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要不我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来银瓶山?”
何若男道:“不要,塘厦那边一路上肯定有人监视,银瓶嘴那条路晚上几乎没车,多一辆车出现就会引起绑匪警觉。”
我再次惊讶,“你来过银瓶嘴?”
何若男哼哼地道:“西莞第一峰,来过好多次,进山的路晚上极少出现车子,在没见到人质之前,先稳住。”
虽然知道何警官厉害,但想到阿妹在他们手里,我心里还是没谱,问道:“你有把握?”
何若男道:“不是还有你么?内陆的罪犯,又不带枪,怕什么。”
车子拐进风景区,果然如何若男说的那样,车辆极少,连路灯都没有,车子速度不由得放慢,进去两公里后,再次收到陌生来电,让我们前行三百米拐进荔枝园。
何若男车速放慢,前门果然出现叉路口,也是上山的路。车子前行不到五分钟,前面就出现影影绰绰的人影,用应急灯晃着我们,让我们下车。
何若男低声道:“人质没出现不要反抗。”
我从副驾驶下来,就有两个人拉着我到车前,一脚踢在我腿窝上,喝令我跪下,三四道手电光在我脸上晃。
何若男的待遇也和我一样,都跪在大灯前面,有三个人看住我们,后面听到开车门声,开箱子声,有个老男人过来问话,“点过了吗?多少钱?”
我立即回答:“五百万,不连号。”
那人吹声口哨,远处传来发车声,一辆五十铃小货晃悠悠地从山坳里出现,哼哧哼哧地上来。那五十铃后面用帆布做的棚子,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应该是平时用来拉生猪的车。
货车在跟前停下,有人过去拉开罩子,两个女人就跌跌撞撞地被扯下来,其中一个哭哭啼啼,正是大瑞发的少奶奶无疑。
见此我终于宽心了些,手脚并用地冲过去,扶住阿妹。
阿妹的脸上有好些污秽,应该是猪粪之类,臭不可闻,但我一点都不嫌弃,抓着她双臂上下打量,连声追问,“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什么地方难受?”
阿妹连连摇头,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知道,阿妹人没事,就是心理上不舒服。
那边少奶奶正在哭泣,我看到她小脸儿挺白净,衣服却被撕烂了不少,应该是遭受过某些不好的待遇,此刻正抓着阿妹手臂,呜呜啼哭。
我问她:“他们打你了吗?”
少奶奶摇头,说道:“但比打我还可恨。”
话音刚落,那边就喊叫起来,却是何若男开始动手,她的动作迅捷快速,直接从地上纵身而起,噼啪两声就有两人应声而倒。还有两个左右夹击,她直接空中前后一字马,踢中两人面门,踢的两人连连后退,落地下来悄无声息,双手一点就在原地一个鹞子翻身,蹦到最头里的老男人跟前。
我见老头还伸手在她跟前挠了一下,她身子一矮躲过,当腹一拳,那老男人就捂着小腹跌倒。
先后五个人,用时不过五秒,全部跌倒。那些手里的棍棒对她而言根本无用。
这一手给我造成了极其强大的震撼,打架原来也会有如此美妙的观赏性。
何若男一套打完,又恢复到懒洋洋的状态,原地左右瞅瞅,悠悠地叹气,“就这两下子啊。”
我正要夸赞她,阿妹忽然冲到我身边过来,我急忙转身,却还是晚了一步。早先开五十铃还有个司机没人注意到,此刻他绕道少奶奶身后,手里一把匕首放在少奶奶脖子上,口里叫道:“都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大意了!
地上几个人先后起来,有个还想在背后冲击何若男,何若男看都不看一个后踢腿,那厮就向后倒飞出去。
持刀的人急了,冲着何若男大喊:“不许动!”
少奶奶哭个不停,满脸泪痕,自己却不敢乱动,只拿眼瞅我。
我这时也慌了,不知要如何办,眼睛只在那厮脸上瞅,猛然间灵光一闪,原地跳起来,指着持刀的人惊声道:“阿宾?”
那人闻言一愣,迟疑地问我,“你是?”
我急忙拍着胸脯道:“我是阿发,大朗看守所过渡仓,我们一起玩了一个星期,你忘了?”
那人咦了一声,“那一年?我怎么记不起来?”
我就笑了,拍着自己胸脯往他跟前走,“你看呀,是我啊,看呀,看你麻痹!”
我故意喊了个人名字诈唬,双手拍着自己胸口,弄的好像是自己人一样,等到了他跟前,就趁他不注意瞬间出手,一把抓住他手腕,同时向我这边拉,以便他忽然发狠伤了少奶奶。
可惜出手速度太慢,抓住了刀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落在刀刃上,此时皮肉已经划开,疼痛入骨。
那少奶奶吓的鬼叫,声音震天。
那贼拼命拉动刀子,却被我抓了个死,拉扯不动。与此同时,我伸手抓住少奶奶的衣服,用力向下压,就听刺啦一声,少奶奶衣服尽破,但同时人也被我按的滑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此,那贼和我中间就没了格挡,被我左拳连击五六次,人就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我回头看,何若男已经将其余五个人重新修理了一番,各自躺在地上嚎叫不止。
至此,两个人质才算彻底安全。
何若男在那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则借着手电光看自己的刀伤,两根指头被切伤,皮肉泛起,血如泉涌。
阿妹急的团团转,那边少奶奶却贡献了一条绷带,两人合力要将我手指包紧,结果越弄越糟。尤其是少奶奶,胸前没什么遮拦,只用破布遮着。
最终还是何大小姐给力,上来三下五除二给我扎紧,血顿时止住。
借着灯光我看的分明,绷带是类似于胸罩带样的物体,想来是少奶奶贡献出了自己的胸罩,反正那玩意已经没用。
何若男道:“已经报警,十分钟内警察会来。”
阿妹闻言给我一阵手语,我便知道,我的捷达被藏在了荔枝园后门的水库,绑匪们计划钱到手从水库后面的小路进山,把车子丢弃在大路,让警察以为他们去了惠州,实际上他们就装成游客,从银瓶嘴坐景区公交出山,继续在西莞混。rPqJ
如此完美的计划,可惜了。
并且,绑匪一共是八人,还有两名在塘厦,钱到手后才过来。
何若男闻言立即殴打那老男人,勒令他打电话召集两个手下。
老男人气喘吁吁,哼哼冷笑,“我就是死,也不会叫他们回来。”
何若男听了鼻子都气歪,对我道:“周发交给你了,我是正式职工不方便动手,你是临时工出事好解决,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让他服从就行。”
我闻言就把老男人拖到五十铃后门,口里恨恨地道:“王八蛋居然给我老婆脸上抹猪粪,老子让你吃猪粪。”言毕就按着他的脑袋往粪堆上按。
那老男人就慌了,双手撑门大喊:“服了服了。”
如此,我便放了他,让他滚过去打电话呼叫同伙。
阿妹这时过来比划道:猪粪是我自己抹的,我怕他们要使坏。
如此我才恍然大悟,看看阿妹胸口,上面也涂抹了些许猪粪,心说阿妹好计谋,用这方式来保全自己清白,佩服。
然后转眼看向少奶奶,少奶奶就捂着胸口面色羞红,想必她不肯抹猪粪,因此被占了便宜。但毕竟是受过伤害的,我不能在她面前秀优越,因此以责怪的口吻对阿妹道:“老婆你真傻,被他们占些许便宜又如何?难道老公会因此而嫌弃你?只要你能安全归来,就是我周某人的福气,就算被坏人玷污,也不是你的错,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贞洁的女子。”
并且,为了照顾少奶奶,我特意说的是普通话,似阿妹那么聪明,自然猜得出缘由。至于少奶奶,此时已经对我刮目相看,若不是顾及阿妹再此,怕是要冲进我怀里哭诉一番。
说时迟那时快,她冲到何若男怀里去了。
何若男也大度,脱下自己上衣给少奶奶披上,让她不再那么尴尬。
何若男走过来,仔细端详阿妹,末了开口赞道:“你好聪明。”
阿妹闻言娇羞,用手比划。
何若男不懂手语,问我阿妹在讲什么。
我嘿嘿笑道:“阿妹说是我给她的启发,以前无聊我给她说过,如果遇到坏人欲行不轨,女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泡屎在裤裆,如此坏人便会自行退去。”
何若男闻言,眉毛一阵抽搐,冲我竖大拇指:“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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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漏网之鱼
不多时,坤哥带着大队人马杀到,拍照的取证的调查的,各种麻烦。
王局长也到了现场,各种调度,三两句话就弄清状况,走到何若男跟前,似乎想说什么,何若男却给了他一个后背。
王局长脸皮子抽了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何若男身上,柔声细语地用客家话道:“阿男,你唔怪我咯,系你老豆交代嘎,我都系为咗你好。”
何若男肩膀一抖,冷言冷语地道:“我啲申请签字了咩?”
王局立即点头,“听日你带佢来我办公室,我同佢倾计奏哒。”
何若男立即指我,“呐,就系佢咯。”
王局闻言也看向我,神色一惊,“咦,你不就是上次那个?”
我立即带笑点头,“是我,上次送那副惩恶除奸的阿发。”
王局就笑了,冲我点头,“唔错啊。”
正说着后面一声大叫,却是大瑞发公子爷来了,远远地从车上奔下,和他老婆抱在一起。至此那少奶奶才彻底爆发,双拳不停地拍打公子爷,怪他来的慢,害的她好苦,差点都把宝宝吓没了。
公子爷抱着少奶奶柔声安慰,大骂绑匪不是人,好在有人民警察威武,才把美人救回来。
此时绑匪已经被抓上车,公子爷想找人出气找不到,就跑来找王局,极其凶狠地道:“一定要让那几个人渣受到惩罚,要让他们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王局呵呵地道:“头先你家老爷子还说不相信人民警察,结果呢?”
不说还好,一说那少奶奶忽然来劲,冲着公子爷指我,“不是警察,是他救了我,他因为我还受伤了呢?”
公子爷立即抬头看我,眼中充满惊奇,三两步走到我跟前,要握我的手,结果发现我的手受伤,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说完盯着我的手发呆。
其实主要是盯着那绷带,他看着有点眼熟。
见此我立即解释:“我的手被劫匪划破,是少奶奶临时扯烂自己衣服给我包扎,大恩大德让我感激不已。”
如此公子爷的表情才好看些,大度地摆手表示没关系。
我却瞄到,那边王局面色略黑,再此解释道:“顺便说一句,我也是警察,这次能救回少奶奶,都是领导调度有方。”rPqJ
一句话说完,皆大欢喜。
唯独何若男经过我身边时轻声说了三个字:“擦鞋仔(马屁精)!”
……
回到家里,阿妹先去冲凉,那些沾了猪粪的衣服全被我拿去扔掉,给她准备了新的衣服。
小妹从楼上下来,很是稀奇,“车祸处理完了?”
我点头称是,她在楼下打了水,又继续去楼上玩游戏。
我忽然想起何若男说过,若今日行动失败,我说的那个谎,将会让小妹责怪我一辈子。也幸好没有失误,她才能无疑无虑地打游戏,天真地以为我们只是去处理了项交通意外。
洗手间内阿妹忽然敲击墙壁,我急忙进去看,却见她冲我勾手,原来是要我帮她洗澡。
华南这边冲凉不流行搓澡,都是自己洗自己的。以前好多次我都想替阿妹搓,都被拒绝。今天晚上居然变了风格,主动要求搓澡。
可惜没有搓澡巾,不然让她知道什么才是正宗的搓澡。
说是搓澡,实则是阿妹有话说,她对我道:今日真正是害怕,一直期盼着我去救她,又怕我去了遇到危险,左右矛盾。
她说:若不是怀着宝宝,按她的脾气,当真就和绑匪拼个你死我活,真是气煞人了。
我问:“有什么好生气?”
阿妹便对我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们从布吉出关,走了没多远车子就忽然爆胎,吓得两个孕妇脸色煞白,然后就有人过来说是公路抢险的,让她们下车,要把车子拖去修理站。
两个女人对交通方面的知识少的可怜,就任由他们把车拖走,自己坐上人家特意安排的中巴,那是非常小的中巴,坐在里面气油味很难闻。阿珠上去就受不了,要下车。结果那人就凶巴巴地斥责阿珠。
阿珠也是少奶奶脾气上来,告诉对方放尊重些,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就问阿珠是什么来头,阿珠便说她是大瑞发少奶奶。
如此,就惹祸上身,那人直接把阿珠推倒在后排,要撕扯阿珠衣服。阿妹看不过眼,上去阻拦,结