老婆刚生,你确定要我现在打吗?”他将手机举到乐琬的眼前。一副“要打你打”的架势。
乐琬怀疑地审视他:“不是前段时间才生的吗?”
“我换助手了。”
他们以前的婚房就在这附近。梁寒璟建议:“要不我们在香园将就一晚?”
“算了,你电话借我用一下。”刚伸手要接时,却梁寒璟拒绝了:“我待会儿还要开个电话会议,电估计不够。”
乐琬不解地,眉峰深蹙:“梁寒璟,回家充电没问题的。死不了人。”
“你住自己家也死不了人。”
乐琬真心觉得晦气,凌晨在街头和他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真是醉人。
梁寒璟轻声细语:“好啦,有时间在这儿墨迹,都能到家了。”
说实话,她也累了。24小时经历了两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想想都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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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园的布置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乐琬看的心里凉凉的。她浅浅的勾着唇,偏头看他时,情绪很复杂:“你今天怎么会在学校的?”
“工程是我做了。”
“哦。”于情于理,她该道声谢,只是话到嘴边,却难于启口。
梁寒璟低下腰,拿出一双拖鞋:“换上吧。家里的东西还跟以前一样,应该用着顺手。”
“恩。”乐琬呢喃地点点头。
她去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时,他正好敲门进来:“衣帽间的衣服都可以穿的。”
“还是以前的?”乐琬不确信的问。
梁寒璟点点头:“也有新的。不过昨天才送过去干洗的。”
乐琬眼神复杂,有股说不清楚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没想到你会过来。”梁寒璟眼神黯淡下去:“衣服都是隔天打理的。”顿了顿,嘴角慢慢扬起笑意:“坚持就是胜利。快五年了,你终于要穿一次了。”
她嘴里酸酸的,像是吞了一整颗柠檬,总感觉不是滋味:“梁寒璟,我们回不去了。”
“乐琬,当初放你走,我只是想证明,我爱的是你,而不是乐清。”他终于毫无顾忌当她的面说出这话。
乐琬轻笑,眼眸黯淡:“有区别吗?”
“乐琬,我承认我们的婚姻存在问题,但不至于散了。”梁寒璟真诚的盯着她:“我们生活方式存在差异导致我们观念上的错误。但这些我们可以慢慢磨合。”
“我们磨合十年了。”乐琬无力的笑着。
梁寒璟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四目相视:“就像今天,我看见你埋在梁寒琮的怀里,我必须承认我很嫉妒,而且嫉妒的发狂。”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她:“但我不会再去折磨你,还有我自己。我更不会痴痴傻傻以为你会来跟我认错。”
乐琬不知所措,对上他眼神时,不自觉的移开了,试图将手臂抽出来:“梁寒璟,你喝醉了。”
“你知道我根本就没喝酒。”梁寒璟讥诮地笑道:“是不是我喝醉了,你就会对我好点?”
“不要这样。”乐琬面部表情已经僵住:“陆舒苑已经回来了。她才是你未婚妻。”
“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梁寒璟痛苦说:“早十年,我认为事业要比爱情重要,这点我必须承认。但这两年我才知道爱情和亲情才是生活的全部。”顿了顿:“乐琬,寒琔的事情,我知道你始终耿耿于怀。但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样。不然你不会不顾一切冲到乐科那儿。这就是亲情。琬儿,我们十年彼此有太多不甘心,有太多的幻想。何不痛快的给自己重生的机会呢。”
乐琬突然惊呆了,她没想到梁寒璟会一股脑说出这么多话。她是不认同梁寒璟做事的方法,捷径走太多次很容易掉坑,这是她当初和他闹的理由。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jc带走。现在乐科的一些事情,她依旧看不顺眼,每次心被提到嗓子眼的滋味太难受了,好声劝他:“哥,你有湉湉了。”尽管乐科答应的很快,但她还是紧张。
她抬腕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了,该睡了。今晚你将就睡客房吧。”
“baby,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乐琬摇摇头:“寒璟,我们不可能了。”她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任何闪躲。
乐琬很久没当面叫他寒璟了。快十年了。自从去过寺庙后,只要没人在,她都会连名带姓叫他。这次,梁寒璟如同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居然有情窦初开时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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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寒璟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慢慢闭上眼睛,眼角居然泛起~点点泪花。他是多久没这么脆弱了。
苦涩的回想起之前的生活片段。
那时,乐琬喜欢卤卤,梁寒璟也喜欢这个孩子。只是他在郁闷,乐琬那么喜欢小孩,为什么不愿意跟他生一个呢?每次做的时候,避孕套永远不会忘记,而且她还会吃事后药。
梁寒璟也恼火几次,可不见成效。他慢慢心累的放弃了。
有一次,她摊坐在地上陪着卤卤堆积木。梁寒璟看着恼火,还生病感冒居然坐在地上,但嘴上却不肯关心她。
那天,她习惯送了杯咖啡进书房。
他眼皮都没掀一下,冰冷地说:“不要让我这个房子看见那小孩。”说白了,梁寒璟就是贱,乐琬她太~安静了,他想找个点让她发泄一下。
乐琬真的握紧拳头,良久,慢慢的松开了。然后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收拾好两个行李箱推到楼下。很快她抱着孩子离开了。
卤卤也真的再也没出现在梁寒璟的面前过。
梁寒璟拿下了一个大项目。他迫不及待的回家,然后用稀松平常的话告诉她,好让乐琬也替他高兴高兴。
只是推开门时,却不见她的踪影。整个房子都找遍了,她真的不在家。
乐琬的交往圈很小,自从跟他结婚后,交往的人更少。
梁寒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