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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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沧海-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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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像吴总说的,跟错人,跳错坑了。”虾子像是幡然醒悟,自言自语地哀叹。

  “你们的缘分已尽,毫不犹豫,就此一刀两断。”王大海紧追不舍,坚定地说道。

  “我的人生,跟着董事长,从新开始。”虾子思前想后,经过一番权衡,坚定地倒向王大海这一边。

  听到虾子的表态,吴兵高兴地捶了虾子一拳,上次在省城高处反击,终于把李建国拉下马,没有想到狡猾的李建国,凭借他多年的公安经验,逃出法网,逍遥江湖。这次王大海肯定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将李建国缉拿归案,送上法律的审判台,让李建国的丑恶行径大白于天下。听到虾子刚才的担忧,吴兵向王大海建议道:“近一段时间,虾子跟在我后面,保证不会出事。”

  “不能这样,打草惊蛇,暴露目标,让虾子回去,放出风声,王大海同意收下欠条。”王大海不同意吴兵的做法,虾子是保护了,但目标却消失。

  “如果李建国找我要钱怎么办?”虾子明白王大海的用意,他说出可能碰到的难题。

  “签一份假协议,糊弄一下李建国。房子没有交,哪来的钱。”王大海给出一个解决虾子难题的办法。

  “可是李建国要卖那份协议怎么办?”虾子知道李建国的为人,担忧地问。

  “协议也能卖吗?”吴兵在一旁插话说。

  “李建国什么事做不出来,对协议上的购房订金,打一个七八折卖出,有想占便宜的人,会抢着一跑。”虾子知道李建国可能要想出的一种办法,他直截了当地说。

  “协议条款上注明,不准转卖。”吴兵想了一会,补充道。

  “嫌疑犯如果逃跑,罪加一等,李建国不是照样逃跑,条款对他没有约束力。”虾子冷冷地一笑,心想铁窗都关不住李建国,条款只能约束正人君子,怎么能捆得住李建国。

  “同意李建国卖。”王大海冷静地表态。

  “董事长不能这样干。”吴兵立即向王大海建议道。

  “不用担心,订金上的名字是虾子,李建国如果撇开虾子,单独操作,不能成功。”王大海自信地作出判断。

  “如果虾子参与买卖谈好以后,不排除李建国让购买人直接送钱给他的可能。”吴兵设想着李建国的另一种可能。

  “只要虾子不出卖我们,后面就有办法。”王大海经过思考,只要线索不断,问题不大。他两眼盯住虾子,认真地说。

  “与李建国一刀两断,跟着董事长混世。”虾子学着洋人的做派,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向王大海发誓。

  一切按计划进行,王大海离开售楼部以后,开着吉普车,直接回到母亲的住处。一来是向母亲通报一个喜讯,搬迁安置房年底就可以竣工,大家能拿到新房钥匙。二来是找弟弟王长江,谋划一件大事。到达抗震棚,停好吉普车,王大海兴冲冲地回到母亲家。

  “人们讲,养儿防老,我养两个儿子,整天一个都看不到。”母亲方金凤看到王大海跨进门,有意大声地唠叨着。

  王大海没有理会母亲方金凤的唠叨,直奔弟弟王长江居住的房间,从里面找了一圈,没有看见王长江,他返回到母亲方金凤面前,急切地问:“长江,他人呢?”

  

  第二五一章 血光之灾

  

  方金凤没有说出王长江的去向,她用一双树皮似的粗手,一把拽住王大海,不让再出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脚底板还未站稳。

  王大海无可奈何,母亲方金凤不依不饶,他停住脚步,仔细地看着母亲,那布满皱纹的脸,原来如隔天的菜叶子,今天看上去,皱纹挤在一起,像是放了几天的菜叶子,母亲越来越苍老越孤独了。王大海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左手,叠加在母亲带着微弱体温,而且粗糙的老茧还有点戳人的手心,控制不住两眼一热,声音吞在喉咙里,说:“在忙安置房建设,大家望眼欲穿,我必须快马加鞭。”

  “今晚不准走得这样急。”方金凤第一次对儿子王大海态度强硬地发号施令。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王大海关心地询问。

  王大海感到奇怪,对于家里的这个门槛,很少迈步,即使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母亲从来没有阻拦过,他常常找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忙于事业,疲于奔命,没有时间停留。更没有停住脚步,正眼看母亲一眼,或者说上一句话。

  “不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母亲树皮似的手,又抓紧了,生怕王大海突然飞走。

  “明天做行不行?”王大海感觉母亲手上的老茧格外的坚硬,这么晚了,不能再操劳,他用商量的口气回答。

  “不行,必须现在。”母亲态度坚决,接着又说,“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王大海迟疑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这样的急,不相信比他找王长江商量一件大事还要重要。只见母亲快速地跑到她住的卧室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与父亲结婚时陪嫁的红漆木箱,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条雪白的折叠着的新毛巾,递到王大海的面前。

  “才买回来。”方金凤兴奋地说。

  “干什么?我那里的毛巾,多得用不完。”王大海大失所望,不解地回答。

  “我给你算了一个命,今年有血光之灾,八字中太岁冲克。”方金凤神秘而轻声地说。

  “那些江湖骗子,如果能算出命,他们天天还守在角落里,日晒雨淋。”王大海用不屑的口气,不耐烦地说道。

  “不管他们骗不骗,要管我心里安不安。”方金凤直白地点破,不管王大海是否接受,都必须留下来,帮她把这件事做完。

  “好吧,把毛巾给我带回去。”王大海急着要拿毛巾走人。此时,夜色已深,必须尽快找到王长江,那边已经与虾子商定方案,这边必须尽早做好准备。

  “不能乱动,里面还有东西。”方金凤用手护住毛巾,没有让王大海抢去,然后给王大海解释,“只怕你今年躲不过去,血光对人能造成车祸、刀伤、枪伤或是开刀等一切流血的人身事故。”

  王大海虽然不相信这些迷信,但为了母亲心安,他耐着性子,看看母亲从算命先生那里,花钱买回来一些什么化解血光之灾的法子。

  方金凤把毛巾平放在客厅的方桌上,轻轻地揭开毛巾的折叠,待完全掀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崭新的缝衣针,灯光照射下,银光闪闪;还有一个涂着红色颜料的鸡蛋,白色毛巾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鲜艳夺目。

  “这是给我吃的。”王大海对缝衣针不感兴趣,他拿起鸡蛋,口中说着要吃。

  “你闭嘴,那是生鸡蛋。”方金凤打了一下王大海伸出的手,嘴中说,“此法是用鸡蛋滚身,用来破解消除灾厄,以保平安。”

  “我拿回去,晚上睡觉前,自己往身上滚。”王大海沉不住气,想玩一个滑头,既不得罪母亲,糊弄得她心安;又省事,拿回去滚还是不滚,看王大海的兴致。

  “把衣服脱下来,如果再胡说,菩萨可能不保佑了。”方金凤没有理会王大海的意见,她直接命令王大海把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最后,连里面的一件背心,也全脱去,露出赤膊,光着上身。

  方金凤拿着新毛巾,从王大海的颈部开始,自上而下,擦拂着上身的各个部位。

  “痒死人了,还是我自己来擦。”王大海退让着上身说,他感觉脱去衣服后,冷得打颤,接着母亲方金凤用冰凉的毛巾,轻轻地扫过皮肤,痒滋滋的,难以忍受。

  “从小到大,就是你不听话,如果你来擦,就不显灵了。”方金凤板着脸,对王大海的不配合,表示出不高兴。

  “干干脆脆擦重一点。”王大海如实地提议道。

  “算命的说,只能轻拂,如果重,则把异界的人吓跑了。”方金凤虔诚地解释。

  擦完上身,下身跟上身一样,也要擦拂一遍。因为有了上身擦拂的经验,王大海主动配合,穿好上身的衣服,然后迅速把裤子脱下,只剩下一件裤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由母亲去做法子。

  看样子不是一会儿的工夫,王大海老老实实地听从母亲的安排,如果再话多,耽误的只是王大海的时间。白毛巾擦拂以后,紧接着滚鸡蛋,方金凤用手握住红鸡蛋,与擦拂位置相同,贴着皮肤滚,考虑到怕王大海受凉感冒,还是分两次进行,先上身,再下身。

  很顺利,红鸡蛋滚完了,王大海穿好衣服,看到母亲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笑起来时,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他准备动身离去,母亲手拿着银光闪闪的缝衣针,挡住王大海的去处。

  “把左手伸出来。”方金凤树皮似的手,却动作敏捷地一把抓起王大海刚刚抬起的左手,接着说,“记住男滚左手,女滚右手。”

  “我才不记,难道要戴一个墨镜,拿一把折叠扇,拎一个破包去摆摊算命。”王大海手是顺从着母亲,可口中却唱着洋腔。

  “算我说错了,也是的,人不能老是有血光之灾。”方金凤自我反省地说。

  方金凤手拿着缝衣针,在王大海左手中指指尖滚了一个来回,滚毕,将针尖猛地一下刺进中指指尖,顿时,溢出一个鲜红的血球,越来越大,接着拿中指上的血,在鸡蛋大头中心划出一个十字,再将针尖从十字交叉点插入鸡蛋内,保持针尾外露三分之一。

  王大海将出血的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地吮吸,不知道那根针上有没有细菌。痛只是一刹那,但他是快乐的,看到母亲方金凤满意与舒心的神情,刚才也说了,王大海是在帮母亲完成一件事,方金凤的脸上晴空万里,一览无余。

  方金凤小脚跑得不沾灰,进到厨房,将手中的鸡蛋,放到锅里,水开了,煮个七成熟,拿出来用凉水点一下,剥开,取下蛋清,放在碗中,让王大海吃下去。

  “蛋黄不是营养一点吗?”王大海疑惑地问。

  “不能再说黄了,要说清了,你今年与血光之灾算清了。”方金凤轻松地告诫道。

  方金凤像是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终于卸下,自从私下里为王大海算一个命后,这一阵子心中总好像有个事,现在算是彻底解决。她用新毛巾将针、蛋黄与蛋壳包在一起,找时间丢到马路上,经车碾人踩,然后扔进河里去。这件事还不能对王大海说,如果王大海知道以后,又要责怪她污染环境,乱扔垃圾,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去扔。

  “有人跟我说,你把房价涨了。”方金凤高兴起来,问起王大海业务上的事。

  “提了10%,全国都在涨,也不是海一公司一家。”王大海不以为然地回答。

  “老百姓的钱,可要摸着良心赚。”方金凤善意地提醒。

  “如果不涨,其他开发商能放得过我。”王大海安慰母亲,他接着解释道,“拆迁安置房不需要花钱,还是按照原来的面积还房,价格跟着水涨船高,化工厂宿舍里的住户,走了一个天时。”

  “钱是赚不完的,不能做出格的事,尤其今年要小心为妙。”方金凤还是想着算命先生的话,她再一次嘱咐王大海,不能招惹是非。

  方金凤一辈子真是操心的命,苦的时候劳力,拚着命,日夜糊火柴盒,挣一点微薄的生活费收入,缝缝补补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如今好了,又常常劳心,不是为王长江工作上的事操心,就是为王大海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商场担心,时时怕有个什么闪失,自从丈夫锅炉爆炸去逝以后,相依为命的两个儿子,是她活下来的精神支柱,至于当官与财富,对于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闲一点就回家。”方金凤用手帕擦着混浊的眼睛里滴下的一滴老泪,恋恋不舍地说。

  “还没有告诉我,长江在哪里?”王大海手中拿着吉普车钥匙,提醒母亲。

  

  第二五二章 兄弟连枝

  

  混也是一种生活,王大海预计到,这是王长江现在的生存状态。他从母亲方金凤那里知道王长江下班后,整日沉湎于麻将之中,其乐无穷。

  “混下去,很危险。”王大海在去找王长江之前,暗示母亲方金凤要管一管。

  “跟着领导混官场更危险。”方金凤振振有辞地说。她有一个朴素的想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过去曾支持王长江跟在李建国后面好好干,一天到晚都不归家。

  “自己混出一个领导,不就排除危险。”王大海持乐观态度说。

  “可是领导上面还有大领导罩着,不像你搞企业。”方金凤在社会上看到的事多,反驳道。

  “如果不工作,连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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