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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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沧海-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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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喷薄而出。

  那名检察官没有答复王大海提出的问题,李建国检察长是来还是不来。他站在黑暗处,密切观察王大海一举一动,稍后,认为王大海没有问题,这才拿着铁门钥匙,不声不响地溜走,随着重重地“哐当”一声,紧接着稀里哗啦锁好铁门。

  王大海心想,这是约谈不是约坐,简直关禁闭,不闻不问。他怒火中烧,走到重新关上的铁门前,举起握紧的拳头,“咚咚”地将铁门捶得山响。

  其实,李建国一直在楼上办公室,精心准备着他的问话材料。至于对王大海目前的状况了如指掌,他有意将王大海在黑白分明,无声的谈话间里,关上几个小时,这是他拿手的绝招,先来一个下马威,从精神上摧毁,接下来的问话,效果要好得多。按照制度只能有十二个小时,没有确凿的证据,必须放人。如果嫌疑人供认不讳,那就顺势进行刑拘,关进看守所,等待的命运将是锒铛入狱。

  “大企业家,没有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李建国走进谈话间,坐在宽大的桌子那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对王大海说。还有两名检察官跟随李建国一起走进来,分别坐在李建国两边,一名检察官担任书记员,手拿钢笔,低头在做着记录。另一名检察官手拿一个小型录音机,调整好录音状态,放在桌子的中间。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王大海面对两柱探照灯的强光,闭着眼睛回答。

  “请你睁开睛,认真回答,老实交待。”李建国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没有事需要交待。”王大海泰然自若,毫不畏惧地回答。

  “姓名?”李建国问。

  “你知道。”王大海答。

  “职业?”李建国问。

  “你刚才说过。”王大海答。

  书记员听到王大海的回答,不好做记录,停笔看着李建国。李建国对书记员说:“写上王大海,德豪公司董事长,年龄按照身份证上抄录,有前科。等一会他按手印确认。”

  李建国看王大海顽固不化的样子,立即转变自己的态度,递给王大海一份材料复印件,态度平和地对王大海说:“你看,今天给你提供方便,姓名、年龄与职业必须要你自己说出来,都是熟人,程序免掉,你也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给我看此份材料干什么?”王大海两眼快速地扫了一下复印件的内容,马上还给李建国,问道。

  “如果情况属实,签名按手印。”李建国强撑着笑脸,温和地对王大海说。

  “如果要是签名的话,我告他诽谤罪。”王大海冷冷地回答。

  “事到如此,你还在耍赖,你这是典型的窝藏罪。”李建国站起来,走到王大海的身边,拿着那张复印件,接着对王大海说,“证据确凿,你签个名,我可以算你自首,判一个缓刑回家。”

  “我承认与南疆人阿不力孜在一起吃过饭,当时举报人牛强与我一起参加,因为阿不力孜与我是牢友,请吃一餐饭无可非议。至于阿不力孜对苏跃富是否犯有诈骗罪,这是法律上的事,我不懂。但是,请检察长大人仔细地看一看时间,我与阿不力孜吃饭是在春季,而苏跃富与阿不力孜合资是在当年的秋季,讲我窝藏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王大海振振有辞地驳斥,李建国以窝藏罪起诉王大海罪名不成立。

  李建国眉头紧锁,反复察看那份复印件,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地对王大海说:“不管在什么时间,既然你知道阿不力孜的行踪,为什么不向我们报告。”

  “他脸上也没有刻字,据我所知阿不力孜是个守法公民。”王大海有条有理地回答道。

  李建国下决心要拿下王大海,他孤注一掷,又拿出德豪公司偷税漏税,给员工办一百桌饭的旧帐,来定王大海的罪,王大海拒绝签字,提出需要第三方司法鉴定后,由德豪公司法律顾问答复。李建国还拿出第三份材料……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第二天早上,检察院政治处主任进来跟李建国耳语几句,李建国胡乱地夹起材料卷宗,气急败坏地走出铁门。

  当王大海走到检察院外,看到等待在那里的人们,他的眼睛湿润了。

  

  第七卷 危机

  第一五八章 重见天日

  

  王大海重见天日,如释重负,心情豁然开朗。他的眼睛和思想还没有从黑暗中完全适应光明,但是王大海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头重脚轻地狂奔,扑向守候在大门外一双双焦急的眼神。

  只有读过黑暗,才能感受到阳光的美好。其实,人生中,悲伤的转角是快乐,挺过黑暗,必将迎来光明。王大海看得真真切切,他是来到了人间,第一个搂住刘春花的肩膀,接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梦影,王大海走过去,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再转过脸看,刘春花的父母与曹爱国也站在人群里,还有王小荷、章文、吴兵、王鹏、秦军、陶勇,连昨天临走时,与王大海换鞋的海一公司保管员,也来了,保管员拿着擦得雪亮的王大海的皮鞋,开心地笑着,向王大海示意,换上皮鞋。

  “春花姐立头功,她在外面等了一夜。”王小荷走上前,挽着刘春花的手臂,对王大海说。

  “怎么劝她都不回去,要是硬拉,还跟我发毛,气嘟嘟地骂人。”章文急忙跟王大海解释。他怕王大海怪罪下来,没有照顾好刘春花。

  “人回去,她心还是在这里,春花姐用她的真心执着感动了上帝。”王小荷高兴地赞扬刘春花。

  “没有那么矫情,小王出这么大的事,光头、小瘦子和王总都在这里陪着,只要大家齐心,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刘春花的母亲在一旁插话道。她曾认为王大海有前科,在社会上,不会再有大的作为,也搞不出什么名堂。通过王大海对于他与刘春花之间的矛盾处理,还有在筹办江海医药公司滨江分公司过程中,王大海展现的人品修养与办事能力,让刘春花的母亲越看越喜欢,甚至她个人对王大海的偏爱好于刘春花。

  “你们不要忘记还有一个真正的功臣,梦大记者,虽然早上来的,但是她一直与政治处主任在交涉,监督他们按照约谈的制度办事,不能超越时间。”曹爱国怕冷落了梦影,他见缝插针地对王大海说道。

  “我代表德豪公司,跟梦记者一起进去,找到政治处主任,梦记者文韬武略,义理通达,凭三寸之舌,能言善辩,对答如流,辩到后来,那位主任哑口无言。”王鹏接过曹爱国的话,继续向大家介绍梦影,她如何以记者的身份,监督检察院约谈的时间界线。

  “我也进去找王长江,可是他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不到他一个人影。”章文憋着一肚子委曲,向大家诉说。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受人指使,六亲不认,还是一个大学生,也不长个脑子想一想,自己的亲哥哥,到底是不是犯了法。”刘春花的母亲听见章文的诉说,气愤地对大家唠叨着。

  “出来就好,我想小王的弟弟可能也是没有办法,端谁的碗受谁管,领导叫他去,他能不去吗?”刘春花的父亲打着圆场说。他不能火上浇油,直拉着刘春花的母亲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诉说着等待的艰辛,与重逢的喜悦,王大海认识到,一个人在里面,外面要牵挂到多少人的心,不管能不能帮上忙,那份心是真的,那份情是纯的,都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渠道,还有不同的关系上,想着能添一把力,凑一把劲,多一个说好话的,目的只有一个,争取王大海早日出来。

  人间,风霜雨雪,沟沟坎坎,坑坑洼洼,“三穷三富不到老”,飘摇的生活,变幻莫测的风云,在电闪雷鸣之中,黏合着人们曾经陌生而冷漠的心扉,相爱的人再次重逢,造就惊天动地的刻骨铭心。人间就是这样,在用心用情的纯真里生生不息,在付出与收获之间辗转轮回。王大海曾想,等到他飞黄腾达之后,才去表达自己的真情,其实想错了,真情不要轰轰烈烈,是平时一点一滴的关心与爱护,不需要伟大。有时候,最深刻的真情却以最冷酷的面目表现出来,当王大海在黑暗的地下室,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强烈情感。

  “他们打没打你?我看你出来时,走路不太正常。”刘春花突然抬起头,担心地问王大海。她一直沉默着,用心听着大家的话语。

  “从黑暗中走出来,猛然见到强烈的白光,人一时难以适应。至于打我,谅他们也不敢。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我要他们找电影《烈火中永生》给江姐钉手指的竹签。”王大海笑着对刘春花说道。

  “他们给你钉竹签了吗?”刘春花打了一个寒战,心惊肉跳地追问。

  “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是我提出来,吓唬他们。”王大海安慰刘春花,耐心地给她解释,打消她心中的疑问。

  “把你关在里面,成了一个困兽,还敢吓唬人。”刘春花被王大海的话,逗得嫣然一笑,推了王大海一下,讽刺道。刘春花了解到王大海在里面有这个心态,内心要坦然一点,她坚信王大海是一个勇敢的人,不会心情抑郁,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极端行为。

  “王董事长,如果他们对您刑讯逼供,我可以通过媒体进行曝光。”梦影听见王大海说到钉竹签一事,她主动地对王大海说。

  “没有钉竹签,他们也不敢,我是在对春花开个玩笑,不然她总是在愁眉苦脸。”王大海对梦影进行解释,然后,走过去,接着对梦影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那个人阴险毒辣,我通过有关信息和对那个人的观察分析,报道刊登以后,可能对那个人形成威胁,第一个对我施实报复,没有得逞。现在我虽然出来了,但是那个人的报复行为不会戛然而止,会疯狂地反扑,更加不择手段。”

  “如果报复到我的头上,那个人肯定走向末路,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梦影毫无畏惧,脱口而出,轻松地回答王大海的担心。

  梦影自从帮助王大海在“滨江日报”上刊登《失物招领》启事以后,她义无反顾地站到王大海的阵营,已经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没有想过自己有多伟大,也没有被社会飞扬的尘埃所玷污,她知道记者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历史见证人,时代记录者,始终记住自己的使命是用自己手中的笔、镜头或话简如实地反映社会现实。当然,除此以外,梦影的内心还有一个驱动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驱动力在牵引着她勇往直前。

  “不管那个人处在什么时候,做事且不可大意,仍要谨慎,小心为妙。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止那个人狗急跳墙,要死,还拉个垫背的。”王大海看到梦影无所谓的态度,他想到很多,认真而又细致地对梦影说道。

  “这些话,你要切记心中,那个人肯定不会对你善罢甘休。”梦影回答王大海,提醒他要注意安全。说完此话,梦影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自行车钥匙,在手上甩了一下,接着说,“我该回报社了。”

  “怎么能走呢,刚才曹老书记说,梦大记者是真正的功臣,中午已经在我那个小店做了安排,一方面给海哥压惊,另一个方面替海哥,感谢你们这些功臣。”章文急忙上前拦住梦影说。

  梦影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在观察刘春花的脸色,看看有什么气候变化,等着王大海的表态。曹爱国在一旁看梦影对章文的邀请,没有明确说明自己的意见,他急切地对梦影说:“到哪里都是吃饭,既然章文这样热情,何必要冷人家的场。”

  “梦记者,赏个脸,平时恐怕还请不到您。”王小荷也在一旁热情地对梦影说。

  王大海环视一下周围的人,礼貌地说:“伯父、伯母还有曹老书记,请您们赏脸,给小王一个面子。”

  “话怎么能这样说,如果不是你妹婿抢先一步,我要请一桌饭,给小王压惊。”刘春花的母亲开怀地笑着,拉着王大海的手,和颜悦色地回答。

  “既然三位长辈都去,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王大海很高兴,刘春花的母亲一口答应去章文的饭店,他看着梦影,大声地对大家说道。

  不容分说,王大海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没有再提出其他意见。都骑着自行车、摩托车等各自的交通工具,约好时间,准点到达。

  吴兵启动双排座车,开过来,王大海指挥着刘春花以及她的父母上车。王鹏跟在王大海的身后,轻声地对王大海说:“早晨来之前,牛强在公司闹着要分家,还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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