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这个行业有了个新的代名词……失足妇女,但从今晚的对话看来,这个行业里的从业人员不仅仅是失足那么简单。
小丽说的话初时觉得好笑,但不敢深想,她其实是在抱怨自己的生活环境,抱怨整个社会,说的好像她不卖就没有别的出路一样。
可要细究她说的那些话,医院要钱……拿不出钱……卖,这因果关系倒是很顺啊。
我对她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换另一种生活。”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说:“对呀,等我存够了钱,就不会再卖了。就像姐姐,她现在钱存够了,准备回家相亲呢。”
我再次被小丽的思维震撼,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傻姑娘,只有傻姑娘才会出卖自己身体。现在看来,她的智商不比我低。
我说:“你不上大学可惜了。”
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太可惜了,哪怕我是初中毕业,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说的我眼前一亮,脑中快速思索,计划对她说,其实你现在也可以改变你的生活,只要你愿意重返校园,我愿意供你读书。
结果我话还没出口,她就接着道:“你想想看,我如果有初中文化,我就去办个假大学毕业证,然后去酒店做A牌,那就是另外一种生活啦。”
我:“A牌?”
她:“对呀,A牌很厉害的,随便接个客人都是五千上万,做一年能存上百万,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点文化咯。”
看着她满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默默地向广大象牙塔里的女大学生表示默哀!
原来她想学习更多文化知识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做一只更高级的契可因!
好有理想的一个契可因。
第二个鸡蛋滚的差不多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有人说:“丽丽,出来换衣服吧。”
丽丽就收了鸡蛋,低头在我脸上轻轻一啄,窃窃私语道:“换衣服啦。”
换什么衣服?我不太明白,但还是跟着小丽出了门。
外面,中年男子和丰满妇女端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了两套衣服。另外一条沙发上坐着的则是丽丽大姐和小弟。至于那个莎莎,依然端坐在坛子上,见我看她,羞涩一笑,露出两只小酒窝。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旁边丽丽已经拿起一套大红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见我不动,就拿起另一套塞进我怀里,“穿上啊,还等什么?”
我把衣服抖开,竟然是一套绣有飞禽走兽古代新郎官的长袍,侧头看丽丽,是一件绣着花鸟牡丹的古代新娘长裙。
我不太明白,抖着衣服问,“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点头笑,对我解释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丽丽是我女儿,既然你喜欢她,我就将她嫁给你一晚上,等到了明天,你要不喜欢她,可以随时离婚。”
此话一出,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马飞和八字眉都喊中年男子叫老丈,喊丰满少妇叫丈母娘。可不是嘛,这一夜夫妻也算夫妻,他们不就成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咯?
如此说来这对夫妻还不算完全丧尽天良,最起码他没有明目张胆的卖女儿,人家是嫁女儿。
虽然事实一样,但嫁女儿的名声明显好听一点。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对老两口竖起大拇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法最起码不会导致他们晚上睡不着觉。
高,实在是高。
理解了他们的意图之后,我忽然变的欢喜,迅速将新郎袍子穿上,还左右走两圈看看,同时奇怪,“这袍子看着像新的,上面还有很多线头呢。”
丽丽鼻子一哼,嗔怪道,“当然是新的啦,虽然不算很正式,但毕竟是新郎官,怎么可能给你穿旧衣服。”
如此一说倒也好玩,带给我一种奇怪的新鲜感。后来王蛮子掌管大业时还特意请了小丽推行这种新奇玩法,赚了个盆满钵盈。
换好衣服之后还要给丽丽披上红盖头,两人对她父母三鞠躬,并且见过大姐,小姨子,小舅子。
当然,只是一个过场,没有红包敬茶等繁文缛节。接下来就由我拉着丽丽入洞房。
难怪刚才第三个门里的布置的喜气洋洋,都是在为新婚做气氛啊。
此刻我也终于想起马飞说那句话的含义,我们两个还真是拥有过同一个媳妇,虽然只是场闹剧。
当我将盖头揭起来后,丽丽看我的眼神就不同了,多了一丝新娘的娇羞和对未来夫君的绵绵爱意。
我问她,“是谁想出来这个绝妙的招数?”
丽丽道:“当然是我咯,要不然怎么能收那么高的价钱。”她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我见状也不再多问,开始解除武装。
在开始之前,丽丽还准备了几样东西,一个闹钟,一把尺,一本笔记。
我很奇怪,问道:“这是做什么用?”
丽丽娇羞地笑,“明天你就知道。”
因余前日已征战沙场九次有多,故今夜恶战无比漫长,敌军嘶喊绵延辗转,余音绕梁,期间更换作战方式无数,依然无法将余降服。至丑时三刻,敌军无力再战,便临时召唤援军,其姐加入战场,终将余斩于马下,此役方算圆满收官。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往左看,大姐已然离去。往右看,丽丽穿一身红装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我悄悄起身去看,她用碳素笔在日记本上写:姓名周发,年龄18,秦陕黄龙人……
我大感惊奇,开口问道,“你记录这个做什么?”
丽丽被我吓了一跳,又很快恢复平静,道:“虽然是一夜夫妻,那也算是夫妻,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一个个早上起来就离婚,我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我再次被丽丽的超前思维镇住,同时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她放那些工具的用意。这哪里是在留念想,分明就是在做数据化分析。
这个连小学都没读完的女人天生就是做生意能手,也难怪日后她会成为西莞娱乐界的大姐头,同时她也是最早提出建立西莞客户数据库的妈咪,其想法手段超出其他妈咪好几个维度。
但在当时,我考虑不到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隐私就这样被她记录很不光彩,我气急败坏地夺过笔记,仔细认真地看过每一页后,才把笔记还给她,并郑重交代她道:“你记得不错,假如将来某一天你遇到有人比我厉害,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丽丽不解,瞪着无辜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要阉了他。”我如是说,穿衣出门。
第11章 后厨见工
所谓离婚,倒也简单,依然是带着丽丽向她父母鞠三个躬,意思是你女儿我怎么带走的就怎么给你送回来。
至于价格,马飞昨天已经付过,确实不菲,一夜两千大洋。也难怪昨天我再怎么问马飞都不说,以他对我的了解,如果是花两千大洋过一夜,肯定死活不同意的。
为此我没少在心里抱怨马飞,假如知道是花了两千大洋,昨夜也不可能轻易饶了她们姐妹,怎么着也得弄回两千块的价值。
若是不想离婚,倒也好办,再续两千大洋即可。并且,续费之后就不是一夜,而是整整二十四小时,整个白天丽丽都会把你当老公一样伺候,吃饭玩耍逛街你想做什么她都陪你,用老丈的话说,就算是走马路上被车压死,她也会替你披麻戴孝守三年。
另外还有件事我觉得奇怪,就是小姨子莎莎,昨天我进门见她坐在坛子上,今天早上起来她又坐在坛子上,并且坐姿始终保持上身直立,双手并垂,似乎在练什么奇怪的功夫。
心里奇怪,但又不好问,刚好马飞过来接我,说是早上去厨房见工,于是告别老丈岳母,暂且离别。
吃早点时,我对马飞提出莎莎坐坛的疑问,马飞听完呵呵直乐,道:“你没见过莎莎站起来的样子,那真叫一个妖,真正的前凸后翘黄金比例九头身,我也是听人说,这坐坛是古代青楼里训练窑姐儿的秘法,外观上可塑女子精气神,使其具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神韵,内在可增强什么就不得而知,有机会你试试就懂。”说完贼兮兮地笑。
这话说的稀奇,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鸡婆这个行业里还有这么多门道。
马飞道:“这算什么,你去大酒店看看,他们培训的那才叫一个专业,都是请的全球顶尖的性学研究专家来培训小姐,不光是要你身体舒适,心理上也要让你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享福的男人,不过就是价格有点贵。”
谈到价格我就肉疼,埋怨马飞道:“2000块花的不值。”
马飞听了虎着脸,“你信不信我一碗豆花泼你脸上,奶奶的我攒了整整三个月自己舍不得享受让你,你说不值的。”
我道:“就是因为代价太高我才心疼嘛,又不是处。”
马飞立时瞪了眼,“莎莎是处,开红两万,你去吗?”
“两万?”我眼睛也瞪起来,“也太贵了嘛,两万要吃多少碗豆花。”
马飞立时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跟你说是对牛弹琴,两万还贵?街头那几个烂仔人家一晚上打牌就能赚两万,几个人为了争莎莎开红都差点动刀。”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烂仔这个词,不免奇怪,问道,“烂仔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马飞道:“就是亡命徒,以后你要见到烂仔就躲远点,他们没什么追求,随时都能拔刀子杀人。”
“这样啊,可是昨天那个八字眉我看他过的很滋润。”
“八字眉?”马飞想了想,“哦,烂仔超,他那条命已经给了赌场,基本上他就是个死人了。”
“这话怎么说?”
“呐,他欠了赌场四十万,还帮赌场杀过人,有把柄在赌场手里,那些钱他也还不齐,赌场老板一句话让他去死,他就立马去死,你说他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赌场老板怎么会让他去死?他就那么听话?”
可能是我问的太多,马飞有点不耐烦,“哎呀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赌场老板是不会让他去死,但那天有人惹了赌场老板,赌场老板就会让烂仔超去杀人,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哦,这样啊。”
“说白了,有那个警察不开眼,半夜都可能挨烂仔发的黑棍。再换句话说,赌场老板撞死个人,让烂仔发去顶缸,他就会去。”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烂仔发现在已经不是在为自己活,他是在为赌场老板活。
马飞又道:“烂仔发也不光是欠钱这么简单,他还吸毒啊。”
“吸毒?”
“你以为呢,要不然他怎么会彻底的成为烂仔。”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丽丽的笔记,上写有烂仔超的标注……蚯蚓。
现在想来,那个烂仔超就是八字眉无疑,原来他还吸毒啊,难怪丽丽说他是蚯蚓。
在我脑子沉思之时,马飞一把扔掉勺子,破口大骂,“那个煞笔发明的这种吃法?竟然在豆花里面放糖?猪才吃的下去。”
话说完四周皆静,周围一圈食客全都对他虎视眈眈,很有一种黑云压境的危机感。
我见状赶紧起身,拉着马飞迅速逃离。
竟然在一圈南方人中间说豆花不该放糖,我看他也是打着灯笼看茅厕……找死。
所谓见工,就是面试。不过面试是对白领级别的办公室人员而言,见工则属于技术活。
马飞先带着我去了保安室填表,一众保安见到马飞很是亲热,有叫阿飞有叫飞哥的,马飞站在中间,手指一圈,“你们都看准这个人,他是我的兄弟周发,从小到大的铁杆,以后希望各位多多帮衬。”
我也顺势掏出提前准备的白沙,挨个发烟。
众保安全都接了,对我很客气。
从保安室出来,我对马飞道:“你玩的很溜啊。”
马飞嘿嘿一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我很惊讶,“厨子很牛吗?哦,我明白了,他们巴结你,打饭的时候就会有好处。”
“屁啦!”马飞鼓着眼珠子道:“保安老大是我大舅哥啦。”
还有这种事?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一个吨位不小的胖妹从办公大楼里出来,穿着淡蓝色短袖,下面白色长裙,走路身上的肉忽闪忽闪往下坠,远远就看着我笑,“周发来啦?”
居然认识我?
马飞笑眯眯地给我介绍,“呐,她就是我在路上给你讲过的阿玉,我的挚爱。”
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表情也调换到温馨笑脸模式,“嫂子好,叫我阿发就行。”
阿玉的脸立即笑成一朵花,“阿飞跟我讲过啦,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事后我才知道,虽然阿玉体型是胖了点,但马飞对她是真爱,没有半点虚伪。
马飞说,当时工厂老板危在旦夕,是阿玉的父亲挺身而出,牺牲自己救活老板,顿时他被阿玉父亲的伟大人格所感动,当即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阿玉追到手。
马飞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