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查探,便会案发当时就去现场接管下案子。若是没有这么做,也就是隐狼司有信心十天之后再来接手,同样可以查出案情,不会耽误什么。十五条武者性命虽然足够多了,但在得知案子的第一天,报案衙门的人就已经去过、看过,拿到了十五人大案的名目,细细探查过,知道这十五人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对手是无差别的毒杀,即便是兽武者所为,也不是隐狼司要追查的那一群厉害的兽武者,便放手给了陈显十天时间。至于吴大人见到陈显有些惊讶,是因为以往有涉及到武者的案子,陈显向来都会拖延到最后时刻,若是还查不出真凶,才会交给隐狼司,其中有一些时候,陈显还真在最后时刻查出了真凶。自然陈显的名字也因此在宁水郡隐狼司以及扬京隐狼司的总衙门之内也都小有名气,这些都是陈显加官进爵的积累,当然有一半功劳都在那钱黄和夏阳的身上。而这一次陈显提前来了,倒是尚属头一回。所以这位吴大人才会惊讶一问。陈显则微微一笑道:“吴大人。此案涉及太多,下官再查下去。没有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查到可以查的地方为止。”
吴大人听郡守陈显这般说,倒是来了兴趣。忙招手让陈显坐下,跟着起身把自己的官椅子搬到陈显的旁边,道:“说来听听,那卷宗我回头再看,先听你说说。”陈显和吴大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知道他也是个案迷,这一点有些类似于钱黄。有了案子,吴大人才没有任何官架,若是自己要啰嗦客气,反倒让吴大人不耐烦。于是也不退让,这便坐下,将手上卷宗递了过去之后,这便开始讲了起来,从最初衡首镇张召之死,到白龙镇孙捕头夜间执兽武者匕首丧命,再到张重被毒杀,到老王头毒杀十五条武者性命,最后到那白龙镇柳姨和三艺经院韩朝阳会面被捉,以及张家宅院搜出童德的信件,一一详细的说了出来。听得这吴大人饶是见多了各类案子,也不由得面色从兴奋到惊讶再到凝重起来。说到最后,陈显总结道:“此案牵连十分广,下官只查了和武者无关的那部分,刚好又牵连出了兽武者韩朝阳,下官猜测韩朝阳背后定有他人,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怕耽误了大事,就提前来了隐狼司的报案衙门见吴大人,将此案转交给隐狼司探查。”
吴大人点了点头,忽然声色俱厉道:“好你个陈显,之前几个案子虽然没有涉及到武者,可你查出了魔蝶粉,为何不来报?”陈显知道这吴大人好吓唬人,但仍旧故做惊慌道:“大人赎罪,下官想着有魔蝶粉也未必就是兽武者,可能是其他情况,加上下官断案的瘾有犯了,想着反正不牵扯武者,就自己查了下去。”说到最后一副求饶模样,却正中吴大人下怀,当即笑道:“行了,你这厮好查案正对我的脾性,这事就算了,卷宗是卷宗,说说你的看法。”
陈显能来吴大人这里,自然准备好了说辞,当下把自己对此案的详细想法都说了一遍,其中少不了有夏阳的思路以及那钱黄的意见,却是听得吴大人眉飞色舞,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道:“一切突破口都在韩朝阳这里。”陈显点头道:“下官也这般认为,所以下官以为,老王头、柳姨、白逵可以处斩,他们不是武者就交给我郡衙门来做,光明正大,目的就是让韩朝阳背后的家伙,以为咱们要结案了,只是韩朝阳身为三艺经院首院,要得到朝廷批准,所以处斩的时间推后半年或是一年,这段日子,就是咱们利用……噢……是大人利用韩朝阳身后之人疏忽的时候,来追查的方法。隐狼司有的是手段让韩朝阳说,拷打之外,断人是否说的是实话,这方面,隐狼司可远胜过郡衙门,有时候下官真是羡慕大人能够在隐狼司谋得官位,下官若是也能够,便是做一小卒,能时常闻得大案,也是痛快之事。”这些话自然听得吴大人舒坦,尽管如此,他却很明白隐狼司的规矩,对这陈显只有欣赏,却从无结交知己的意思,陈显也明白这位吴大人能够在隐狼司做案官,必然不简单,也确是不简单,对自己不过是欣赏,因此从没有在言辞上有丝毫要故意结交的意思表露出来,免得弄巧成拙,让对方怀疑自己的品性。
“报,郡捕头夏阳求见。”就在此时,外间衙役忽然高喝了一声,听得陈显连皱眉头,忙道歉道:“大人,我没有叫夏阳过来,不知道这厮此时来有何事?”吴大人倒是无所谓道:“你在这里,他多半是来寻你,或许有什么关于此案的紧急事情也说不定,否则也不会现在来寻你。”话音才落,不等陈显再说,就回向外间的衙役道:“请夏捕头进来。”
片刻之后,夏阳躬身迈步而来,一进来就对着吴大人行了个大礼,跟着又对陈显行礼,道:“吴大人,陈大人。下官来此,有要事禀报。”
“废话,没要事你也不会此时来,莫要啰唣。”吴大人呵斥道。
夏阳也就不再啰嗦。当下言道:“韩朝阳死了。中了魔蝶粉之毒,明明关押在大牢之中。竟出了这等怪事,钱黄验过,那魔蝶粉服下的时间是半夜子时之后。咱们刚刚把这厮转移道重罪大狱之后,那里可是铜墙铁壁。不知道什么人能够进去。若是真要杀人灭口也该在早先的看守牢房动手的。”夏阳一口气说过,连带自己的看法也都说了出来。陈显和吴大人在听见韩朝阳死的时候,都是眉头一跳,不过都没有打断夏阳的话,继续听他说完,此时两人眉头又一同紧锁起来。紧跟着,吴大人当下言道:“未必不能进去。这世上有各种奇法,想要渗入你们那大牢,也不是不可能,真正的铜墙铁壁。是完整的一块熔炼打造,再在内部掏空,想要进去,除非武力卓绝,破坏了他。而你们那大牢,到处都是缝隙,我就听闻过有人可以将身体的骨骼缩小,钻入其中。”
“什么?”陈显和夏阳听后一齐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两人心中却都暗笑,他们却是不知道有此奇法,但刚好有这样的法子,可以替他们遮掩,倒是在合适不过,这隐狼司虽然厉害,虽是武国最强的衙门,但同样也有许多死案无法查出底细,这也是为何裴家敢这般做,陈显又敢于配合裴家的缘由,他们相信这案子,隐狼司再如何查,也是查不出任何来的,那韩朝阳背后的兽武者就让他永远神秘下去吧。至于早先涉及好的,韩朝阳先死,后送卷宗,陈显后来想了想,觉着倒不如自己来送卷宗的时候,夏阳再来禀报,才会更显真实,这才改了计划。
吴大人见两人如此吃惊,心下也还有些得意,他早就认可了陈显的断案本事,如今自己的见识远胜过这陈显,自是有一股子身在隐狼司,见闻极广的自豪涌出。随后才道:“此案就交给我隐狼司来查,至于……”说到此处,顿了顿,道:“那其余之人处斩,仍旧交给你们,韩朝阳死了,那些寻常百姓也都被你们处斩,那幕后杀人灭口的兽武者也定会安心下来,却不知我隐狼司一直在追查。”
“下官也是这般想,大人放心。”陈显应道:“处斩那几名百姓,下官会做得堂堂皇皇,其实下官以为对方既然能杀韩朝阳,应当更能在看守牢房杀了那几个百姓,约莫是知道那几人不清楚他的事情,所以懒得动手去做罢了。但我等将这百姓处死,倒是更让对方放松了警惕。”
吴大人也是点头道:“没错,我正是如此考虑,不过我怀疑这韩朝阳未必是兽武者潜入杀之,有可能他自行服下了魔蝶粉,这粉末一直藏在他身上的某处,他为了守住秘密,索性自尽,自然能够这般做,定然是活下去的话,兽武者会对他或者他的家人有更为可怕的惩罚,所以死才会比活着更痛快。说到此处,吴大人摆了摆手道:“好了,言尽于此,这案子的瘾由我来过,你陈显就到此为止吧。夏阳多等一会,我和我的人会随你去大牢,再查一遍韩朝阳的尸首,再将他带回隐狼司。”
“是!”夏阳拱手应道,心中却是兴奋得很,这吴大人的几个怀疑虽然都有道理,但却刚好帮了他们的大忙,越是乱猜,越是对裴家有利,对裴家有利就是对他夏阳有利,这事便就可以这般过去了,省得以后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一旁的陈显也是一般心思,也是笑着拱手道:“吴大人,下官真是羡煞你了,不过下官没有本事,也说不得什么话来,这便告辞。”说过话之后,叮嘱了夏阳几句,好好配合吴大人,这便转身离开了隐狼司的报案衙门。事实上,处斩那几个白龙镇的人,即便他不找迷惑兽武者的借口,也是应当交给郡衙门来执行的,这几人本就没有了查案的价值,而陈显早就准备好了,可以用韩朝阳的死,证明那兽武者对这几位百姓也是毫不在乎,能够潜入重罪牢房杀人,要去看守牢房杀人更是轻而易举,他却没有这么做,显然这几位百姓对他成不了任何威胁,没有必要击杀,多杀一回,就多留一些痕迹,反而给了破案人更多线索。而郡衙门捉到的罪犯,郡衙门处死,案卷宗述上就会记录成郡衙门的功劳,这几人对隐狼司继续查案无用,吴大人也不会那么不顺水推舟,非要拿了那几个百姓,来隐狼司处斩,还容易引来郡衙门心下的不满,虽然不会和郡衙门结交,却也没必要为小事得罪郡衙门,吴大人显然明白这个道理。离开了报案衙门,陈显一身轻松,回到衙门之中,就先将此案定下,把几位白龙镇的罪犯押解到重罪牢房,两个月后处斩,签下此案宗过后,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也就在这天下午,处斩的公告就贴在了衙门之外的公示牌上,王乾夹在人群之中,远远的看了个真切,心中悲愤却没有太多意外,他昨晚见到秦动之后,已经明白了是这个结果,好在两个月的时间,只要银钱充足,就能够雇来最好的车马,去洛安,再搭乘飞舟去凤宁观。而这时候的秦动,正在飞奔回白龙镇的路上,王乾让他回来,是不想让他遇见任何危险,实际上,王乾并没有打算让秦动陪同自己去洛安,所谓两日之后,从青峦山走,不过是个幌子,王乾在看那告示之前,就已经在镖局定下了二变武师的镖头,驾驭雷火快马,护送自己去洛安郡,这样的行程相对安全,王乾以前也曾走过,他所担心的是裴家有人追踪,路上截杀于他,也就麻烦了,他早的这家镖局是多方打听过后,和烈武门没有丝毫关系,而且曾经和裴家都有过小摩擦的,所以才放心请了这家的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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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明日见
第五百六十五章可怕计划
可这世上没有绝对稳妥之事,面对毒牙裴杰,王乾从没有任何把握,即便请来的是二变武师,且耗费了他几乎凑起来的一小半银两,若是裴杰想要半路袭杀,自己和那武师也没有任何胜算。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同为二变武师,裴杰的本事王乾是听闻过的,抛开战力不说,只凭借他那阴毒的手段,即便三变武师也都防不胜防,更何况自己请来的这位二变武师,最糟糕的是,他还不能对这武师提任何要防备裴家手段的话,否则便是寻遍整个宁水郡城,也没有镖局会接他的活,即便这镖局还曾经和裴家有过摩擦,也不敢如此护着裴家要早麻烦的人。王乾之所以请这家镖局,就是为了防裴家和相熟的镖局都打过招呼。虽然王乾觉着裴家这等阴谋对付白龙镇和三艺经院的首院,未必敢大张旗鼓的和人招呼不要让王乾离去,这样定会给隐狼司留下什么线索,但王乾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如此做,且若半路上真遇见裴家派来的人袭杀,这和裴家有嫌隙的镖局,至少不会反过来帮着裴家对付自己。无论如何,此去洛安郡的路途将会十分危险,所以王乾才支走了秦动,他不打算让秦动陪同自己一齐去。他已经计划好了,从宁水郡去北面的洛安郡,要一路北上,直到白龙镇,在路过邻镇的时候,就会下车请人带一封信送回白龙镇,信中自是安抚秦动,让他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成为白龙镇的零头之人。这般做的目的自是怕他们二人都不在白龙镇了,裴家若是使坏。那白龙镇怕是会瞬间崩塌,一盘散沙。甚至还会死人,王乾相信,如此一说,秦动多半不会离开白龙镇,而是坐守镇中了。看过告示之后,王乾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租住的客栈之内,也就在半个时辰之后,裴元正在家中习武。却听得试炼室之外传来陈升的声音:“裴少,要事禀报。”裴元放下手中短刺,转身行向试炼室的大门,伸手拉开便出了试炼室,而那陈升正在试炼室之外的院落中候着,这试炼室是裴杰专为儿子裴元打造,裴元平日对外习练的都是拳法,用的灵兵也是拳套,而在试炼室中除了拳套之外。还有各种层出不穷的短兵刃,如针、如刺、如匕首,全都是走着阴毒的武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