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婆罗?”谢青云不慌不忙道:“可有解药,救下彭、多、曲、焦、罗五位营将?”
婆罗依旧不答,仍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谢青云却随时提防,他知此人诡诈多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忽施毒粉,不只是对自己,也会对征战中的徐逆等人,若是让他成功,那大好形势便要逆转。
尽管谢青云清楚,那灭兽阁两位守卫营将也在左近,可这婆罗的药粉一旦沾身,就来不及了,他便是能以复元手相救,也要许多时间,眼下强敌环视,由不得他去救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中这婆罗的诡毒。
“不说话么……”谢青云知道,再拖延下去,怕是那兽将览古也被远处的飞舟戏耍得不耐烦了,返身而回,那他所谋划而得到的大好形势,便又要回到原点。
他那武圣级的推山,必须要用在只有览古这一兽的境况下,但凡敌人尚存,一旦用了,若徐逆等人也无法护住自己,那一切都要失控。
婆罗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听不见谢青云的言辞一般,谢青云忽而觉着,这婆罗莫非是草木之身?尽管他没有亲见罗烈刺杀,但已经从彭杀当初的话中得知,婆罗有假身替代。
既然用假身放在此处,婆罗便是不想应战,可若不想出现,完全可以不出来,窥伺一旁便罢,为何要用草木之身现于此?
谢青云只半个呼吸。就猜到了婆罗的用意,这厮或许就躲在附近。只等有人攻击他的草木之身时,便抓住这个机会。下毒或是刺杀。
又或者草木之身本身,遭受攻击之后,会散发出某种毒粉,令攻击者中毒。
想到此处,谢青云灵机一动,手指藏在武袍之中,以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手法微微向外一弹,几缕药粉,便射向这婆罗的身上。
这是竹罗叶粉。他原以为所有都遗失在了元磁恶渊,可这次回来之后,却发现床头的一个小药瓶中尚存有一点,这才想起是当初一次猎兽时,想带上这么一抹,后来没用,也就没有倒回原瓶之中,于是顺手将这小瓶子收入怀中,不想此时竟刚好能够用它来试试这婆罗的真假。
若真是草木之身。那定然不会有任何反应,若是真身,必然会想法子避开这近身的药粉,结果和谢青云猜测的一般。这婆罗动也未动,且伏在左近的真身也没有出现,要么是没有发现谢青云弹射药粉的手法。要么是看见了,知道谢青云在试探。便放弃了攻击。
若是后一种,那便没必要再去试了。可若是前一种,谢青云自然不会放弃再试的机会,当下挥起拳头,猱身攻上,这样的攻击,婆罗不可能瞧不见,只等婆罗下手,他便转而去擒拿婆罗真身。
果然在谢青云接近草木之身的瞬间,一缕无色无味的药粉就弹射了过来,若非近身时,有一道微弱的气劲,谢青云也无法察觉。
这手法几乎和当初凤宁观的秦宁前辈教授给自己的一模一样,谢青云又是早有准备,刹那间闪身躲开,那药粉直接射在了草木之身的身上,紧跟着谢青云一跃而起,直接冲向药粉发出之处,显然那里便是鬼医大弟子婆罗的藏身之所。
这一次扑击,谢青云用的是二重身法,达到了影级高阶,却没有到顶尖,而那婆罗也有充足的准备去挡或是躲开,不过他选择的却是站在远处,只等谢青云接近自己半尺之时,就张手下毒。
谢青云演见婆罗不闪不躲,心中只是微微一笑,当初秦宁前辈教他弹射药粉手法的时候,就说过,若遇丹药武者,远了容易被药粉所中,太近了也十分糟糕,丹药武者常常会等到你近身一尺或是两尺时下药,近距离的下药,想躲开极难,若是身法好的丹药武者,甚至会在你距离他半尺处下药粉,当然以竹罗叶粉攻击敌人时,也同样可以这么诱敌近身,那击中敌手的概率便会极大。
谢青云见到婆罗的举动,心知他多半会如秦宁前辈所说的那般,当下也就不管不顾,继续冲撞向婆罗,可却在距离婆罗三尺的时候,悄然弹射而出所剩下的所有竹罗叶粉。
这一弹之后,人随即变向,侧身连跃,整个过程发生极快,当谢青云跃开半丈的时候,鬼医大弟子婆罗,玩毒的高手,就这么中了谢青云的竹罗叶粉,当即蹲在地上发狂的大笑起来。
谢青云丝毫也不怠慢,滑步上前,掠过婆罗,双手在他身上稍稍摸了一把,便又顺势掠开,这在旁人看来,他是闪身试探,并没有做任何的事情,可那婆罗却从蹲着狂笑,到猛然倒地,其间脸色连变,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咧嘴大笑,只是全无声音。
只因为那推山九震,将他震荡得无法言语,又十分痛苦,可竹罗叶粉又让他忍不住的痒,所以才有了这般古怪表情。
婆罗不能说话,谢青云得意笑道:“幸好我那匠宝还有一次使用的机会,用在你身上,却值了。”
这般说,自然是说给窥伺暗处之人听的,要让他们以为自己能胜过婆罗,又将婆罗弄成如今这般奇怪模样,是仰仗了某种匠宝,且匠宝已经耗完了次数,无法使用了。无论对方是否会受骗,谢青云总要一试,虚虚实实,比起全然暴露真实战力,要好得多,这也是他方才没有用凌月战刃的缘故,免得被雷同瞧去,定然能够识出自己是谁。
说着话,谢青云就要上前,举起手掌,欲要劈向鬼医大弟子婆罗的头颅,这般做便是看看雷同是否会现身来救,这也是谢青云只用推山九震合一的缘由,留下婆罗,还能做个诱饵,若是直接杀了,便再无用处,至于解药,婆罗愿说就说,不愿说,他也能以复元手替彭杀等人驱毒。
却不料刚要劈下,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手下留情!”跟着从一株大树后行出一人,这人不是雷同,不是老三,却是谢青云通过瞭望筒见到过的,那位狱城大营将归弥。
“归营将母亲在婆罗手中。”徐逆正领着三营卫和于专、顺河搏杀正酣,见到归弥忽然现身,怕谢青云和他争斗起来,便高声提醒,这归弥除了开启狱城外门,并未做其他恶事,且只因为他母亲缘故,若是危局能解,没有酿成大错,那此人多半死罪可免,到时听总教习王羲发落最佳。
一句话,谢青云便就明了徐逆的意思,当下言道:“归营将想知母亲下落?”
归弥用力点头,满眼渴望:“还有解毒之药,若少年能助我,死也愿意。”
“不用死,一切待事情结束,你自行向总教习请罪罢了。”谢青云说着话,劈手依然罩在了婆罗的天灵盖上,不过却是灵元涌入婆罗体内,诱导那叠荡的推山气劲来回撞击,跟着凑到婆罗耳边道:“归弥的母亲身在何处,悄悄告之于我,否则让你苦不堪言,解药就不必了。”
婆罗虽然痛苦万分,可神智却清,听闻谢青云这般说话,心中一震,不知道此人是何意思,却又听谢青云道:“一个交易罢了,你以为我方才真杀不了你么,我那匠宝威力可不止如此,你那解毒之法是鬼医之秘,无需外传,我只要知道他母亲在何处便可,打灭兽营主意的可不止你们一家,若是以后有缘,还能合作。”
所有的话,谢青云都是贴着婆罗的耳朵一字一句无声说出的,眼识无法看,耳识也无法听,只有触觉能够感知,婆罗身为三变修为的武师,自然能“听”见谢青云的话。
谢青云的意思十分明确,他只需要知晓归弥母亲所在,而且是单独知晓,以此控制住归弥,到时候归还归弥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就无所谓了,至于控制归弥做什么,谢青云自然不会说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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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习惯性破绽
婆罗苦痛难当,无法开口出声,他又痛又笑,谢青云便再次贴近他的耳朵,以气声发音,道:“以指在我手上划出来便可,若是不从,这痛苦还要加倍。【最新章节阅读】”
被推山击中的痛苦,只有亲身领受,才知是有多么的难忍,谢青云给出了交易方法,婆罗丝毫也不再迟疑,当下就在谢青云手上划了两个字:“归家。”
触觉也是五识之一,就和婆罗感受谢青云无声的触语一般,谢青云自能够感觉出他写的是什么。
当下心中一笑,这便收回灵元,既然是交易,谢青云也不打算骗这婆罗,小小意思一下,以复元手在这鬼医大弟子婆罗的身上拍击了几下,替他略略减轻了一些痛苦。
如此这般,自然是为了诳这婆罗说出归弥母亲被困在何处的实情,若是直接去问,婆罗心知要死,说不得鱼死网破,就是不说。
谢青云装出一副也和灭兽营为敌的模样,且只需知道归弥母亲所在的地方,连解药都不去要,挑动得痛苦中难以思考的婆罗不由得不有些相信。
最为关键的是,他只是点出自己另有计划,点出将来会有和婆罗合作的可能,却没有承诺立即放掉婆罗,还要利用婆罗对付雷同,绝不似为了得出囚禁归弥母亲的地方,而一下子装出对婆罗万分热情之态,如此这般,便是寻常时的婆罗都可能忍不住去信了谢青云,更何况此时痛得半死,脑子都不灵光的婆罗。
婆罗果如谢青云所料想的一般,他自知对方不会轻易去了这股子震荡之力,但少了那么一点苦痛,也确是舒服了一些,既然今ri全败,那留得xing命下来,将来或许还有可能真和此人合作的机会,这少年沉稳老辣,瞧他想要独自控制归弥的言行,还真有可能和灭兽营不在一条心上,或许就是借着雷同救兽将的这次机会,完成他对灭兽营更大的yin谋。
谢青云收回复元手,转而高声对那归弥说道:“归弥,你母亲所在我已经知晓,如今没有大碍,等此间事了,再与你一齐去寻,你便老实呆着,我不会为难你。”
归弥一脸欣喜,却又赶忙问了一句:“解药呢?”
谢青云应道:“啰唣,自有法子去解。”说话的同时,灵元一收一放,筋骨肌肉也跟着一紧一松,虽然只有刹那,若是有心人细心却探,亦能感觉的出来。
归弥并没有因为谢青云如此态度而有任何不满,他叛出灭兽营本就之分自责和愧疚,如今谢青云没有直说他母亲所在,他觉着是对方没有这么快就信任自己,倒是十分正常。
谢青云说过此话,便没再搭理归弥,跟着又一次指着婆罗,对那于专和顺河道:“你二人若再不住手,我就要了他的xing命。”
婆罗十分清楚,无论谢青云对灭兽营有任何yin谋,丝毫不妨碍他随手要了自己的命。
可此时此刻,受苦的是他,等死的也是他,他没有任何选择,对方提出交易,他只能全力配合,如今对方再以自己的xing命去要挟那于专和顺河,他也只能认命,事实上,此刻的婆罗虽然苦痛略减,可仍旧是浑身上下每一寸筋骨肌肉、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这样的难受,令他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谢青云要做什么,只能以体内的灵元,全力去对抗那不断翻滚的震荡。
顺河、于专心知雷同对鬼医大弟子婆罗极为重视,虽然他们都清楚婆罗和雷同面和心不合,但更清楚这婆罗的师父鬼医是个厉害人物,雷同对婆罗尊重,除了依靠他的本事之外,更多的是将来还要与那鬼医合作许多,自是不能得罪,这婆罗的秘法极多,谁知道他能不能在死前的时候,将自己的死前的情形传递出去,让他师父知道。
有了这个想法,于专和顺河相互看了一眼,当下跳出战圈,紧跟着由于专说道:“住手便住手,莫要伤了婆罗。”
他们不打,徐逆等人也住了手,方才四人合力虽然不能立即取胜,但也隐隐占了上风,怕是再多有一会,就能击杀这二人,三位战营的营卫虽然有些莫名,但战时听令是他们的天xing,自然不会多言。
徐逆和乘舟早有默契,此时便是杀了于专和顺河,若没有逼出雷同和兽武者中的老三,也是白搭,因此他自知道这乘舟兄弟这般做的目的。
果然,乘舟可没有这般轻易放过于专、顺河,当下冷笑一声,道:“给你们半刻钟时间,商量一下,谁自杀,自要死一人顶了这婆罗的命,我便留下他。”
这次说话,谢青云的灵元同样是一收一放,筋骨肌肉也是一紧一松,第二次这般,徐逆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每一个人的行动、说话之时,都有自己的习惯,习惯不同,起伏不同,有些人大一些,有一些人小一些,而大部分武者却全然没有起伏,而是另外的一种筋骨灵元的颤抖规律。
有起伏的武者中,有一部分修行很多年后才发现这个问题,这种起伏在被偷袭时,是致命的弱点,然而能够发现这样弱点的人不多,能够抓住的人更少,徐逆是跟着罗烈学了一些刺杀的技巧之后,才对这一方面有着比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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