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处,如果贵公司真的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子,那小妹也没办法,我们这个庙小,留不住你们啊。”
“哪里哪里,安小妹这话,是打大哥的脸嘛。你们这么大的商城,人家想进都进不了,我们哪舍得走呢。小妹,你给大哥这个面子,我来跟小邵说。”袁伟当即就摆明了立场。
邵广之苦着脸接过了电话,没等他说什么,袁伟在那头就劈头盖脸地训开了:“小邵,你搞什么鬼搬出建康商城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脑子进水了”
安雁在邵广之接电话的时候就巧妙地回避开了,让邵广之得以跟袁伟实话实说。听到袁伟的训斥,邵广之辩解道:“袁经理,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让我们难堪了。这次开了头,以后这个安经理还不知道会怎么刁难我们呢。我想,咱们红卫电器也不是什么小牌子,何苦非要受她这个气呢?”
“你母亲西皮”袁伟蹦出一句东浙省的省骂,“半年前你要这样说,还说得过去。现在你还敢这样说,你没长脑子吗?你知道现在建康家电的名气有多火,咱们红卫电器算个什么?我在东浙都听人说了,现在各家电器公司都以自己的产品能够在建康家电销售为荣,谁家的牌子如果进不了建康家电,人家就要怀疑是不是质量有问题了。这个时候你还敢拿退出来威胁人家?”
“我也不是真的要退嘛。”邵广之汗流浃背。他知道袁伟说的是真话,半年前还在苦哈哈求着大家进场的建康家电,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在南京市场上的确有这样的一种观念,认为进不了建康商城的家电,肯定是档次不够或者质量有问题的。由于建康家电这样的大卖场全国仅有一家,因此这个示范效应甚至于影响到了其他省市。
“我跟你说,你马上向安经理道歉,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吗?”袁伟在电话里吼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邵广之这回完全老实了,老板都不给他撑腰了,他哪还有底气去和安雁叫板。
邵广之放下电话后,安雁笑吟吟地进来了,一进门便问道:“怎么样,邵经理,考虑好没有?”
邵广之老老实实地答道:“考虑好了,安经理批评得对,我回去就让销售员写检讨,一定贴在柜台最醒目的地方。”
“那就太好了,太感谢邵经理的合作了。”安雁笑着说道,“对了,你们红卫电器过去半年的销售业绩很好,我们商城正准备给你们发一个大奖状呢。等我们做好了就给你们柜台送过去哦。”
“那就谢谢安经理了。”邵广之谦恭地出了安雁的办公室。他在心里暗暗地苦笑着:这个年轻美貌的女娃子,手腕实在是太厉害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难怪这么多家电公司,愣是被她一个新起家的商城玩得团团转。
送走邵广之,安雁收拾起东西,向秘书交代一声,便匆匆地离开商城,往家的方向赶去。她想起了昨天保姆告诉她的事情,有一男一女的两个老人,在公园里拉着小黑说了很多话。安雁想亲眼去看一看,这两个人今天还会不会来,还有,自己交代小黑说的话,他是不是还记得。
在清凉山畔的街心公园里,小保姆正带着小黑在玩耍,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走了过来,其中那个妇女走到小黑面前,蹲下身,对着小黑轻声地喊道:“小黑,你还认识奶奶吗?”
小黑站住身,对那妇女点了点头,说道:“认识。”
“哎,真乖,叫一句奶奶。”妇女说道。
小黑摇摇头道:“我不叫。”
“为什么呀?”妇女有些失望的样子。
小黑很认真地说:“妈妈说了,你不是奶奶,你是外婆。”
“你说什么?”妇女激动地拉住小黑的手,“你说是谁教你的?”
小黑道:“是妈妈昨天跟我说的,你是外婆,他是外公。”
“小黑真乖”妇女喜极而泣。
这位妇女正是安雁的母亲,而旁边的那位,自然就是安雁的父亲安东耀了。安雁一连两年不回家,也不与家里通信,安家二老一直都牵挂于心。安东耀嘴里说着不认这个女儿,但私下里还是托了自己在南京的部下,让他们帮忙了解安雁的情况,时时向他通报。
这一次,老两口到南京来,本是想偷偷地看看女儿和外孙。听人说起小黑每天会在小公园里玩耍,两口子便专程在这里等着。昨天,他们两口子见了小黑一次,回招待所之后,牵肠挂肚了一宿,于是今天又来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黑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小黑,去叫一句外公。”安母把小黑推到安东耀的面前。
“外公。”小黑走上前去,对着安东耀乖乖地叫道。在小黑的心里,并不很清楚外公外婆意味着什么,但这个称呼是昨天妈妈教了他无数次的,所以他也就牢记于心了。
安东耀本来还端着一副无所谓的架子,但小黑这一声稚嫩的“外公”,一下子击溃了他的矜持,他蹲下身来,一把搂住小黑,眼眶也湿润了。
是的,他能够在安雁面前那样霸道,那样铁石心肠地吼叫着说不认这个女儿。可是,他无法抗拒小黑的这轻轻一声“外公”。
“小黑,这是外公给你的压岁钱,快拿着。”安东耀从兜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塞到了小黑的手上。
“叔叔,我们不能收这个钱,大姐会怪我的。”小保姆上前干涉了。头一天,安雁曾交代过她,说不要阻拦小黑和这对夫妇的交往,可是,对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给小黑,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姑娘,你没听小黑叫我们什么吗?”安雁妈对小保姆提醒道。
“啊?”小保姆这才反应过来。天啊,小黑的外公外婆,这分明就是安大姐的父母啊。
“叔叔,阿姨,那你们到家里去坐吧,大姐现在上班去了,她晚上才会回家的。”小保姆热情地邀请道。
安雁妈看了看安东耀,安东耀抱着小黑,对她摇了摇头,说道:“算了,雁子已经知道咱们来了,如果她想见我们,就不会躲着了。我想,峰子一天不回来,她就一天不会原谅我们的。”
“我知道,峰子是我爸爸。”小黑一边好奇地玩弄着安东耀的胡子,一边说道。
“对,峰子是你爸爸。”安东耀慈爱地说道,“小黑,等你爸爸回来以后,你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好。”小黑郑重地点着头说道。
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树后,安雁痴痴地看着这一幕含饴弄孙的场面。她的嘴里紧紧地咬着一块手绢,让自己不哭出声来。她的脸上,早已是泪水纵横了。
274 祖国来人
274 祖国来人
缅北,延安邦的首府孟固县城。
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沿着公路从远处缓缓开来,开车的是一名缅甸本地的司机,坐在司机旁边的是一名缅甸军人。后座上坐了三个人,他们身上的中山装暴露出他们的身份,他们显然都是来自于中国大陆的官员。
“葛司长,往前走就是延安邦的辖区了,你看,那边的哨兵,就是你们中国人。”前排的缅甸军官用略带些无奈的的口吻对后排的一名中国人说道,“他们很能打,我们几次想……呃,都没有成功。现在我们双方是签了一个互不侵犯条约,我们不进入延安邦的领地,他们也不主动进攻我们。”
来自于中国外交部的司长葛志峰笑着说道:“索温先生这话我不能苟同。延安邦是缅甸的一个自治邦,据我们了解,其中的居民90以上都是缅甸本地人,只有少数人是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的华人,他们的身份,应当属于华侨吧。我们这次来,只是应贵国政府的请求,作为第三方来协调一下的。”
“是的,是的。”索温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纠正道,“葛司长说得对,你们是来帮助我们协调民族关系的,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是第三方。”
葛志峰呵呵地笑了,在这个原则问题上,他是不会松口的。
延安邦是由当年越境的中国知青一手建立起来的,目前整个政权都掌握在这些知青的手上。不过,正如葛志峰所说,这里的居民90以上都是缅甸当地人,他们都在知青们的管理下,安居乐业。因此,缅甸军方要说这块地方是中国人占的,也说不过去。
延安邦境内原本就有几处很大的翡翠矿藏,早些年由于缅甸反政府武装与政府军之间战事不断,这里的翡翠矿难以开采。知青们建立起割据政权后,恢复了当地的和平,翡翠的开采又重新开始了。随着大量优质的翡翠销往外地,延安邦日进斗金,百姓生活变得富裕起来,城市的面貌也焕然一新。
财大气粗的知青连把手里的武器又换了一茬,据缅甸军方得到的情报,知青连手上已经拥有了从阿富汗战场上流失出来的毒刺式导弹,至于四零火箭筒之类的,都只能算是轻武器了。缅甸军方几次尝试着想收回孟固等县城,都被知青连打得落花流水。无奈何,缅甸方面只能一边与知青连谈判停火,另一边通过外交渠道向中国政府求助。
以缅甸方面的说法,延安邦是由中国知青建立起来的,怎么算都属于中国人侵犯了缅甸国土。因此他们希望中国政府出面,把知青们撤回去,最好还能够向缅甸政府赔礼道歉,赔偿点战争损失之类的。
当缅甸的外交官把这个要求提到中国外交部时,中国外交部的官员把手一摊,告诉对方道:中国政府从来也没有派遣过武装力量进入缅甸境内,什么延安邦之类的,与中国政府毫无关系。至于说那里有一些中国人,嗯,我们承认他们的出生地是在中国,不过,他们的身份应当是华侨吧?
这场嘴皮官司打了几个月之后,缅甸方面终于改口了:好吧,我们就承认他们是缅甸人,是华侨。能不能麻烦贵国政府派个官员去那里走一走,去看望一下华侨们,只要请他们别和我们发生冲突就可以了。
对于友好睦邻的这个请求,中国政府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孩子们在外面孤军奋战这么多年,守护着祖国的西南边陲,祖国也该去看望看望了。
于是,就有了由葛志峰为首的这个小型代表团,他们在缅甸军方这位索温少校的陪同下,前往延安邦,去与延安邦的知青领导人谈判。据索温介绍,延安邦里的主席名叫残月,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姑娘,另外还有两位副主席,一个叫疯子,另一个叫小元。葛志峰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化名,至于原因嘛,估计是为了不连累到国内的亲人吧。
吉普车开到延安邦的边境,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查哨。两名拿着苏式武器、身着美式军服的哨兵走了过来,伸出手,用汉语问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们是陪同中国代表团来的,已经和你们主席联系过了。”索温也用汉语回答道,他是专门负责陪同中国代表团的,自然会说汉语。
“中国代表团?”哨兵用眼睛看着车后座上的几个人,辨认着他们的国籍。
葛志峰拉开车门,走下车来,对那两名哨兵自报家门道:“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的司长,我叫葛志峰。请问,你们都是中国知青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
两名哨兵互相对了一个眼神,突然退后一步,把手里的AK47冲锋枪反背到身后,做出立正姿势,抬起手来,向葛志峰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地回答道:
“报告首长,我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团五营二连战士刘援朝”
“报告首长,我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三团七营一连战士王为民请首长指示”
葛志峰抬起手回了一个礼,然后走上前拉着两个人的手,说道:“孩子们,你们受苦了”
听到这一声“孩子们”的呼唤,两名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知青哨兵眼睛里蓦然冒出了大颗的泪水,他们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首长,祖国,现在好吗?”
“好,好祖国现在很好。”葛志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你们再忍耐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够回国去看看了。我这次来,就是来解决你们的问题的。”
“请首长上车吧,我们残月主任在革委会等你们呢。”刘援朝和王为民说道。
葛志峰重新坐进吉普车里,两名哨兵抬起拦杆,放吉普车通过,然后久久地敬着军礼,目送着吉普车开向孟固县城。
在孟固县城的街口,一身戎装的兰武峰和知青战士肖仁武正在等候着葛志峰一行。看到吉普车开来,兰武峰走上前去,伸手拦住。
“我们是来谈判的,车上是中国代表团。”索温对兰武峰说道。
兰武峰点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