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禅师淡然道:“师弟。世人皆知,指亲不富,指友不发。我白马寺要想重立世人之前,凭借的只能是自家的真本领。令那三山宗门有所顾忌,不敢鱼死网破,这才能真正的复出崛起。就连与这方腊联盟,都不过是一个借以出山的名头。只不过是借用方腊麾下百万的军兵,无尽的百姓,为我白马寺扬名而已。故此,即使是这方腊不敌李民,我白马寺需要转换一个盟友,借助这李民的声势起事,也是需要先打出咱们白马寺的威风来。否则,如师弟这般,一个徒儿被打死,一个徒儿大伤,连个大阵都不敢全力一战,竟推脱说什么被战斗的余威坏了布置,难以即时开战。如此,且不说那李民,就算是世人,万众瞩目之下,又如何能认同我白马寺一门的神通。就算我等投靠李民,似这等墙头草,没有决战之心,又如何得那李民重视。彼时,三山宗门打将过来,我白马寺岂不是要被那李民当作炮灰?”
灵隐禅师说罢。灵光禅师当即汗颜无比,高喧佛号:“弥陀佛!师兄,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灵隐禅师淡然说道:“无妨!有战不为输。即已约战明日,明日就好好的打过一场。就算是输,也无所谓,却一定要打出我白马寺的威风与誓死如归之气。元智那孩子,就做的很好。损伤寿命算什么,如此拼命一战,谁还敢小瞧我白马寺。”
这灵隐禅师虽然始终话语淡然,可此话一出,却是凭自添了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灵光禅师当即有些心愧的保证道:“弥陀佛。师兄放心,明日师弟我就亲自上阵,就算舍了这副皮囊,也要一展我白马寺的神通大法。”
灵隐禅师当即欣慰的点了点头。
可那灵光禅师保证完,随即又想起那李民的神通,正是他白马寺善无畏近身肉搏一脉的克星,就算是他灵光想舍了这副皮囊拼命,也是根本显不出他白马寺的神通,只能是平白的被那李民以神通摄离了地面,任由那李民随意蹂躏。
这灵光参禅多年,也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不说的人。而今不说,若是打斗起来,岂不是更损了白马寺一门的颜面。
故此,灵光禅师当即把那推测的李民神通,说与了灵隐禅师得知。最后说道:“师兄,那李民神通,已是到了外丹大成之境,说是陆地神仙也不为过。随手就能以神通摄人离地,我善无畏一脉,修肉身,擅肉搏,以无畏金刚之身,展佛主伏魔怒像,却是正受了那李民摄人神通的克制。而师弟境界不足,根本看不出那李民神通的根脚,空即使我施展了那不动金刚法身,也是难以稳住自身。任我神通再高,若被摄入了空中,也无处借力使力,身形移动,皆不由己。以之与那李民决战,只恐不仅不能扬我白马寺一门的神通,更恐丢了颜面,敢请师兄指教。”
灵隐禅师闻听,也是首次重视起来。要知道,这灵光禅师的本领和脾性,这灵隐禅师都是深知的。那修炼无畏大力金刚身的,又有哪个是怕事的人。这灵光更是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恐惧、畏战等心态,那在灵光那里,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故此,灵光能说此言,必是灵光亲见了李民的神通后,仔细揣摩后,觉得一丝战胜的可能都没有,这才如此说的。
而能让灵光确认到了这种地步,那李民的神通可想而知。
不过,灵隐也不过就是稍稍重视一下罢了。毕竟,灵隐禅师这一脉的秘法,那可是正是补足灵光禅师这一脉神通不足而存在的。灵光禅师那一脉绝对应付不了的高手,在他灵隐禅师这一脉,也许就是一个菜。
第十五卷 第六回 说降
“圣公,臣下回来了。”娄敏中很是悲观的样子,回到了方腊身边说道。
“丞相辛苦了。那李民怎么说?和议如何?”方腊等了半天,见娄敏中回来,随口安慰了一句,就心急的问道。要知道,那娄敏中进来,满脸的愁容,连半点的笑模样都没有,方腊自是有了不好的兆头,又如何能沉得住气。
娄敏中深知方腊脾性,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圣公。臣下对不起您,臣下有负圣公所托,没得说服那李民应了和议。臣下本有心与之血溅五步。可是,若是臣下身死,却是不能把臣下所见,告知圣公,若是因此累了圣公性命,臣下百死难辞其咎。故此,臣下才厚颜苟活,回转相告。”
那方腊听了娄敏中说那李民没应议和。虽然有些失望,可却也没有太多落差。
这方腊受了摩尼教智慧使徒的传承,本就有枭雄之才,早先被那娄敏中忽悠的,那实在是娄敏中太了解方腊的心气了,顺着方腊的心气说,方腊自然没有多做思考。而娄敏中说服方腊走人之后,这方腊沉下心来,心中想着那娄敏中的计策,却也是想明白了。
那娄敏中的三策,虽然上下都是废话,中间稍微有用,可却也不是全无是处。最少却是指明了,那朝廷乃是他方腊之敌,同时也是那李民之敌。他方腊有心速战速决,在朝廷大兵讨伐之前,就先一步扼守住长江要地,凭借长江天险,与那大宋划地自治,稳固、消化江南。
那李民必然也是有此顾忌与盘算!
而且,那李民占据了长江冲要之所,那朝廷的兵马发来,除了那江浙一路的兵马。要威胁到他方腊之外,余者,却更是要那李民首先承受。那李民却是比他方腊还要腹背受敌。
故此,即使议和不成,也是战那李民不过,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拖罢了。用不了一两个月,朝廷的大军发到,到时候,那就该是李民着急,上赶着与他方腊议和了。
所以,方腊在想明白后,在娄敏中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寻思着李民若是英明,能看的长远,必然是立时应下,好联合他方腊,共同对敌朝廷大军。而若是那李民不应,那也没什么,他方腊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不要逼急那李民冲动,借着那李民有着收服之心,与其修好,拖延时日罢了。
所以,方腊听闻娄敏中说那没成功,不仅不失望,反倒觉得李民目光短浅,看不到要害之所。虽然神通厉害,可却不是什么大敌。只要能找到大神通者应对住李民,李民的大军,弹指可破。
对此,方腊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江南之地,源远流长。大神通者出过无数,且不说远了的三国于吉,就是本朝,那也是有着纯阳真人吕洞宾以及百花仙子白牡丹的传闻,方腊自负还是颇得民望的,立国之后,有众多高手投效。出榜招贤之下,方腊就不信找不到大能来应对李民。
而且,就算是临时找人有些远,可那白马寺的一门,那可就在身边,方腊的堂弟方七佛,那可就是白马寺的传人,方腊自是知道,那灵光禅师,虽然神通不小,可却还是算不得白马寺的绝顶高手,自可说得那白马寺再遣高手来援。
想那李民有心收服,必无不允之理,却正可拖得时日。
如此,就算是神通擂不敌,可他方腊在这里,那可还有这二十来万的兵马。而且,随着时日延伸,待得江南其他地方平稳了,方腊更可抽出兵力回援,到时候,他方腊手下的振国大将军厉天闰,护国大将军司行方等人带着浙江四条龙,八飞将等大将回援,未必就不是这李民的对手。
这方腊盘算地可谓是相当好。却是没想到那娄敏中随后的话意,却似好象见到了什么,可以转瞬灭了他方腊一般。
故此,方腊也是极端的好奇问道:“丞相。那李民不与和谈,乃是他目光短浅。非成大事之人,不足为惧。不过,我却是很好奇丞相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畏惧。”
娄敏中极端了解方腊,早就准备好了言辞说道:“圣公恕罪。非是臣下涨他人士气,灭自家威风。实在是那李民的实力太强大了。他若灭我军,只在挥手之间,若是我军也能有这般实力,臣下也是断然不会使圣公接受他人和议的。”
方腊闻听,那真是又是气苦,又是好奇,胃口全都被吊了起来。怒道:“丞相!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娄敏中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圣公,臣下归来前,你可曾听得一声巨响?”
方腊闻言当即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那巨响和娄敏中看到的有什么关系。要知道方腊大敌当前,自然不会闲得无聊去探索发现什么。只是当作一声旱天雷罢了,自也是没做太多的关注。可如今,显然那巨响,还是跟那李民有关,这才把那娄敏中吓到了。
娄敏中当即口吐莲花,把那李民火炮方阵的威力如何巨大,尽情的渲染了一遍。
方腊闻言,当即色变。要说,李民军中有火炮的传闻,方腊至今收拢了不少的败兵,更有不少是那朱武直接安插的死间,自然是听了不少。可那火炮虽然自三国时就有所应用。诸葛亮就玩过火雷,到了本朝,更是得到了大力发展,可那东西怕水怕潮不说,其威力,那也是小的可怜。方腊等人少见,自然认为乃是败军托辞夸大。不仅不信,还下了禁口令,免得坏了自家士气。
可如今一听,确有其事,其火炮足可打出十余里不说,更可开山裂石,方腊只是一想到自家的军营,就存在人家李民火炮的打击范围之内,生死只在李民一念之间,那就是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方腊如此,却也是有了些理解李民不与和议了。若是自家有此,那也是断不会和议的。既然能轻易取胜,又何必留一个和议的隐患。
只是,方腊虽然心寒,却也不惧。方腊既然造反,那就没想过怕死。怕死,方腊也就不会造反了。
只可惜,那娄敏中却是更了解方腊,说完之后,随即叹道:“可怜圣公大志,一心要建法无高下,万民安居的理想国,奈何却遇到了这个李民,真是即生瑜来何生亮。不过,圣公也可放心,我观那李民也是要建一个平等之国,此人有此无敌军兵,必可征战南北,战无不胜,必得天下。臣下却也可伴随圣公隐居一隅,静观这李民造福于民。只可惜此等盛世,却不可由我等手中所建。真真是可惜!可叹!”
正所谓谎言说上一千遍,那也就是真的了。这方腊平生拉拢人才的手段,那就是述说大志,描绘前景。说了又何止千遍,自也是早就在方腊心中扎了根。何况方腊出身穷苦,也是从底层逐步上来的,也就未必没有真存了利民振国之心。只是得势建国后的巨大的身份反差,让方腊有些承受不了,一时迷惑罢了。
故此,方腊听闻娄敏中之言,当即也是被那娄敏中引发了感叹。
而那娄敏中却是适时说道:“圣公,依臣下看,那李民对圣公,多有招揽之意,只看手握如此大杀之器,却不一战灭绝我等,而是设擂意图收服圣公之心。即可看出,若不是圣公乃是当世豪杰。说一不二,我等假降了他,而后伺机谋动。也可化解眼前之危,更可在今后亲手造福于民。”
方腊闻言,心中一动,哈哈大笑道:“丞相此言差矣。我方腊兴兵,乃是为民伐命。若那李民乃是真心为民,又有如此大杀器可指定江山。我方腊就算是真的降了他,又如何?”
娄敏中闻言,连忙劝道:“圣公。你乃一教之尊,就算我摩尼教不存了,又岂可让您屈尊那李民之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大不了臣下随圣公隐居也就是了。”
娄敏中越是如此说,方腊除了越发感觉到娄敏中的忠义之外,也是越发勾起了不舍。方腊受上任智慧使徒大恩,这摩尼教的传承,那可也是绝对乃是方腊的心头不舍之一。
方腊当即反倒拿定了主意说道:“丞相,你等为我忠义,我方腊又岂是无义寡人。我意已决,且传唤众将,我要晓知众将,为众将与我摩尼教谋一生路!”
第十五卷 第七回 大善
“不可!万万不可!圣公,我圣教崛起江南,振臂一挥,云者百万,大军所过之处,官军尽皆望风而降。而今不过稍受挫折,圣公如何就气馁要降。如此,圣公又把那数十万愿为圣公而死的教内弟兄,置于何处?”
方腊聚集众将,方一说出心中念头。方七佛当即就第一个跳了出来,心急的劝阻。
方腊闻言,当即也是有些无语。但凡能有些他途,方腊又如何愿放着好好的南国之主不当,去投降他人。
而此时,原本劝着方腊的娄敏中,却是站出来为方腊说话道:“嘟!尔何敢如此说圣公!尔心中悲愤,圣公就不悲愤么?尔等随圣公转投李民,仍可继续为官,仍可一展所长。可圣公又如何能继续成为人主?圣公如此,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以及我摩尼教这些忠心跟随圣公的教徒们,谋一个大好的前程。圣公如此忍辱负重,仁义无私,尔还如此说,端的不当人子!尔若不想圣公请罪,吾血溅五步,也誓不与你罢休!”
别看娄敏中在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