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曾相识,却捕捉到有可以依靠的品质。他马上安排家里的老老小小,在老婆的带领下,全部回家。自己一个人来到王大海的办公室。
“看你的本事大得很,公司的主要领导都来接待你。”王大海不动声色地说。
“请董事长消消气,我也是狗急跳墙,养了这么一个女儿,要把我搞得倾家荡产。”病者的父亲要下跪,给王大海磕头。曹爱国一把拉起了那位男子,并把他引到沙发上坐下。病者父亲坐下去后,又马上往起一站,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接着说,“我对不起德豪公司,对不起各位领导,我不是人。”
“你打得还不够重,只有打痛了心才知道,脑袋是长在自己的肩膀上,而不能放在别人的胳膊上,是你信任的人害了你。你女儿的治疗问题,应该找你的单位。我们会按规定,一分不少的给你报销。”
“谢谢董事长,我也是受骗上当,有人说把德豪公司堵停产后,就会给钱。”
“那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我绝不可能,为你一人,而丢掉公司一千人的饭碗。”王大海义正言辞,没有给他一点面子,接着说,“下面请公司顾问曹老书记,说说对你女儿的事怎么去支持。”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子女看病药费报销,国家有明文规定。谁敢违反。除了按规定报销以外,我们也会做到慷慨解囊,雪中送炭。第一个方面,已经从董事长开始,个人自愿,量力而行地进行募捐。三天后,募捐的钱送到你老婆的手中。第二个方面,鉴于你女儿的病极其稀少罕见,我代表德豪公司帮你老婆向市卫生局,甚至向市长汇报,也向媒体进行宣传,取得全社会的支持,人多力量大。”曹老书记一条条地对病者的父亲说着。
病者的父亲,乘人不备,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脸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第四十七章 偷税风波
在曹爱国一些老部下的热心帮助下,公司一位员工重病的孩子,被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列为重点关爱对象,王大海与曹爱国带着孩子,还有孩子的父母一起,到市关工委与各位领导见面,并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孩子的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的父亲紧紧地握住王大海的手说:“董事长和曹老书记都是好人,公司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有更好的消息,市卫生局领导说了,尽快与香港科技大学联系上,争取他们的支持,把你的孩子作为市立医院一个医学研究攻关课题,给予科研经费的支持。”王大海也愉快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的父亲。
曹爱国把德豪公司员工捐赠的一千多元钱,用一大信封装好,送到孩子母亲的手中。并对孩子的父母说:“这可是广大员工的一片爱心,一定要用好这笔钱,有不少家庭其实也很困难,都是从自己的牙缝里省出来的钱,你们要格外的珍惜。”
孩子的父亲托人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真诚地拜谢德豪公司的全体员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用毛笔工工整整地抄写在一张大红纸上,张贴在大门口,人来人往,无不点头称赞。
王大海回到办公室,在椅子上还没有坐热。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拿起话筒。
“报告,董事长,税务局的人来了。”门卫说话明显有点慌张。
“请他们进来。”王大海皱了皱眉头,对于税务局的人找上门,他显得有些意外,但是,还是保持了平静。
“你就是王大海嘛?”当几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办公室,其中一位穿着制服的带头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大海问道。
“是。”王大海立即站起来,看着那几位工作人员,礼貌地说道,“请坐。”
王大海准备给他们泡茶,他们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杯子,放在茶几上,打开茶杯盖,让王大海给各个杯子加满开水,有一位工作人员掏出自己的香烟,准备抽,王大海说:“对不起大家,办公室里不准抽烟。”
“好,我们忍住不抽烟,遵守王大海的制度。”那位穿着制服的带头人不高兴地说。
“这不是王大海的制度,是血的教训。一年前的一个晚上,食堂里一位新来的师傅,准备给夜班的员工做夜餐,走到灶间外的一处废料池,他闻到一股强烈的液化石油气刺鼻的臭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泄漏出来的,伸手不见五指,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手指轻轻地往下一按,突然,他眼前发出“砰”地一声,空中瞬间燃起巨大的火焰。值班人员听到响亮的爆炸声和飘在空中红色的火团,立即拿着灭火器,赶到废料池旁,强行扑灭了火种。”王大海给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解释全厂禁烟的起因。
“哎呀,怪吓人的,那位师傅后来怎么样?”一位女工作人员发出一声尖叫。打断王大海的叙述问。
“火势不大,值班人员迅速扑灭。检查发现是中班的师傅,在废料池里倒的一罐液化石油气的残渣,新来的师傅不明真相。不过他的手背和脸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病情不是很重。”王大海继续补充事情经过。
“后来呢?”一位女工作人员还在好奇地追问。
“新来的师傅在医院接受治疗。消防队来人,进行了三不放过整改,即:事故原因不查明不放过,事故根源不杜绝不放过,员工不受教育不放过。自此全厂禁烟。”王大海看了一眼穿制服的带头人,接着说:“不是王大海的制度,是消防队的安全制度。”
“你不要桅子花茉莉花的,绕来绕去。你可明白,我们今天来是干什么?”
“不明白。”
“那我就告诉你吧,有人举报德豪公司有偷税行为。你现在赶快安排人员,把帐本送上来,我们要核查帐目。”
“我敢保证德豪公司没有偷税行为,我们一直是诚实经营,按章纳税。”
“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不要在这里花言巧语。把帐本子端上来。我们用事实来说话。”穿制服的带头人,起身向会议室里走去,其他的工作人员紧随其后,他们进去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只允许顾长贵一人送帐本,可以进出。顾长贵向王大海报告说,要做好思想准备,他们好像在一起交头接耳,这次来,一定要给王大海一个下马威,还没有干几天的董事长,就有点趾高气扬,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大海心想,这位带头人,年前吃饭没有请到他,可能心中有一股怨气。有些时候,偷税这种事情就看你做得是否到位,有一种说法叫合理避税,可是一旦有人要捏你,什么叫合理,什么叫偷税,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就像那位富婆巨星一样,一旦与国家的法律扯上了瓜葛,谁都保不了你。
查了一上午,翻过的记帐凭证,堆了满满一桌,他们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临近中午的时候,把顾长贵叫进了会议室,给他下这次检查的结论意见。
顾长贵慌慌张张地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来到王大海办公室进行汇报。他有点气愤地说:“他们抓到两点偷税的地方,要开十万元的罚款单。”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罚单的依据所在。”
“一点是请员工吃饭不能算作招待费用。”
“你没有跟他们说,我们的招待费用有结余吗?”
“说过了,他们说,打酱油的钱不能拿去买米。招待费只能用作招待客户。怎么能招待内部员工。这笔发生的费用,算作利润,偷漏掉企业所得税。”
“他们这是闭着眼睛说瞎话,还有一点呢。”
“年终发红包不能算作工资进入成本,而是,算作年终的奖金,偷漏掉企业所得税。”
“这不是,只准州官点火,不准百姓点灯嘛。机关里发得十三个月的工资,我们能不能也可以在年终的时候给员工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说过了,他们说,企业里发十三个月的工资没有看到这个文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长贵心里在想,不会是老董事长的历史重演吧。担心王大海的火爆脾气,硬顶盲撞,较真起来,那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跟他们较死劲,简直是自己找别扭。那位女工作人员跟顾长贵透了一点风,有位副局长进口三手车想卖掉,换一部新的,如果能接下来,罚一万元,这件事也就算了结。对于这件事,顾长贵在王大海面前,吞吞吐吐,几次欲言又止。
“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王大海看出顾长贵有事情想说,但是,又不敢轻易说出口。
“我想公司里没有一部小车,什么事办起来都不太方便,有一部进口三手的丰田商务车,跑了有二十多万公里,发动机还能用,卖五万元。建议董事长把车买下来。”
“现在查帐,你提买车的事干嘛。”
“是一个巧合,如果把这部车子买下来,罚款就从十万降至一万。”
王大海才弄明白这次查帐里的弯弯绕,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有事相求,不直接对你说,而是,从你这里找出一些无事生非的事情来,打压你,让你屈服。王大海说:“如果不买呢。”
“那肯定要罚税款十万元。他们说这是底线。”
“如果我们不认罚呢。”
“可能要曝光,查封帐户,甚至对董事长采取强制措施。”
这个事情曝光又能够怎么样,曝光了也不过是让王大海的名气更加大一点而已,本身也没有什么样的损失。曝光了也好,总有一些社会正义力量会发出呼吁,一个企业究竟怎样来激励员工。王大海想到此,对顾长贵说:“你什么字都不要签,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但是,你要把他们的处罚决定书,复印一份给我。”
王大海有一股子牛劲,从税务局搞不通,他就与曹老书记一起,找到市长,没有想到市长平易近人,王大海壮着胆子说:“他们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硬说我们有意偷税漏税,不顾我们再三解释,开出罚款单,我认为他们这是挟私报复。”
“你能告诉我,刚才讲的话,和给员工带来的福利实惠属实吗?如果属实的话,就请你们先回去,市政府会派人调查的,既然你曾经坐过牢,更应该知道法的严肃性,对应该交的税款,不管是多少,就该及时地计提和缴纳,在这件事情上可是千万马虎不得的呀。”
“谢谢市长主持公道,德豪公司可要抱市长的大腿。”
“不是抱我的大腿,而是抱政策的大腿。像安置刑释解教人员,占员工总数百分之三十以上,三年内免交所得税。这个好政策德豪公司就可以好好的利用。”
市长说话算数,第二天就派人与税务局的领导一同下来调查,肯定了王大海的做法,这些在南方城市已经不新鲜。还要王大海在两劳人员回归创业就业上闯出一条路子。
第四十八章 被风吹落
在处理好税务检查帐目后,利用休息日的时间,王大海与刘春花坐公交车到市精神病院,手牵手地走下车,看望在这里住院的朱兆有夫人。
大门外,风刮得很努力,疯狂而执着,医院的不远处,一条漂亮的红丝巾挂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枝干上,像旗帜一样飘扬,许多破塑料袋,壮阳传单,烂布条,脏绳子,也挂在树干上和红丝巾一起飘扬。
“你看,多漂亮的一条红丝巾,太可惜。”刘春花伤感地对王大海说。
“我看它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即使跌落凡尘,依然出众。”王大海把刘春花娇小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了一下,笑着说。然后,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两只口罩,先帮着刘春花戴好后,自己的一只挂在胸前。
往医院里面走,就能看到铁栅栏的门,跟牢房一样,不时听到阴森恐怖的歌声、尖叫声、悲嚎声。
惨白的太阳射进一两束到床边,白晃晃的,同时,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把庭院中的树影映照进室内,白色的墙壁上洒满了摇晃的叶影,能清晰地听到床上入睡的病人发出微微的鼾声。
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就是朱夫人,王大海走进去,闻到床单上一股陈旧的带点腥臊的气味,他皱皱眉头,其实不只是床单,整个房间,包括墙上水渍的痕迹,墙角拖把留下的水印,还都弥漫着喷洒来苏尔消毒水后,所散发出的煤焦油和醋酸的药臭气。刘春花站在门外,隔着口罩,感觉到这难闻的气味,简直要把自己熏晕过去,忍不住小声咳嗽了几下。
王大海静静地站在朱夫人的病床边,看着她穿着一套病号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